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林特趁无人在意,已经投进了五个球。
“比赛应该暂停!”我捏了一把汗,“教授们不做些什么吗?”
我拿起望远镜往教师席上看,只见麦格教授双手握在胸前,神情紧张;她旁边的奇洛死死地盯着半空中的哈利;而他们身后,斯内普也正盯着空中,嘴里似乎念着什么。
斯内普?
我晃了一下神,还没等我思考出什么来,就看见奇洛像是被谁撞到一样摔倒在教师席上,而斯内普教授猛地站了起来,往地上踩了几脚——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的长袍上好像起了一团火。
很好,事情已经发展得我完全看不懂了。
高空中,哈利突然就能够爬回到扫帚上。他一爬回去,就飞快地往地面俯冲——在大家以为他要找死之前,他用手捂住嘴巴,就好像要呕吐似的,咳嗽了几下——一个金色的东西落在他的手掌里。
他抓住了金色飞贼。比赛落幕。
虽然大家对他究竟有没有“抓住”金色飞贼众说纷纭,不过塞德里克很正直地告诉他朋友们哈利并没有违反任何规则,比分是算数的。
在大家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偷偷溜到了校长办公室,幸运的是邓布利多教授正好在。
“早上好,维拉。”邓布利多教授朝我举了举手里的碟子,我一眼就认出来是柠檬酸吱吱。
一颗就能酸掉你的大牙!
我婉拒了这个零食,很熟练地找了一张椅子坐下。
然后我开始思考要从哪里开始说。
“我梦见哈利骑在扫帚上,抓到了一只金色飞贼,然后他真的成为了一个找球手;后来我又梦见了一只三头犬,我现在怀疑这只三头犬即将和哈利产生什么关系。”
我说出自己的分析。
我看到邓布利多长长的白色眉毛挑了挑。
“很有趣的猜测。”他又往嘴里塞了一颗糖,面不改色。
停顿了一下,我又说起那面镜子。
我主动说起梦里它的出现,我的偶遇,我在镜子里看到了什么,以及……我知道哈利会在里面看到什么。
“后来斯考达里奥教授将我带了出去。她告诉我,这面镜子能让我们看到自己内心深处最迫切、最强烈的渴望。”
邓布利多教授凝望着我,我分辨不清他眼神里的蕴意,他好像想和我说什么,又像是它们本身就如此——蕴藏着一位老人的千言万语。
“你后来没有再去。”他问得很肯定。
我点点头:“对,因为斯考达里奥教授说……我不应该沉湎在虚幻梦境当中。”
“是的,”邓布利多教授将十指指间相对,“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更明白这点,诺维拉。”
“可是……”我将自己的回忆再次艰难地从莎莉斯特的微笑中拔回来,“这面镜子为什么会在那里呢?就像那头巨怪、那个三头犬——它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出现在霍格沃茨,处处都显露着偶然,又处处都是必然的痕迹。
“你已经知道大家会在厄里斯魔镜中看到什么了。但海莉没有告诉你,什么人才能在镜子中只看到自己的模样。”
“什么人?”我疑惑,“难道有人真的没有任何渴望?”
“一个最幸福的人,就没有渴望。”邓布利多轻轻地说,“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以把厄里斯魔镜当成普通的镜子。”
我有些怀疑这样的人是否存在。
“可是,您还是没有解释它为什么在那里。”
“如果我要藏一件东西,我应该把它藏到哪里?”老人问。
“藏在古灵阁。”我毫不犹豫。
“古灵阁不够安全。”
“那就藏在霍格沃茨。”
“仍然会被入侵。”
“不论如何……总要藏在一个他根本拿不到的地方吧!”我苦思冥想。
邓布利多笑起来。我便知道我答对了。
原来斯考达里奥教授说的魔镜“还有它的使命”指的是这个。
可是一面镜子要如何藏东西呢?它又要藏什么?哦,还有那个三头犬,难道也是用来看守这样东西的?
又是什么人会为了一样东西,闯入古灵阁,甚至是霍格沃茨——这两个魔法界最安全的地方?
我感觉自己脑子想得都痛了,于是我决定停止思考。
善于放弃,这一向是我的优点之一。
然后我又说起今天在魁地奇球场上的发现。
“你觉得是斯内普教授在对哈利念恶咒?”邓布利多问。
“不,”我摇摇头,“我觉得不是。”
虽然斯内普教授当时的样子看起来真的不太像个好人,他本人也不太像个好人,但是我凭借我小动物一般的直觉认为他没有在干坏事。
“但我也不确定会是谁——会不会有人千里之外在对哈利念恶咒呢!”我猜测。
邓布利多失笑:“不,不存在这样的咒语,也不存在这样的巫师。”
“您也不可以吗?”
