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藏起孕肚后,清冷世子千里追妻——白苏苏【完结+番外】
时间:2024-06-11 17:19:52

  谢如晦见她一点也生分地上床就睡,唇边荡起一抹浅笑,在案台上拿着一卷书,继续看。
  他看书时又想起,方才她独自在院子里失心疯似的大笑,就知她又遇了什么糟心事。
  向来心思缜密的他,又怎会不知,她去了谢卿雪那边,至于谢卿雪跟她说了什么,他并不想知道,他只知道这个女人并不简单。
  这世道又有谁能护得住她?
  必须得留她在自己身边,他才放心。
  他拿在手上的那卷书,很有意思。
  书中夹着一张纸,一面写满了云喜二字,另一面则写满了云衍二字。
  纸上的字并不好看,陈年墨迹晕染,歪歪扭扭,像刚学写字的人写的一样。
  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望着这张纸,不由得嘴角轻飏,想起近日种种,又偏头去看睡着的人儿,暗道:“你身上的秘密究竟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云喜……云衍……都是姓云,连这座荒废许久的祖宅主人也是姓云,未免巧合了些。”
  索性不去想了,赶紧上榻去拥美人入睡,才是此时此刻该做的事。
  天将破晓时,云喜被一把响亮的鸡鸣声给叫醒。
  她皱了皱眉,发现自己正对着一个男人,这男人的阳刚之气扑面而来,微微抬头时,看见他的下颌长出一点若隐若现的胡茬子,刺着她额头的皮肤。
  昨日还没察觉到这胡茬子,今日却长出了不少,男人的胡茬长得真快。
  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祟,就想用指腹碰一碰他的下颌,只一碰,有被扎到。
  不由“嘶”的一声,细眉微蹙,想挪动一下身子,却被男人给摁住。
  谢如晦缓缓睁开眼,他在她动时就已经醒了,只是未睁眼罢了。
  “……云儿……云儿……”
  “唤奴家……做什么?”
  “会替男人刮胡子吗?”
  “十七爷,你问了也是白问,奴家不会。”
  “你拒绝的倒是干脆。”
  云喜心里凌乱,“这事儿,还得十七爷自己来,万一给你刮破相了奴家不担这个责。”
  隔了一会儿,男人笑了笑,道:“你来,我告诉你怎么做,你也不想有一个满脸络胡腮子的男人。”
  云喜自知躲不过,抬头瞟了他一眼,勾唇笑道:“谁说你是奴家的男人,奴家不认。”
  谢如晦将她鬓边微乱的秀发捋在耳后,扬起剑眉,粲然一笑,谁知他的手早就不安分了起来,游离到她的软肉处,轻重缓急地挠了挠,惹得云喜闷哼一声,往后缩了缩,双目瞪他。
  女人说:“你别闹,奴家怕痒……给你剃胡茬便是了。”
  谢如晦的嘴唇轻轻地贴在她光洁如滑的额头上,复又辗转到脖颈处,低低道:“我逗你玩的,你不想可以拒绝,你在一旁候着罢。”
  说完这句话,他起身下榻,走到雕花窗前,推开窗户,冬日清晨的风,似刀子,又带着点干燥吹进屋内。
  他一起身,云喜也不敢怠慢,跟着他一并起身。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给他打点了热水进来。
  男人望着渐渐泛起鱼肚白的天空,一字一句地道:“今天若没什么事,就在这里歇息,晚上再跟我一起去想醉阁。”
  云喜温言,笑了笑,垂下眼睫,把手帕浸在温热的水盆里,拧干递给他,又在漱口杯里倒了干净的水,将牙刷沾了竹盐又递给他。
  等他刷完牙洗完脸之后,悠哉悠哉地坐在铜镜前,开始着手刮他的胡茬子。
  云喜在一旁看着,只见他弄点点剃须水在下巴上,对着镜子一点一点地刮。
  男人从铜镜里窥到云喜呆呆地站着,到嘴边的话竟一时说不出。
  云喜承认这男人刮完胡茬之后,下颚线的弧度更加凌厉,容貌更加俊美,一个行军打仗之人,老天爷赏饭,竟给他长得一副好皮囊。
  若不说他是一位将军,别人会以为他是三鼎甲的探花郎。
  在大周朝,探花郎一向是留给貌美又有学识的才子。
  不过转念一想,谢如晦虽是以武夫自称,但才情这一方面,并不输给新科状元。
  想到新科状元,不知那个子琏哥哥如何了?
