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Hp虚空之外——Altina【完结】
时间:2024-07-15 17:12:18

第128章 群氓
  魔法部正厅从来没有那么热闹过。为了适应今日情况正厅几乎被魔法翻新了一遍。
  正厅两侧凭空多了一排排坐席,以半圆姿态将中心围了起来,愈发使得正中间魔法兄弟喷泉金碧辉煌。
  最上面坐着威森加摩成员,紧接着便是魔法部大小官员,最下面才是闻讯从全国赶来的巫师。
  争霸赛第二场项目后预言家日报便联合魔法部竭力为今日之举造势。或许是可做的事太少,生活过于平淡,全国上下能来的巫师都来了,一时间声势竟然和魁地奇世界杯不相上下。魔法部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地加强无痕伸展咒。
  他们挂心的未必是内容,仅仅在乎着自己可看的热闹。
  “战争才刚刚开始。”
  作为魔法部法律执行司司长,阿米莉娅伯恩斯到得不算早,见到这样的架势想也知道背后是谁在推波助澜。
  哪怕长袍被熨烫得再平整,全身上下挑不出一丝失礼之处,她仍然整了整衣冠后才对身后的金斯莱低声说出了这样的话。
  “你知道她不会说好话。”金斯莱坐在她旁边同样小声回应了一句。在外人看来他们却仅仅是客套打了一声招呼便再也没有交谈。
  阿米莉娅久久凝视正中泛着金光的雕塑,不知在想什么:“这里是魔法部,因公平和保护而建,想要篡改这一原则,不管怎样都要付出代价。”
  她忽然看向了上方属于威森加摩成员的席位,见其中一个座位始终空无一人,不由恨声道:“邓布利多仍然是威森加摩成员,他还没被驱逐!有些人未免太着急了!”
  一旁的金斯莱沙克尔也神色严肃,飞快在魔法部官员席位中逡巡,直到收到了隐蔽的暗号后才悄悄在阿米莉娅旁边说了几句。
  闻言阿米莉娅也隐晦地看了看到得差不多的魔法部官员,微不可察地点头表示知晓,重新将视线投到了魔法兄弟喷泉雕塑上。
  不止她在关注正中间这座显眼夺目的雕塑。慕羽也站在后方欣赏。一位风度翩翩的男巫高举魔杖指向天空,一旁同样是一位姿态端雅容貌美丽的女巫。马人,妖精,家养小精灵围在外围,崇拜地仰视着中间两位巫师。
  正厅中所有的光芒都集中在两位巫师身上,哪怕另外三名种族依旧由黄金雕成,也少了光彩。
  她似是很喜欢这座雕像,一进来目光就被其吸引再也没有离开,以至于带领她进来的卢修斯马尔福不由轻咳一声以示提醒:“马上康奈利福吉便先要进行说明,后面是丽塔斯基特对您的公开独家专访,伯恩斯不会轻易…”
  慕羽抬了抬手,细微的一个动作马尔福却不再愿意多招惹这个怪胎。折腾出这样的阵势,她本身便是个极有主意的,何必多说。
  “魔法部理想的世界同我们想要构建的其实并无差别,”比起将要发生的事她似乎更在意这尊雕塑,“都是谎言,为什么不替换成更有趣的?”
  他不需要接话,她也不期待回应。马尔福深刻明白这点,因此沉默了一会给她思考的时间。直到人越聚越多,估摸着康奈利福吉将要入场时他才提醒:“艾伯特格林格拉斯不对劲,他正常得过分了,兢兢业业看似心甘情愿挑拨着魔法部和邓布利多那群人的关系,不像是受制于我们,像…”
  “像脚踩两只船,两头拿好处,”看似在思考的慕羽反应极快,几乎想也不想地接上他的话。她对艾伯特格林格拉斯的异常不是特别在意,“不用管他。想来虽然都是纯血家族,但马尔福要走的路必然同格林格拉斯不同,对吧,马尔福先生?”
