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凭这些，就能让老子放了你，你简直跟周妄那个杂种一样愚蠢。”
“老子才不在意这些，只要能毁了小杂种的玩意儿，管他们什么惩罚，老子才不怕。”
说着他雄壮的身躯已经笼罩下来，遮住头顶的灯光，我完全被罩在一片阴影中，入眼就是周珍狰狞的面孔。
“八……八爷！”
我极力忍住身体的颤抖，尽量冷静的与他交涉。
“你要美人多得是，犯不着因为我这么个品相不佳的肉骨柴彻底得罪十七爷。他……他最是睚眦必报，要是知道你碰了他的东西，肯定会不惜代价……”
“够了！”周珍突然恶狠狠地掐住我的脖子，“贱骨头，闭上你的臭嘴！”
他用虎口卡住我的脖颈，使出蛮力把我的脑袋托起来拉近。
看到我因为喘不过气而越来越惨白的脸色，满意地拧笑起来。
粗粝肥厚的大长在我侧脸上拍了拍，有种被野兽用舌头舔过的恶寒感。
“别指望那杂种能来救你，实话告诉你吧，他自身难保，这会子，早他妈去见佛主了。”
说完他恶狠狠的把我按回床上，肥硕的身躯径直扑了上来。
周珍身上的腥气混合着其他味道涌入鼻腔，我胃里顿时一阵泛酸，侧过脸干呕。
啪！
周珍一巴掌打在我脸上，用的劲儿很大，我左半张脸都麻木了，脑袋里也直嗡鸣。
“臭婊子，一个下贱玩意儿，还敢嫌弃老子！”
骂完又把他臭烘烘的嘴凑到我的耳根，猥琐的说：“那是你还没尝过跟老子的滋味，等老子今晚把你弄服，保证你以后乖乖顺顺的。”
他两只手拼命撕扯着我礼裙的前襟，泛着烟味和血味的嘴拱上我的脖颈，留下一串黏腻的口水。
我瞪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
周珍话里的意思，似乎周妄那边遇到很大的麻烦，连他自身的安危都不一定能保得住。
除了周妄，没有人能来救我了。
可我也清楚，我一旦被周珍玷污，不管周妄能不能活着回来，我都必死无疑。
现在，一切只能靠我自己。
我强忍着心头的恶心，扯起唇角微弯，狭长的眼尾勾起，轻轻贴近周珍耳侧。
“八……”
砰！
房门突然被人撞开，一个小警察冲进来，见到周珍就惊慌失措的大喊，“八爷，不好了。”
“操你妈的！”周珍烦躁的起身，一脚把手下踹去老远，“没看到老子在忙，滚出去！”
“八爷，八爷……”
小警察满脸惊惧地爬过来，抱住周珍正打算继续踹的大腿，“勐拉，勐拉好几条街区发生暴动，我们十多个场子被砸了，连地盘都给人占了。”
“你他妈胡言乱语什么！”周珍一把将小警察提起来，面色胀红，青筋直爆。
“勐拉是老子的地盘，谁敢在那儿闹事？！”
“不……不知道。那些人平日也不起眼，都是各个小场子聚集起来的街溜子，谁知道他们人有那么多。”
“几个二流子你们都干不过，养你们这帮废物干什么吃的！”
“还还……还有，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一堆地下拳场的人，那伙人可都是练家子，我们的人根本就招架不住。”
他话音刚落，就被周珍扔沙包一样摔在地上。
周珍豁然起身，满身的戾气无数发泄，徒手把床头的夜灯拧下来砸在地上，又踹翻了床边的矮凳。
攥紧的拳头骨头嘎嘣嘎嘣地响，脖颈上青筋毕现，侧脸的肌肉紧绷，几乎把后槽牙咬碎。
“周妄！”
“卑贱的东西就知道跟老子玩这些花招！”
周妄，地下拳场……
短时间的惊愕过后，我飞快冷静下来，想清楚了这其中的环环相扣。
第76章 算计
周珍面部扭曲的瞪着我，“你这个贱骨头还真是天真，以为那个杂种会来救你。”
“现在看见了吧，你只是他的一颗棋子，一个放在明面上迷惑老子的靶子！”
我垂下眼睑，脑中如同被一团乱麻缠绕，紧致到呼吸都有些急促。
我想我明白了。
周妄故意在临近十三夜激怒周珍，在这之前还大费周章做各种准备，亲自带着我频繁在人前露面。
胡娜那样的外人以为他对我特殊，周珍只会因十三夜感到受威胁，迫切地想毁掉周妄的明妃，而他对我的那点特别，更加重了周珍对我动手的心思。
然后今晚故意把我一个人放在密宗，周珍的大半人手都被调到了这边。
如果我没有猜错，密宗类的保镖应该被调走了许多，才导致周珍进行得这么顺利。
就在周珍把大半的精力都放在我身上的时候，周妄早已经发动勐拉安插的人手，策划了今夜的暴动。
如果要说失望，那是有的。
我承认他最近的厚待，让我产生了一丝错觉。
幸好，我的理智没有被他编织的网湮灭，始终保持着清醒。