  自那晚一别,就没再出现过……
  “云儿,在想什么?”男人刮完胡子,将剃须刀放下,“你过来给我涂点润肤膏。”
  云喜没有说话,上前拧开梳妆台面上的小药瓶,中指指腹捻了一点白腻的膏体,轻轻地在他的下巴上摩挲。
  “奴家在想,十七爷若参加科举,定能中个状元回来。”
  “我无心科举,可说到科举,二弟他在前不久去了国子监。明年春闱,希望会有好消息。”谢如晦说话时,藏不住对自家弟弟的满意。
  云喜喃喃道:“府上的二公子……奴家还未见过。”
  谢如晦一把捏住她纤细的手腕,声音凉飕飕的,“云儿……这话可不兴说。”
第83章 吃醋生闷
  且说谢卿雪自昨晚袒露心声起,便有意无意地唤云喜到跟前来,候在一侧当一位奉茶丫头。
  自上次的马球场上喝过她做的点茶之后,对那味道便念念不忘,看向她,温柔道:“云喜,不如给大家尝一尝出自你手的点茶。”
  云喜环视在场的三位爷,都是一副庄敬肃穆之色,淡淡地应了一声,去到茶具旁,开始做起来。
  她做她的,他们说他们的。
  其中,谢卿雪收到了一封秘密信函,信上说代王和魏国公府的王循王公子,一同来了殷都,昨日t就已经到了。
  沈书羡打趣说道:“这代王跟王循一个秉性,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代王三十好几,也不年轻了,至今还未娶妻,莫不是怕娶了个悍妻,到时候想去花楼饮酒也只能想想而已。”
  谢如晦淡淡地说道:“别看我这个叔叔极好女色,他……若想做成一件事,谁也拦不住。”
  “自我记性起,他骄奢淫逸,声色犬马的名声早就在勋贵世家里传开了。”沈书羡问道,“十七,何出此言?”
  谢如晦扬唇,“在我很小的时候,路过父亲的书房,听到他在里面和父亲的对话,他说过一句话,他的智能不逊于四哥,他的德量不低于太子。那时他的声音洪亮,又带着愤愤不平的怨气。”
  谢卿雪闻言,笑了笑道:“你口中的他,变成今日这副样子,也能理解。”
  “不,我们的理解太浅层了。”谢如晦脸色微暗,“一个人是复杂的,他之所以被众人诟病,他亦无所谓,因为……他知道时势造英雄,英雄很难造时势。”
  谢卿雪内心咯噔,放缓了口气,道:“十七,不要再说了,六王叔的选择或许在世人眼中是极其败家,但在他眼中是一剂麻木痛感的良药。”
  谢如晦嗯了一声,转移话题,“今晚我和云喜继续去香醉阁,再探一二,尽量能从清倌儿林霜口中得知,关于张权的更多消息。”
  谢卿雪皱眉,反驳道:“不可,云喜不能去。”
  “十二哥……”意识到自己叫错,忙改口道,“十二爷,奴家昨晚也是跟十七爷出去,若今晚奴家不在,会让人生疑。”
  谢卿雪道:“你昨儿去的时候,是一身男儿装,普通人能瞒得过去,那张权呢?张权可不傻,一眼能看出你是女儿身。”
  云喜的心头淌过一阵寒意,静默了半晌,说道:“他昨晚……也没说什么,应该发现不了。”
  谢卿雪又道:“嗬!能当上茶马司的人,精得很!”
