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Hp虚空之外——Altina【完结】
时间:2024-07-15 17:12:18

  “奥利维亚,我不能陪着你长大了,这是我的命。”
  慕羽显然没有读心的能力,那么,就是眼前的奥利维亚…..
  小女孩擦干了眼泪,她从随身的小书包里拿出了一本书读了起来。《近代魔法史》
  书页没有一丝褶皱,很明显被主人精心爱护着。但从慕羽的角度看去,书上密密麻麻做着批注,很明显这本书被人经常翻阅。
  慕羽就一直坐在奥利维亚旁边。小女孩埋头在书本中的时候尤为专注。她像一个真正的,兢兢业业的学者。车站逐渐喧嚣起来,就连列车开动时小女孩也没受到半分干扰。这个位于列车尾部的隔间也没有人涉足。
  这是奥利维亚自己的一片天地。
  直到列车门被推开。
  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孩站在隔间门口礼貌地询问:“请问这里有人吗?”男孩已经穿上了黑色的长袍,他的碎发贴在额前,这给他整个人添上了几缕温柔。他的声音也十分好听,如同江南连绵的烟雨,让人不知不觉就沉醉于其中。
  慕义。
  慕羽一错不错地看着他,她所谓的父亲,这个最后叛出家族的人。
  奥利维亚这时才从书中抬起头,她在看见慕义的时候明显愣了愣,她很快调整过来了:“没人。”
  慕义坐到了她的对面,他们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拿出一本书读了起来。列车上其他人的吵嚷与他们无关。列车轰隆隆地驶过一望无际的田野,阳光跳动着洒在慕义俊朗棱角分明的脸上。他像一块璞玉,在阳光下不紧不慢地折射出自己的光华。
  奥利维亚偶尔会从书页中抬起头好奇地观察慕义。在她前十一年的人生中,她是孤独的,身体的虚弱将她牢牢困在了家里不大的客厅中。长时间内她只能看着阳光一寸寸从彩绘的落地窗前溜走,看着花园里的地精嬉戏打闹。慕义是第一个进入她生命中的陌生人。
  她的目光落在慕义手里的书籍上,她脸上有几分迷惑。那是中文,是奥利维亚不认识的语言。
  奥利维亚看不进去手中的书了。她时不时偷看慕义一眼,他不像同龄的男孩一样每天就想着玩耍打闹。他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沉稳。
  当她再一次忍不住打量慕义的时候,她直直对上了那双黑色的眼眸。他发现了她的小把戏。那双眼睛中甚至忍不住流露出笑意。
  “有趣的小女孩。”奥利维亚听见了他的心声,她急急忙忙想着收敛能力。这是不礼貌的行为。她的脸在操纵能力时有了一丝红晕。这给她向来惨白的容颜增添了一抹亮色。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她竭力想着什么话题。
  慕义没有戳穿她,他拿着书转头看着窗外的景色。奥利维亚终于找到了什么:“你的这本书…..讲的什么?”她问完才发现自己问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她连忙补救:“我是说,你来自东方,对吗?”
  慕义放下了手中的书,提到这个话题时皱了皱眉:“是,我生在东方,但我自从记事起便是在伦敦一座公寓里,只有一个老佣人照顾我,她很无趣。除夕和夏天爸爸才允许我回去。”
  奥利维亚结结巴巴道:“啊,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不过,除夕是什么?”
