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不小了,还读了那么多的圣贤书,最基本的明辨是非的能力还是要有,三观要正,有主见,有独立思考的能力,而不是人云亦云。”
说完懒得搭理沈清宴,转身回了自己小院。
院子里已经堆了许多的药材。
沈清歌用来做幌子的。
她将这些药材分门别类放进自己的空间里。制造用药材制作药物的假象。
她惊奇地发现,这些药材放进空间之后,空间竟然能自动识别,然后估价,再进行等价交换。
而且,这些纯天然的药材,制作加工过程也没有添加硫磺等添加剂,成色好,药效强,空间估价都不低。
自己这左手转右手,再“生产”出大量的药片,非但能掩人耳目,竟然还能做中间商赚差价,可谓一举两得。
帮她往屋子里搬药材的银屏有些愤愤不平:“王妃娘娘您这么辛苦,赚来的银子却便宜了他们,想想都生气。”
“便宜他们,凭什么?”
“因为清宴少爷是沈家唯一的男丁啊。”银屏说得理所当然:“这家产也迟早都是他的。”
“你们也都是这样认为的?”
“当然啊,自古以来不都是这样吗?”银屏也是一脸的理所当然:“我们女人,这一辈子,除了嫁人时的嫁妆是我们自己的,别的一无所有。
非但如此,在我们乡下,那些死了丈夫之后,被婆家人刁难,无家可归,孤苦无依的多了去了。”
“凭什么啊,男人去世之后,女人没有家产继承吗?”
“长安律法的确有规定,寡妻无男承夫分,就是寡妇只要守节不改嫁,立继子孙,是可以继承夫产的。
可有些恶毒公婆与大伯哥会联起手来,将儿媳卖给别人改嫁,如此就可以吞占家产。”
银屏的话令沈清歌一愣,她恍然醒悟过来,自己现在所处的时代,可并非是法律健全,男女平等的现代社会。
这里重男轻女,在自己看来,清宴那席荒诞不经,可笑至极的言论,或许,真的是有据可查。
哪天若是见到战北宸,倒是要跟他请教一番了。
长安街。
沈清歌与战承谨在一起的时候,有几次都忍不住想跟他说起大郡主之事,但是都忍住了。
这事儿就跟自己突然间发现,闺蜜的老公出轨,是否告诉闺蜜一样的纠结。
不说吧,实话实说,觉得这个大郡主挺配不上战承遇;
说吧,拆散了两人,自己就跟个长舌妇似的。
假如需要提醒,战北宸应当会委婉地跟战承遇说起吧?自己就不要多事了。
正纠结,战承遇来了。
战承遇坐在马车里,撩开车窗的帘子,安静地等候着两人,没有打扰。
也不知道已经来了多久。
战承谨上前:“七哥,你怎么来了?”
沈清歌也微微颔首,算作打招呼。
战承遇微蹙着剑眉,面上有显而易见的一丝黯然:“母妃召见,刚从宫里回来,想找你们一同用午膳。”
“母妃找你有事儿?”
战承遇点头,以手支额,有些无奈:“钦天监已经定下了大婚的日子,礼部开始着手筹备大婚之事。”
战承谨挑眉:“恭喜恭喜啊,我马上就有嫂嫂了。”
战承遇用修长的指尖轻拧眉心,悄悄地看了沈清歌这里一眼:“连你也调侃我,分明知道我不想成亲的。”
“那大郡主前些时日我见过,生的也算是花容月貌,跟七哥挺般配的。”
“是么?”战承遇望向沈清歌:“沈姑娘对她印象如何?”
沈清歌一时间也不知道应当如何说:“既然七王爷与大郡主已经有了婚约,何不将她约出来,试着接触接触?是否合适,还是只有自己知道。”
第321章 不欢而散
战承瑾“嘿嘿”一笑:“七哥圣贤书读得多了,条条框框的太过于受约束,哪有我脸皮厚?
这指婚简直就像是强奸,七哥肯定选择逆来顺受,而我,绝对会反客为主。毕竟,他们都有人生有理想,而我的人生只有女人。”
战承遇淡淡地道:“你也不用高兴太早,在我跟前说风凉话,母妃觉得那国公府的二郡主不错,很适合你。等我大婚之后,下一个就是你了。”
战承谨顿时就急了:“母妃这不是乱点鸳鸯谱嘛,那二郡主又瞧不上我。”
“薛国公瞧得上就行。”
战承谨撇嘴,对着沈清歌低声道:“瞧见了吧,我多难啊,这世上除了你,全都是迫不及待想要拆散我和阿箴的人。”
沈清歌阴阳怪气地揶揄:“谁让你们都是香饽饽呢。”
“香饽饽你咋不抢呢?还把我九哥拱手让人。”
沈清歌没趣地瘪瘪嘴:“那不是被别人啃过的么,丢了可惜,吃了恶心。”
战承谨“嘿嘿”一笑:“别人啃过怎么了?青楼里的姐儿哪个不是被开垦过的?但是不耽误那么多男人,放着家里冰清玉洁,守身如玉的媳妇不要,花银子去睡别人睡过的。”
沈清歌轻嗤:“那你家里那冰清玉洁的万一不为你守身如玉了,你膈应不?你肯花银子去睡不?”