“我也是人。”
好吧,于是我又陷入了沉思,脑海中不断回想刚刚看到的情景,但仍然一无所获。
“巨怪和今天哈利的扫帚——它们不是偶然对吧?”我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我相信不是。”邓布利多回答道。
我便不再深究。
“维拉,我想让你知道,有些事情我没有告诉你,并不意味着我不信任你。”
我瞪大眼睛:“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教授。我知道我的能力很特殊,上限和局限一样明显。”
预言究竟是什么?它真的预言到了我们既定的命运吗,亦或者是我们命运中的一条分割线?而碎片化的梦境我们又要如何解读它,不同的解读是否又会全然影响我们的行动,继而导致轨道改变呢?
从某种方面来说,预知未来的人也是一无所知的那个。
我可以预想到未来自己还将在这样那样的哲学中纠结很多年。
“我知道,”邓布利多声音轻快,“下次我会请你吃茱萸宝石。”
我眼睛一亮:“那我明天就来!我今晚就回去做梦!”
邓布利多:“……”
第34章 牧神奇动物犬
圣诞节即将来临,我还不知道卡尔森今年圣诞节有什么安排,疯狂写信催促他制定计划好告诉我能不能回家。
“你可以出去工作,把雷奥留下来陪我就好。”我在信里这样和他说。
天气几乎冷得我不愿意出宿舍门,湖面结上了硬邦邦的冰,校园外的地板上也已经铺满好几尺厚的积雪。
外出上课时,塞德里克和亚伦常常自告奋勇轮流在前面开路,踩下深深的步印,带着我和凯瑟琳两只小鸭子顺利上岸。
“圣诞节我到底能不能回家!”我气呼呼地拿刀锯着碟子上的馅饼,试图将它们碎尸万段。
塞德里克将我的盘子推走,又移了一杯牛奶过来,“你可以和我回家过圣诞,维拉。”
“或者去我家。”凯瑟琳笑嘻嘻凑过来。
但幸运的是,卡尔森最后写信来说他圣诞节没有安排——我可以回家吃雷奥做的圣诞大餐啦!
倒是塞德里克和凯瑟琳对此显得有些失望。
“你们可以想象我去了。”我安抚到。
“那还是别了,”凯瑟琳无语,“这显得有点灵异。”
一直到登上回家的火车,我都还在和她争辩这究竟是温情还是灵异,最后塞德里克用火车上的巧克力蛙堵住了我们的嘴。
“我的是瑟斯,”我嚼着巧克力蛙,一边翻看着上面的卡片,“给你,亚伦。”
“她的我有6张了,”亚伦很喜欢收集巧克力蛙画片,据他所说他家里已经有两大箱了,“她精通能把人变成猪的咒语。”
“哇,我也想学。”听到我的赞叹,亚伦无奈地笑了笑。
“我的是邓布利多校长。”凯瑟琳画片上的邓布利多正在微笑。
亚伦立刻流畅地背出了上面的文字:“……发现龙血的十二种用途,与合作伙伴尼可·勒梅在炼金术方面卓有成效……”
在他背完之后,我们三个给他热烈地鼓起了掌。
亚伦立刻把红扑扑的脸蛋躲到画片后面。
下车后我们互相告别。
“雷奥!”我冲向那个高个子的青年,“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
如果这话问卡尔森,他只会冷哼一声,不与作答。
但如果问雷奥,他就会低头望着你,很认真地说:“有。”
我嘿嘿笑了一下。
一回到家,我就摩拳擦掌直冲卡尔森的手提箱:“我来啦宝贝们!”
雷奥:“……”
他好像想先和我说什么,但我跑太快了没听见——后果就是我一下到手提箱下面,就和一个小生物两两对视。
“啊——!是燕尾狗!是给我的吗?!卡尔森!!”我惊叫起来,音量显然吓到了面前的小家伙,它后退两步,汪汪叫了几声。
“卡尔森去申请回来的——不过他走了点门路,所以不用做测试,现在主人是你。”雷奥跟着我下来。
“真的吗真的吗?他真的会干这样的事吗?”燕尾狗已经被我抱在怀里,一直舔我了,“他是不是病了,还是上次出差太累了——还是被什么附身了!”
我越想越觉得这不是卡尔森能干出来的人事。
“……”卡尔森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你不想要我可以送回去。”
“我要!!”我冲过去抱了一下卡尔森,又火速冲回来猛地亲了小狗两下,“是个小姑娘呢,就叫你苏拉好不好?”
回应我的是苏拉的亲吻。
啊,我可真是太爱小狗了!
我一直对有一条属于自己的燕尾狗抱有极大的热情,不过想要养一只燕尾狗,必须已经成年,而且要完成一道简单的测试,然后才可以从神奇生物管理控制司领取许可证。
不过卡尔森总有他的办法能叫这条狗狗属于我的。
“我会好好照顾你的!”我保证到,“带你回霍格沃茨怎么样?”
