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同人)[咒回]爱丽丝不做梦——彼岸有马【完结+番外】
时间:2024-08-13 14:33:52

第65章 ゆめゆめ-祈愿的梦
  想要在观光客稀疏、且连信徒也见不到几位的神社里抽签,可以算得上是一种轻松的享受。
  先塞进硬币,再捧起签筒。哐当哐当,只稍稍晃了几下,你还没来得及在心中说完祈愿,就有竹签探出头来了。
  “看来今天的运气蛮好的嘛。”你早早地出了这个结论,把竹签拿给五条悟看,“你看,上面的数字还是你的生日呢!”
  “我看看我看看——诶,这不是我的生日啦!”
  刚刚还是一副兴奋模样的五条悟瞬间耷拉了嘴角,不情不愿地指着竹签上红字写着的数字“127”,仿佛怨念满满。
  “既然是我的生日,那应该是‘1207’才对。127,看起来更像是1月27日的缩写嘛。”
  他难得的很是较真,于是你也难得的表现出神经大条的样子,满不在意般摆摆手,自我辩解了一句:“只是缺了个0而已,不打紧。而且这里也没有一千个装着签纸的抽屉,不是吗?好了好了,现在就来看看我抽中了怎样的预言吧!”
  你有些莫名亢奋。可能是因为轻甩几下签筒就甩出竹签这件小事让你感到了满满自信,也可能是消化掉的糖分刺激着大脑为你分泌了过多的多巴胺,小概率的可能性是缺失的睡眠让你的精神状态不怎么稳定。
  不管是出于怎样的理由,亢奋总比情绪低落好多了。你把“127”这个数字编成了有趣的小调,一边哼唱着,一边把面前小抽屉上的每个数字都看了过去。
  127号抽屉在最上方,但用不着伸直手臂,你只要抬起手就能轻松拉开。拿出最上方的那张签纸,明晃晃的“大凶”二字倏地闯入眼中。
  ……抽中的居然是大凶吗!?
  说不失望,这绝对是在骗人。你依然保持着刚才笑吟吟的样子,也纯粹只是因为表情僵住了,和好心情或是泰然处之什么的半点关系也没有。
  写在签文上的诗句晦涩难懂,怎么读都不是什么特别吉利的话语。你连解析也不想去看了,直接叠成一长条,把这张满载坏运气的签文绑到一旁的树枝上。
  你还记得祈愿的规矩——抽到吉签,就把它带回家,如果是凶签,那就绑在神社的树上,让坏运气留在这里。
  许是大家的运气都不好,也有可能是这间神社里写着“凶”的签文实在太多,整个枝条都裹满了白色墨字的签纸,把树皮包得密不透风,真不知道开春之后树叶该怎么长出来了。
  你盯着树梢看了好久,找到了一个大概最不容易长叶子的地方,把你的坏运气绑上去了,特意系得紧紧的,生怕这张“大凶”会飞到别处去。
  五条悟看着你做完这一系列复杂(其实也并没有那么复杂)的行动,这才轻笑起来,说:“现在不吉利的事情全都清空了,对吧?”
  “嗯。”你郑重其事一点头,“没错。”
  “那就再抽一下试试看吧?”
  他拿起签筒举到你面前,如同诱惑般轻轻晃了两下。
  如此低级的魅惑术,你可不会轻易上钩。不过你还是接过了签筒,又往钱箱里丢了一枚硬币,而后深呼吸一口气,用力摇晃,把刚刚还来不及念完的祈愿在心中补全了。
  明天的事情是否能够顺利?——这就是你想要问的。
  晃呀晃呀,哐当哐当的声音分外响亮。这次你摇了好久,久到手臂都酸痛了,才终于有新的一支竹签掉出来。这次写在上头的数字既不是你的生日,当然也不是五条悟的生日,你暂且想不到能和这个数字关联起来的话题,索性直接拉开了抽屉。
  大凶。
  你真的要晕过去了。
  “……悟,你有没有觉得不太对劲?”你猛吸了一大口气,涌入脑部的大量氧气让你昏昏沉沉得更加厉害了,“连续抽中两张大凶,这种事情是真的存在的吗?”
  五条悟的脸颊抽搐着,怎么看都像是忍不住要笑出来的样子。他努力想要压住,可嘴角还是不受控制地上扬了十八个像素点。
  “哎呀,虽说是小概率事件,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发生,对不对?”他轻轻摇晃你的手臂,如此安慰着你,“把烂签文绑上去,重新再战吧!”
  “好吧……”
  他都这么说了,你实在羞于就此放弃。绑好签文,你把手伸进了口袋里,摸索好一番,却怎么也没找到面值一百元的硬币——甚至连五元硬币都找不到。
  “哎呀,真拿你没办法!”
