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用了什么方式，终究还是说动了两个坚如磐石的人。
第二天，林珊月就领着两个孩子到电视台去，丫丫交给沈大娘照看。
制作人见到两人的真容，比看到照片还要高兴，伸手就要拉着他们落坐，但是被冷漠地拒绝了。
林珊月见状，连忙解释道：“不好意思，孩子认生。”而后又态度严肃地教育他们：“要懂礼貌。”
两个孩子随即毕恭毕敬地异口同声说道：“叔叔好。”
合同按说好的价格一分不少，上节目也只是进行半个小时的采访，到时候的播出根据情况调整。
制作人先是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而后把采访稿给到了林珊月手中，让她先教他们理解问题。
不过是制作人想多了，沈君洋和沈凉城虽然还是小学生，但理解能力那是一等一的。
前几个问题都是缓和气氛的，先是自我介绍，而后是简单问询，如：上电视台是开心吗？会不会紧张？有没有想过自己普普通通的玩乐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响？
一直到第五六个问题才开始进入话题：你的梦想是什么？长大后想做什么？
家里谁最调皮？等等……
问题都不难，林珊月不禁感叹，这8万块钱实在是太好赚了。
这可是在90年代，好多人可能辛辛苦苦10年也未必能够赚到这么多钱。
画完妆、换完衣服，再交代好一些细节上的事情后，就开始开拍了。
临上场前，林珊月给二人打过气，沈君洋表示没问题，沈凉城毫无反应，直接略过她。
两个孩子穿得体体面面，在摄像机里看起来像小王子，帅气可爱，特别上相。
两人对主持人的问题对答如流，时不时地还带着笑意，像是天生的演员。
林珊月看着他们，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好像真是她生的孩子，看着二人表现如此优秀，内心不由得自豪骄傲。
她一直张着星星眼打量着台上，花痴般看着两个孩子，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由得就来到了最后一个问题。
正当她起身准备收工时，主持人猝不及防地问出一个问题：“今天陪你们来的是妈妈吗？好年轻哦~”
摄像头随即扫过来，林珊月无处可逃，只能尴尬地看着台上。
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在她看来，是与不是都并不算完美答案。
沈凉城顿时就黑脸了，话筒凑到他的面前，他闭口不言，拒绝回答问题。
沈君洋相对懂事得多，把话筒拿过来，直直地看着林珊月说道：“她是姐姐。”
主持人又挖掘到更有吸引力的话题，急忙追问道：“那爸爸去哪儿了？”
林珊月不顾现场还在录像，赶紧冲到台上，“结束了，结束了，台本已经完毕了。”
主持人表现得意犹未尽，制作人则是已经很满意了。
他不停地说谢谢，并表达了以后再继续合作的想法。
林珊月未明确表达态度，跟大家一一告别后，便带着沈君洋和沈凉城离开了。
“怎么样？说是姐姐没有错吧？”出来的路上，沈君洋问道。
“没错没错……你要是说了，你妈我这辈子都要做光棍啦……”
沈凉城撇撇嘴，脚底抹了油走得飞快，很快便拉他们一大段距离。
录制结束的第三天，节目就在电视上如期播出，录制的是半个小时，居然一刀未剪地全部播出了。
而且，令人吃惊的是，这期节目一经播出，一举拿下当晚最高收视率冠军。
并且收视率一路飙升，不到20分钟就打破了该节目五年多以来的收视记录。
沈君洋和沈凉城一炮而红，一夜之间成了全国人人讨论的对象。
第19章“红”的烦恼
“宝贝，你们火了。”
林珊月激动地向沈君洋和沈凉城传达这个好消息。
两人的反应却给她浇了一盆冷水，二人连头都不抬一下，对她的话题根本不感兴趣。
“哎，我说你们懂不懂火是什么意思啊？你们的节目在电视上播出了，很多人喜欢你们呢。”
两人依然无动于衷，各做各的事情。
一人在和妹妹玩折纸，一人拿着名著来回翻阅。
林珊月看了看家中，到处都是空荡荡的，连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更别说电视了。
难怪他们不感兴趣，他们从出生到现在，还没看过电视。
