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羽仍然在琢磨着那个咒语。可参考的资料实在太少,咒语本身又残缺不全,更遑论还要对其改进,能推进到现在这个地步几乎是她实力的极限了。
达芙妮只晃得她更加头疼烦躁。
万圣节她真不该接受达芙妮的道歉,她应该就任由两人的关系持续冷淡下去,没有达芙妮她一样有办法找到艾伯特格林格拉斯。
如果她不愿自然会有万种借口,但理智告诉她也许是时候出去散散心了,再继续想下去也只不过是徒劳。
“好好好,我陪你去。”她做出一副对达芙妮的纠缠万分无奈的样子,却也借此机会拂开了搭在她胳膊上的手。
可惜她是注定看不成魁地奇了。
所有人都在对双方球员的登场翘首以盼,达芙妮还在她耳边不厌其烦地给她科普赫奇帕奇有一个叫塞德里克的找球手是多么英俊时,他们只等来了麦格教授。
麦格教授的声音被魔法放大了无数倍,她接下来的话让原本还热闹的球场死寂了下来:“所有学生必须返回本学院的公共休息室,在那里你们学院的负责人会告诉你们更多信息。”
她不断重复着:“所有学生必须返回本学院公共休息室…..”
达芙妮一把抓住了慕羽:“是不是,是不是….”
慕羽站在高台上看见哈利和罗恩在人群中被麦格教授叫走,她敢肯定这次出事的一定是赫敏。
一切似乎都在按照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她抓紧腰间的玉佩,因为看不清眼下的局势而心神不宁。
在这场局里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达成的目的,她也不例外。
只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处于哪一个位置。
是对危险毫无所觉的蝉,还是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的螳螂,抑或是隐匿在背后的黄雀,或者….
隔岸观火等待收割猎物的猎人。
达芙妮脸上最后一点红晕也被惨白代替:“他们绝对要关闭学校了…”
慕羽随着斯莱特林的学生回到了公共休息室。赫敏和另一个拉文克劳的女生再次被袭击已经不是一个秘密了。马尔福一路都在得意洋洋的炫耀:“邓布利多一定会被赶出去。我爸爸是校董,他可以向魔法部施压。我早就说过那个泥巴种会是下一个。”
他一点都不在乎路过格兰芬多时格兰芬多学生对他的怒目而视,反而继续大声嚷嚷着:“我爸爸当初就不想把我送到霍格沃茨,他想把我送到德姆斯特朗。德姆斯特朗可比霍格沃茨好上数百倍。但我妈妈不希望我离家太远。”
他显得有多么遗憾似的。
他们回到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不久西弗勒斯斯内普便推门走进了公共休息室的大门。
“所有人必须在晚上六点之前回到公共休息室。上课必须得有一位教师护送,不得单独一人使用卫生间。晚上不再进行任何活动。”斯内普将手中的羊皮纸一字一句念完,才生硬道,“我很高兴我们学院至今没有一个人受到伤害。你们可怜的教授已经够忙的了。但愿你们不会像其他学院的蠢货一样给我找麻烦。”
马尔福回应得比任何人都积极:“当然,先生。”
一直腼腆地阿斯托里亚却问道:“霍格沃茨会关闭吗?先生。”
斯内普沉默地将所有人都扫视了一遍。再提到关闭霍格沃茨这个问题时每个人的表情都不尽相同。过了很久他才挤出几个字:“暂时不会。”
说完后他便再也不看学生,直接推门而出。他一走没人愿意回寝室,反而聚在一起嗡嗡地讨论着刚发生的事情,其中马尔福的声音最是响亮。
“霍格沃茨的办学方式早就该改改了。等清洗完了泥巴种,就该轮到一些混血,麻瓜的血脉是对巫师血脉的玷污,有些人最好小心点,指不定下一个就会…”
他的话明明确确意有所指,可惜也再说不下去了。
“关禁闭,马尔福先生,”是级长杰玛福利,她一开口讨论声便瞬间停息,足以看出这位级长的威信。向来温和的杰玛此时冷眼看着马尔福,“我不会像珀西韦斯莱那样给自己学院扣分,但如果你再在这里胡言乱语,我一定会上报给斯内普教授,让他给你一个足以累积到下学期的禁闭。”
她环视了一圈剩下的人:“都忘了斯内普教授的话了?或者你们都喜欢去魔药办公室义务劳动?”