  卢修斯马尔福心下一紧,原本想顺势表表忠心,但福吉已经在中间站定,四周此起彼伏的讨论渐渐平息,倒不再好说什么。
  慕羽全无顾忌,刻意压低了的嗓音直入他脑海,怎样也挥之不去:“您想做雕像中间的人吗?所有光芒都聚焦您身上,崇拜您的不仅仅是三个卑贱的种族。”
  “…在霍格沃茨争霸赛期间发生了闻所未闻的指控。作为魔法部部长,对于任期内发生如此指控深表遗憾。安抚人心维持稳定是魔法部部长义不容辞的责任,因此魔法部和预言家日报合作…”
  福吉的声音经过咒语被无限放大,然而卢修斯马尔福耳中还回荡着那个怪胎如同附骨之蛆一般的嗓音。
  “现状继续维持,德拉科今后或许走上一条同您相似的道路,继承家业,在魔法部担任闲职。马尔福的金子还能供养几代?两代?三代?他的妻子甚至不一定是纯血,或者是被邓布利多思想洗脑后的纯血?不会有人记得姓氏的荣耀,不会有人记得姓氏应当承担的责任。一旦想到这样的结局,我真切为您感到悲哀…”
  她声线婉转,应当是极为好听的,偏偏用来渲染马尔福家族今后的惨状,悲中又悲,逼得卢修斯马尔福不得不正视此前就预想过数遍的将来。
  他握紧了手杖。
  慕羽不再看他。福吉将要归席,该到她出场的时候了。
  从后面刚走出来无数目光便落在她身上,鲜少带有善意。有不客气地带着鄙夷的审视,更多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冷漠,还有少数如临大敌般的正视。
  自几年前的欺辱后她又一次公然出现在焦点之中,却不是在黑暗狭长的走廊上被人追逐,被迫奔跑。
  她迈入了自己的牧场。
  两侧汇聚着追寻理想无知的群氓,飘荡着零星几只甘为理想撞向针线尽头的荧虫,四周金光闪闪,光可鉴人的地板上只照出她一人身影。
  她一步一步走得极稳,没有半点这个年纪女孩当有的面对众多陌生人的瑟缩腼腆。
  早就等在这的丽塔斯基特霍地站起来,既是因为忌惮,又是源自难以克制的激动。
  这将是她事业生涯的高光时刻,不管这场有史以来最特殊的专访将导致什么结果,都必然将她的职业生涯和名望推向一个昔日不可企及的高度。
  她不在乎正邪,唯在乎名誉。
  名誉是她的初心,是她不可言说的正义。
  慕羽对她的心思了如指掌,如果丽塔斯基特是一位真正的记者,也不会铤而走险爆料邓布利多的秘密,更不会接下今天的任务。
  预言家日报如若真还存有几分莫名其妙的责任感和骨气,也不会和卢修斯马尔福密谋整晚。
  他们其实看得很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并且正为自己的机灵自鸣得意。
  “等等,”还没正式开始前便传来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另一位当事人不在场,这样的专访又有什么意义?澄清的又是什么真相?”
