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处理旻东那边的事务,他向她隐瞒,是不想让她牵扯进去。
可是…
女人的眼睛眨着,现在周宴卿不让她帮忙理胡子,这有什么好隐瞒的呢?
祁愿洝百无聊赖地在玻璃上画圈圈,她猛然顿住,想到周宴卿是在阻拦她进卫生间!
她这么想着,再也坐不住了。
卫生间的门紧闭着,祁愿洝的手搭在门把手上,轻轻拧着。
居然被反锁了!
这是婚后周宴卿第一次对着她锁门。
“周宴卿!”
祁愿洝也是被他宠坏了,小脾气说来就来,“你锁门是为了防我吗?”
第128章 “卿卿不哭”
周宴卿听到门锁被转动的声响,手里不稳划伤了下巴,他撑着洗手台,冷汗从额前渗出。
男人将垃圾桶往洗手台下藏了藏,又扔了块毛巾在上面盖着后才放心地开门。
“愿洝…我不防着你…”
他将人抱进怀里。
祁愿洝小性子上头,哭着不让他抱,“你从来不锁门防着我的,是不是不爱我了?”
巨大的落差和这些天的分离让她委屈地哭了出声,“明明答应过我千遍万遍,有事不会再瞒着我,为什么每次还是会骗我…”
作为妻子,祁愿洝觉得自己很失败。
周宴卿只能紧紧地抱着她,感受着她的心跳与体温,“老婆…老婆…对不起啊…让你委屈了愿洝…”
男人的泪砸在她的脖颈处,顺着她的肌肤滑落进衣衫里。
有些凉。
祁愿洝忘了哭,捧着他的脑袋看他,“卿卿…你…哭了吗?”
他先是笑了,许是觉得自己这副模样丢人。
笑着笑着便哑着嗓子哭了出来。
周宴卿从没有过这样的失态。
“老公,我抱抱…”
她似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紧紧地回抱住他,“卿卿,你别哭,告诉愿洝,谁欺负你了?老婆我帮你出气!”
周宴卿没说话,只是眼尾愈来愈红。
“是不是刮破下巴了?我帮你吹吹…”祁愿洝捧着他的脸,吹着他下巴上的伤口。
他的泪顺着眼尾落下,一直都憋着没失控的情绪此刻根本控制不住。
周宴卿吻上她的唇,唇舌交缠,吻的/深/入而激烈。
突如其来的深吻宛如暴风雨般热烈,祁愿洝喘不过气,伸手抵在他的胸膛上。
男人松开了她一瞬,也仅仅是一瞬,她就迎来了更加凶猛的爱意。
祁愿洝倒在床上时还是懵的,直到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是周宴卿关了灯。
黑暗中传来衣物摩擦的动静。
“老公…”
她呼吸全乱了,在暗中攀上他的脖颈,“不关,我想看你。”
周宴卿却没再给她说话的机会,她所有的声音全被吞没在唇齿间,只漏出几声叫人耳热的声音。
祁愿洝不记得时间过去了多久。
只记得太阳西落东升,她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浑身上下都是黏_腻的。
她想哭,却已经哭不出泪水了。
想出声,嗓子又痛又哑。
周宴卿从未这般疯狂失控过,恨不得将她拆散了再重新组装一遍才满意。
祁愿洝眼皮沉重,再也坚持不住地昏睡过去了。
……
“你疯了吗你?”
沈息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他看着周宴卿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不用摸他的脉搏就知道他这一天一夜都干了些什么。
“你真是疯了!!!”
“你就算不顾着自己的身体,也该想想祁愿洝的身子是否吃得消!”
“你简直……”
沈息指着他骂,“是个禽兽!”
周宴卿掩着唇克制地咳了下,“…愿洝的身体情况比从前好了很多。”
他放下手时特意垂在身侧。
“藏!”沈息一眼识破,“还藏?”
他攥过周宴卿的手腕,只见他手里满是血迹,“你现在真是不要命了?受什么刺激了你!”
周宴卿只是轻飘飘睨了它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心里有数”
沈息恍然大悟,扔了他的手,“艹!就为了我说的那句鼓动祁愿洝找新欢?就把你刺激成这样?周宴卿,要不大家都喊你疯子呢!”
听了这话周宴卿笑出了声,“我本来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周总……”
两人寻声望去,只见余厦就僵在不远处,明显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的。
“周总,你…”他的视线将周宴卿从头到脚地扫了一遍,“你怎么了?”
