去父留子后,瞎眼国舅发了疯——深林的鹿【完结+番外】
时间:2024-06-11 17:19:04

第77章 男人想要的是什么
  “阿熹。”
  方柔进门时,正看见沈枝熹费劲的从地上起来,快步过去将她搀去床前坐下。
  “阿熹,伤口又崩开了。”
  “不要紧。”
  沈枝熹说着不要紧,可面色却明显是痛极,包着胸口和后背处的纱布都泛着血红,方柔坐在她身侧,紧抓着她的手。
  “阿熹,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沈枝熹扭头去看昏睡的晚萤,语气淡淡回:“谢暮云他不敢和我撕破脸,而且只要他还需要我的血,他就不会下死手。”
  “那…宋涟舟呢?”
  一听宋涟舟,沈枝熹便忍不住颦眉,回头问:“他怎么?”
  方柔坐的近了些,小心道:“方才他出去的时候,我瞧他眼睛红红的,我觉得,觉得……”
  “觉得什么?”沈枝熹锁眉更甚。
  方柔一咬牙,豁出去般再道:“我觉得他心里还是有你的。”
  “他为什么心里还有我?”沈枝熹轻轻碰了碰胸口的伤处,眉头依旧不展,“我都这样对他了,他为什么心里还要有我?”
  “他……”方柔语噎,她也想知道。
  沈枝熹更是答不出来,也想不清楚。
  “有的时候,我真的不明白那些男人到底在想些什么,明知道这个女人不好却还要对她抱有幻想。什么情情爱爱的,就非要不可吗?”
  闻言,方柔撇嘴再问:“那你和他在屋里都说了些什么?”
  “能说什么。”
  沈枝熹将方才发生的事简单的和方柔说了一下,听得方柔又是一阵心悸。
  “你真的骗他说孩子不是他的……”
  “不然呢,告诉他孩子是他的,然后同他一起和和美美过日子?那我之前做的那一切算什么,算是个笑话么?我当然知道他人不错,他心里有我这个事我也早就知道,可我若是图他心里有我,当年就已经把他带回家了,又何必推平竹屋,写断情信与他诀别?”
  末了,又补了一句。
  “我原本就不需要有什么男人共度余生,又何必再给他什么希望什么念想。”
  方柔不敢接话,害怕沈枝熹情绪激动。
  可无声的沉默偏就是更加熬人,沈枝熹吐了口气回头看她,放柔了语调。
  “我固然明白他心里有恨,这也正常,可他又不说他到底想做什么,即便是想着要报复我也能理解,道歉磕头,打我一下,捅我一刀,还是要我这条命?他就是不说呀,上来就只知道抓着我问心里到底有没有他,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还真指着我认他做夫君不成?我起了誓再不要男人,岂能叫他乱了心志。”
  “何况,我对他的救命之恩是假的?”
  还能真要了她的命?