战承谨摩挲着下巴:“让你这么一说,这人性怎么这么矛盾?不对啊,咱不是在讨论吃饭吗?我请你吃饭,去不去?”
“当然,不吃白不吃。”
“好,”战承谨一口应承下来:“先借我点银子。没钱了。”
沈清歌“啪”地将他巴掌拍下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少在我跟前装穷。”
战承遇静静地看着两人斗嘴,出声道:“今日的酒我来请,前面鸿宾楼等你们。”
三人有先有后,赶到鸿宾楼,老板一如既往地热情,毕恭毕敬地将三人让到二楼雅厢。
战承谨毫不客气,点了酒楼最好的酒,与战承遇推杯换盏,喝了一个痛快。
酒过三巡,战承谨借口登东跑了出去,一会儿的功夫回来,竟然左拥右抱,带了两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回来。
两个女人浓妆艳抹,眼神轻浮,一看便知道是靠男人讨生活的人。
战承谨醉醺醺地推开门,冲着战承遇得意地炫耀:“七哥今儿有艳福,瞧我,把琳琅阁里最漂亮的两个美人儿给你请了过来。”
战承遇面色骤然一沉:“胡闹,沈姑娘还在这里,不得放肆!”
战承遇鼻端轻嗤了一声:“七哥你就将她当做咱们老爷们儿看待就行,她去琳琅阁,比我玩得还嗨呢。不信,你问问两个美人,识得她不?”
两个美人异口同声:“见过九王妃。”
沈清歌当场恨不能捂住自己的脸。
毕竟,身为堂堂王妃,逛青楼还真不是什么光彩事儿。
战承遇的面色越来越沉,再加上吃了酒,带着几分酒意,如玉的脸上添了一抹红,就像是被气的。
“你若想要狎妓,等我们吃完酒自顾潇洒去,七哥不愿说教你,将她们带来这里,岂不污了我的杯中酒?”
战承谨嘻嘻哈哈,似乎丝毫也没有觉察到他的反感与厌恶,对怀里两个美人说道。
“跟你们说,我七哥,名震长安的才高八斗,满腹经纶,锦衣雪服,雅盖王侯!过几天,就要成亲了,名花有主了。”
两个美人知情识趣,忙恭喜战承遇。
战承谨似乎是醉了,口无遮拦:“告诉你们,我七哥一向洁身自好,年纪都一大把了,可还从未尝过荤腥,今日你俩若是能将这朵冰清玉洁的雪莲花拿下,本王我重重有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虽说战承遇满脸的拒绝,但是两个美人在琳琅阁里,口嫌体直假正经的男人也见得多了,立即扑上前,就要给战承遇一点“颜色”瞧瞧。
战承遇“噌”地起身,因为着急将杯中酒都摔落在了地上。
“老十,你简直太胡闹了,这酒你自己喝吧!沈姑娘,我们走!”
言罢拂袖而去,不欢而散。
战承谨冲着沈清歌悄悄地挥挥手,示意她也跟着战承遇一起离开。
沈清歌心里是有些纳闷的,自从战承谨将花无箴从琳琅阁里抢走之后,都已经很久没有眠花宿柳了。即便是要风流快活,应当也不会专门跑琳琅阁里叫两个姐儿来吧?
要知道,琳琅阁好歹也算是花无箴的地盘,他就不怕这风声传进花无箴的耳朵里,花无箴一怒之下再挠花了他的脸?
她跟着战承遇一同出了鸿宾楼,战承遇余怒未消,深吸一口气,酒意微醺,一双灿如朗星的眸子,变得迷离,如同带着雾气。
他转身望着沈清歌:“我还以为,承瑾他对这位花姑娘是动了真情。这段时间都不见他去琳琅阁寻欢作乐了。没想到今日又这般胡闹!果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他应当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战承遇揉揉太阳穴,跟清歌一起沿着长街慢慢走。
正是午后炎热的天气,二人顺着墙根的阴凉之处,刚开始谁也没说话。
战承遇突然说道:“今日母妃也曾问起我十弟之事,假如十弟冥顽不灵,母妃怕是要直接给他指婚了。”
“适才十王爷说过,他不会像你这般逆来顺受。”
战承遇苦笑:“你用这个词来形容我的亲事,我感觉到了深深的怜悯之意。你是在可怜我不能做主自己的终身大事,还是觉得,那个人压根不值得我?”
沈清歌一噎,自嘲道:“说的好像我能做的了自己的主似的。我有什么资格嘲笑你?”
“最起码,你有与九弟合离的勇气,就这一点,普天之下,也没有几个女子能比得上你。”
说这话的时候,战承遇的眸子里满是真诚,似乎有火焰在跳跃。
沈清歌觉得,这酒似乎后劲儿有点大,自己的脸都开始发烧了。
“我就权当七王爷你是在夸我吧。”
战承遇顿下脚步:“我倒是觉得奇怪,假如说,像九弟这般独一无二的男子你都不喜欢,那究竟什么样的男子才能配得上你?”
