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有人看得上我吗?”林橙清是甜美型长相,单眼皮,薄嘴唇,像韩国人。
销售凑上来,打断两人的话。
林橙清早在网上看好了款式,想在实体店对比一下。
消费观不同,姜今尧不会花钱买一个昂贵的包,所以她只是坐着等人。门口的另外两个导购低语,稍高一些的说:“刚才那个男人好帅!人长得帅,刷卡的姿势也好帅!他刚刚看我的时候,在放电,我整个人都麻了,太帅了太帅了!
矮些的附和,“他身旁的美女也好看,郎才女貌。太羡慕了,这种多金又帅气的男人,什么时候才会有下沉市场,我们普通人就一辈子只能望尘莫及了?”
“是的,没办法。喏,快看对面,他从爱马仕出来了,你看看能不能抓住机会让他认识你并留微信?”
“算了,不敢。我一个小小导购而已,在上流社会人眼里,不如蝼蚁。”
姜今尧百无聊赖,听着他们的话追随目光。双手拎了三四个橘色袋子的男人,简单T恤和牛仔裤,人很高。身形眼熟,看向脸——她的大冤家,苏岸扬。
..........
什么孽缘,这都能遇到。
苏岸扬偏头没看到她,带着渐变黄色的墨镜,他身侧的女人手里也拎着袋子,一头波浪卷,白色连衣裙。她只看到背影,没看到正脸。
怕苏岸扬的目光跟过来,连忙起身去看包。
苏岸扬的目光隔着墨镜已经看了过去,干净反光的橱窗,除了模特,还能看到一身淡黄色连衣裙,一根木质发簪别着发髻的背影。
苏岸扬看身旁人走错方向,喊道:“妈,这边!”
——
次日,她发邮件到前公司的财政部询问绩效一事,本不期待周末能回,但周天的时候她居然收到回信,邮件说各部门的绩效早已发下去并核对好且本人签字后,将她的那一栏截图给她看,半年,共五万的绩效,签字栏上她签了字。
对方很努力模仿她的字迹,她喜行草,字迹飞扬潦草,想模仿字迹的人必须基本功扎实,显然字迹歪扭非她的名字。
对方发来第二封,让她有问题可以问各部门主管,最后签字的也是他。
姜今尧想了想应对措辞,开了录音打过去,“白建勇,我的绩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发送到我的手上?”她对他的厌恶,装都不愿装。
白建勇的语气也不好,“你已经被开了,不属于我的部门。这种事我不负责,不要问我。谁给你发工资,你找谁。”
姜今尧冷然道:“我已经问过了,绩效核对表上,有人仿造我的字迹。绩效表要你最终签字后才返送回财政部,我的绩效出了问题,是你的失责,不要以为你不承认就什么事都没有。”
白建勇态度很恶劣,“那你就去报警,我的时间按美元算,你赔得起吗?”他故作回忆,阴阳怪气:“哦对,听说你在做兼职,堂堂高材生竟可以俯下身子屈服生活,不容易。说不定赚得比我还多,五万算什么,傍上金主了,每个月零花钱五十万打底。”
说完,他猛地挂断电话。
姜今尧气得发抖,紧攥着电话。
赤脚走去厨房,咕咚咕咚,灌了一大杯水让自己冷静。她不能冲动,要先摸清事由,才知道报警后如何能将证据倾向于她。
周一上班时,她的磁场很沉,周遭的寒气使她所到之地,皆秒冻起来。到一楼未休舍时,店员关切问她,她淡淡回话,“没怎么,大姨妈来了,不大舒服。”
店员叫谢秋雨,很早之前就和她相识。那时她来光顾过几回,长得太标志,让人一眼万年,她记得对方。
等姜今尧不再为顾客身份,开始穿过大堂上楼后,两人的接触也多了些。店员是实习制香师,平时在门店守一下,主要是学习制香。
姜今尧逮着内行人,会问她行业内幕,以避开购买套路。两人一来一回,还算熟络。
邹韵然在一楼后院学习制香,后院是有个天井,除了路边的六层楼,后院还有三个方向的平房,类似四合院,天井处阳光很强,有一棵很苍老的歪脖槐树,阴凉处摆满香架,上面摆满阴干的香品。
姜今尧过去看了一眼,制香师在日本留学,英文不错。和她可以正常交谈,姜今尧便退了出来,来时她吃了止痛药,难忍的痛经才没有折磨她,但还是能感觉到偶尔一阵胀痛感。
她能忍,拿着热咖啡在大堂闲逛。说是两方团队交涉,促进联名项目,但多是nydia及团队在和对面沟通,而她,除了办公室里翻译ppt和策划书,其余时间都是跟着邹韵然瞎逛。
其间,谢秋雨内急,拜托她顶班。
小事,姜今尧答应了。
这些天的接触,香的品种和价格,她略懂一二。店里不仅卖线香,香氛,还有上好的沉香木,沉香手串。
谢秋雨刚离开就迎来客人,姜今尧迎上去,“您好,请问需要点什么?”