  “且先走着瞧吧,咱们还得在月京城待些日子,最要紧的还是谢暮云的事。”
  “是。”方柔接话,也是担心沈枝熹的身子,“等你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他就会取你的血,虽说要不了命,但终究对身体也是个极大的损伤。”
  沈枝熹跟着点头,目光渐渐往下落。
  她看着地面,良久才轻轻吐出话道:“他要我的血不是为了炼药治病吗,但这血究竟是药还是毒可说不准呢。”
  “你……”
  方柔眼中闪着错愕,张口久久说不出话。
  “你可真是狠,要不我能被你设计的成了卖身于你家的奴婢,要不那宋……”
  说到一半,方柔又突然捂了嘴。
  沈枝熹看着她尴尬的面色,想起先前她和谢景时之间有些蹊跷的关系,正要问,忽闻身后响起嘤咛声。
  她一喜,是晚萤醒了。
  沈晚萤的脸色仍是红扑扑的,红中还泛着白。
  一醒来,眼泪也立马跟着来了,扁着嘴大颗大颗的往外倒。
  “阿萤。”沈枝熹俯下身去,脸颊贴着她,不觉间本能的一块儿落下泪来,“阿萤不哭,娘亲在这儿,娘亲在呢。”
  “娘亲…娘亲。”
  沈晚萤抬起肉嘟嘟的小手,摸摸沈枝熹的头发有气无力委屈极了。
  “怕…怕怕,要娘亲。”
  沈枝熹眼里的泪落的更急,抱着她坐起来,托着她的身子轻轻的亲吻她的额头,又不敢让她看到自己落泪,只将她往自己的怀里靠。
  “娘亲,痛,痛痛。”
  沈枝熹心抽了一下,以为晚萤身上不舒服。
  轻轻拉开一瞧,她却是盯着自己受伤的胸口,看见血,她都不哭了,小眉头一皱很是害怕的模样。
  “娘亲痛痛。”
  “娘亲不痛。”
  沈枝熹又将她抱住,泪如泉涌无法抑制。
  “困…困困,睡觉觉。”
  刚醒才一会儿,沈晚莹又撑不住,眼皮一张一合发着虚。
  沈枝熹吸了吸鼻子,立马回头示意方柔去弄些吃的,转过身又去哄晚莹不让她睡,即便要睡也得先吃些东西,肚子空空越睡会越迷糊,越睡越难醒。
  好不容易哄着吃了小半碗粥,她又要睡。
  沈枝熹连哄带骗好一阵,才喂进去丁点儿药,她太小,药性太强的伤身,药性弱的效果又不好,只能慢慢的调养,没个小半月怕是难好。
  接下来的两日,宋涟舟倒是没有再来。
  谢家的人除了装模作样的谢暮云,便也只有谢景时时不时来看望,当家主母的侯夫人没出过面,当然她也不想和她们有过多的交集,再有便是侯府嫡女谢静安,方柔走动间听说了谢静安爱慕宋涟舟的事,回来说给沈枝熹听。
  沈枝熹听了,只淡淡回了个“哦”字。
  她没露多余的情绪,望向门口让谢府派来伺候的丫鬟去给她准备笔墨纸砚。
  “我要出门一趟,你在这里守着阿莹。”
  谢镜安的事,她只当没听见,那方柔自然也不会再多言。
  “你留神一些,侯府一定会派人跟着你的。”
  “这个我不担心,担心的是家里。”
  “你是说雁州?”
  “嗯。”沈枝熹站在门前,回头看向床榻,“崔妈妈倒还好,家中不能无人,她会留在家里守着的,我就是担心鸳鸯。她从小跟我一块儿长大,不管去哪儿都是有她一起跟着的,我怕她因为担心我而要赶来月京城找我。宋涟舟……见过她长什么样的。”
  “你还别说,当时我发现那特制的迷香来自月京城后立马就要骑快马去找你,鸳鸯哭死哭活的非要跟着一起来,我好说歹说说两人一行会拖慢行程也扎眼,崔妈妈拉着才将她劝下的。”
第78章 冤家,宋涟舟
  沈枝熹叹气回了眸,院中的海棠花长了花苞,俨然就要开花。
  不过眨眼,春天又到了。
  回想那年,她就是在春日里捡到唐舟的。
  方才她不言,这会儿才开始细想方柔给她带的消息。
  侯府嫡女谢静安,身份上和宋涟舟倒是配的,又有爱慕多年苦等不嫁他人的感情,仔细想,的确算是个良人,宋涟舟也值得拥有一个真心爱他的人。
  “小姐,纸笔拿过来了。”
