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只增美感,不减颜值的分。
像他这样的男人,走到哪都是焦点。
江宁:“小叔。”
周敬生听后,一声不吭的往里走。
他没接周囡囡手里的姜茶,而是走到江宁身侧,居高临下,声线轻浅:“你想干什么?”
看他那眼神,江宁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
大抵是认为她拿“北院视频”一事,威胁控制周囡囡。
否则……周囡囡会这么听话的坐在这喝沈慧心煮的姜茶?
周囡囡最恨的就是江宁母女。
这倒也是有溯可追的。
大学时,周囡囡交往个同届学长,呕心沥血了一年多。
偏偏这位学长喜欢江宁,周囡囡当年跟她较劲,两人打得不可开交。
从那之后,周囡囡总说江宁贱,说她勾引男人。
后来加上周敬生这事,她更是确信。
江宁懒懒支着身子站起身。
她面庞从周敬生目光下挪过,意味深长的盯着他,问:“都是误会,现在误会解除了,小叔你要不要留下来吃晚饭?”
沈慧心去买菜了。
大概半小时后能回来。
如果周敬生选择留下来,她总得给他一点时间调整情绪。
周囡囡站在一旁,明明一副欲言又止。
面上不动声色,周敬生说:“不了,公司还有事。”
他看了眼周囡囡:“先回车上。”
待人离开。
周敬生睨住江宁的脸,历经六年,这张脸的惊艳感,他至今也没看腻,不管是哭还是笑,江宁都有浑然天成的独特气质。
他目光灼烈。
江宁觉得不自然,撇开视线,直得不能再直白:“余姿莘知道婚房的事,上次来律所闹过,这事也是她跟你妹说的。”
“还有……”她顿了下,言词真挚:“视频我真删了。”
显然她的这些话,没说到点子上。
周敬生的表情依旧如薄冰。
江宁拿起茶杯,喝下半口姜茶,烫得舌头发直。
她“嘶”地吐口气。
周敬生全程看她所有动作,不疾不徐的开了口:“江宁,要想在江州好好的,就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江宁嘴角猛然一扯。
说不上想笑,还是想嘲讽。
妹妹跟嫂子的男人搞在一块,周敬生叫她这个旁观者,把事情烂在肚子里。
江宁真想有一天能亲眼看到,这层遮羞布被扯开。
许如宜跟周囡囡要如何自处。
是周家护着周正耀的面,斥责周囡囡。
还是为了周囡囡的名声,赶许如宜出周家。
她说:“当然,我答应过你的,替你们周家保守秘密。”
江宁把你们周家四个字音咬重。
“答应过你的钱,明天来公司取。”
周敬生面目无波无澜,可他眼底是足以凝固的冰霜冷意。
周敬生离开,正巧在门口碰上买菜回家的沈慧心,两人迎面打了个照面。
他借由工作要紧,没留下吃饭。
“宁宁,阿生来找你有事啊?”
沈慧心问。
“小叔给准备了份子钱,特意来跟我说,明早上去公司拿。”江宁觉得有些莫名心酸,她转过脸,偷悄悄的抹下眼角。 “这孩子,急急忙忙的说要走,饭都没肯留下来吃。”
“人家哪吃得惯咱们家的饭。”
沈慧心啧啧两声,嗔她一眼:“也是,毕竟身价层次不同。”
哪怕是当年江家鼎盛巅峰时期。
江宁身为江家唯一的千金,都不如如今周敬生身份高贵。
江州的活财神,脚抖三抖,整个江州经济都要动荡的。
沈慧心做饭,江宁在旁帮忙捡菜。
她站在洗菜池前,忽然不知怎地,就抬头往楼下的人工湖睨了一眼,目光所及之处,是一抹挺拔颀长的背影,很像……周敬生。
“他不是走了吗?”
江宁嚅嗫着唇,暗自细语。
脑子刚转动,她忽觉不妙。
记忆中没出差错的话,当初周敬生在这边购置了三套房,其中这套别墅只是之一。
也就说……她往后要跟周敬生做邻居?