男人带眼镜,POLO衫和黑西裤,身侧的女人挽着他。男人闻声抬头,对视那一刻,姜今尧的神色僵住,往后退一步,神情平淡,但眼神的压迫力很强,“好巧,白勇建。你把我电话拉黑了做什么,躲我?”
白勇建身旁人的顾及,他不想惹事,不理会她,和身旁人说:“走,这家不正宗,去别家看看。”
身旁人警惕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拽着他不让他走,“她是谁?”
白建勇有把柄在她手上,怕她抖落给身旁的吴予青,他的老婆,一些人尽皆知,只有他老婆蒙在鼓里的事。姜今尧见他心虚,讽刺勾起嘴角,朝着他身旁人自我介绍:“你是白夫人吧,你好,我是白总的前下属。”
吴予青很警惕地看着她,“你是谁,和我老公什么关系?”
“不是说了吗,白总的前下属,姜今尧。”她笑着,局势突然转变,猝不及防又欣然接受。
她如何能轻易放过两人走,先前很难接触到吴予青,无法将白建勇的腌臜事捅到她面前。
吴予青住孟怀市,距离江淮有四百公里,白建勇心眼多,从不泄露自己住址或夫人电话,将她隔绝地很好。两夫妻异地,让他才敢大胆乱来。
白建勇继续道:“有什么可废话的,走了。”他拉扯吴予青。
吴予青怀疑他们两人的关系,对方年轻貌美,高挑性感,身旁人心虚想躲,里面的猫腻,她必定要弄清楚才行。她看向白建勇,“走什么,我让你说清楚,她、是、谁、”
白建勇囫囵:“一个违规违纪,被我开除的前下属,她不是说了吗?就是不服,对我有怨气,才在这儿拦我。”
吴予青的脸色越发难看,“是吗,那你心虚什么,躲她做什么?”
其他三个店员看到这般模样,以为是有刁蛮客人为难她,纷纷围上来。
姜今尧的小腹隐隐作痛,她按了按小腹,无暇顾及,“我矜矜业业,怎么就违规违纪了,你得说清楚,劳动仲裁我可是胜诉方。你做了亏心事倒打一耙,把我开了,现在还吞了我的绩效,不怕遭报应吗?”
苏岸扬才从家中来,在对街就看到店里对峙的画面,快步赶了过来。
姜今尧的余光扫到门口修长,高大的身形,像山一样,朝着她坚定走过来,她的心像稳当落在棉花上,挺直腰背。
苏岸扬站到她的身侧,他比白建勇高,影子覆盖在他的上方,他沉声道:“发生什么事?”眼神扫过四周,身后的三个店员看得一头雾水,摇头示意。
他很正经严肃,不似平常那般吊儿郎当的闲散模样。
姜今尧想着在人店里,闹起来不合适。“出去说。”说时,她从欲转身出去。身侧人一把握住她纤细的手臂,“去哪儿?”
姜今尧不想给他添麻烦,“这是我和他的私事,不能耽误你们做生意,我和他出去解决。”
苏岸扬瞥了眼面前两人,眼底透着一抹凛冽,“去哪儿,在我们店里发生就是我们店的事,就在这儿说。”他的话不容置喙,却给足了她底气。
第10章
站在门口的确不合适,苏岸扬想了想,让他们去后面的茶室。
白建勇不愿,“我和你私下没什么可说,其他的,你去和我的律师说。”他朝向吴予青:“走,她的事我回去再跟你解释。”
两人剑拔弩张,看着不像有私情,吴予青逐渐打消怀疑念头,再次挽上他的胳膊。
“白夫人,难道你不想知道你家先生在心虚什么?整个公司人尽皆知的事情,白建勇将你瞒得严严实实。你若是走了,就很难再知道真相了。”
白建勇用手指着她,呵斥:“闭嘴!你再胡说八道,别怪我打女人!”
苏岸扬立马将人护在身后,“在我的地盘,想动手,你试试?”语气平缓却给足压迫力。
白建勇自知劣势,拉扯吴予青的手,“走,不要听这个疯子胡说八道。”
吴予青紧盯着她,一言不发,白建勇大力扯她,丝毫不动。
白建勇怒不可遏:“你是宁愿相信这个疯婆子的话,任由她挑拨你我关系?我们结婚这么多年,没有一点信任?别人轻飘飘一句话,就开始怀疑我的人品?”
