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疯!疯批首辅沦为裙下臣——东墙窥宋【完结】
时间:2024-06-27 23:09:41

  不提此事还好,一提颜陌就更加来气!
  他四处托人往刑部打听了好几回,都是这个不知,那个不晓,根本没人承认他们夺了他的货。
  还扬言说若他再寻衅就将他抓起来严正法办!
  昨日倒是有个自称是刑部司务厅的人找尔雅堂找他,嘴上说手下的兄弟们不懂事,将他的货已经分走了,一时半刻收集不回来,愿意出点钱来赔偿颜陌。
  颜陌看他心诚,也追究了这么久了,他也想息事宁人,就说按照原价赔偿就是。
  但当他拿出账本核对时,那人睁大了眼睛,一下子变了脸,说颜陌在讹人,要赔只能赔一百两银子,若是不够,也可再添五十两。
  颜陌当场气得差点心梗,要知道那可是值价五千多两的苏绣和蜀锦啊!
  一百五十两银子连他跑的路费盘缠和托人找货给的酬劳都差得远!
  要不是念着对方是官家的人,颜陌恨不得拿挡门棍将人打出去!
  事情没谈妥,对方走时还顺走了他二两上好的西湖顶翠,说是包给他们头儿尝尝,还说若他们头儿气顺了,苏绣和蜀锦的事才好谈。
  颜陌也只敢在人走远了后才朝地上啐了一口,大骂这伙人是强盗。
  颜陌瞪着眼睛朝北笙好好抱怨了一通,北笙听着眉头紧锁。
  她当初在开平给任远之送了一封八百里加急的信,让他将拿走的东西送还给颜陌,没想到任远之就是这么敷衍自己的。
  这也怪她,她早就知道任远之为人不可信,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只叹息自己手上无人可用,无可奈何才用了任远之。
  北笙道:“我抽空去见他们口中的头儿,至于能不能要回来了,能要回来多少,我现在不敢打包票。”
  贠时彦听着直摆手,“罢了罢了,就当我之前赚钱太狠,遭报应了!你一个姑娘家就别费这个心思了。”
  北笙懒懒地瞪他,“若说遭报应,岂不是我比你更该遭报应?主意全是我出的。还有,会有一个叫张征的宝定茶商过些日子来会带着我写的信来找你,算是对你的补偿。”
  颜陌久久没有言语。
  脸上的神色渐渐有了变化,从生气到感动,甚至低着头眼圈微红。
  他心头清楚,他是北笙姑娘的找的帮手,但自从跟在姑娘身边后,的确赚了不少钱。
  商人为利,提着脑袋赚钱他也愿意。
  可一次失利,姑娘就给他找补偿,这样的恩情他不是谁都会给他。
  这辈子商海沉浮,见过的人无数,但徐北笙这样的还真没有。
  北笙偷偷看他,颜陌才抬起头来吸了一下鼻子,起身道:“姑娘先等着,我去给你找找鹿竹和晏清去。”
  他将店门开了一道缝,挤身出去后又随后关上。
  北笙怔怔地看着那道关上的门,突然露出得意一笑。
  颜陌是个能靠得住的,但有些人不一样了,那个任远之实在是可恨。
  现在梅花阁已经打掉了,若任远之不可用,她也可再费些心思将他从现在的位置上打下来。
  颜陌麻着头皮去了一趟郎府,得知安国公府上的人都已经走了,便快马加鞭的朝去国公府的路上去寻。
  等看到晏清和鹿竹时,他们已经找了很久的二姑娘了。
  二姑娘从郎府离开没片刻晏清和鹿竹就追了出来,只是没想到二姑娘会走反方向,这要不是碰到颜陌,他们就是在外找到天亮也不敢回府。
  等他们从尔雅堂接到二姑娘,回到国公府时,已经过了亥时。
  徐照庭夫妇还未睡,北笙去了梅香居昏定请安后直接回了青霭苑。
