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姜今尧脑子不正常才会去,非常果断又坚决:“不去!”
“那我也不去!”苏岸扬补充:“如果她问,我就说你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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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今尧不怕他威胁,“你说,大不了我就辞职回云沙。”
回云沙后苏岸扬见不到人,那不行。
苏岸扬想和她看电影,但知道若直接约她,她不会答应,索性通过曲线救国达到自己的目的,奈何人不吃他这套。
邹韵然寻到一罐咖啡渣,那是为店里客人提供的原料,苏岸扬和费商周都对咖啡味的线香十分嫌弃,洋不洋土不土。
她拿着走过来,姜今尧很自觉的将自己的香料挪一步,给他们俩创造机会。
邹韵然问:“苏哥哥,香料拿来了,快教教我怎么做。”她看向苏岸扬,永远是星星眼。
苏岸扬冷漠将手工制香所需要的香勺,规香尺,手工制香器,线香盒,晾晒网等配套工具摆她们桌前,“你将檀香粉,楠木粘粉,咖啡渣,以5:2:2的比例混合,再加入适量的水搅拌。”
姜今尧快速翻译,又为她圈出重点。
而姜今尧的香,只需要跟着苏岸扬一步步学即可,按比例搅拌香粉,加入适量水。
苏岸扬提醒:“加水要少量多次,水粉交融的时候要轻柔按压,让水分渗进香粉内部,由散装直至团状,不粘手即成型。”
邹韵然鲜少做手工,手法粗糙,桌面散落一堆香粉,明明自己按了比例,也适量加水,但香粉就是不成型,“苏哥哥,能不能帮帮我。”
苏岸扬瞥了眼她的战况,“若我帮你,就不是你亲手做的,你没有任何参与感。”
邹韵然无法,嘴上抱怨:“苏哥哥,你怎么不懂得怜香惜玉?你对你的前女友也这样吗,一点都不绅士。在我们英国,不绅士的男人找不到老婆。”她说的英文,没艰涩词汇,她觉得对方是能听懂的。
结果苏岸扬充耳不闻她的话,完全将她当空气。
姜今尧也在这个步骤失败好几次,她没说什么,垂头重新捣鼓水份比例。
邹韵然将一整罐咖啡渣捣鼓完了,苏岸扬没说什么,只示意人到隔壁去取。邹韵然很听他的话,从不质疑,转身去隔壁制香室寻咖啡渣。
苏岸扬已经将香泥团塞进手工制香器,开始码香。他瞥了身侧一声不吭的人,她和邹韵然是截然相反的两种人。她每次遇到问题,只会闷着头钻牛角尖,直至解决。无论自己怎么吃苦,也不愿麻烦别人帮忙。
苏岸扬轻声挪步到姜今尧身后,接过她手里的量杯,柔声道:“水分多了,有些散。”
水的量很难把控,要么多要么少,就是找不准度。
她侧开,给他让出空间。苏岸扬熟练地将适量水倒进她再次备好的香粉中,再反复搅和使其成型,又将香泥团倒出桌面,捶打。
将香泥团还给她时,他说:“单是这些步骤远不能制作出精品,最起码要醒泥四小时。但这是面向客户的一项体验活动,所以将时间缩到最短。”
姜今尧勾了勾额边的发丝,点头示意。
苏岸扬笔直的身段,白皙又匀称的手捣鼓着。侧脸陷进迷离阴影光里,轮廓棱角流畅凌厉,目光淡淡又认真。
姜今尧不知道有没有人和他讲过,他在认真做事,收敛吊儿郎当模样时,才是最勾人魂魄的。
“下次,我好好教你。”
苏岸扬还是不死心,问:“看电影,去不去?”
姜今尧不耐烦了,“说了不去,你怎么也听不懂人话?”
苏岸扬追问:“也?你还在指谁?”
能指谁,除了那个阴魂不散的奇葩相亲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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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院,昏暗灯光下,姜今尧低声吐槽:“段小楼好绝情!”