他的三连问很致命,多年的感情,夫妻之间的信任比什么都重要,吴予青有些动摇。
苏岸扬对着吴予青的态度要温和些,“无关信任,没得到结果,白夫人带着猜忌回家也会影响夫妻的感情,倒不如到我的茶室坐一坐,品一品我的茶,心平气和的聊。”他补充:“放心,有我在,有我这店在这儿,若真有不靠谱的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苏岸扬抬手示意人往里,“请。”
吴予青一直没话,但径直往里走。
白建勇眉头拧在一起,“予青!”对方并没有犹豫,他无法,只能跟上。
店铺后面有茶室,不对外开放,仅是他和费商周的喜好。苏岸扬给店员使眼色,让人先去泡茶。
“怎么回事,请你务必说清楚。”吴予青一坐下就质问姜今尧,她耐得下性子,喝了口水后才慢悠悠回话。局势反转,她不着急,要慢慢磨他的心态。
先前听说白夫人身份不简单,是孟怀市吴孟建材公司的千金。白建勇之所以会调到江淮的欧明做部门经理,也是靠自己的岳父,并且等时机成熟时,他会调回孟怀欧明分公司,做副总裁。
姜今尧不知真假,但看吴予青的气质,确实像出身不凡的人。两人都四十来岁,吴予青脸上没什么皱纹,穿着打扮虽不起眼,但手里的爱马仕出卖了一切。
姜今尧从方才白建勇的神情,赌他内心是杵吴予青的。
这一局,终于轮到她主导了。
她将事情的起因经过说出。
在她离职前一个月的某日,她加班到很晚,整一层只剩下她和另外一个叫王纲勇的同事加班。王振强是一个圆滑世故,善于拍马屁的人,他和白建勇的关系不错。
十点左右,白建勇的办公室灯还亮着,而大办公室的灯关了些许,办公室很暗,只有她头顶的几排是开着的。她的工位视线直面白建勇的办公室,大面玻璃窗,用百叶窗做遮蔽。姜今尧没当想太多,埋头于文件之中。
霎时,她的眼前变亮许多,并伴随‘砰’一声,重物撞击玻璃的闷声,环境的变化让她抬眼观察,一抬眸,极具冲击力的画面猝不及防的落入她的眼底——白建勇和公司副总在激吻。
百叶窗被拉开,下班后进白建勇办公室的副总穿的就是这身灰衣服,而白建勇与她对视的惊愕和无措,以及劲爆的画面,全然无遮挡。
姜今尧愣住,指尖转动的笔落地。白建勇的反应很快,连忙将帘子拉了回去。
下一秒,不管她的活干完没有,她立马收拾东西走人。
电梯前,王振强甩干手从厕所来,“下班了?”
姜今尧欲言又止地盯着他,这种荒谬的画面像转动的苍蝇在她脑中,她想问问王振强有没有看到,这种辣眼睛的事,不能只恶心她一人。
王振强先开口:“本来二十分钟前就要走的,能赶上最后一般地铁的,下午吃杂了,肚子疼。正好,你家住哪儿,这个点没地铁了,我们看看能不能拼车。”
姜今尧和他不熟,她的话咽回去,敷衍应了声。
第二天,她被喊进办公室,白建勇委婉威胁她,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不能逾距。他向姜今尧介绍这位副总的背景,家境优渥,是江淮市某高官之子,得罪不得。对付她,就像对付一只小蚂蚁。
姜今尧看到他就恶心,前一晚一闭眼就是辣眼睛的画面,挥散不去。她只想赶紧让此事过去,又怎会到处说。
但半个月后,不知从何处起的风声,大家开始讨论他是个基佬,明明是弯的,还要结婚生子,表面是爱家庭的好男人,实际却在背后瞎搞。
有人说难怪他会调来江淮,离家远正好可以肆无忌惮了。
有人恍然,难怪他鲜少会跟同事提妻儿的信息,本以为是保护,原来是提防。
也有人感叹,做了凤凰男的同妻,是三辈子的不幸。
姜今尧听到了,但没有参与和助长任何一点火苗,并希望此谣言可以早些止住。但与她祈祷的相反,事情越演越烈,甚至有证据佐证。
白建勇和男人激吻的五秒视频传出来!
视频是透过监控器拍的,所以看不清背对监控的男人,而白建勇的脸很清晰。
姜今尧捏把汗,铁证的视频将避开八卦的她一下子推到风口浪尖。
在被姜今尧看到的第二天,白建勇就借口丢了东西去保安室调监控,企图删除这一段,但并未寻到这一段,他以为是姜今尧懂事,先他一步。
但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敢拍下!
姜今尧百口莫辩,直指那日还有王振强也在加班,两人一同出的公司,她也并未返回。
王振强却不承认,一口只说不知道不清楚,满脸无辜。
那天晚上,他们在公司门口分了两头走,所以她不清楚王振强有没有返回公司,他没有留一丝把柄。
无论怎么质问,王振强都在装无辜,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小她两岁,心机却如此深沉,姜今尧无法,着实找不到突破口。
再后来,她收到白建勇的律师函,说她用技术p视频,污蔑他,损坏他形象。
她不怕对薄公堂,白建勇怕,他以大度、宽容、不忍心的借口撤诉,背地里各种整她。
姜今尧语气淡淡,说完口干,一口喝完苏岸扬倒给她的茶。苏岸扬又给她续了一杯,听时眉头紧锁,抿唇不语。
难怪她会来做没有任何意义的兼职,难怪她会大材小用来做邹韵然的中文老师。
在她说时,白建勇几番欲打断她,都被吴予青眼神杀,此刻他还是忍不住:“你污蔑造谣我,让整个公司传遍我的谣言,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诋毁我后,还要想方设法让我家毁人亡,最毒妇人心,说的就是你!”
姜今尧没搭话,随他说。沉着对吴予青说:“你要不信,我有这段视频。只是不知道白太太能不能看。”哪个女人的心理能强大到看老公出轨,且出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