想着想着，买一台电视机的想法在心里生根发芽。
不过，红了这件事很快就在这个偏远的小镇上传开了。
不时有人会千里迢迢把电话打到小镇上，一天得接十几回，说的都是同一件事情，邀请两个孩子上节目，林珊月一一婉拒了。
后来，电话越来越多，她接累了，态度也就不那么好了，每次都是冷冷地挂断。
这样冷漠的态度并没有阻挡住犹如滔滔江海的热情。
记者们、电视台制作人、导演、经济公司、广告公司纷纷上门，把本来就狭窄的小家挤得水泄不通。
这下，沈君洋们终于知道“火”是什么意思了。
然而，在他们看来，“火”并不是一件好事。
整个沈家门外被堵得水泄不通，每天都有不同的人出没，说一些他们听不懂的话，异常吵闹。
把原本平静的小家扰乱了不说，还害他们不能去上学，不能自由出门。
若是沈君洋或沈凉城出来，他们会拿着摄像机不停地拍照，而他们最讨厌这样的事了。
林珊月在二人的身上看到什么叫“出名”，和2022年那些顶级流量有得一拼。
她想，如果他们生在2022年，娱乐圈顶流非他们莫属了，还没出道就能引起如此大的轰动。
想归想，尽管她有想让孩子当明星的想法，但碍于孩子们的心情，也就作罢了。
眼看家门外的人怎么也赶不走，林珊月只得求助那个她特别讨厌的女人，李大婶。
没有李大婶赶不走的人，她一来，大嗓门把一众人吼得一愣一愣的。
都是城里来的人，没有见过如此泼辣的妇人，还没过几招，就全部被吓跑了。
李大婶已经生产完，因为激素水平影响，体型又大了一圈，看起来像是一座山一般。
她一站在那里，光是看着就会感到害怕。
因为有李大婶神助攻，渐渐地人越来越少，差不多两三天后，就彻底没有人来了。
沈家终于清净了。
林珊月拿出10元钱给李大婶，那是她们提前谈好的价格，如果她能赶走那些不速之客，就给她10元钱作为答谢。
生活又慢慢回到正轨，时间平凡而又缓慢。
林珊月在休息了一个星期之后，终于还是给天华集团的总经理乔帆打去了电话。
她在电话里表明自己要应聘工作的决心，并希望见一面谈谈。
对方立刻否决，就要挂断电话。
林珊月赶紧脱口而出道：“是叶辰介绍我来的。”
乔帆听到叶辰的名字，语气变得不像刚才那般生冷，道：“今天下午三点，我给你十分钟时间。”
现在已经是12点了，若是坐班车，根本就不能按时搞到。
“我尽量。”
电话里的乔帆听出她的为难，但也没有说什么，迅速挂断了电话。
林珊月来到路中央，期待路过的车能带她一程，等了快半个小时，太阳把人都晒焉了，汗水洒了一地，依然是无用功。
就在这时，顾凌刚好路过，他停下车，下来把副驾驶的门打开：“上来。”
“你不是在城里吗？”
她早上看到他的车经过。
“回来拿点东西。上车吧！”
车上有空调，凉爽的风吹来，瞬间神清气爽，浑身舒服。
“谢谢了。”
“那个，有没有考虑过让君洋或是凉城进娱乐圈？或者，让他们成立一个组合出道？”
话题突如其来，顾凌像是有备而来。
“你不会为了跟我说这件事才假装路过吧？”
顾凌倒也不回避，“你可以这样认为。”
林珊月看着他，他如此坦诚，丝毫不觉得有什么。
罢了罢了……
当下，沈君洋和沈凉城是香饽饽，谁看上都说得过去。
“我考虑过。”
当下明星的地位可能不够高，但以后会逐渐被人接受，不但收入高来钱快，还能收获很多人喜爱。
而沈君洋他们有这样的条件，如果他们愿意，她一定会把他们培养成德艺双馨的艺术家，而不是昙花一现的流量偶像。
“但是……”林珊月话风一转，“他们不愿意，我是个开明的母亲，不会强迫他们。”
顾凌摇头否决她的想法，道：“他们是小孩子，什么都不懂，需要你引导。如果你真正教会他们了解这些事，那他们再选择也不迟。”
“你的意思是？”
“我想培养他们。我创办了一个演艺公司，我可以向你承诺只签他们两个人，并会尽我的能力投入尽可能多的资源。”
太心动了，这可是找到了一个金主爸爸啊，多少人求都求不来。
“哎，算了，孩子不喜欢……”
说一千道一万，还得他们乐意。
两人聊着聊着，林珊月突然想起来自己还要在3点前去面试，赶紧道：“现在几点来着？”
顾凌把车子稳稳地停下，“两点半。你在这里下吧，等会儿不顺路了，我有事。”
她是打算请他再送一程，但是，人家都那样说了，也就不便再开口。
“好，谢谢了。”
“不客气，等会儿一起回去，在加油站等我。”
车子极速行驶离开，林珊月迎着烈日抬起头仰望，“天华集团有限公司”几个大字出现在眼前。
