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一走,女人径直拉起我进到里间,“小姐胆子也太大了,敢忤逆十七爷,刚才可吓死我了。”
我一脸莫名,“他既然带我来,肯定是要挑自己喜欢的。”
其实什么颜色对我来说并没有区别,我也是在试探,试探周妄对我的底线在哪里。
一个男人对自己女人的纵容,都是在小事中慢慢扩大,我在刻意加深自己在他心目中是特殊的这个心理暗示
女人一脸见鬼一样盯着我,“在十七爷身边,哪有喜欢不喜欢。不过,你确实是第一个被十七爷这么纵容的女人。”
我见她性格外向,不像密宗里那些腐女一样沉闷,顿时起了跟她周妄的心思。
一脸傻白甜地问,“十七爷他……很凶吗?”
“他就是个冷面佛,说一不二,手腕强硬,在这儿除了喇叭和商爷,敢反对他的不死也得残废。”
周妄有多冷血残酷,我是体会过的。
只是这段时间以来,他确实对我很纵容,小事上只要我开口,都能依我。
想到这儿,我心头那汪古井无波的潭水,似乎出现了一丝波动。
女人说起来滔滔不绝,一点也没有敬畏的模样。
她爽利泼辣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周家人身边那些死气沉沉,循规蹈矩的人。
我好奇地问起,才知道她叫胡娜,在华国念过书,所以并不信奉密宗。
成为周家人的专门裁缝,也不过是当一份体面的工作。
所以她面对时周妄有畏惧,背地里却敢说他小话。
我觉得胡娜很有意思,她是我到缅北以来,见到的第一个有活泛气的女人。
不知不觉聊了很久,周妄来接我回去的时候已经下午了。
刚踏进密宗大门,就听到里头哐当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被砸碎了,紧接着又是一阵巨响。
我刚疑惑什么人敢在密宗闹事,就听到周珍雄浑的骂声从里头传来。
“让周妄那杂种给老子出来,他妈的敢放纵人砸老子的场子,就别当缩头乌龟!”
旁边的人都在劝,却没有一个敢上前阻拦周珍的暴行。
周妄神情一凛,勾起一侧唇角缓步踏入,“八哥怎么这么大的火气,要不要我让人给你泡杯降火的茶。”
周珍一见到周妄,立刻把手里的玻璃烟灰缸朝他砸了过来,正对周妄门面。
周妄一手揽着我的腰,快速侧身一避。
哐当!
烟灰缸就在我俩脚下,玻璃炸开溅起一波冰雨。
周妄唇角瞬间沉了下去,抿成一条冷薄的直线。
“父亲说了,从此以后我们互不侵扰,八哥这是要主动挑起事端?”
“哼,怎么不装了?”
周珍冷笑一声,大跨步走过来,皮靴踩在地板上咚咚作响。
咔嚓──
咔嚓──
他猛地从腰间拔出手枪,直接抵上周妄的额头。
同一时刻,周妄的手枪也出壳,对准了周珍。
周妄的神情冷冽如冰,“八哥今天是想跟我比比,谁的子弹更快吗?”
“小杂种,你敢开枪吗?”
周珍握枪的手轻颤,却还是强行梗着胸膛,“你现在敢在这里毙了老子,下午就会被爸拉去刑场。”
周妄扬了扬下巴,“你不也一样。”
一直跟在我左后方的耶达急出了一头大汗。
可没有周妄的命令,他不敢拔枪对着周珍,更何况,周妄还暴露在对方的枪口下。
“十七爷,八爷,你们可千万别冲动,两败俱伤不值当啊。”
周珍等的就是这句话,枪口往前用力一顶,“今早老子两个场子都被闹事的人给砸了,我手下的人可认出了,那个阿贵是你的人。”
“八哥在说什么,你也知道我最近一直在密宗休养,半步都没有离开过。更何况,砸你两个场子对我有什么好处?”
“贱种说的话,鬼都不会信。”周珍狠狠啐了一口。
“周妄,老子给你个机会,让那个阿贵赶紧带着人撤出去,再赔一笔钱,这件事老子就不追究了。”
周妄摊了摊手,表示爱莫能助。
周珍额头顿时青筋暴起,冲着他怒吼,“你要是真想开枪,老子也跟你奉陪到底!”
“这样吧,八哥。”与周珍愤怒到扭曲的面孔比起来,周妄显得过于沉静。
“开枪我们都不想跟对方一起死,不如放下手枪,我们打一场。你要是能赢过我,我不但照你说的做,还额外把我在禅邦最大的赌场,赔给你,怎么样?”
周珍鼻翼耸了耸,“你说的是真的?”
周妄轻笑着,“这里我的人和你的人都在场,可以做个见证。”
“好!比就比,正好老子忍你很久了!”