卡尔森在我身后捣鼓着变形蜥蜴的食物:“我可不想听见你被退学的消息,维拉。”
对哦,霍格沃茨只允许带猫狸子、蟾蜍和猫头鹰作为宠物进去。
啊,我的苏拉,那我岂不是只能和它两地分居了。
苏拉也哀哀地叫了两声。
不过我很快就振作起来,因为我想到接下来的方向了:“我要将苏拉培养成牧神奇动物犬!”
“对不起……牧,牧什么?”雷奥怀疑自己听错了。
“牧神奇动物犬!”我将苏拉高高举起,“以后苏拉就负责赶月痴兽回洞里睡觉,看着小矮妖让它们别一天到晚生产‘金子’,你会游泳吗?那还可以监督拉莫拉鱼别总是将路过的湖里的生物们固定住!”
我给苏拉安排了一系列的任务,它很高兴地叫了两声表示收到。
卡尔森:“……如果你确定那是收到的话。”
我带着苏拉往里面走,教它认识各种神奇动物。它紧紧地挨着我的腿边走路,像粘人的小糖糕,分叉的小尾巴使劲摇晃,几乎晃成了一道残影。
期间我们目睹了变色巨螺试图偷偷溜进树林里。
“不可以!”我严肃地制止了它,戴着手套将它抱回它应该在的地方。
变色巨螺每小时变一次色,而且它爬过的地方身后总会留下一条具有强烈毒性的痕迹,接触到它的植物会变枯燃烧,破坏性极强。所以我们严禁它们进入树林。
苏拉亦步亦趋跟着我,我不得不将它也抱起来,以防它踩到变色巨螺的毒液烫伤脚脚。
“嗯……这个工作太危险了,我们换一个。”我喃喃。
刺佬儿在我们路过的时候将刺危险地竖了起来,这是它们在认为有人要毒害自己的时候做出的反应。
我不得不第一百零八次声明自己的无辜:“我们只是路过,好吗,没有人要给你食物引诱你。”
看来看管刺佬儿不要让它们破坏花园的工作对苏拉来说也太危险了。
我又带苏拉来到湖边,苏拉显然是会游泳的,它自告奋勇想一头跳下去,但在半空中就被湖中突然掀起的水浪打了回来。
湖底下缓慢游过一个黑黝黝的影子,毫无疑问,那是马形水怪埃迪。
前后不过短短五秒,岸上就多了一只湿哒哒,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小狗。
“噢……”我叹息,帮苏拉烘干了身上的水。
水下的世界也不是很适合苏拉呢。
兜兜转转一圈后,我发现还是只有赶月痴兽回洞里睡觉的任务最适合苏拉。
牧月痴兽犬——嗯,听起来总感觉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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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大餐不出意外又是雷奥做的,他甚至不让我在旁边打下手,理由是打乱他的节奏。
“你不觉得你应该跟着学两手吗,维拉?”卡尔森明示我。
我很鄙夷:“你不觉得你应该跟着学两手吗,卡尔森。都是男人,怎么差别那么大?”
卡尔森难得哑口无言。
我立刻像打了胜仗一样又凑到雷奥旁边去了。他很无奈地叹了口气,默认了我在厨房的捣乱……不是,打下手。
“圣诞快乐!”在满桌的美食上,三个酒杯碰撞在了一起。苏拉蹲在我脚边助兴似的干嚎了一声,我哈哈大笑,将一块牛骨放在它面前。
它没几下就吞下了肚。
虽然燕尾狗对于巫师来说是很可爱的动物,但对于人类来说它们可能显得有些凶残——因为它们几乎能够吃下所有东西。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嗯,字面意思。
为了不让我把所有东西都喂给它,雷奥不得不强硬地将我的头掰过来:“吃饭。”
“哦哦。”我乖乖地坐好。
这个圣诞节过得平静而愉快,我每天花大量的时间和雷奥、苏拉一起待在卡尔森的手提箱里。和神奇动物们在一起让我有种难以言喻的安心——它们不通人类的语言,但某种程度上说,它们比人类更好沟通。
趁着夜色,我和雷奥一起将月痴兽的银色粪便收集起来,将它们撒在魔法药草圃和花坛上,植物就会长得飞快,而且长得极其茁壮。
“雷奥,”我突然叫他名字,他转过头来望着我,“……和我们一起过圣诞,你开心吗?”
一直以来,雷奥就像是突然降临到我们家的仙女教母(?)一样。我曾经问过卡尔森他的来历,但除了他来自德国德姆斯特朗,我仍然对他一无所知。
他究竟为什么圣诞节也不回家过呢?我感觉自己对他依赖的同时又满肚子疑问。
雷奥似乎愣了一下,这样微弱的光芒中,我也能看见他的眼眸颜色瑰丽,头发颜色浅得发亮。
嗯……他好像一只漂亮的吸血鬼。我突然神游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