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同人)[综武侠]漫卷红袖——猪圆鱼润【完结】
时间:2024-08-13 17:24:43

  宫城中留守的兵卒越发薄弱。没了他的四处调动,各支队伍将领只觉得自己处境艰难,艰难便要借人,要借便要借仍驻守宫城战力完整的队伍,而他也说不出否决的命令,明知这只是往对手期望的局势下落,仍不得不饮鸩止渴,期望撑下去还能等到些许变数。
  撑下去!因他身边契丹武士已减员三成,即使精锐,士气也发生动摇,那些壮硕汉子若能侥幸从季卷剑下逃脱,再望向他的眼神就满是乞求,用神情询问他:
  还要再打下去吗?
  还要再送命下去吗?
  可萧干找不到罢手的理由。他在辽国是四军太师,与秦晋王交好,如今天祚皇帝一死,他有的是机会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怎么能允许栽在宋人手上?
  他咬牙,被季卷的剑削去一块的双锏再击,正要冷声下令亲卫再攻,声音却溶于一阵天崩地裂的轰鸣,而轰鸣响处,却是――
  ――宫城之中!
  萧干骇然回头!
  这一回头,便见宫城元和殿节节倒塌,哭喊与火光冲霄而起,还未等他弄明白情势,第二轮轰响使宫城城墙化作齑粉,另一支身着轻甲的骑兵自丹凤门长驱直入宫城,击穿稀稀落落、不足千人的宫城内守军,几乎未受任何抵挡便将那些使析津府尚能做陪都的契丹权贵尽数俘虏。
  “幸好戚少商和向将军的队伍在开阳门吸引了绝大多数火力啊,”在极度灰暗中,萧干听已杀至他身边的季卷笑着感叹,“也得感谢我把唯一懂兵法的人留在这里,才让宫城里守卫变得这么薄弱。”
  她收了剑,对着仍沉浸在如浩浩天威的炮弹声里,未能回神的萧干笑道:“还不投降吗?我可随时能下令杀掉贵族俘虏,叫你成为辽国罪人。”
  萧干抛了手上双锏。兵器跌落在地的声音对于此时城中喧嚣而言微不可闻,但已足够季卷挑眉轻笑,他苦涩瞧着季卷,问:“我已是辽国罪人,投不投降,有什么区别?”
  季卷归剑入鞘。她上前两步来扶他,竟全不担心他突施偷袭,自信笑道:“当然有。未来治理燕京,还得仰仗太师。”
  萧干见她说话拿足了腔调,与他见过的宋人一般无二,点头应是,颇不以为然。他对宋人宋军了解很深,除去极少部分真有大情操者,见过的绝大多数宋军都只嘴上冠冕堂皇,在大肆掳掠、满足私欲之时,与北边女真人的嘴脸也没什么区别。
  这女人的队伍居然能打入析津府,仅战力上的确超出普通宋军太多。但一朝入城,必要放纵军士,几千人的队伍,便是上万百姓也不一定能满足。杀一些、逃一些,等放纵过后,这析津府里还能有多少活人?
  剩的恐怕都是未来要拿来换钱的契丹贵族!
  萧干心服于强者,也自信宋人不会杀他们,此时说投降倒是畅快。他本也不太在乎平民性命,因此对季卷的装样不置一词,到底做不出大拍马屁的事,只沉默着跟在她身后,带着冷笑地要看她怎么下令屠戮城池。
  但季卷与几位将领会面,只谈了如何修缮城墙、如何管理贵族、如何安排中低层官员继续履任原职,手下数千兵卒拱卫宫城,提防契丹士兵哗变,根本不踏足城中坊市。萧干听他们开完短会,不信地问:“你们真是宋人?”
  得到季卷肯定的答复,他又连连摇头:“若你们是宋军,辽国不可能安逸这么久!若你们是宋人,怎会放心继续让契丹人掌管析津府?”