第322章 我喜欢你
沈清歌笑笑:“感情里没有门当户对,也没有配与不配。只有是否喜欢。
只要我心仪的人,我管他是什么贩夫走卒,或者王侯权贵呢,喜欢就在一起啊,哪怕不合适,至少拥有过就不后悔。”
“难怪你与十弟这样交好,你们对待感情是一路人。”
“那七王爷你呢?感情与你而言,是讲究还是将就?”
战承遇望着她,缓缓吐唇:“以前是将就,如今是讲究。我娶必然是我所爱。”
沈清歌差点就脱口而出,想问问他,大郡主是否是他心仪之人。
其实答案很明显,七王爷不喜欢大郡主,冷淡写在眸子里。
所以她欲言又止。
战承遇紧盯着她的脸,似乎已经洞穿了一切:“你想问我,是否会娶大郡主,是不是?”
沈清歌没吭声。
战承遇勾唇苦笑:“假如,明日我进宫向着父皇求退婚,你说他会答应吗?”
“不会。”沈清歌不假思索。
“假如我跪下来求他呢?哪怕跪上一天一夜,只要他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沈清歌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起大郡主与郑秀才之事。
“皇上毕竟还要顾及国公府的颜面。”
“那你说,有没有成功的可能,哪怕一成,我也想试试。”
战承遇如此步步紧逼,令沈清歌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
感情的事情,自己是不能指手画脚的。
“你最起码要给皇上一个,你退婚的理由。是她不够好,还是你不喜欢?”
战承遇默了默,似乎是在纠结什么:“假如说,我另有喜欢的人了,这算不算?”
战承遇的答案,令沈清歌很是有些吃惊,战承遇竟然已经有了心上人?以前从未听战承谨提过只言片语。
能让战承遇如此痴情,甚至不惜得罪国公府,也要执意退婚的女人,想必一定很优秀。
沈清歌认真道:“假如你另外有了喜欢的人,这对对方而言是一件很残忍很折磨的事情。你应当早点向着皇上坦诚,而不是现在。”
“可我现在刚刚有,可以正大光明喜欢她的资格。”
“那她喜欢你吗?”
沈清歌将这句话问出口,方才觉得有点多余,毕竟,像战承遇这般出类拔萃,无可挑剔的男子,会有哪个女人能逃得掉呢?
战承遇很认真地想了想:“不知道,因为她还不知道我喜欢她。”
“那你为什么不去跟她说呢?”
“我怕自己太唐突,万一吓到了她,那样朋友都做不成了。”
“那你为此忤逆皇上,退掉国公府的亲事,会不会有些太鲁莽?”
“可假如错过,就是一辈子了。我也不想让自己留遗憾。”
“在我的印象里,七王爷你做事一向沉稳冷静。”
“可这世间总有一些事情,值得自己疯狂一把。”
“你若是为了她退掉这门亲事,对于她而言,是一种压力。假如,她另有所爱,会感到愧疚,有负罪感。所以我觉得,你还是应当问问她的意思,哪怕是委婉地表明自己的心迹。”
战承遇很认真地想了想:“你的话,貌似很有道理。可我从来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人,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向着她表白。”
沈清歌“嘻嘻”一笑:“很简单啊,你就深情地看着她,告诉她,你很喜欢她就行了。”
战承遇冷不丁地转身,垂眸望着沈清歌,脱口而出道:“我很喜欢你。”
沈清歌被吓了一跳,直直地跳开,退后了三步,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恰好就在这个时候,一辆疾驰的马车从她身后擦身而过。
战承遇大吃一惊,一把捉住她的手,向着自己这里拽了一把。
或许是因为吃了酒,两人脚下都有些不稳,直接撞到旁边的墙壁之上。而沈清歌就扑倒在了战承遇的怀里。
战承遇背部紧贴着墙,两人的姿势在一瞬间有些暧昧。
沈清歌十分窘迫,慌忙起身,战承遇捉着她的手很紧,掌心里的炽热直接传递到她的手背,她似乎被烫到了一般,甩了两下。
战承遇身上的酒气,似乎被热气蒸腾发酵,味道更浓了,沈清歌有些微醺。
“七王爷,我的手!”沈清歌提醒他。
他双目灼灼地望着沈清歌,浓密微翘的睫毛在眸底倒映着一剪暗影,眸光就暗沉了些许,添了一抹黯然。
他一点一点,松开握着沈清歌的手,然后微微勾起唇角,暗哑道:“我若是这样表白?她会不会像你这样受惊?”
沈清歌退后两步,终于如释重负,手拍着胸口:“真的突然吓了我一跳,差点扭脸就逃了。”
战承遇愣了愣:“那就算了吧,不说了。还不到水到渠成的时候,真的会吓到她。明日我先去求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