沈息看不得这种场景,撇过头去。
余厦磕磕绊绊,明明几步的距离硬是摇摇晃晃走了很久,“周总…你的身体……”
周宴卿将人扶住,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别告诉愿洝。”
“可是周总…这不可能啊…你明明一个月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余厦痛哭流涕,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他将希望寄托在沈息身上,刚抓着他的衣摆就被沈息当头浇了冷水,“求我也无济于事,我救不了,没那么大本事……”
沈息自嘲地笑了,“我现在,就一废物。”
连最好的兄弟都救不了。
……
祁愿洝睡到深夜才醒来,她倒是不饿,只迷迷糊糊记得中途周宴卿喂了她吃了点东西。
嗓子也不干了,应该是被他喂过水的。
哼,事后倒是心疼起她了。
之前怎么就一个劲地折腾?
她气的咬唇,一转身发现周宴卿并没有在她身边睡下。
祁愿洝意识清醒了,又惦记起周宴卿不让她进卫生间的事。
她掀开被子下了床,几乎是在一瞬间腿软地跌坐在地毯上。
女人强忍着不适感,扶着墙移到卫生间。
她的视线扫过每一处角落,并没有发现异常。
就是……
祁愿洝轻轻嗅了嗅,只觉得卫生间里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难道是周宴卿又受伤了?
因为害怕她知道,所以才会关了灯藏住伤口。
她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祁愿洝现在浑身软绵绵的,想着等天亮了再去找沈息问一问。
她刚转身想回到床上休息,人就被地毯给绊了一下。
这一绊倒是没让她摔着,只不过手里却摸到了床底下的药瓶。
祁愿洝借着微弱的夜灯,看着药瓶上的字。
功效是止痛化瘀的。
她没多想,只当周宴卿是受了伤。
-
自从祁麟和周宴卿打了那通电话之后,他就日夜难安。
祁麟开始以各种理由阻拦温雨烟出门,就连甜品店也是他在接手。
“你白天要去工作室,晚上还要去甜品店,深夜回来还要哄笙笙……”温雨烟将祁麟的辛苦看在眼里,心里难免心疼。
祁麟抱着她哄,“我没关系的,没多辛苦。”
“我怕你累。”
他摇头,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我不累,大不了我就辞去工程师的工作,全心投入甜品店经营和照顾家庭就好了!”
温雨烟拒绝的很果断,“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祁麟大好年华,更有着卓越才华,他热爱航天,理应在航天领域发光发热。
“那……”他想起在梦中,温雨烟每一次都是死在上京城的街头,她的每一次死亡,这座四季如春的城市便会迎来第一场雪。
“那我们去北三城待一段时间。”
温雨烟:?
第129章 “怕她找的新欢对她不好”
北三城的雪簌簌地落着,地面染上一层白。
一眨眼又逼近年关了,周家人丧期未尽,不能张灯结彩的。
所以新年与平日里并无两样。
祁愿洝在客厅里修修剪着白梅,是刚从园子里剪回来的。
客厅的温度偏高,她的脸上透着一层红。
墙上挂着的时钟指向中午十二点,周宴卿却还没有从公司回来。
祁愿洝并没有催促,反而是吩咐福伯晚点上菜。
福伯在一个月前就从周家的地牢里放了出来,他倒是没受皮肉之苦,只是人依旧瘦了一圈。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周家却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周老爷子和周以南相继离世,江湘精神失常,周戾和周语恩经历了车祸,九死一生。
听说周戾失明了,现在人还在医院躺着……
福伯重重地叹了口气,心里五味杂陈的。
余厦从门外进来,见祁愿洝正在插花,他放轻了步子,生怕惊着她,“愿洝小姐…周总…临时有个紧急会议,今天中午不回来吃饭了,让你先吃饭别等他了。”
祁愿洝没说话。
他没得到回应,以为是祁愿洝过于专注,“愿洝小姐,你有在听吗?”
“……听见了。”她淡淡地笑了,又看向福伯,“那我们吃饭吧。”
福伯愣了下,“…好的。”
余厦走近,给祁愿洝拉开椅子方便她入座,“愿洝小姐,你没生气吧?周总临时开会的情况也是有的。”
女人静静地铺好餐巾,“我没生气,让周宴卿好好吃饭。”
余厦松了口气,“好的!”
愿洝小姐没生气就好。
“小余司机,一会吃了饭送我去公司看看吧。”祁愿洝冷不伶仃冒出一句,直接让余厦浑身激灵。
他指向窗外,“愿洝小姐,外面大雪纷飞,温度过低,不适合出门。等天晴了你再去公司看看好吗?”