心中正如此思索着,手机在口袋嗡嗡两声。
江宁掏出来看,周敬生的信息:出来趟,有点事。
她嘴角顺势往下压,面上也没了颜色。
沈慧心叫她好几声,江宁都没听着。
“宁宁,在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
江宁快速收敛起不合时宜的表情神态,把手里的芹菜递过去:“妈,我出去一趟,记得牛肉多放点芹菜。”
她拿着手机出了门,出门后径直走到车库。
第28章 他拒绝不了的
这边是独栋别墅,远看距离不远。
楼栋与楼栋之间,其实正儿八经隔得有一公里远。
周敬生那个位置,起码在两公里外。
她在楼下看人时,他整个人就一个小黑点那么大小。
车子开到靠近湖的岸堤外围,几乎就没法再往里开了。
江宁只能靠走的。
她脚上那双尖头高跟鞋,走起这种路来,并不好走,磨脚得很。
短短三十来米的路,硬生给她脚后跟磨出个血泡。
走近时,周敬生那冷漠的眼神,看都没带看她瘸了的腿一眼:“吃完饭晚点去一趟国贸,大嫂让我带你过去试配婚纱。”
江宁一瞬错愕。
她的手还捂着发疼的小腿。
闻声,紧接着便轻笑了一声:“这种差事,你应该拒绝才是。”
江宁正在脑中想着,按照秦姣这大大咧咧的性格,该不会让周敬生去试新郎服吧?
果不其然。
她想哪,哪着。
周敬生的下一句话,是:“拒绝不了,下周阿巡才能赶回来,衣服都已经备好了。”
虽然只字没提试新郎服的事,但江宁听得出好赖。
这事还真是狗血。
松开手,挺直腰杆站正,江宁侧目看向周敬生,他表情纹丝不显的脸上,下颌处微微绷紧。
她笑:“这老天可真是挺会捉弄人的。”
他抬手看了眼腕表。
眼底露出不耐:“我没那么多时间候你,吃完饭自己开车过来。”
这话说得。
好像她很想跟他一块去试婚纱。
江宁当即失笑,说:“跟你一块去试人生中这么重要的东西,还真是晦气。”
以前跟他面前,她从来不会说这种词汇。
“你什么意思?”
江宁的笑容中,多少增加了一些无奈:“字面意思啊!就是我不待见你的意思,还要说得那么明显吗。”
脸上看不出情绪波动,只有周敬生自己清楚,内心波涛汹涌。
他倒也不生气,维持同款微笑:“别忘了,以前你是怎么求着我上你……”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谁他妈好人会记着求人上自己的事?”
江宁扯着嘴角,上下打量一番周敬生,拿那种轻佻至极的眼神,她说:“以前那些事,我早当烂谷子倒腾干净了,不记得了。”
女人的脸过于虚伪。
周敬生怎么也看不懂。
半晌,她重新开了口:“周敬生,我说认真的,咱们过去的事就算做个两清,我拿钱,你往后也别再招惹我了,行吗?”
他视线微垂着,沉默不语。
像是在凝神,又像是在思考。
江宁看不透他。
“余姿莘的事,我跟你道个歉,回头我会找她好好聊聊的。”
“其实也没什么,就当是这几年她心里不快,让她撒撒气。”
说完,江宁往上走。
她站在车旁,回眸喊周敬生:“小叔,别误点了,我很快就到。”
江宁站在湖堤的落日余晖下,高挑出众。
暖色的光芒将她浑身笼罩,仿佛素上一层金辉。
折返回去,沈慧心刚做好一桌子丰盛菜肴。
江宁洗把手上桌:“妈,晚点我要去市区国贸试婚纱,你在家等我,晚上我回来睡。”
沈慧心是个通透的人,也是相当称职的母亲。
对于她的教育,从来都不会过多的抻手,适可而止。
江宁除了看上周敬生这一点眼瞎外,在别的方面,她比这江州的所有豪门千金都要优秀。
八岁学钢琴,十岁学古筝。
浑身的才艺,随便拎一样出来,都能赚钱。
沈慧心搁置碗筷,砸吧下唇,说:“宁宁,妈妈还是想劝你,周囡囡的事情,不要上升到周家,毕竟人家是咱们娘两的恩人。”
江宁并不意外沈慧心清楚周囡囡跟蒋少林的事。
她点点头:“我知道。”
“你的事,妈不过多干涉,全然你自己做主。”
“嗯。”
晚点,江宁收拾一番,特地洗好澡过去。
在半路上堵了好一会车,赶到时,周敬生已经在等候厅等她许久了。
他面色沉稳的坐在沙发里,手上端着本女性杂志。
杂志封面是她最喜欢的模特乔安娜。
听说最近在国外很有名望。
显然,周敬生来前也换过衣服了,脚上那双锃亮的黑色皮鞋,一看就是特别昂贵的手工定制款,以前江宁从未见他穿过。
应该是新的。
不光是鞋,连他的领带衬衣,都跟平日的风格大不相同。
倒像是余姿莘的风格。
总之江宁看得有些别扭。
把包放下去,她说:“看来余小姐对你的穿着打扮,一点也不了解。”
要不是周敬生那张脸跟身材硬撑着,这样风格的调子,男人都不会太出众。
比起他的着装。
江宁可要醒目得多。
一条紧身连衣裙,大腿处开叉,高领设计将她的颈部线条修饰得特别标致,外套再搭一件半溜肩的呢子大衣,随意轻松。
长发慵懒的披在胸前。
如倾泻而下的海藻。
江宁没化妆,素雅的脸上,胶原蛋白满满,无妆胜有妆。
她扬了扬手:“柜姐。”
高定婚纱店的柜姐,生得高挑漂亮。
一顶一的大美人,可站在江宁跟前,都有些稍稍黯然失色。
“江小姐,这边请。”
江宁起身,漫不经心的往周敬生脸上一撇:“小叔,那我先进去试婚纱。”
听她的称呼,漂亮柜姐满眼茫然。
不过在这工作的人,那都是人精,很会察言观色。
立马拥着江宁进更衣间。
柜姐吩咐另外几名实习柜姐去拿婚纱,笑盈盈的跟江宁问道:“江小姐,那今天周先生那边的新郎服,他是本人来试穿吗?”