  他说完这句话时,云喜猛地低下头,自顾自地继续做茶,她知道谢卿雪只差直白的说她,脑子愚蠢!
  索性不再多说什么,忙活着手上的活计,给三位爷,各奉上一杯茶。
  递给谢卿雪时,不小心碰到他手,他的手指在她的手背上滑过,如触电一般,颤抖了一下,只见茶水沿着杯口倾洒而出,溅了他一身,墨青色的衣袍濡染了一大片。
  云喜跪下身子,纤弱的身躯瑟瑟发抖,忙磕头,颤着音色说道:“奴家不是故意的,望十二爷恕罪!”
  谢卿雪眸光微闪,屈尊向前,忙道:“云儿妹妹,你不用如此。”
  此话一出,云喜大惊失色,身体微微一僵,头着地,不敢起身,亦不敢去看谢如晦的脸色。
  沈书羡嗅到豆点大的房内,弥漫着寒冷之气,他拿眼睃了一下谢如晦,发现他的脸沉得比墨汁还黑,额头冷汗滚滚,兀自咽了咽唾津,恨不得自己马上消失,不想见到这场兄弟之间暗搓搓的较量当中。
  霎时,屋内陷入一时沉寂。
  “嗬!”谢如晦眼眸漆黑,轻笑一声,“十二,我们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妹妹。”
  还云儿妹妹,云儿妹妹的叫。
  他自己都没这般亲昵地叫过,偏叫自己的堂哥给叫了去!
  谢卿雪说道:“此话……说来话长,我便长话短说,十年前的九王之乱,我遗落民间,是云喜在山林里救了我,我原想带她入宫,但那时风波未平,只好不辞而别,他日有缘再会,我必带她入宫,报答救命之恩。”
  “十二,报答救命之恩有很多种,为何要选择带她入宫。”谢如晦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将胸腔的怒气压下,冷冷道,“不管她现在处境如何,她是不会跟你入宫的。”
  谢卿雪骤然蹙起眉峰,眸光微暗,“十七,你怎么敢断定她不肯。”
  谢如晦沉吟道:“要怪就怪造化弄人,她是我满意的近身婢女,日后我还要……”
  云喜听着,脸色一青一红,她打断男人想要往下说的话,“十二爷,燕王府对奴家有养育之恩,奴家是不会离开燕王府,更不会离开十七爷。”
  谢卿雪不看屋内的另外两个人,只定定地看着云喜,乌黑的眼眸似一把利刃,势要将她层层剥开。
  他善捕捉人的微表情,看见云喜睫毛轻颤,脸色焦灼,心底怕是提吊着,生怕惹到谢如晦不高兴,宽慰道:
  “没关系的云儿妹妹,只要你开心就好。”
  谢卿雪的这番话,无疑打了谢如晦的脸。
  谢如晦看向谢卿雪,面上是温和的,没有敌意的,可心是冷的。
  云喜不敢得罪,也不想跟这些生下来就是天潢贵胄之人有过多交集。
  遂低着头,不去看他们脸色的表情,去外面寻来一块干净的手帕,走到谢卿雪跟前道:“十二爷,奴家给你擦一擦。”
  说罢,欲要弯身时,谢卿雪握住她的手臂,“不必了,我回去换身干净的衣袍,这身弄脏了的,你拿去洗干净就行。”
  云喜哑然,只好点头做罢,在谢如晦的注视下跟着谢卿雪回屋内,等他换上新衣裳后,便拿着被自己弄脏衣袍去打水井的边上洗。
  招南看见她这般模样,心直口快地问了一句,“殿下的脸色不大好,你的脸色也不大好,你惹恼了殿下?”
  云喜拿起洗衣服胰子,在衣袍上搓了搓,想到他对自己说了重话时,点点头道:“……算是,还笨手笨脚弄脏了他的衣袍。”
  招南见她气鼓鼓,不禁一笑,“殿下怎么会骂你,你别瞎想。”
  云喜双手拿着他的衣服,又用力地在搓衣板上来回搓了几遍,道:“为何你会觉着他不会骂我?”