  天色太晚,徐照庭和贠夫人看女儿神色如常,多余的话也未问,想着明日一早再同北笙讲进宫的事。
  但第二日一早,大家子在梅香居用膳时,左右等不来北笙。
  叶栀跑去青霭苑一打听,才知二姑娘天蒙蒙亮时就带着绾月和景帆出了门,连去了哪儿都无人知道。
  徐照庭捏着眉心叹了口气,在进宫参加太子妃遴选这件事上,心头自知对不起北笙和南音。
  但里头牵扯的事情太多了,他就算据理力争,也没有说得郎琢同意,北笙的姓名就代替南音递了上去。
  一个女儿想去没去成,一个女儿不想去却硬弄了进去,他这个做父亲的实在是太失格。
  贠夫人曾悄悄提议,将南音和北笙的名字一起递上去,至于将来谁能成为太子妃,那就看造化了。
  徐照庭一听这就是个馊主意,想都不敢想。
  他是绝对不敢再将她们放在一处去争的,两个女儿在家中水火不容他还可控,若是进了宫再起了争执,那便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说不定还会害了全家。
  南音吃着小菜默默不语,要进宫的人虽不是她,但北笙不在京中的这几个月她看上去温温和和,不争不抢,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第110章 小心因小失大
  天色还暗,东边一点霞光都没有。
  任远之草草吃了两口温禾做的早膳,嘴里咬着半张饼,就叫人牵马套车,准备去刑部司务厅点卯。
  只是院中的门扉一开,就看见门口停着一架眼熟的马车。
  车上的人正掀帘看着他,一张脸明艳漂亮,年纪轻轻却神色沉稳,晶亮的眸中透着一分不易被人察觉的凌厉。
  任远之愣了一瞬,便走了过去,躬身行礼:“见过二姑娘。”
  北笙道:“我知道任大人赶着去点卯,咱们有话车上说。”
  任远之头皮一麻,知道徐二姑娘找他是何原有,却也不敢大着胆子上一个闺阁姑娘的车。
  景帆已经放下了脚凳,掀起了车帘,就等着任远之上车。
  任远之左右看看,除了车夫外,跟着徐二姑娘的不过一个男仆和一个女婢,给他十条命也不敢。
  便道:“二姑娘若不急,就等我晚些时候亲自到国公府找您,若是急,我便与姑娘的马车同行,隔窗而谈也是可行的。”
  北笙眨了眨眼,道:“自然是急的,若是不急我也不会天不亮就来等任大人了。隔窗而谈也不是不行,就是怕有些话被旁人听去对任大人声誉有损。”
  好似一股冷风吹过,任远之心头咯噔一下。
  原本初秋的天,京中本还未那般冷,任远之出门时也不过穿着刑部官服。
  此时却浑身寒意轮罩。
  他低头踌躇片刻,便麻着头皮上了北笙的马车,心情犹如进了地狱。
  未再停留,马车很快就朝着巷口驶去。
  任远之坐在门边上,双手局促的落在腿上,主动道:“梅花阁的事我早就想向姑娘禀报,但姑娘出了京后就一直没有联系上。姑娘若需要,我将卷宗从刑部调出来给姑娘过目。”
  北笙看着他,慢慢一笑,“那倒不必了,此事我还得感谢任大人替我出了这口恶气,我昨日傍晚才到的京中,今日也来得急,没带什么谢礼,北街胡同玉玲珑阁的首饰不错,让温娘子挑几件喜欢,记在我的账上。”
  任远之身姿一正,急忙道:“我们哪敢领姑娘的谢,此事是为国家效力,为国为民除害,是我受姑娘指点在司务厅立的第一件功,该是我谢姑娘。”
  说起这件大功,任远之嘴角不禁上扬。
  虽是越职处理的此案,但还是赞赏。