最后那句话是最有威力的,所有人听后都四散开来,像是商量好一样专注于自己的事—假装专注。
慕羽坐在角落看完了整场闹剧。她明白杰玛福利的用意,可是细微的关照和善意从来对她可有可无。
她正准备上楼,不想一个人将她堵在了楼梯口。
是西奥多。
“不要在意德拉科的话,”他低下头,仿佛是在掩饰对马尔福的嫌弃,“他向来这样,一个只知道在嘴上逞能的胆小鬼。”
“我为什么要在意他?”她偏了偏头,这个问题根本没有纠结的必要,“他不值得。”
她直接绕开了诺特。
继圣诞节的石化事件后,霍格沃茨再度被笼罩上了一层更深的阴影。成对的幽灵成对的教师整日不停地在走廊上巡逻着。慕羽的生活却没有受到过一点影响。她继续每日去帮助斯普劳特教授照顾曼德拉草和肉芝。解药是所有人的希望。
在那次袭击事件不久,又传来了一个更坏的消息,邓布利多被校董会驱逐了。
邓布利多是整个学校的主心骨,他的离开只能更扰乱人心。
慕羽实在不知道魔法部和校董会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过对她来说越乱越好。
那个阵法已经被她演练得十分纯熟。
又是一年夏天到来,阳光变得越发炽烈,然而这并不能驱散城堡里的阴霾。没有人还有心思学习。直到五月的一天,在大礼堂中,麦格教授大声宣布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
“你抓住了斯莱特林的继承人!”
“邓布利多要回来了!”
慕羽摩挲着腰间的玉佩,她当然知道这个消息,曼德拉草和肉芝都已经成熟,解药就快要研究出来了,汤姆里德尔一定也知道在这个时候动手是最绝妙的时候。
果然,麦格教授宣布道:“解药马上就要研究出来了。所有被石化的人都将苏醒。”
所有人一阵欢呼,然而麦格教授接下来的消息却让他们都噤了声:“考试还会照常在六月一日进行,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认真准备。”
达芙妮在慕羽身旁抱怨道:“梅林的胡子!他们还有心情筹划考试!他们难道不知道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认认真真学习了吗?”
慕羽仍然一副不急不徐的样子:“放轻松达芙妮,教授们给分一定会宽松的。他们知道怎么回事。”
考试?恐怕今年他们是考不了了。
格兰芬多的长桌上哈利和罗恩明显高兴起来。他们也许想着等赫敏苏醒后就能给他们解答所有问题。唯有金妮与四周热闹的氛围格格不入。她像是有什么话要和哈利和罗恩说,又似乎不敢的样子。
他们再次被教授护送着去上课,在人流交错之际,慕羽看见哈利和罗恩偷偷向着校医院的方向溜去。赫敏一定给他们留下了线索。
她丝毫不怀疑这点。
斯莱特林这节课本应该上魔法史,慕羽十分敬佩宾斯教授对教书的执着。这段时间不仅学生上课心不在焉,就连老师也是勉强打起精神应付。唯有这个幽灵教授,他始终都用着一成不变的枯燥的语气讲着精彩纷呈的历史事件。
宾斯教授正讲到十六世纪妖精大叛乱时,麦格教授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学校。
“请所有学生立刻回到休息室,请所有老师立刻到教职工休息室。”
慕羽握紧了玉佩。
是时候了。
这也是她棋局的开始。
他们的博弈其实早就开始了。
回公共休息室的途中没有人愿意说话,大家都沉默安静地走着,好像所有人都已经预见到了霍格沃茨的命运。在走上寝室的旋转楼梯时达芙妮勉强对慕羽笑了笑:“霍格沃茨可能真要关闭了。羽,但愿我们以后还能再见。”
她再是沉稳此刻也没有心思在这里应付达芙妮:“要再见总是有很多机会的。”
一回到寝室她立刻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了傀儡。眼前这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傀儡就是她近乎一年以来的成果。然而真正成功的傀儡是能够让人附一缕精魄在上面仿照当事人自由活动的。她现在的技术显然不够成熟。
傀儡静静闭着眼睛,宛如睡着了一样。
这就足够了。
她将傀儡放到床上,又在床上随意丢了一本书,装作她是看书看到睡着了的样子。她打上了一枚隐身符,邓布利多不在,只要小心避开麦格教授这样的教师,不会有人看穿她。
公共休息室中一个人也没有,她径直向着一楼卫生间走去。
汤姆里德尔就等在楼梯上。慕羽的符瞒不了他。他微笑着朝着慕羽伸出手:“羽,希望你准备好了。”
慕羽的眼中满是平静,她搭上了汤姆里德尔的手,他已经凝成了实体。他的手和她的一样冰冷:“我当然准备好了。”
他就这样牵着她来到那个洗手台,他嘴里发出一连串晦涩难懂的音节,洗手台像慕羽第一次见到时那样旋开,露出深不见底的通道。
这个时候他却没有再走下去了。
“我的魔杖,羽,我需要我的魔杖,”他俯身对她低语,以一种近乎胜利者的姿态,“你用不到它了。”
漆黑的通道和深不见底的黑洞没有什么区别。
呜呜的风声更像是奏响的哀乐。
慕羽敢肯定只要她胆敢说出一个不字,下面的东西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她撕成碎片。
都没有丝毫犹豫,仿佛她没有思考似的,直接将那根紫檀木魔杖交到他手中,她是那么冷静,甚至还有闲心欣赏那双黑眸中的野心和贪婪:“疯子,你也记住你说的,永远。”
她直接纵身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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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算计
滑过黑暗幽长的通道,慕羽还是来到了开学前她就看过的空地。萨拉查斯莱特林的雕像仍然矗立在正中央。密室中滴答滴答的水声还有雕像后那一股一股凶残的能量,几乎要喷涌而出的杀气为这个城堡深处的密室染上了无形的血腥。
地上躺着了无生机的金妮。
慕羽对此一点也不意外。
他们就这样各自静静靠在一根巨蛇缠绕的石柱上,彼此之间泾渭分明。谁也没有在这时说话。
头顶传来剧烈的爆炸声,汤姆里德尔已经丝毫不掩饰喜色,对于新的躯体他已经不是那么在意了。
他看向正抬头仰望天花板的少女。
有很多种方式获得躯体,然而慕羽只有一个。
等到事成后他会去阿尔巴尼亚结果掉无用的本体,在永生、权力的道路上他将走得比任何人都远。
慕羽,这片飘忽不定的云彩只能被他一人牢牢握在手中。
“不能让哈利波特知道我。”慕羽又加了一张幻身符,她隐到了角落。
“羽,你一直那么谨慎….”