“我老公在国外,暂时回不了,由他小叔帮忙试穿。”
周巡跟周敬生身形差不多高。
身材体重也不相上下。
柜姐立马明白了意思。
笑着替她把门口的帘子拉开。
这边的试衣间很宽,足有一个房间那么大,婚纱当初定制时,江宁可谓完全没走心,随便挑了一件,反正什么样的衣服穿在她身上都不会丑。
邹俏说的:给她套个麻袋都好看。
真正制作出来的婚纱,几乎是一比一根据她身材围度精确的尺寸做的。
算到毫分未差。
江宁进去后的十分钟,周敬生接到余姿莘的电话。
第29章 人多势众
“阿生,快来救我……啊……”
余姿莘受惊大喊,喊声延绵不到两秒,连线嘟嘟几声挂断了。
周敬生面目阴沉,招呼都没打,径直夺门而去。
婚纱很合身,腰部做了束腰处理,穿在江宁身上如同仙子落入凡间,白纱更是衬托得她皮肤愈发皙白,抹胸设计也很符合她的胸型走向。
不增添半分臃肿感,形状又漂亮。
婚纱在柜姐严格调配好几次后,终于穿戴整齐。
过了会,门外的柜姐走进来。
“江小姐,周先生走了,那新郎服还需不需要配试?”
江宁没想到,周敬生在这种时候放鸽子。
她脸部表情只僵了一瞬,便回归到滴水不漏。
琢磨片刻,说:“试,当然试。”
柜姐替她整理婚纱边角的褶皱,江宁边给杭景程打电话,想让他先来救个场。
除了邹俏外,杭景程是她最好的朋友了。
接电话的是个女人。
哭腔带抽的说:“景程被人带去警局了。”
江宁听出是杭景程最近刚认识的那个小模特。
“怎么回事?”
小模特哭得厉害:“他在酒吧打了人,那女的男人过来了,非要让他坐牢,江小姐,你认识的人脉广,能不能找人捞一下景程?”
江宁听得狠狠在心底捏了把汗。
杭景程不是江州人,他是隔壁宁州的。
宁州杭家也算是二流层次的世家。
但对方敢在江州说让杭景程坐牢的,不用想,道上肯定关系很大。
她拖着婚纱,条件反射的起身想走。
可腿刚迈出去一步,被脚下累赘的裙摆拖住,险些摔倒。
柜姐扶着她:“江小姐。”
江宁坐回去,电话没挂,她对柜姐道:“你们帮我把婚纱脱了,我朋友出事,我得赶过去看他。”
见她着急忙慌,柜姐也不敢迟疑,赶忙照做。
……
江城警局很热闹。
两边人吵得不可开交,就差直接动起手来。
杭景程这边三男一女,比起对面两女一男要人多势众一些。
一到警局,江宁就看到周敬生站在余姿莘身旁,他眼梢眯起,正跟一名年长的警察交谈,她心脏咯噔一声,预感不妙。
余姿莘受惊不小。
左侧脸上有轻微擦破的痕迹。
她整个脸朝下耷拉,看不见神色。
江宁心底暗自“咦”一声,迈步大方走进去:“景程。”
所有人都循声望来。
率先是哭得泣不成声的小模特:“江小姐,求你帮帮景程。”
杭景程坐在往里的位置,他只能露出半边视线去看她。
见她来,余姿莘往周敬生怀里缩了缩。
“江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