  她完完全全慌了阵脚,她脸上原有的红晕也一点点褪去。
  慕义没有责怪,他看她的眼神始终很温柔。他宛如一捧清泉,一点点流入了奥利维亚的心:“没事。除夕,是东方的节日。按照阴历排序,除夕在阴历中是一年的最后一天,这一天是一家团聚的时候。”
  奥利维亚从没有听过这些,她连家里的客厅都难以迈出去,遥远的东方,那个神秘的国度于她而言更像是一场永远无法触及的梦境。
  慕义没有再说下去,奥利维亚却能感受到慕义若有若无的哀伤,或许还有一些埋怨。她轻轻道:“我们家没有佣人,只有一只家养小精灵。我们住在伦敦郊区,春天的时候鸢尾花漫山遍野地开放。节日时能看见伦敦市区一片片烟花,可惜我从来没去过。”她的声音低了下去,“从小我便身子不好。只有妈妈一个人照顾我,我没有看见过爸爸。妈妈身子也很弱,我不想给她添麻烦。”
  “我妈妈身子也虚弱。至于我爸爸…. 还不如没有,” 慕义轻哼了一声,“他从来不把我放在心上。”
  “父母都是爱孩子的,只是有些时候他们不好说出来。”奥利维亚急忙道。
  慕义转移了话题:“你叫什么?”
  “奥利维亚。你呢?”
  “慕义。”他说得极为缓慢以便奥利维亚能够听清楚他名字的每个音节。
  “慕…义….” 奥利维亚一遍一遍重复着,“我能够看看,你的名字用中文是怎么写出来吗?”
  男孩以手代笔,在小桌子上一点一点划出他的名字。小小年纪,他的字已经有了自己的风骨。奥利维亚抚摸着他在桌上用法术刻下的字体,她绽出一个小小的笑容:“很好看。”
  火车一路轰鸣开过原野,向着人人向往的那座城堡开去,每个人都怀揣着自己的梦想在不知不觉中踏上了命运编织的大网。
  “慕,能讲讲东方的魔法学院吗?我读到过…叫…昆仑。”
  兴许是第一次有人对他的生活感兴趣,又或者是小男孩爱炫耀的心理,总之回答这问题时他称得上滔滔不绝。
  昆仑山脉由连绵的雪山组成,雪山上的积雪终年不化。昆仑山脉地势险恶,但却是九州最丰富的药材库。金色的灵芝长在悬崖边,由最凶猛的蟒蛇守护。夏天部分冰雪消融,山脚下的草原中会长出虫草,低等的虫草普通人就能看到。更高品质的虫草很顽皮,他们漫山遍野的乱跑,尤其喜欢捉弄人,要抓住他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还有藏在森林深处的藏红花,盛开在湖水底部的一心莲,只有在沼泽中才能找到的青玉,一种很罕见的药材,据说能够助人突破。”
  “昆仑学院坐落在雪山山腰。山腰被施了幻阵,就是西方的麻瓜驱逐法。每年的新生乘着大鹏进入山门。他们的袍子统一是白色的,学生根据自己的喜好在上面刻下自己喜欢的符咒,也有人会刻下自己家族信奉的图腾。每个人有自己单独地一处雪洞。有人发誓有一天清晨看见凤凰在山顶迎着朝阳鸣叫,但只不过是传言罢了。山顶是不允许进去的,传言山顶是昆仑墟,绝对的禁地。”
  奥利维亚完全入迷了,有一扇她所未知的门在她面前徐徐打开。
  “书上很少提到东方,那是一个神秘的国度。”
  “我们比较封闭。”
  “我们也从未尝试过真正去了解。”
  “我不知道霍格沃茨会是什么样。”
  “那是一座城堡,几百年的沉淀全部停留在了那座立在山中的巍峨的城堡中。”
  慕羽静静坐在一边聆听着两人的对话。慕义讲着东方的学院,他细细描述着昆仑皑皑的白雪,从山脚一步一叩上来的虔诚的朝圣者,他讲着蜀山不可测的天险,郁郁葱葱的竹林,夏天从山顶飞流直下的清泉。
  奥利维亚讲着伦敦郊区漫至地平线的鸢尾花,市区中一颗又一颗升腾的璀璨烟火,讲着她怎样看着阳光每日从彩绘的玻璃窗上游走直至消逝,讲着她怎样透过玻璃窗想象市井的繁华。
  无言的默契在两个才相识不久的人之间流淌,他们交谈起来仿佛已经是多年的老友。
  “你去过很多地方,我想,一定是你父亲带你去的,”在列车放缓速度的同时她轻柔说道,“一个一有机会便能带着孩子四处旅行的父亲能有多坏呢?”