就在这时，周珍的手下接了个电话，立刻汗如雨下的向周珍汇报。
“八爷，整个勐拉都乱起来了，街上全是持枪的暴民，再这样下去，什么都保不住了。”
“操！”周珍狠狠啐了一口，转身快步走向门口，“走！老子亲自去会会那个杂种。”
到了门口，他突然停住脚步，扭头狠厉的盯着我。
看到他眼底的杀意，我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既然那杂种拿你当活靶子，老子就亲自带着你的心肺扔给他。”
他刚走出去，一个持刀的手下立刻走进来，在我面前拔出了铮亮的匕首。
他很快逼近床边，匕首不由分说朝我刺来。
我往空档的右侧一滚，堪堪避开要害，手臂却被划了一刀。
皮肉翻飞，鲜血直流。
我摔在地板上，拼命扭动身躯想站起来逃跑，可手脚都没有着力点，我只能像条垂死的鱼，在案板上挣扎。
杀手握着匕首再度靠近，我被逼到了墙角，四周再也没有退路。
他高高抬起匕首，刀尖对准了我的心脏，猛地刺下──
砰！
粘稠的液体见了我满头满脸，鼻腔充斥着浓烈的血腥。
我一睁眼，就看到杀手头颅爆裂，瞪着眼珠轰然倒地。
周妄一身黑色风衣，面无表情，气质肃杀，举枪的手臂还没放下。
见我怔愣在原地，他大步流地走过来，利落的拔刀割断绳索，我被搂进一个充斥着檀香味的怀抱。
他的体温一直很高，可我依旧觉得很冷，冷到身体瑟瑟发抖，紧要牙关。
周妄温热的大掌，一下一下地顺着我的脊背。
“没事了，人已经死了。”
他的语气算得上温和，可在面前的尸体倒地，看到周妄的脸那一刻。
我只能想到在奶场第一次见他的场景，那种恐惧深入骨髓。
周妄要带我出去，我刚站起身，脚下一软往地下栽去。
腿脚被绑了太久，已经麻木了，根本走不动路。
周妄看了一眼我衣襟上的碎布，脱下外套拢住我的身躯，抄起膝弯把我横抱起来，大步走出去。
来到庭院里我才发现，周珍满身狼狈，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其他区域横七竖八躺着他手下的尸体。
“呸！狗杂种，跟老子玩心眼子，老子要弄死你！”
周妄把我放下，在周珍的污言秽语中慢悠悠的走过去，“弄死我，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吗？”
周珍的脸上露出错愕的表情。
他默了一瞬刚要接着骂，周妄抬起一脚自下往上踹在他嘴上。
随着几声碎裂的声响，周珍吐出好几颗带着血沫的牙，一开口，就有新鲜的血水混着唾液涌出来。
周妄观赏似的看了他一阵，满意的笑了。
他村里摁开一把弹簧刀，徐徐蹲下身，锋利的刀片在五指尖把玩，距离周珍脖颈的大动脉越来越近。
周珍瞪大的瞳孔中，只有那把在夜灯下闪着寒光的弹簧刀。
他脸上的暴怒渐渐转为恐惧，“你……想干……什么？”
一张嘴又是一口血水，顺着下巴滴滴答答的往下流，话音含混不清。
“周妄，你可想清楚，敢动老子，爸不会放过你的！”
周妄不以为然，刀刃已经贴上暴突的血管，只需要轻轻一下，那里头的鲜血就会如喷泉涌出。
“周妄！”周珍惊恐的拔高了音量，吼到嗓音嘶哑。
他是真的发怵了。
“你……你别乱来！”
“啧啧啧，八哥。”周妄勾着唇摇了摇头，“你现在的样子可真难看。”
他径直在周珍脖颈上划了一道，虽然没在要害，也足够唬人。
“你闯入密宗，抓走我的人，还想玷污无上明妃，你觉得，还有人能保你吗？”
“明明是你！”周珍怒嚎道：“是你算计老子。”
“你要是不想，谁还能逼着你做？”
周妄说完失去了耐心，站起身居高临下睨着周珍，像在看被摁在案板上尖叫的肥猪。
“企图玷污无上明妃，按照规矩，该砍去不干净的手脚。”
“八哥，念在兄弟一场的份上，给你个体面。”
他一挥手，立刻有两个手下拿着银钩小刀走上前。
“挑断他的手脚筋，打断腿骨。”
手脚筋一废，周珍基本就沦为一个废人。
意识到周妄是来真的，周珍剧烈挣扎的大叫。
“不，不……周妄，你不能这么做。”
眼前一黑，周妄覆住我的双眼，一手揽着我转身往屋内走。
“怕就别看。”
周珍奇丽的惨叫陡然响起，疼疯了的他破口大骂。
“狗杂种，贱东西，你有本事就弄死老子，孬种你他妈不敢吧！”
“你等着，老子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一定让你跟你那个低贱的妈一样，生不如死……”
一路回到套房，周妄才松开我。