这部是她看过很多回的老电影,但每次看都有同样的情绪波动,费商周对这部片的情怀一般,他打了个哈欠,敷衍朝身旁人点头。
为了将她喊来看电影,苏岸扬搬动了费商周这个工具人,让其陪同。邹韵然乐得撮合这两人,不断磨姜今尧一同去。
姜今尧摸清了这个小公主的脾性,若她不断撒娇磨人,仍不顺应她的心意,那她会生气。她是个合格的打工人,怎么惹得上司生气。
于是,百般不情愿的她坐在了影厅。
姜今尧平日虽然话多清冷,但只要看起电视电影,情绪追随主角和故事情节的跌宕起伏时,话会尤其多。
苏岸扬听得见,但他们中间隔了邹韵然,所以他也无法与人交流。
并且,姜今尧还要时不时对英文字幕进行补充解释,怕邹韵然理解不了这部片子的韵味。
邹韵然的情绪随着剧中人物到顶端时,拿纸擦泪。苏岸扬听到啜泣声,偏头看,是邹韵然正抹泪。他的视线传过身侧人,对方眉头紧锁。大屏的光在她的脸上流转,他好似看到了她眼眶中闪烁的光,但不知道是不是泪光。
据他对人的了解,估计偷偷抹掉了。姜今尧的感性全部留给了电视剧和电影,每次都会红着眼睛,偷偷抹泪。苏岸扬不大明白,为何生活中她淡定从容,对任何事情都波澜不惊,没有情绪。可唯独会因剧里的剧情哭成泪人,那不都是虚假的吗?
姜今尧当时也回答过他,剧中人是假,但爱是真,感情是真,并且更真诚。
后来他明白了,姜今尧的心是一个封闭空间,对生活中的一切都波澜不惊是她的人生经历和性格造就,造就她对情绪的收放自如,但轻易为虚拟故事动容,是她给自己留的童话世界,在这片天地里她的所有情绪是直接而天然的。
高三时期,苏岸扬喜欢看港片,天天搜寻各种老片光碟,寻了个DVD机,又花了大几千买了大屏电视放在一楼客厅。
姜今尧自制力极强,每次不受他干扰。
苏岸扬很自觉,也怕打扰她,特意将其中一间改造成书房,供她学习。等她学累时,他就将人手里的笔抽走,推着人看电影放松。
别人只在意她有没有保住第一,成绩上升或下降。只有他,会担心她压力大,吃不好亦或者睡不好。
若认真说,他像极了姜今尧的男妈妈。
说起电影,当年经典的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大话西游,东邪西毒,倩女幽魂等等,所有火的不火的片,姜今尧都看过。到后来,姜今尧思酌过为什么自己情绪不好时会喜欢看剧或电影,兴许就是高三压力极大之时,是他用一部又一部的影片帮她缓解压力而形成的习惯。
电影看完后,四人移步晚餐。
苏岸扬开车,这次是黑色大G,姜今尧想起上次方月可说他张扬骚包。他若知道自己在老同学口中是骚包形象,作何感想?
试想他的反应,姜今尧按捺住不自觉上勾的嘴角,偏头看向窗外。
费商周说新开了家私房菜馆,味道不错,让苏岸扬直接开过去,路程十公里。车里除了邹韵然活泼问各种问题,费商周英语好,积极附和她,其余没人说话。
姜今尧巴不得有人顶替她的位置,要时不时精神抖擞回邹韵然的话,其实很累。
无聊之际,她看向微信,赵光译仍旧雷打不动每日给她问候早中晚安,偶尔拍一张他们单位食堂的饭菜,办公桌前的保温杯和小游戏,鼓励她早些上岸。
姜今尧很想将人删了,但亲戚是个小心眼的人,听曾近鹏说,三姨妈之所以为赵光译介绍对象,是因为他爸爸的单位是她儿子目前所在的单位。
介绍相亲实际是在卖人情,她更是删不得。
赵光译:姜姜,下午好。周末忙些什么呢,我在单位加班。
他发了两张图片,分别写着——万物皆有裂痕,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你尽管善良,上天自会衡量。
苏岸扬从内后视镜看到她嫌恶的神情,好奇她看到什么脏东西会露出这般神情。
姜今尧未注意到某人暗戳戳观察自己,垂着头看群名——苟富贵,勿相忘。是她们三人的群,另外两人在讨论同学聚会的事。并艾特她,问她参加否。
姜今尧参加过几次,都是被两人裹挟着去的。她打开输入框正准备回复,新消息弹出。
方月可:你问一下你那不熟的甲方爸爸参加不?
方月可:他要是能参加,我就提前去群里透露点内部消息。【狗头】@姜今尧。
方月可:请你务必拜托苏岸扬参加,然后我就去群里说是我请来的!这次同学聚会是我和班长一起筹划,能不能请来这尊罕见大佛,就看你了!拜托,姐妹的面子就在你手上了。@姜今尧。
方月可:姜今尧,你一定要去问问他参加与否。
同学聚会的筹划人大部分是班长和协助人,谁有空有就帮忙。这次方月可会辅助班长开展同学会,她逼迫姜今尧必须参加。姜今尧再不情愿,也会给好友面子。
自打两人知晓后,时不时调侃她去攻下甲方爸爸,说肥水不流外人田........