两人同时卸了枪,我和耶达都松了一口气。
比试就在密宗内的场坝中,周珍带的人和周妄的人都围在两边。
刚一开始,周珍就像头发疯的野兽冲过去,凭借着狗熊一样强壮的身躯,直接把跟他相比略显清瘦的周妄拦腰举起,作势要往地上摔。
周珍实在歹毒,他明知道周妄刚受了刑,才故意往他的伤处攻击。
看到被高举在半空中的周妄,地上是坚硬的理石地板。这一重摔,不伤筋动骨也得脱层皮。
我的心顿时悬在了嗓子眼儿,手心都捏出了冷汗。
忽地,只见周妄一个灵巧的翻转,双腿紧紧绞住周珍的脖子,两手扣紧他的脑袋,形成一个十字固。
周珍恼怒地摇晃身体,高举拳头捶打,都被周妄矫健地避了过去,依旧死死勒紧他的脖颈,双腿不断使力。
第74章 寂夜
周珍挣脱不开这个无解的十字,只能承受着脖颈处接踵而来的窒息感,嘴里发出无能狂怒的低吼。
轰隆!
周珍蛮壮如熊的身躯倒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与此同时,周妄立刻转换招式。
一手拧住周珍两只胳膊,膝盖死死压在他腰间,把周珍摁死在地板上。
腾出的一只手,照着周珍的侧脸轰了几拳。直到周珍半张脸高高肿起,又青又紫,看起来格外滑稽。
周妄才收手,慢悠悠地甩了甩手腕,从容淡定地开口,“八哥,你输了。”
“你……你他妈使诈!”
周珍被爆锤了这几下,一开口就吐出一口血沫,话音都变得含糊不清。
周妄拧着眉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好的肉搏比试,我一没用武器,二没用暗器,怎么算得上使诈呢?”
“狗杂……”
砰!
周妄在他张嘴时,利落的往他嘴上轰了一拳。
周珍立时口鼻渗血,再张嘴就呜哇吐出半颗碎牙。
周妄嫌恶的把它扔在地上,起身,“把你们八爷抬回去,下次再有人不长眼找上门来,可就不是半颗牙那么简单。”
几个保镖忙不迭地跑去扶起周珍。
周妄背过身,满身冷冽气息立在屋檐下,活动着手腕。
刚才那一幕,让我想起桑丹所描述的,周妄在地下拳场打黑拳的场景。
十几岁的半大少年,身体都还没抽条,想要在那些重量是自己好几倍的拳手手底下活下来,可不是光靠力量就能做到的。
愣神的功夫,我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身体里充斥。
一抬头,针对上周珍鼻青脸肿的模样。
他的眼神里仿佛淬了毒,在我脸上撇过的那一眼,就让我无端心头一紧。
十三日当夜,周妄不在密宗。
正当我疑惑,这么重要的事情他怎么会被耽搁时,几天没见的蛇母推开门走进来。
她手里端着一个黑檀木托盘,上头摆着一个小瓷盅。
“小姐,十七爷让我来为你做事情准备。”
“还要准备什么吗?”我记得舌莲灌顶的时候也没那么多复杂的工序。
“要的。”蛇母严肃地说,“十三夜的灌顶,不仅是为了维持心莲花开不败,更是肉眼生长的开端。”
“今夜过后,就只等十五日妃坛仪式,你就成为真正的无上明妃。”
听完,我也不再多话。“我需要做什么?”
蛇母亲自端起瓷盅递给我,“这里是大补的汤水,小姐喝下吧。”
一听见补品和汤这样的字眼,我顿时就想到佛禅会上,那些被活割双乳熬汤的肉骨柴,血腥场面带来的恶心再度涌上来。
我惊恐的盯着那瓷盅,“这汤,是用什么熬的?”
见我迟迟不肯接,蛇母也猜到了我内心的想法。
“小姐放心,这里面只是几味药。”
我接过,她又冷下脸肃然道。
“身为无上明妃,你的身体和灵魂都属于密宗,一切必须按照佛主的规矩来。”
见我半知半解,她的眼神突然变得极为阴森。
“小姐最好早点把俗人时那些恐惧和忌讳抛弃掉,否则以后还有得苦头吃。”
我敛下长睫,遮住眼底的惊惧,“谢谢蛇母提醒,我知道了。”
我知道我早就该把那些道德和法治观念完全抛弃。
否则哪怕成为了明妃,以后的日子也不会轻松。
喝完那黑乎乎的汤水,难闻的味道从胃里直冒到鼻腔,我好几次都差点吐出来。
蛇母让我脱光衣服,她用指腹轻轻托起那枚蛇蛋,检查了一阵,才重新放下。
蛇蛋在我身上这么久,每次触碰到我心里都要为之一颤。
生怕小蛇破壳而出,生怕那冰冷的长虫在我的皮肤上爬行,那简直是噩梦一样的存在。
“蛇母,这蛇蛋我还需要带多久?”