  “他想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骂你!”招南想了想,又道,“云喜姑娘,殿下房中只有一位良媛娘娘,两人又不常交流,只有大宴会时才会双双出现,况且殿下他宅心仁厚,又貌若宋玉,自是引得勋贵世家未嫁的贵女趋之若鹜。”
  云喜轻叹一声,“与我有何干系?”
  十二哥哥只是年少时的悸动,现在她断不能有一丝念想。
  瞧她反应一般,招南微怔,满面堆砌着笑容,说道:“你……难道不想……跟殿下发生点什么?”
  云喜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偏首看向他,“你想说什么……”
  “我说得还不明白?”招南瞪大眼睛,“莫不是你想糊弄过去罢。”
  云喜垂了眼帘,浓密的羽睫遮住眼眸里的情绪,勉强道:“你别忘了,我这种身份登不了台面,身份悬殊又怎能走到一起呢?”
  招南展颜大笑,夸大了说:“你莫要以为这是一个过不去的坎,只要你愿意点头,甭说给你摘星星,摘月亮,给你一生荣宠也不在话下。”
  云喜大惊,暗道:宫里混的奴才就是不一样。这个招南,别看他人小小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些说出来,能把人吓死的话!
  只淡淡道:“莫要在别的地方议论主子爷,虽说这里只有我们二人,万一……我说万一被哪位爷听了去,不秋后算账都不错了。”
  她口中的这位爷,虽没有指名道姓,但盲猜也知道是燕王世子,谢如晦。
  招南脸上的笑意愈发深沉,“你我都是做奴才的,孰轻孰重你自是分得清楚,船到了船不等人,可不要等船开了才追悔莫及。话已至此,云喜姑娘,你忙你的,咱家不叨扰,保重。”
  云喜的睫毛微微一颤,轻轻吐了两个字:“保重。”
  她起身去打了两桶水上来,把衣袍上的白沫冲洗干净,再去屋内拿一条挂绳,绑在两棵树的中间,将衣袍展开挂上去。
  弄完之后,将近中午时分。
  她去厨房,红杉帮忙打下手,弄了几盘常见的农家小菜。
  开饭时,去唤书房里的人出来吃饭。
  他们吃饭时一向秉承着,食不言,寝不语六个大字的信条。
  吃完后,云喜又摆了几盘殷都特产的果子糕饼,沏上一壶蒙山茶,解腻消食。
  她坐在最外侧,抬头望着窗外。
  让自己忽略客厅里的一词一语,一举一动,慢慢地也就转移了注意力。
  至太阳西斜,她在院里剥着豆子,忽然被谢如晦拉着去到他屋子里。
  两人互相对望,气氛静默。
  谢如晦看着她,描着一双细细的眉,脸上不施粉黛,面颊白得跟云片糕似的软糯,香腮带赤,乌发盘起,梳了两个小圆髻,各插了一支小小的发簪,耳上缀着两颗小小的珍珠耳饰,穿的是妃子色的褂子,配一条浅粉的裙儿,不张扬也不华丽,但胜在清秀脱俗,像屋外种的海棠花,娇娇艳艳。
  视线往下移,停到那张丰润的小嘴上,不由喉咙发紧。
  云喜感觉到他的目光具有侵略性,极力地扯出一个笑容,道:“十七爷,你找奴家做什么事儿?”
  “今天他说的是不是真话?”谢如晦嗓音低沉,“你还有多少不t可告人的秘密!”
  云喜眼神微紧,略一沉吟,半晌道:“十二爷说的都是真的,奴家在八岁那年就遇见他了。”
  谢如晦轻轻一笑,偏生这笑容看似轻缓,实则带着丝丝冷意,道:“你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
  她能怎么想?
  云喜多少觉着他这番话明知故问。
  “十七爷是想听什么话,奴家就说什么话。”云喜仰着头,明眸如深秋湛水,“若十七爷想听真话,奴家还是劝十七爷不要听,因为真话一点也不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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