通道的另一头传来脚步声。他停止了交谈
哈利一眼就看见了倒在地上已经没有一点生命体征的金妮。
“金妮。”哈利急忙跑到金妮面前跪下来,他抓住金妮的肩膀将金妮翻转过来。金妮的脸色如同大理石一般惨白。哈利将魔杖丢到了地上:“金妮,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死。”
“她不会醒了。”汤姆里德尔从一根石柱后绕出来。他顺势捡起了哈利掉在地上的魔杖。
“汤姆…..汤姆里德尔?”
汤姆里德尔点点头,他的眼神没有离开过哈利。
慕羽在角落中皱了皱眉头。他还在等什么,他难道还等着和哈利波特在这个鬼地方喝下午茶吗?
“她再也不会醒来了。”汤姆里德尔淡淡地扫了金妮一眼。
哈利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他瞪大眼睛看着里德尔:“不会醒来。。。。。是什么意思?”但现在去纠结这些没有意义,他有更紧迫的事情要做:“听着,里德尔,你得帮我。有一个蛇怪,我不知道在哪,它随时可能攻击。”
哈利满头大汗地找着魔杖,却发现魔杖不见了。
里德尔仍然注视着他,修长的手指玩弄着哈利的魔杖。
“它不受到召唤是不会来的。”他继续盯着哈利波特,“我们需要谈谈。”
哈利焦急道:“能等会谈吗?现在要….”
里德尔打断他:“就现在。”
慕羽在角落中冷眼注视着他们。汤姆里德尔耐心地解释着他是如何一步一步引诱控制金妮,让她打开密室放出蛇怪,掐死学校的公鸡。他太过于自信了,自信到他认为哈利波特已经牢牢在他手心逃不出去了,也自信到想当然地以为她会真的按他设想的路线走。
殊不知她早就在布置棋局。
她也在赌,赌一个最完美的机会。
“伏地魔,是我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他拿着哈利的魔杖在虚空中写下汤姆马沃罗里德尔,之后他将魔杖一挥,那些字母换了位置。这是慕羽早在一年级就发现的秘密。
他余光看向角落:“看见了吗?这个名字是我在霍格沃茨读书的时候就用过,当然,只对我最亲密的朋友用过。你以为我还会保留我那个肮脏的麻瓜父亲的名字吗?哈利,我为自己想出了一个新的名字,我知道有朝一日我将成为最伟大的魔法师,各地的巫师都不敢再轻易说出这个名字。”
唯有慕羽,唯有跨过五十年时空送给他一朵彼岸花的慕羽,仍然称呼他汤姆。
她眼中从未看见过那个肮脏的混血,他甚至怀疑慕羽根本不在乎纯血混血。她也从未看见过那个曾经让人闻风丧胆,象征着恐惧和力量的黑魔王,她看见的仅仅是汤姆里德尔。
这个名字在她这褪去了肮脏耻辱。
仅仅是一个名字。
哈利的目光从惊愕转变为仇恨,他一字一句道:“你不是,你不是史上最厉害的巫师,阿不思邓布利多才是史上最厉害的巫师!”
“我只用一段记忆便将阿不思邓布利多赶出了城堡。”
“他并没有走!”哈利大声道。
从远处传来音乐声,这声音飘渺空灵,慕羽突然想到邓布利多的话:“霍格沃茨从来不会拒绝值得帮助的人。”
一根石柱在这时喷出了火焰。一道火红的鸟突然从天而降,站在拱形的天花板上唱着它空灵的歌。慕羽对它太熟悉了,邓布利多的凤凰,福克斯。
她赌对了。
在这时慕羽才松开了从进密室以来便死死抓住的玉佩。温凉的玉佩都因她手心里渗出的汗水而变得滑腻。
汤姆里德尔已经输了,输得彻彻底底。
不管是和邓布利多的角逐还是和她的博弈,这第一子,他已经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