祁愿洝犹豫了一会,还是点头,“行。”
余厦这才放心,对着祁愿洝微微颔首便退出了餐厅。
她望向窗外,透过餐厅的落地窗能清楚地看见余厦驾车离开了庄园。
祁愿洝放下手里的刀叉,“福伯,我一会要午睡,不想听见任何动静,所以安排大家都去午休吧。”
她的意思明显,是不希望有人会上楼打扰。
福伯面露难色,“愿洝小姐,庄园不能没有保镖队巡视啊…”
“那就派少量的保镖守着就行,我最近睡眠质量不好。”祁愿洝起身上楼,没再多说。
福伯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几秒,收回视线,“…好的愿洝小姐。”
……
祁愿洝回了卧室,她靠在门后,终于是压抑不住情绪,顺着门板滑落下来。
眼泪决堤,止不住地往下砸。
所有人都在瞒着她。
瞒着她,周宴卿生病的事实。
她的卿卿并没有受伤,是生了种极为罕见的病。
这一点祁愿洝从帝城回来后就有心留意着,原以为是周宴卿受了枪伤怕她知道。
有时候祁愿洝夜里会被他掀开被子下床的动作给惊醒。
时间长了,她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周宴卿几乎每天夜里都会离开卧室一段时间,回来后身上的药气会更加浓郁。
祁愿洝学会了装睡,在他离开卧室后轻手轻脚地跟着他下楼。
她看见周宴卿进了沈息的药室,里面传来两人谈论的声音。
庄园里的房间隔音效果太好,祁愿洝也只能零星听到几个字眼。
与罕见病有关。
她回想起每一次解开周宴卿衣服的同时,他都会先一步灭灯。
这几个月周宴卿很少在主卧的浴室洗澡,大多数是在下班前洗干净回来的。
祁愿洝擦干眼泪,去更衣室换了件雪色长袄,准备找机会溜出庄园。
她打开手机的定位软件,查到余厦现在所处的位置。
在祁愿洝察觉到周宴卿身体状况不对劲之时就已经在余厦的车上安装了追踪器。
她看着地图上的红点,放大显示,果然是家医院。
这家医院不在市中心,更加接近郊区。
……
北三城郊医院是周家旗下的医院,这里是老院区,新院区早就搬到了市中心。
只是周宴卿将这边当作手底下的人受伤后的治疗点,一直都没有拆除。
“周总,你的病……”
年迈的医生拧起眉,叹气道,“没药可救了。”
沈息盯着仪器上的数据,紧紧地咬着牙。
周宴卿坐起身,唇色泛白,“我知道我能活的时间不长了…”
他每天醒来就会给自己把脉,来探知身体情况。
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幸运的话还能再活一个月吧…
“你还要继续瞒着祁愿洝吗?”沈息问他。
周宴卿不语。
沈息:“瞒不住了!周宴卿!她是你的妻子,有权利知道你的身体状况!”
周宴卿用力挥开他的手,“你让我怎么告诉愿洝真相?”
他的情绪过于激动,嘴角溢出黑色的血,被他抬手拭去。
这血却像是擦不尽似的,从嘴里和鼻子里源源不断的流下。
沈息见状,赶紧拿过一旁的消毒方巾摁住周宴卿的鼻子,“祁愿洝那样聪明,你觉得她会看不出你要死了吗?”
“你身体状况差成这样,还拼命地工作,你真是在找死!”
周宴卿紧紧地攥着手里染血的方巾,平日里修长漂亮的手指也变得乌青。
他不敢让祁愿洝知道他要死了。
只想着能为她多挣点钱,好让祁愿洝更加锦衣玉食……
“我怕啊…怕我死了,她找的新欢对她不好。”
“我怕她好不容易爱上我,又要被我辜负…”
更怕,祁愿洝会忘记他。
周宴卿爱了她两世,不肯轻易松手。
但同时他也很庆幸,这一世是他躺在冰冷的病床上。
祁愿洝依旧被他好好养在乔景庄园。
病房外传来声响,像是东西被打翻的声音。
罗谨直愣愣地望着病房门口的女人,说话都变得磕磕巴巴,“……嫂…嫂子?”
祁愿洝眼眶和鼻尖哭红了一片,她接受不了周宴卿即将死去的事实,直接转身跑远了。
“嫂子!”罗谨刚追了几步就被沈息从身后叫住。
沈息:“是什么人?”
周宴卿侧过沈息,直接大步冲上去追祁愿洝。
他是真的用尽所有力气去追她的……
第130章 “睡美人的诅咒”
祁愿洝没跑远,她知道周宴卿一定会来追她。
她顾念着男人的身体情况,不愿看他着急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