  季卷笑了。她似乎微妙地被恭维到,以至于心情大好,哼着歌示意他跟上:“不仅析津府。萧太师未必不能继续做兵力更盛的四军大王。”她意味深长地瞧他一眼:“要看萧太师愿不愿意。”
第80章 燕云台遇袭
  萧干仍在品味季卷话中真意,青田帮对燕京已开始全方位的接管。起初他们炸开宫城长驱直入,彻底吓破了城中百姓的胆子,接下来闭锁城门的举动更令他们惶恐不安,但宋人军队始终盘踞于宫城内,平素见到的城中守备仍是熟悉的那些面孔――甚至那些面孔也不敢强横,有谁习惯了对平民作威作福,强占了觊觎许久的女子,当天下午就被宋人军队拉到街上斩首示众。
  那些宿卫军脸色绝不好看,但在青田帮黑洞洞火器指下,再不好看的脸色也不得不阴转晴。同样脸色不好看的是消失了几日,又重回原岗的坊使、都监等一系列小官,纵使他们腹中有再多怨言,见到这些日常熟悉的管理者回归原位,逐渐平复下的倒是城中百姓的心。
  从粮价起落上就能看出城中局势已逐渐落入青田帮控制。季卷入城开始三日粮价飚高不下,几乎要发生哄抢饿死人的惨事,在铁腕镇压囤货居奇的粮商,并以抛售宫城内资产稳住商贾后,这些生活必需品的价格至今已平缓跌落,仅比战前高上些许。
  将城内局势稳定住后,被她羁押的契丹贵族里,逐渐有了愿意投效的高一级官员。其中萧干的游说起了重要作用,他看得倒开,如今析津府陷落,他受制于人,就算要抓住国内政变的机会已是晚了一步,既然如此,不如争取从季卷手里保下更多契丹贵族,一是向季卷献忠,二是向这些仍有复起可能的人卖个人情。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除了适时服软还能如何?被他劝动的贵族也只能这样宽慰自己。季卷开给他们的条件当然远不如自己当家的时候,但是看一看那些想趁夜逃出城、现在被挂在角楼上的倒霉蛋……
  那一日从天而降的煌煌焰弹还历历在目啊!
  燕京城内的班子重新以契丹人为主体搭建起来,季卷果如她承诺的一般,对此乐见其成,只在推行新法和改编宿卫军两事上抓牢,其余一律由萧干斟酌自治。见季卷倚重萧干,那些不得已出仕的贵族们也总算卸下几分提防,做一天和尚,好歹要在季卷眼皮底下撞好一天的钟。
  如此不过十日,城内基本不可能掀起成规模的叛乱,季卷重开城门,恢复商贾,自己倒独身骑马往西漫行,像要出门郊游,在如今还有些建筑残余的幽州台遗迹停步。
  昔年燕昭王千金买骨,在此地筑高台、摆黄金以招四方贤士,如今丘陵乔木,荒草漫漶,一打眼便有了厚重历史的凄凉。而在满目颓圮里,有具僵尸样枯槁人影慢慢起身,凄凉之中,就更添诡异。
  这诡异僵尸从荒草中坐起,手执一根哭丧棒,阴恻恻问:“季卷?”
  季卷勒马,露出单纯且好奇的微笑,问:“你认识我,那你又是谁?”
  “来取你命的人!”那枯瘦如僵尸的人影说罢,已自地上弹起,手中精钢哭丧棒阴险狠辣,直往马腹击去,打的是惊马的主意,季卷立即俯身以剑鞘相迎,正要拦他一棒,却见棒尾处机括轻响,往她脸上喷出一片毒雾,猝不及防,“啊呦”一声。
  来人听季卷中招,登时发出嘲哳难听的嘶笑,长臂伸出,便要轻取脱力下坠的季卷性命。
  哭丧棒穿透毒雾急点坠马的季卷左心,来人料定季卷受了暗算,绝无脱逃可能,连着神志已松了一松,开始畅想将季卷头颅带回后能享有怎样厚待,却见毒雾之后白刃闪动,那本该不受控坠落的女人身上闪出剑光,挑飞哭丧棒后余势刺穿他右肩,同时倍感失望道:“就这?”