  五条悟夸张地发出一声叹息,脸上却是彻底藏不起来的笑意,从钱包里摸出百元硬币,替她塞进钱箱,比平常掏出黑卡结账的姿态还要潇洒一百倍,不知道的肯定以为他这是挥洒了亿万巨款吧。你无话可说。
  再一考虑到五条悟的这枚百元硬币彻底让他变成了此次祈愿活动的赞助商,你更加没办法对他发表什么意见了,像模像样道了谢,再度甩动签筒。
  这次你并未甩太久,但也不是一甩就达成了目的。竹签从签筒里探出头来,你一下子就找到了对应的抽屉。拉开,一张大凶赫然在上。
  真是,意料之中。
  五条悟在你身旁笑个不停,而你已经麻了。签文上繁杂的诗句,你一个字都不想读,索性翻到背面,去看你一直不想看的签文解读了。
  你会遇到不幸、你会遭遇金钱损失、你的心愿无法实现。
  果然是大凶签文,写在上头的话没有一句是吉利的。
  这种时候,是唉声叹气好一点,还是干脆和五条悟一样放声大笑更好?你想不好。
  总之,你手拿大凶签文,分外平静地看着他狂笑不止地绕着你踱步了整整三圈,而后把手臂搭在你的肩上,笑到晃晃悠悠,忍不住总往你身上靠,好像要让你把他背起来似的。
  他真的笑了好久好久,又很忽然地收起了笑意,摆出一副分外正经的面孔,对你说:“从概率来看,抽到大凶的几率和抽中大吉是一样的。”
  “哦?”
  “也就是说,大凶就是大吉签!”
  “噗——”现在轮到你笑出声了,“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毋庸置疑,五条悟这番论调就是强词夺理。你可不会被他唬到。
  庭院的枝条已经没有空隙了。想了想,你折起了手中的签文,叠成薄薄的三角形,丢进五条悟的口袋里。
  “送给你!”你大度地摆摆手。
  “啊?哪有人会送这种东西给别人!”他故作气恼,瞪了你一眼,“好过分。”
  “就替我先保管一下坏运气嘛,毕竟明天很重要。”
  也不知道是你顺利说服了五条悟,还是他原本就不会拒绝你难得一次的恶作剧。他只撇了撇嘴,不卑不亢般扬着下巴,把签文收下了。
  沿着窄窄参道,慢悠悠地走回去。城市特有的喧闹声开始一点一点穿透枝叶,天也快黑了,道边的低矮小灯接连亮起,在脚下晕开浅淡的光。
  他握住你的手,如此温暖。你真想把眼前的一切全都记住,但头晕得厉害。视野里满是噪点,像是装了破损零件的电视机。
  你。那个真正破损的零件是你。
  炽热的夕阳也好,城市的喧嚣也罢,就连讨厌的大凶签文,明天也全都见不到了吧。你对此心知肚明。
  那么,你有没有后悔呢?你不知道。
  下定决心的是你,做出决定的也是你。
  五条悟已经说过了,就算记忆缺失了一角,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事,而且梦野家的案件早就因为缺少线索中断调查了,你大可以自在地抛开那个家的过往,只当“爱丽丝”就好——而不是,梦野家的遗孤梦野爱丽丝。
  他真好啊。
  说出这么温柔而坦然话语的他,如此的好。你真想依他说的那样活着,可你难以做到。
  你总是回想着以利亚说的,梦野家的所有人都是为了她而死的,亡灵将出现在她的梦中。如今他死了,这句话的意义无人知晓。
  而且,你厌恶那种空空荡荡的感觉。
  你每一次尝试回忆过去,每一次妄图都能够在回忆结束后冒出恍然大悟般的顿悟感——你甚至想要为自己伪造出这种“我终于想到了一点什么”的错觉。
  但每一次,你只能期待落空。
  不知不觉,你已停住脚步,指尖也从他的掌心中滑走。你不自觉盯着他的后脑勺,圆圆的、白色的。
  好像小熊。你想。
  意识到空空如也的掌心,他也停下了。在“兴师问罪”到来之前,你从背后抱住了他。抱得紧紧的,仿佛要将他的骨头没入你的血肉里。
  天黑了。晚风吹拂着,带着冬日沉默的寒意。你想到你们都是在冬日出生的,其实生日只差了一个月,但以前五条悟总会固执地说你比他小一岁——啊,那已经是高专时的事情了。如此遥远,仿佛上个世纪。
  “悟。”
  “怎么了?”
  你把脸埋在他的后背。好温暖,是水的味道。
  “我觉得,我好像有点太喜欢你了。”
  “啊?”他偷笑着,多少带点得意的意味,“这不是很好嘛。”
  “是挺好的,但也不好,我已经不太能想象没有你的人生会是怎样的了……我——”
  你想说的是“我害怕”,可这话好懦弱,你说不出口。
  “我担心明天会失败。”你改口了。
  “没事,没事。”
  他轻轻拍着你的手,却说不出什么有用的安慰,或许他也和你一样担忧。
  但他还是会告诉你:“明天一定会很顺利的,不是吗?”
  “嗯。会顺利的。”
  你也说出笃定的答复,其实并没有那么笃定。你的心脏跳得好快,急促呼吸仿佛黏着在胸腔里,让你感到更加强烈的晕眩。
  泰格丽思曾经对你说过,她希望旧日的回忆不会让你痛苦。你也如此希望着,可你依然恐惧。
  恐惧到,你已经将拥抱着五条悟的此刻,当成了人生中的终点。
第66章 大凶签文
  啪嗒——很敦实的一声。是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了?