  上头的封赏要等到年底,但已经有小道消息传来,他这样的功劳至少能得个刑部主事的职,那可是正六品。
  未来平步青云,也是看得见的。
  北笙敛了目,交握的双手摩挲了一阵,才道:“我来找你还有另外一件事,宫中替太子选妃要封赏贵女,尔雅堂的颜老板从苏州和蜀中订了一批苏绣和蜀锦,在半道上被你的人抢了一部分去。”
  任远之瞳孔一缩,他就知道北笙找他是为了这件事。
  之前八百里加急的信他收到了,他盘算了一阵,想着不过是一个小商想利用宫中遴选太子妃赚钱而已。
  是以没当回事,但碍于徐北笙的面子,还是派了个人同那个颜陌交涉了一阵,打算糊弄过去,没想到徐北笙会亲自找上门来。
  北笙继续道:“这是给宫中的供应,颜老板交不上数,愁得头发都白了,再从两地进货,时间上来不及。他知道我和任大人有点交集,是以求到了我跟前,此事还请大人上上心,帮颜老板将东西要回来。”
  任远之愁得眉头一紧,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原是手下人不懂事,我也不知道这一茬,想着弟兄们干活辛苦,平常也没什么油水,趁乱收点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自从收到姑娘的信,我便知道事态严重,便叫他们将东西都还,可东西他们都用了,部分还有损坏,我的人向颜老板提议说折银还他,但颜老板没有同意。”
  北笙哼笑一声,道:“值价五千两的货,你们只肯赔一百五十两,三岁小孩都不答应。”
  任远之面色一沉,默默片刻后,还是道:“此事姑娘既然做了中间人,还请姑娘也给我们出个主意,五千两银子就是将我们所有兄弟的家底扣光,也拿不出来。”
  北笙掀起窗帘朝外看了看,此处已经离司务厅不远,回过首来,淡淡地道:
  “赔钱没有,要货拿不出来,我还能有什么主意。反正话我已经传到了,东西又是给太子爷选妃用的,若是到了跟前,颜老板交不上剩下的货,将此事往上一捅,任大人的前程怕也就到此了。”
  任远之浑身汗毛倒竖,目光紧盯着北笙,心中尽是冷意。
  他一时放纵,从未想过会惹下这么大的祸来!
  北笙也注视着他,神色也沉了几分,忍了几忍,还是道:“大人的今日来之不易,若能在刑部一展拳脚,未来前途也可观,但若不能约束手下,小心因小失大!”
  任远之没有说话,他知道徐北笙没有害他的道理,说的话也是出自肺腑,可就是觉得浑身冷颤颤地,有种被扒光了游街的耻辱之感。
  已经快到刑部衙门,北笙敲了敲车壁,朝外道:“停车!”
  车夫吁一声,马车戛然而止。
  她转过脸看向任远之,“再往前,被人看到对大人不好,大人就在此下车吧。”
  景帆放下了脚凳,任远之下了马车后站在原地目送马车驶离。
  瞳孔缩了缩,心头不知想些什么,只愣愣的看着,直到那辆马车再也看不见了,才转身进了刑部衙门。
  手下人已经给他备好了茶水,任远之翘着腿只饮了一口就喷在了地上。
  噼啪一声脆响!
  茶碗摔在地上四分五裂,让同一房内的同僚心惊肉跳。
  手下人怔愣的看着一脸怒气的任远之,想问问任大人是不是今日的茶不合口味,但碍于房中还有他人,急忙又低下眼眸,转身去墙角取了扫帚,来清理地上的狼藉。
  任远之不等那人打扫完,擦着他的身走过去,压着声道:“你跟我来一下!”
  手下匆匆收拾了,将扫把簸箕往角落里一丢,就追着出了门。
  直到转角到了僻静处,任远之一个转身就朝身后之人一个脆响的巴掌!