  站起来的女巫脸型方正,灰色短发一丝不苟整整齐齐贴在耳边,戴着单片眼镜,一看便不是很好相处。
  慕羽看过她的照片,阿米莉娅伯恩斯,法律执行司司长,目前对福吉诸多举动最不满的魔法部官员,同时也是少数有能力意愿和魔法部部长抗争的人。
  她不需要说什么,福吉便能帮她说完一切。
  果然,康奈利福吉清了清嗓子,脸涨得通红,显然对伯恩斯在这样的场景下挑战他的权威极其羞恼:“您可能还没弄清楚,伯恩斯女士,这不是庭审。预言家日报借了魔法部场地,最公允最中立的地方,威森加摩成员和诸多魔法部职员全是自愿前来。您如果有什么不满之处现在就可以离开。任何人都可以。”
  部长和法律执行司司长在这样的场合都不忘对峙一番,一时间引来了笑声的争论,有几人犹豫了片刻,起了起身又坐了回去,到底没有离开。
  福吉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当时在国际联合巫师会成员和众多魔法部官员及比赛裁判前那个男孩表现得够多了。他的名声本身就是天然的优势,也是时候给另外一方发声的机会了。您应当是最讲究公允的,伯恩斯女士。”
  最后完全是针对阿米莉娅伯恩斯的讽刺。
  这段时间福吉长进不少,居然能厚着脸皮大言不惭说出这样的话了,也不知是艾伯特格林格拉斯指导有方还是他本性如此。
  人群安静了,仍然有着细碎的讨论声,却再没有人有离去的迹象。
  伯恩斯再次看了看威森加摩上始终空着的位置,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下。
  插曲平息后丽塔斯基特也担忧再生什么变故,迅速和慕羽握了握手便直入主题:“请先允许我表达遗憾,在争霸赛这样神圣庄严的场合下您受到了那样不公荒唐的指控,慕小姐。来自巫师界明星人物,救世之星,当然也许为了那个男孩心理健康考虑我们将换一个称谓了,”她不由分说给前天那场事故定了性,“大难不死的男孩会突然宣称您和神秘人。非常荒唐,可笑…我们一直很好奇,您和那个男孩无非只存在一些情感纠葛,为什么他会当众说出那样的话,您觉得他的言论背后是否还有另一个人的影子?”
  一个个脑袋从席位上伸长了,期待着,兴奋着,像是养殖场里等待投食的鸡群。
  许多人兴许还曾经给她寄来过装着诅咒的信封,这个时候却觉得好歹应当冒一点良心,拒绝一个男孩的舞会邀请还值不了这样严重的指控。
  他们拨弄着天枰,编织着流俗的故事,满足着自身可笑可怜的脑补。
  真的很有意思。
  “我,我…”她自然得配合配合,做出一副可怜的,顾忌的姿态,迎合迎合他们泛滥无处安放的同情,“其实我和哈利没那么多交往,我们充其量是普通同学。只是观念上有冲突…我理解他,他毕竟和…”
  任何人都将她的迟疑看在眼里。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即使在大庭广众之下也畏缩着不敢说出前因后果,足以激起大多数人的好奇。
  他们的每一个脑细胞都趋鹜着光怪陆离。
  阿米莉娅伯恩斯轻哼了一声,她最是瞧不起这样的惺惺作态,更觉得出席这样的事件完全浪费时间。
  “他和邓布利多教授关系匪浅,受教授影响很正常,但,我,我…”她似乎终于克服了什么下定了决心,“我不能接受。”
  话音刚落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更刺眼了,审视中混杂了愤概,冷漠中夹带了探究与明了,正视中裹挟了凝重。
  阿米莉娅伯恩斯几欲起身,最终仍旧只有坐下。不止她一个这样,还有好几个如此,要么是被同伴拉下,要么是顾虑到什么只得静观。
  福吉小眼睛中闪过亮光。
  丽塔斯基特很上道,名利仿佛近在咫尺,她都开始发抖了:“那个男孩和邓布利多的关系自然…如果您读过我的新书就会有所了解。”
  “我不关心教授和哈利到底有什么关系,”她环视了一圈,所有反应全在意料之中。陡然间她不再那么胆怯,反而带有认命一般的平静,“除了爷爷外我再无亲人,于是爷爷去世前委托邓布利多教授成为我的监护人。”
  她看见人群中有一个男人几欲起来。她在奥利维亚的记忆中看见过这个男人。奥利维亚的表兄,如今福利家族的理事人。
  他不敢说,为了家族的脸面他没有勇气说。难道真要当着威森加摩成员、魔法部、众多巫师的面揭露福利家族昔日的丑闻?将姑姑和堂妹最后的脸面扯得一干二净?