  进院的丫鬟打断她的思绪,她接过纸笔回屋开始写信。
  半个时辰后,借口晚莹要吃糖豆包子出了门。
  谢暮云自然不会让她独自出门,派了个丫鬟贴身跟着,然实际的眼线却并非只有丫鬟一人,沈枝熹要纸笔的事,她前脚才开口要,后脚就已经被通报去了谢暮云的耳朵里。
  他又另外派了杨擎,叫他亲自带人暗中跟着沈枝熹。
  “小月,那边有间成衣铺,我去挑些衣服回去,府里准备的我不喜欢。”
  小月便是谢暮云派来跟着她的丫鬟。
  这不是什么不可为的要求,小月没说什么便叫车夫将马车停在成衣铺门口。
  小月先下了车,回身做势要搀她下来,而小月从车前跃下的步伐却叫沈枝熹悄悄眯了眼,只道这丫鬟可是不简单呢,会功夫。
  她默不作声,由小月搀着下了马车。
  她的伤还没好,动作稍微大些时,伤处还是会疼。
  进了成衣铺子,沈枝熹买了五套款式一样的纯白色成衣,并配上面纱。
  买完后,再回了马车。
  “小月,月京城里最有名的酒楼是哪家呀?”沈枝熹撩着车帘子,打量着外头热闹的街道。
  “回小姐,月京城最有名最好吃的酒楼是京晟酒楼。”
  “京晟酒楼?”沈枝熹眼里闪过精明,却又不露痕迹,“那便去京晟酒楼,阿萤嘴刁,身子又不舒服什么也吃不下,就念着要吃糖豆包,月京城最有名的酒楼做出来的糖豆包想来是不会有错的。”
  马车缓缓驶向京晟酒楼,而自她们离开后,杨擎便立马差人去了成衣铺,问出了沈枝熹买的是什么东西。
  杨擎听着汇报,暗暗沉思。
  “五套一模一样的衣服……她这是准备要玩金蝉脱壳?”
  “那护卫长,咱们……”
  “先跟上,管她是要玩金蝉脱壳还是什么,盯紧了,我倒是要看看谁玩的过谁。”
  到了京晟酒楼,杨擎又派了众多人手混入人潮围守在酒楼东西南北四个门的出口,防止沈枝熹逃脱。
  进了门,沈枝熹便要了间上等的厢房。
  点了菜只道先尝一尝口味,若是合适,再重新做一份打包回去。
  这中间,小月一直守着她,寸步不离。
  菜上齐后,她却不动筷。
  仔细看过之后,冷着脸对小月道:“这菜不新鲜,也不知道是囤了几日的鱼肉也敢拿上来给客人吃,你去叫酒楼掌柜的过来。”
  小月站着不动,她的任务就是盯着沈枝熹,自然是无论沈枝熹说什么,她都不会离开沈枝熹半步。
  “小姐,京晟酒楼的菜食是出了名的新鲜,应该不会出这样的事来砸招牌的,您要不要先尝一尝看看?”
  沈枝熹也不恼,退了一步再同她道:“那你就去门口替我叫个伙计过来,叫他给我喊掌柜去,或者我亲自去叫。”
  小月这才肯动身,想着酒楼四五层高,她就站在门口喊人,沈枝熹也跑不了。
  开了厢房门,她又回头看了一眼沈枝熹,沈枝熹仍安分坐在位子上,她才扭头招手喊了对面经过的小二过来,那小二还当沈枝熹是故意找茬的,不肯去叫掌柜。
  “原来,宁诚侯府家的小姐竟也是不配见你家掌柜的?”
  小二一听是侯府家的人,顿时冒汗立马便去了。
  沈枝熹含笑回头,宁城侯府家的小姐,即便不是嫡出身份也不是这些人可以轻视的,这么好的便利,不用白不用。
  不多时,酒楼掌柜叩门入内。
  他进门时,沈枝熹正用沾了水的食指在桌面上画着圈圈,神色颇有些小人得志的模样,看的小月心生鄙夷,只道她不过一介商女以为入了侯府的门就飞上枝头变凤凰,拖大拿乔以侯府的名头在外充门面。
  却,没注意到掌柜走近看见桌上画出的图案时微微色变得面容。
  那些圈圈勾勾看着一点讲究也没有,实际却……
  “掌柜贵姓啊?”沈枝熹含笑问他,真真就是一副要找茬的架势。
  掌柜亦是挂着笑,笑得得体回:“在下免贵姓章。”
  “章掌柜,你们家的菜食不新鲜,我怕吃了会拉肚子。”
  “小姐说笑了,我们京晟酒楼所有食材都是当日新鲜的,绝不会有譬如过了夜……”
  “我说不新鲜就是不新鲜,要不,您去找我父亲谢侯说理去?”