  慕羽清楚看见慕义抿了抿嘴,想反驳又似是无处辩解。涌动的人群打断了未竟的谈话。
  也永远不可能有结果了。
  画面一转到了霍格沃茨的礼堂。烛光从施了魔法的天花板上尽情倾泻而下,头顶的星河接住了烛光,撒下了一片碎芒。
  奥利维亚嘴唇青白,既是冻的,也有可能是走路太多累的,当麦格教授叫到她的名字时,她颤颤巍巍地走上去将分院帽戴在头上。分院帽在接触到她头发的一瞬间便高声叫了出来:“拉文克劳!”
  奥利维亚对着慕义微笑,她的笑容在这样苍白的脸上显得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破碎。她艰难地穿过人群坐到拉文克劳的长桌边。
  慕义走了上去。分院帽也是立刻叫出了结果,但这样的结果却击碎了奥利维亚的所有期待:“斯莱特林!”
  两个人隔着遥遥的长桌对视,奥利维亚第一次尝到慌乱的滋味。
  慕羽看着奥利维亚孱弱到每天只能在西塔楼的走廊散步,但即使这样对曾经在戈德里克山谷足不出户的小女孩而言也是一个惊喜了。慕羽看着她和每一个肖像聊天,看着她和每一个路过的幽灵友善地打招呼。就连皮皮鬼也不好意思对她做任何恶作剧。
  慕义几乎每天都来拉文克劳的公共休息室,他到来时奥利维亚的眼睛中会有着更多明亮的光。
  “奥利维亚,我今天熬了一剂补身的魔药,这对你有好处。放心,我给斯拉格霍恩教授看过了,绝对没问题。”
  “奥利维亚,你想学习符纸吗?我可以教你。”
  限于奥利维亚的幻阵,慕羽也只能在西塔楼游荡,她不知道慕义在别人面前是怎么样,但是在奥利维亚面前,他的温柔全是发自内心。
  他们时常聊天。慕义会细细给奥利维亚讲述他探索过的城堡中的每一个角落,奥利维亚会向他描述今日黑湖上一只鸟掠过了湖面,一颗流星在白昼划过天际,一幅肖像看不惯另一幅肖像,皮皮鬼又捉弄了哪个倒霉的新生。
  奥利维亚开始频繁地咳血,她那么像一朵脆弱的昙花,盛开至最好芳华之时,也是凋谢死亡之时。
  但是她仍然会每天坐在公共休息室里,哪怕她的身体越来越糟糕,连坐着都已经十分费劲。她仍然倾听着慕义的故事,和他学着一起趴在休息室的茶几上绘着一张张精妙的符纸。她上手十分快,应该说她学什么都很快。
  就如海莲娜所说,她的身体是她强大魔力的禁锢。
  “奥利维亚,你不需要瞒着我。”男孩突然有一天对着她说,“我都知道。”
  奥利维亚有了一丝狼狈,她仅有的血色蜕得干干净净,她第一次躲开了男孩的目光。
  慕义抓住她冰冷的手,他温暖有力的手掌包住她苍白得连血管都能隐约看见的手,这样的温暖那么不真实,虚幻到她想逃离。
  男孩的眼神中满是坚定:“我会想办法救你。我一定会。”
  “为什么….要救我….”
  男孩黑色的眼眸始终追随着那蓝色眼睛投下的浅影,他在这一瞬陷入了迷茫,一切的开端不过是一辆列车上两个孤独的灵魂,然而现在那辆列车好像刹车失灵了,飞速向着迷乱的未来驶去。
  “因为….你是我的朋友。唯一的,最好的朋友。”
  场景转换。白雪一层层在山岗上铺开,像是诱人的糖霜。
  奥利维亚的身子明显好了一些,至少她不会每天咳血。
  “慕,你不用再费尽心机的为我熬魔药了。”
  “为什么?”