  慕羽看也没看那个男人,她说得很平和,不带感情起伏,像是在讲述另一个人的故事。
  她不需要在故事中带上多少情绪,自会有人帮忙填充。
  “东方对法术管理其实十分严格,就连未成年巫师也得学着控制魔力,但总有意外,由此我被麻瓜欺凌了三年。”
  她言简意赅地说明了情况。事情很俗套,却最契合那一堆堆脑袋之中正在编撰的幻想。他们想听,她也只不过说出来而已。
  “麻瓜对未成年的小巫师有着想象不到的残忍。他们会成群结队地在走廊上追逐你。走廊那么长,那么黑,没有法术你怎么也跑不到尽头。后面一群人穷追不舍,前面也有人围追堵截。你只有跑,不停地跑。”
  她没有义愤填膺地控诉,只运用自身幽幽的腔调将一个故事展现出来,投射在那一堆堆向往着猎奇滋生着无用怜悯的脑花中。
  “你是他们的目标,是他们的靶子。他们是恶狼,你是被他们追逐的可怜的小鹿。追不到你他们便会发明各种游戏。用书本砸你,比赛谁砸中次数最多。渐渐地他们觉得这个游戏挺无聊,开始用剪刀,小刀,但凡学校中能拿到的工具都将成为他们投向你的武器。谁体会过那种感觉?黑暗,漫长,看不见尽头的走廊,前面,后面,旁边,都极有可能出现武器。一颗螺丝钉,高速飞转一不小心便会戳穿眼球,一把小剪刀,一不留神便可以划花脸蛋,或者从后面给你一个对穿。小孩子连自己的魔力都不能掌控,又怎么能躲开这些东西?”
  到这里任何清醒有头脑的人都发现不对劲了。他们不会傻到认为慕羽仅仅是为了在这卖惨。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词都不乏诱导。
  然而他们说不出话,四周此起彼伏的抽气声让他们只能选择闭嘴。
  丽塔斯基特也适时地仿佛不敢置信般捂住了嘴。
  “他们的脑瓜里总是充斥着创意,简单的追逐游戏怎么能满足他们呢?他们会抓住你的头发将你拖进厕所,拳打脚踢,累了便用指甲,他们将你按在便池,逼着你喝光污水,再将你锁在卫生间,求救无门,你好像只能在一片恶臭中死亡。成年巫师有很多手段,小孩子有什么呢?可以将自己拖死的魔力暴动?无声无息变成默然者等死?我一遍遍告诫自己,我要好好活着,要正常地活着,不能让爷爷知晓,更不能让他担心。小孩子不都是这样吗?懂事地抗下一切,不愿让母亲,父亲流泪。”
  有不少女巫开始抽泣,更有甚者拿出帕子擦着眼泪,不少人眼中或是流露出同情,或是联想到什么黯然神伤。
  大多数人都会憧憬儿女,都会将血脉相连的至亲视作珍宝。
  “爷爷还是知道了,他做了一位长辈能做的事,他一直希望我走出阴影。我很感激他,”慕羽这时都没有显露悲哀,毕竟有那么多人替她悲伤流泪。他们总是能不分场合地开始同情洒泪,“邓布利多教授当然也知道,我上学期间他不停地安慰我。他让我宽恕他们,他让我用爱去包容,让我放下仇恨忘记那群麻瓜对我做过的事。可我…”
  还没等她说完便有人激愤地大叫:“去他的!他们就是畜生!麻瓜就是畜生!”
  一石激起千层浪,席上爆发出一阵又一阵吼叫。逐渐地吼叫变了味,从抨击麻瓜转移到了邓布利多身上。丽塔斯基特的畅销书在今天被无端荒唐的同情最大程度发酵。
  福吉止住了想要控场的魔法部人员。政客是不会有同情的,同情是仕途最大的阻碍,他们只会权衡利弊。
  他有预感,今天,就今天,或许是将邓布利多踩在脚底的绝佳机会。
  权力的蒙蔽让他不再考虑如今怪异的风向,剥夺了他深层思考的能力。
  “你敢说出实话吗?”阿米莉娅伯恩斯费了不少力气才压下了众人的嘶吼,挺直脊背坐在位子上问慕羽,仿佛这里便是庄严的法庭,“说实话,小女孩。邓布利多所说的爱与包容到底指什么?他想让你不受过去阴影困扰,让你看见生活中的光明,教导着你世界有阴暗,同样也还有阳光。你又对那群麻瓜做了什么?为什么不说呢?毕竟没有人会责怪你,你年龄小一时冲动很正常。你为什么不愿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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