  “……”
  小月在一边听着,不知翻过几道白眼,别说侯府,便只她一个侯府里伺候的丫鬟都觉着丢脸。
  章掌柜处变不惊,面上依旧挂着笑道:“侯府家的小姐那自然是见多识广的,想来是小姐不喜欢这几样菜,不如我叫人撤了重新换上几道给小姐尝一尝?”
  “好呀,那便把你们店里最贵最有特色的菜全都给我上一道来。”
  “是,我这边着人去准备。”章掌柜侧目挥了挥手,小二便上前来准备收拾餐桌。
  交错的瞬间,挡去小月的视线。
  可即便只有这么一瞬,也已经足够。
  酒楼外。
  杨擎等人隐在暗处等了许久,久久不见异常未免疑虑。
  “护卫长,会不会是咱们多心了?”
  “不管是不是……”
  话才刚出口,酒楼门口便突然生了变,从内走出一个面戴白纱,身穿白裙的女子。眼下时辰已经到正午,正是午饭时候,酒楼门口进进出出的客人正是最多的时候。
  “叫人跟上。”杨擎发了话。
  即便猜到这是沈枝熹声东击西金蝉脱壳的计谋,也不能放过一个,万一她们手里都带着什么信件,怕是沈枝熹给钱买通她们叫她们去传信的。
  不多时,东西北几个门都陆陆续续走出了几个同样打扮的女子。
  杨擎一一叫人跟上,自己却依旧守在门口。
  “杨护卫,五身同样衣服的人都已经出去了,咱们不追吗,万一混在里面又有人接应的话被她跑了怎么办?”
  “再等等。”
  杨擎迟迟不动,依旧盯着酒楼门口。
  “以小月的功夫不可能会让她单独逃出来的,而且五身同样的衣服实在太明显,明摆着就是告诉别人她和另外四人穿了一样的衣服分头行动了。所以,她一定还在里面。”
  时间又在流逝,等的人越发心焦。
  终于。
  酒楼侧门又再出现的一个身影,引起了杨擎的注意。
  那女子穿着普通,一身蓝灰的衣衫并不扎眼,可疑的是她的行为,她将头埋的很低,再有长发遮挡看不清样貌,最重要的是,她步子虚浮弱不经风似的,和沈枝熹受了伤体弱的特征很像。
  出了门,她便牵了拴在外头的马,骑了上去便拼命狂奔。
  很快,里头又出来一个女子,全身上下脏兮兮的,仿佛被人用沟水从头到脚淋了个透,面上脏污看不清样子,但她身上穿着的却是小月的衣服,身形也是差不多,且她也拉了门口的马,上去便是追人的架势。
  “护卫长……”
  “追!”
  杨擎终于挪步,抢了路人的马也开始狂奔追逐。
  约莫两刻钟后,杨擎却带人回到了酒楼门口,面色发黑,怒气横生。
  偏此时,沈枝熹同小月两人正好悠悠然的从里头出来,压根儿就没有逃跑。
  “杨护卫?”沈枝熹瞧见门口的人,装作惊讶,“好巧呀,怎么会在这里碰到你?”
  杨擎脸色更黑,咬着牙道:“你耍我!”
  “耍你,我耍你什么?”沈枝熹眨巴眼睛,一副无辜模样。
  杨擎的脸黑到发绿,杨手让身边的人进了酒楼后又再道:“你故意买了五套一样的衣服让人穿着用调虎离山之计戏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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