  梦子睁开双眼。她醒来了。
  掌心里的温暖在一点一点消散,她的指尖很快被冻得麻木,心脏空落落地在胸腔里跳动着。她不自觉地大口大口喘息着,但涌入大脑的氧气无法让她变得更加清醒。
  等等,她现在真的醒了吗?不知为何,梦子很不确信。
  依然是过分真实的梦境,真实到让她有些难受。梦中的那个人——或是说梦里的自己,她的恐惧与忧虑,甚至是近乎绝望的悲伤,全都那么鲜明,仿佛当真曾经存在于她的心中。
  梦中的明天,要去做一件很重要却又很危险的事,危险到就连五条悟也不是很放心。所以要做的究竟是什么事?这个问题的答案,梦子似乎无法在那梦中知晓。
  但是……
  她从口袋里摸出笔记本,翻到2014年1月11日的记录——这就是梦里的她所担忧的“明天”了。
  也许在自己的记录中能找到什么线索吧。梦子如此期待着。
  「2014年1月11日
  休假日,睡了一整天。
  以上。」
  ……居然睡了一整天吗有栖梦子你这个懒鬼!
  她在心里恶狠狠地怒骂着,对于一年前不争气且懒惰的自己气到胸闷气短,愤愤地把笔记本丢到地上。
  不过三秒钟之后她就又把本子拾回来了。
  确实生气没错,但对着物品发火,实在太低级了——而做出这种事的自己显然更加低级。
  拂去封皮上的灰尘,重新合拢笔记本吧。
  刚才骤然升起的情绪,此刻终于回落下来了,却带来无尽疲惫。梦子拖着沉重步伐,一点一点挪回到了绣球花旁。
  也许是错觉,或者是自己记错了,怎么觉得绣球花的叶子变得比刚才更干枯一点了呢?要是被原主人五条悟发现了,估计会对她生气吧,虽然五条悟看起来也不像是会轻易发脾气的性格。
  这株绣球花盛开的颜色,果然没能在梦中看到。
  梦子自嘲般扯了扯嘴角。她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因此而感到多么失落。
  五条悟还没回来,也不知何时才能见到他。她慢慢吞吞在花盆旁边坐下了,曲起腿,枕在膝膝头,就像刚才睡着前那样。花盆的黑色影子旁似乎有着什么更黑的东西,眯起眼睛仔细盯了一会儿,才发现原来是他的钱包。
  从口袋里滑出的钱包掉落在地,砸出了啪嗒一声。这就是害她从梦中醒来的元凶了。
  那张折成三角形的大凶签文也掉出来了。梦子伸手去拿,把钱包和签文一起抓在手中。呼吸莫名变得略微短促了,心跳开始加速。
  打开看看吧——冲动感似乎在这么说。
  不再有理智小人和情感小人纠缠在一起了,此刻只有“打开这张签文”的念头在作祟,不停不停在大脑中冲撞着,托在掌心里的三角形签文也在颤动不止。
  不,不是签文在颤抖,而是她的手平静不下来。
  她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做的,她也在试图说服自己停下,可指尖已不受控制般抵在了符纸的一角。
  而后,将它拆开。
  经年累月的折叠几乎让薄薄的签文定了型,梦子试着用手掌抚平,可一旦放开手,粗糙的纸张便会再度合拢,蜷缩成近乎无力的姿态,只有“大凶”二字依然清晰。下方是别扭的诗句,她看不懂。
  并非“读不懂”,也不是“看不清”。墨迹写成的一笔一划如此清晰,由此拼成的文字也该无比熟悉,但她一点也看不懂……算了,无所谓了。
  这不重要。
  她翻过签文,背面印着解析。或许是意料之中,解析中的每一个字都在意料之中。
  你会遇到不幸、你会遭遇金钱损失。
  还有——
  ——「你的心愿无法实现。」
  “……可恶。”
  这不是和梦里一模一样了吗?
  薄薄签文颤栗着,震荡出沙沙的粗糙声响。梦子不想再去看这上面的任何一个字了。
  她知道,她必须在五条悟回来之前将它恢复原样。可这件事做起来好像并没有想象得那么容易。
  签文上满是刻得深深的折痕,相互交叠着,根本分不清到底要沿着哪条痕迹开始折叠才好。纸张就这么皱皱地蜷缩在掌心里,是她无法轻易解开的谜题。
  但如果——她是说如果。
  如果依照梦中的记忆,就能好好地把大凶签文折成漂亮的三角形了。
  就像作弊一样。所以她不情愿这么做。
  那只是梦里的记忆,而不是她的记忆。那些梦,真的是属于她的吗?
  或许是,或许不是。
  梦境如此真实,梦子希望梦里的记忆全部全部都是她的。
  痛苦也好,爱意也罢,一切好的或是坏的,她全都都想要。
  可是,梦境又如此陌生,陌生到让她好想逃避。她不想直面事实——自己也许忘却了很多很多,多到几乎把她变成了截然不同的另一个人的这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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