这是凑巧还是故意？怎么就在这里停下来了？难道他知道自己是来面试的？
容不得林珊月想太多，等她左绕右拐，终于找到总经理办公室，气喘吁吁爬到五楼时，时间刚刚好。
“你好，我来面试的。”
乔帆坐在电脑前忙得不可开交，眼皮都不抬一下，边敲击老式键盘边问：“嗯，你原来是盛世的，来这里干嘛？”
“我觉得这里可能更适合我。”
林珊月自信十足，甚至语出惊人，“而且我是来应聘设计总监的，如果录用我，我能让天华的营业额在一个月内超过盛世。”
乔帆终于停下手中的工作，怀疑而挑衅的目光朝她投过来。
他轻蔑发问：“就你？凭什么？”
第20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就是有这样的信心。”
“叶辰向我竭力推荐你，还以为是有点才华，不曾想是自大狂。”
乔帆看不起人的态度表现得明明白白，一点也不稍加掩饰。
林珊月也想挑战自己，到底她所掌握的二十一世纪的顶级时尚资源，在这个物质匮乏、经济落后、文化贫瘠的土壤上能不能开出花来。
“我们可以试试。”
乔帆是一个十足的冒险家，他破产过两次，如今又东山再起，丝毫不害怕失败。
“我们来打个赌。我让你当总监，设计稿、推出的产品我全权交在你的手上，如果你赢了，我把股票分你百分之10，以后你就是整个集团的设计总监，但是，如果你输了……”
林珊月屏住气，静静地听着他说后面的话：“如果你输了的话，天华和盛世的营业差额你来补。如何？”
世界上从来不缺冒险家，有机会，就要去抓住，否则在指缝里溜走，以后就再也得不到了。
出于与生俱来的自信气场，以及比别人超前活过一个世纪，林珊月果断地抓住了这次机会。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她想，这一次，自己只会赢，不可能输。
“我答应。”
还没用完十分钟，两人就达成了绝对的共识。
乔帆带着若隐若现的笑意，在他的眼中，林珊月是猎物，不可能会赢。
等林珊月走出办公室的门，他便第一时间拨通了座机电话。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
“我答应林珊月来我公司上班了，并且承诺让她做设计总监，我全权交予她。”
座机对面的人迫不及待想到坏消息，“然后呢？”
“坏消息是，一个月内，如果她不能让天华的营业额超过盛世，她就要赔付差额。”
“哦~”一声轻飘飘的声音传来，“这算什么坏消息？你认为她做不到？”
“反正感谢你提供给我这么好的主意，是真金还是石头，一个月后见分晓。”
电话挂断，一场“生死豪赌”就此展开了。
林珊月并不是盲目自信，在开始设计之前，她把在盛世做的功课的基础上再进行了充分的调研。
并且花了三天的时间去跑市场，市场上流行什么服装，什么价位，什么品味等等全部调查得明明白白。
经调查，购买天华的服装人群主要在18─55岁，价位在100─300左右，主打舒适，而不是流行。
这一查就暴露出了她的短板，因为她懂时尚、前卫、潮流，但是否舒适，却是她从未考虑过的。
当下的工厂技术严重缺乏，没办法通过技术上的手段来提高舒适度。
那么，就只能使用更好的面料来制作，那意味着会提高原材料成本。
她把自己的想法告知给生产部，生产部需要开会讨论，暂时给不了她的回复。
这件事深深困扰着她，也因为接下这么一场“硬仗”，整日忙着工作，连孩子们都疏忽照顾了。
“丫丫呢？君洋？”
“她去睡觉了。”
“才六点过，怎么睡这么早？我去看看~”
沈君洋想站起来去拦着，但是林珊月已经先她一步去到房间。
见她进来，丫丫赶紧用被子把头蒙住，并喊道：“不要妈妈，不要妈妈~”
这种情况还是头一次，林珊月赶紧去找沈君洋了解情况。
几番问询下来，他才支支吾吾地把事情全部和盘托出。
“今天丫丫去小卖部买东西，人家不卖给她。”
“小卖部？”
那不是顾凌家开的吗？林珊月正疑惑着，沈君洋继续道：“就是那个讨厌的漂亮姐姐，她说不把东西卖给丫丫，应该是为上一次的见面生气。”
苏晓儿平时看起来知书达礼，好歹是文化人，怎么会跟如此小的孩子计较？世界上真有如此小肚鸡肠的人吗？
“不卖就不卖，明天我去城里带来，想吃啥都有。”
“也不全是只有这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