  “你用的材料一次比一次珍贵,慕,我读过你带来的书,千年灵芝,人参,天山上三年一开的雪莲,我尝得出来。这些珍贵的材料用在我身上是一种浪费。”
  奥利维亚纤细的手指在落地窗上比划着:“我的母亲今天去世了。”
  慕义呆立在当场,他想说什么安慰的话。他在同学相处间如鱼得水,如果要说安慰他能说出一箩筐华丽的辞藻。但在奥利维亚面前,任何词语都是那么无力。
  他只能机械地重复道:“不,奥利维亚,你不会死。你会好好活下去,你会平平安安地活到老。”
  奥利维亚从冰冷的玻璃上收回手,她的笑容是那么虚弱:“为我讲讲昆仑吧,讲讲雪山终年不化的积雪,我怎么也想象不出来世界的屋脊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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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旧时(下)
  “海莲娜,死亡是什么感觉呢?”奥利维亚蜷缩着身子坐在厄里斯魔镜面前。镜中倒映出一男一女的模样。男孩牵着女孩的手,女孩笑容飞扬。
  镜子中的女孩是那么自信,且健康。
  拉文克劳的幽灵空灵的声音在空教室中回荡:“死亡,就像睡着了一样。”
  “你会有选择,害怕死亡的人选择停留,不惧死亡的人继续向前。”
  幽灵看了一眼镜子,她飘到奥利维亚的身边,和她一起席地而坐:“奥利维亚….”
  “我会选择向前。”女孩轻轻抚摸着镜子。
  “一点也不留恋?”
  “一点也不留恋。”女孩说道,“我不畏惧死亡。死亡是一场伟大的冒险。我想去看看前方是什么,所谓的终点也许会是一个崭新的世界。”
  她看见了从后面走来的人影,她艰难地站起身,有些不好意思道:“邓布利多教授。”
  “这面镜子下周就要挪走了。”邓布利多轻声叹息着,“毕竟很少有人能如你这样抵挡这面镜子的魔力。这面镜子太过危险了。”
  “奥利维亚。你比很多人勇敢。连我的灵魂在你的灵魂面前也是那么的渺小不值一提。”
  “教授,东方的书籍曾经说,生死有命,强求不得,强求也是虚无。所以,教授,不要着相了。”
  画面一次次翻转着。
  慕义有一天兴冲冲地跑到拉文克劳的公共休息室中,他相比一年级更长高了一截,少年变得更加温文尔雅,风度翩翩。
  但在奥利维亚面前他始终是当日在火车上的那个男孩。
  “奥利维亚,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我发现了一个绝对秘密的地方。”
  奥利维亚艰难地想要从扶手椅上撑起来,然而却是徒劳。
  温暖地软轿托起了少女,少年的眉眼间已经带了几分柔情:“奥利维亚,一切有我。”
  他的法术造诣已经如此高深。
  这是奥利维亚第一次真真切切身处人群中。她看见每个人的欢笑,她感受着每个人的快乐。精致的烟火在人群中打着旋飞过,空气中弥漫着蜜蜂公爵糖果的香甜。
  慕义的术法将她保护得很好。她不必担忧人流的冲撞,她不必再坐在那扇落地窗前用想象窥视繁华。打人柳下那个节疤是她人生中另一扇崭新的窗户。
  “奥利维亚,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绝对不会。”
  “慕,生死自有天命。”
  “我不相信什么天命。奥利维亚,不要离开我,除了你,我什么都没有了。我的母亲根本不能照顾我,我的父亲一心只想着他的理想,他根本不关心我。”
  “不要这样….想想他逢年过节给你寄来的礼物,每个星期必写的信,他爱你,也爱他的理想,只是爱你的方式不同….”
  “奥利维亚,我会找到方法救你,不惜一切代价。”
  那一晚天空中没有一颗星辰,狂躁的打人柳也收敛了枝条。
  奥利维亚在少年看不见的地方流出一滴泪水。
  她极力想要重启当年火车上中断的对话,却也知道如今她劝不回他。慕义有自己的坚持,有自己的固执。他固执地相信他的父亲一点也不爱他,他固执地相信父亲的理念对他一文不值,他固执地想要将这一束光拢在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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