第111章 入宫之前
  手下一脸懵的看着任远之。
  任远之是个笑面虎一般的存在,平常都是一张笑脸示人,背地里手段却极为阴毒。
  若说他不好,他却能给兄弟们谋利,若是他好,却是带着手下兄弟干着“打家劫舍”的强盗行为。
  掌治吏役、收外省衙门之文书,本是编号登记后发各司办理,然任远之总能见缝插针般从中捞一笔。
  押解犯人移付之际,对犯人家属各种“点拨”,索要贿物。
  自到刑部司务厅任职不过数月,却将此部弄成乌烟瘴气之地。
  他打了人,还一脸春风地问:“邹泰,可知我为何打你?”
  邹泰捂着脸颊摇了摇头。
  任远之揪着邹泰的衣领,照着他的眼眶又是一拳。
  邹泰摔翻在地上,只觉眼球爆裂了,脑袋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
  任远之不顾邹泰的死活,骑在身上又是一顿痛揍,直到打不动了才踉跄着从邹泰的身上下来。
  他累得喘着粗气,道:“将什么苏绣蜀锦的全都收回来,给你一天的时间,明早我点数,若有差缺,或者损毁,赔偿五千两,半个铜板都不能少!听见了没有?!”
  邹泰掉了两颗牙,嘴角一直渗血,混沌的脑袋听不清任远之说了什么,还是费劲点头,嘴里嗯嗯连应了两声。
  任远之整理着凌乱的衣衫,掏出帕子来一点一点清理手上和官服上沾到的血迹,慢条斯理的道:“你今日写个条子就休沐吧,好生同弟兄们解释,这次是我没有摸清底细,让兄弟们白高兴一场。”
  邹泰不过是刑部一个不入流的小官,愿意跟着任远之,就是看他是新进刑部的,是个有野心抱负的人。
  铁杆关系都是从微末起养成的,是以总以为跟着任远之会前途无量。
  任远之升官的时候总会拉他一把,没想到却遭受了无妄之灾。
  按理说,每次夺人财物也好,还是受贿也好,任远之比他们任何一个人只多不少!
  任远之走后过了许久,邹泰才挣扎着扶着墙壁从地上爬起,朝地上啐了一口血,抬袖擦了一下脸上嘴角的血迹。
  试了半天,那只眼睛怎么也睁不开,步履踉跄着去了后院。
  稀里糊涂从马厩里牵了马就走了。
  北笙没有回家,而是去了玉玲珑阁理货。
  玉玲珑阁已经换了新的金字牌匾,郎琢那铿锵有力的字迹实实不适合给首饰店题字。
  光顾玉玲珑阁的大多数都是女子,圆润饱满可爱的字迹最合适。
  眼下北笙还未遇到合适的人再给玉玲珑阁题字。
  刘掌柜将一切都打理地非常妥善,她带来的那一批皮货几天时间就一售而空。
  到了冬天皮货肯定会更受欢迎,但北笙再也没有去开平的机会了。
  盯着账本上那一笔一笔的进账记录,北笙心头莫名惆怅。
  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见在货架旁理货的刘掌柜,道:“刘掌柜,帮我留两件华鬘(huá mán),我今日带走。”
  “好。”刘掌柜转过脸来问:“姑娘可是要送人?”
  北笙道:“是,要送给宫里的贵人。”
  绾月在旁听着心头一跳,嘴中想要问什么,但碍于在店里还有旁人,就忍住没问。
  刘掌柜想了想,道:“既然是送给宫里的贵人,金银珠子做的华鬘就太普通了,倒是有两件砗磲玳瑁和玛瑙珍珠串成的,倒是稀奇,姑娘看着可行?”
  北笙道:“就那个吧,盒子就用缂丝云纹缎描漆花的,花色要不一样!”
  “好嘞!”刘掌柜转身去寻了。
  他在首饰行业浸润数年,首饰玉器各种宝贝都熟得很,北笙信他比自己的眼光好。
  北笙从玉玲珑阁出来时正是巳时一刻,绾月怀中抱着一黄一红两个锦盒,脚步局促的跟着北笙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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