他扶着我坐在沙发上，转身去柜子里翻出医药箱，见我不为所动，挑了挑眉。
“躲那么远做什么，过来。”
第77章 争辩
华丽的红裙早就沾满血污，只是因为颜色深看不出来，味道却无法掩盖。
周妄一靠近就皱了皱眉，把浴袍丢在我身上，“去擦一下，换件衣服。”
我沉默的一一照做，像一个听话的木偶。
直到他把我睡袍半退，给伤口上药包扎，我都呆愣愣的一言不发。
“怎么？”周妄戏谑笑道：“平时不是挺能说会道，这会子被吓成这样？”
我盯着他近在咫尺，跟平时一般无二的面孔，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明白自己没有资格质问他，为什么故意把我留在密宗，拿我当靶子。
我们一开始就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周珍说得没错，是我天真，以为真能谋得十七爷一份情，来保障自己在缅北的安危。
现在看来，我有巨大的利用价值他都能把我放在危险中，万一这价值可替代，我连一件物品都不如。
我眨了眨眼，酸涩的泪意蓦地涌出眼眶，清澈的眼眸红得惹人怜爱。
“我好怕。”我小声地说。
“我一直以为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没想到周珍胆子这么大，被打晕抓走那一刻，我以为我再也回不来了。”
不管他当我是什么，表面上的怜悯总会施舍。
所以我什么都不用问，只需要装可怜博取他的同情就可以了。
周妄的笑意终于淡了下去，沉默地看着我许久。
然后一手抚上我的后脑，轻轻把我按进怀中。
“别怕，你安全了。”
我靠着他的胸膛抽抽噎噎，“我差点……就被杀了，他们想剖出我的心肺，拿到你跟前。”
“不会。”周妄的声音冷淡而笃定，“一切都在我的计算中，你不会死。”
他安吻了吻我的额头，面对半裸露的我，破天荒没有继续做什么，只是静静抱着我安抚。
我依偎在他怀中，表面上全心全意相信他，依赖他，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眼底一片冰凉。
第二天一大早周妄就被周公叫了过去，我也去。
路上我已经猜到是因为什么，被周妄握住的手心出了一层细汗。
我不担心周妄会因为这件事受到周公的责罚，我忧心的是自己，会不会受到牵连。
希望无上明妃的身份，能成为我的报名符。
一进门，我就看到周公左侧下方坐在轮椅上的周珍。
手脚都包着厚厚的绷带，动弹不得。只有一双阴狠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我们。
身体的残缺让周珍彻底失去了理智，周公还没开口，他就面目狰狞的怒吼道。
“爸，前不久是看在您和大哥的面子上，我才答应跟他和解。结果他根本就是阳奉阴违，背着你们对我下手。”
“我好端端在家里睡觉，周妄突然带人闯进来，往我身上乱扣罪名，还……咳咳咳！
周珍情绪太激愤被口水呛住，用力晃了晃自己的手臂，“还把我弄成这样。”
“我可是勐拉的警长，这个样子还怎么出去见人，还怎么继续为咱们周家办事！”
他把罪名全都推到周妄身上，自己倒是洗得一干二净。
我瞟了眼周公的脸色，这老头子竟然盘腿坐在垫高的蒲团上，手里捻着一串佛珠。
双眼紧闭，对周珍的控诉充耳不闻。
周珍没等来自己想要的结果，顿时急了。扭动着身体，把轮椅弄得咣当咣当的响。
“爸，周妄前脚对我动手，后脚就安排人吞了勐拉。他根本就是有别的居心，这回您可千万不能放过他啊！”
“佛堂重地，吵什么。”
周公缓缓睁眼，眼中精光毕现。
他看向周妄，“十七，你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妄点了点头，“父亲，八哥在颠倒黑白。”
他不疾不徐的陈述，“我确实带人去了八哥的住处，只是为了救回我的明妃。”
说这话时，周妄的眼神在我的方向停留了几秒。任何人看来，他对我都格外不一般。
“八哥不但闯进密宗，抢走我的明妃，还想玷污她。我带着人赶到，遭到八哥的强烈阻拦，他甚至动上了枪，不惜跟我开火。”
他冲着周公垂下头，“我为了保护自己和明妃，不得已动手，一时下手重了，这才伤了八哥。”
“你胡说八道！”周珍目眦欲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