“等到妃坛仪式,蛇胆孵化。”
果然是这样,我心里又是一阵恶寒。
蛇母让我背过身,用树枝蘸取不知名的液体,在我后背写写画画。
那液体冰冰凉凉,又带着一些黏腻的触感,好像能浸入我的皮肤直达骨血深处。
随后我就换上那身深红色的礼裙,盘起乌黑的长发,蛇母还在我的发髻上,插了一根黝黑的木簪子。
做完这些她就离开了,让我在房间里等周妄的到来。
经过这一连串古怪的工序后,我独自坐在正厅的沙发上。由于礼裙颜色艳红,竟然给我一种新婚等待新郎的荒诞感。
可惜我是在狼窝里,等着豺狼的到来。
自从被渣男卖来缅北那一刻起,我此生应该都不可能为谁穿上嫁衣了。
活下去找到外婆,带着她离开这里,就是我最大的夙愿。
寂静的深夜,思绪总是控制不住乱飞,我乱七八糟想了很多。
今晚一过,我就彻底算是周妄的明妃。
我在心底暗暗计划着,必须在妃坛仪式之前,把外婆的事情告诉周妄。
趁着我现在对他的价值到了最关键的一步,趁着他最近对我还不错,请他帮忙。
墙上的钟表秒针沙沙的响。
我记不清是第几次抬头望去,指针已经指向深夜十二点,周妄还没有来。
我等得有些焦躁,加上坐久了臀部酸痛,索性起来走走活动一会儿。
刚起身,我突然觉得今晚好安静。
我蹙着眉头,屏住呼吸仔细聆听了一会儿,不仅是安静,是死一样的寂静。
人声、呼吸声、脚步声通通没有。
平常套房门口都有保镖站岗,门外往来的人虽然不多,但时不时还是能听到一些动静。
而且,周妄那么看重明妃,他就是再忙,也不至于耽搁这么重要的事。
太不对劲了。
我当即拎着裙摆走向门口,我得找耶达问问,周妄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拉开门锁,缓缓推开两扇木门,夜间冰凉的风朝着我的脸一股脑吹来。
风中还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味儿。
我心头一凛,迈出去的脚步立刻收回门内,探出身体朝两边望了望。
借着走廊昏暗的顶灯,我看到两侧的保镖倒在地上。喉咙一道深可见骨的刀口,身下一大摊已经半干涸的血迹。
一刀割喉,一击致命。
这是专业的杀手才能做到的,密宗内闯进了可怕的人。
第75章 被掳
我脑中警铃大作,连忙退回屋内,猛地关上门转过身抵着门板大喘着气。
保镖死了,周围也没见着人,万一……
念头刚起,余光中一道黑影迎面袭来。我慌乱中猛地抬头,还来不及看清来人的外貌,后脖颈一痛,顿时失去了意识。
昏昏沉沉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后太阳穴闷痛不已。
我抽动胳膊,想要揉摁脑袋,才发现我手脚都被紧紧绑住,人躺在一张大床上。
这是一间陌生的卧房,装修极其张扬奢华,四周的墙壁上,挂的都是密宗男女修行的画,画面露骨淫靡。
这样的场景,让我想起来一个人。
我顷刻间意识到,自己是被掳走了。
整个禅邦,有能力且有胆量把我从密宗掳走的人,只有周珍。
无论他抓走我是出于什么目的,我的下场绝对不会好。
我心头大骇,手脚用力挣扎起来。
哐当!
卧室门被人一脚踹开,周珍特有的重步快速靠近。
他脸上的肿胀还没消去,警服内的衣领上沾着血。一靠近,满身的血腥和潮气扑面而来,那味道熏得我几欲作呕。
周珍下巴上的血液还没干涸,明显刚经历过一场恶战。他抬手胡乱地抹了一把,带着那抹猩红对着我露出邪肆的笑容。
“还巴巴的等着那个杂种给你灌顶呢?哎呀──”
他在大床边缘拍了一下,一掀衣摆坐在床缘,“这么美的女人,那杂种享受不到了。”
我看着他靠近,猛地向后蜷缩,后背紧紧抵着床头,声音都在发涩,“你什么意思?”
周珍拍了拍手又摊开,“字面意思。”随即咧嘴笑开了。
“小杂种想得到无上明妃,今夜就让你成为老子的人,用老子的江水灌溉你的莲花,哈哈哈……”
“捡个半成品的明妃,老子也不亏。”
我后面再也没有退路,手脚又施展不开,只能屈起膝盖紧紧蜷缩起身子。
“八爷,你可不能乱来。”
我慌乱的咽着唾沫,胡乱扯着借口。
“你今天就算要了我,我也成不了你的明妃。我的莲花是喝十七爷的浆液开放的,这也说明,我是佛主钦定给他的明妃。”
“你要是违逆佛主的意思,会遭到惩罚的。”
“哈哈哈哈……”周珍仰头癫狂大笑,脸色潮红,肥肉横向拉开,像个烫红了的猪头安在人的身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