姜今尧删除输入框,另打字发出去:甲方爸爸在和我雇主谈恋爱,电灯泡坐后面,要说吗,我开语音,你直接邀他。@方月可
方月可就口嗨,她可没胆量亲自去问。
方月可:我要是上了,我姐妹还有机会吗?你上!
陈沁雅幽幽飘一句:能否偷拍一张,我看看当年风靡一时的校霸长残没有,还是那么帅吗?
方月可马上回:臣附议!
姜今尧:朕思酌片刻,认为众爱卿的提议很欠妥,出言不逊,若再说这般不过脑子的事,以下犯上,自行掌嘴三十,罚五个月月俸。
陈沁雅:皇上,微臣这位苏岸扬,颇有姿色,听说娘家是江淮市出名的富商,他出生那日七星连珠,是祥瑞!若将他纳入后宫,是福事一件。
姜今尧:小方子,将此僭越之人拖出去!
方月可:我?太监?
苏岸扬见车停后,其他两人都下车了,她没反应,偏头看她,“下车了,看什么这么入迷?”
趁着另外两人先下去的空闲,她多嘴问他:“同学聚会,你去吗?”
第20章
苏岸扬挑眉,毫不在意,“没想法。”他只待了一年,跟班上的人不熟,没什么感情。看着对面人,他忽而含笑道:“你去,我就去。”
姜今尧没什么集体感,他猜她也不怎么参加这些。
姜今尧临下车,“我和你相反、”
苏岸扬后知后觉,她的意思就是他去,她就不去,反之?
总之,就不待见他是吧...............
——
周一早晨,姜今尧刚到公司,看到三个未接电话,是白勇建打来的。姜今尧的神情立马抹了层霜,没有立马给他回过去,而是给林橙清打电话。
林橙清还在挤地铁,说不清楚,到公司了帮她问一嘴。
在不清楚起因经过前,她不打算贸然回拨。
等她到了未休舍二楼,和对方团队商议方案时,费商周路过,冷不丁问她一句:你的绩效还回来了吗?
姜今尧反应一瞬,后觉苏岸扬同他说的,淡定回话:没有。
与白勇建对峙后,她给给前公司高层写邮件,法国总公司发了实名举报信,但还没有回信。
过了一会儿,林橙清发微信给她,说白勇建被停职了。
姜今尧:?什么原因知道吗?
林橙清:不知道,他们嘴巴都太严了,撬不出来一点。
姜今尧:行,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要是知道了,发消息知会我一声。
姜今尧更不回他的电话,谁知道他是不是憋什么阴谋陷阱等着她,先了解局势再说。
中午之际,她的支付宝多了转账,五万三千四百元,姜今尧没有白勇建的支付宝好友,但昵称括号是白*建说明一切。她忽然想起早晨费商周问她一事,如此看来,不是偶然。
姜今尧的脑子有些乱,一切都很突然,她需要理清楚。
白勇建又打来电话,她任由其响,不急不缓绕到消防通道接起电话。
短短时日,他的态度天差地别。“姜小姐,你好,我是白勇建。”平日里他不将人放眼里,何曾这般小心谨慎的语气过?
姜今尧的每一个措辞都小心谨慎,怕落入对方的语言陷阱,“收到了。”
白勇建迟迟没有下一句,姜今尧问:“你还有其他事吗,没有就挂了。”她没有任何耐心放置在他的身上。
白勇建深吸口气,“先前因为一些误会伤害了姜小姐,这些天我想明白了,非常后悔,所以想当面给您道歉,你看,能不能约个时间让我亲自跟您道歉,请求您的原谅。”
这个‘您’很灵魂,她冷讽道:“我的原谅重要吗?”一个无限压榨她,贬低她,陷害她的男人,似被下降头般祈求得到她的原谅?
“很重要。”他的声音在颤抖,“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家没了,工作没了。你如果不原谅我,我连自由也会失去。对不起,求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的不成熟。”
姜今尧的语气凛冽,“你威胁我的时候说,对付我如同碾死一只蚂蚁简单,你忘了吗白勇建。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用强权歪势肮脏手段来对付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孩,你是不成熟吗?”她停顿一瞬,讽刺一笑:“你整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背后也有人,风水轮流转,苏总的手段你见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