  四处乔木簌簌,数十人身着深浅绿相间的短打,端着火器潜行至近处起身,领头的霍青桐见季卷一剑就已制服来人,不免也失望道:“我还以为能试试围攻阵。”
  季卷摇头道:“发现燕京里有人探查我的时候,还以为来的也是任我行那个水平的刺杀者呢。”她拔出剑,剑尖移动,刺在来人咽喉上,笑道:“不想死的话,需要交代什么,你应该相当清楚。”
  来人瞧瞧她白皙如初,一点未见受蟾毒影响的脸,又用余光打量眼围住四周的青田帮帮众,毫不迟疑,竹筒倒豆地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了:“我乃湘西潇湘子,受完颜阿骨打之托来刺杀青田帮少主,另有一个同伙是尹克西,假扮波斯商人混进燕京城,伺机行刺。”他说到此处,一双豆眼忽迸出精光,枉顾喉上剑尖,立即卖队友道:“别杀我!我可以帮大人引出这尹克西,替大人扫除后患!”
  “嗯,你还挺积极。”季卷笑着表扬道。潇湘子眼中闪现出求生的光彩,却听她含着笑,慢悠悠地问:“你猜我是受谁的引导才寻到你的?”
  潇湘子一愣,旋即破口大骂尹克西背信弃义,猪狗不如,像他那种见风转舵的人随时可能再次背叛,不像老实如他更可靠好用。季卷含笑听着,忽剑尖一转,问道:“你与尹克西,都非此间世的人吧?”
  潇湘子的脖子忽被掐了一样,目现惊疑,不断打量着她,一句话都不敢再说。
  “你们还真是好朋友,表现都像在复刻。”季卷诚恳道:“所以接下来的瞎编的胡话也不用再说啦,我都在尹克西那里听过一遍了。哦,顺带一说,因为他胡言乱语,又想扯平民挡剑,现在人正挂在城墙上等你呢。”
  潇湘子沉默下来,片刻一咬牙,道:“是!”
  季卷点一点头,收回长剑,正在潇湘子狂喜之时,接连点住他周身大穴,又掰开他下颌,往他嘴里倒了粒药丸。
  “你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或许没听过老字号温家在制毒上的名气,”季卷笑得很淳朴,很替他着想:“他们的万用解药能让我压根不受你的毒影响,那他们的毒该有多强,你如果好奇,可以试着逃跑,勇于体验一下。”
  她差青田帮帮众将惊恐万状的潇湘子送回,嘱托好生看管,等身边只余霍青桐时,才又若有所思开口:“娘,你记不记得我爹说过,教他武功的觉远大师曾告诉他,有两个小贼曾当着他面盗走过少林寺经书,至他坐化仍未归?”
  霍青桐仔细回忆,片刻悚然道:“就是潇湘子、尹克西这两人?”
  “你觉不觉得有趣?同样是我从未见过的异世来客,任我行、潇湘子、尹克西,全是与你们前世有过瓜葛怨结之人。先给我爹送个信,把潇湘子在这的消息告诉觉远大师,要怎么处置,听他意见吧。”季卷随口安排着,脸上笑意褪去,目视着黄金台,忽道:“娘,你要小心。”
  霍青桐反倒微笑:“我心里有数。”她转而道:“他们都说受完颜阿骨打所遣,虽不知他为何针对于你,但你才最要小心。”
  季卷瞧着她,忽然相当得意,哼笑起来:“且不说他俩说的是不是实话……我还没和金国对上,就已经被完颜阿骨打点名,这说明了什么?”
  霍青桐正陷入深思,季卷已经得意洋洋地续道:“这说明我以后的格调保守也是金太祖起步啦!”
  霍青桐沉重情绪被她搅散,没忍住横她一眼。她沉默片刻,见季卷一副尽在掌握,不欲她担忧的模样,便也逼着自己转移注意力,与她一道从黄金台废墟远望,谈起正事:“若粮草充足,最好趁乱西进,直取西京。西京入袋,燕京方固,也不虞有西夏之犯。”
  “这前五个字就把我难倒了。”季卷无奈笑道:“况且燕京还得要人驻守,可别被人偷家。眼下辽国可乱的很呢。”
  这几日来,耶律延禧被刺后的消息也不断传入,拜他生前多疑,杀子杀信臣所赐,被东方不败刺杀后几日,中京群臣一时竟推不出合适的继位者。最有继承法理的次子秦王人在西京,另一位被大臣信服的耶律淳刚吃了败仗,不知道奔逃到哪,此时辽国五京,除却东方不败盘踞的中京以外,各个心思浮动,欲要拥立偏向自己的新帝,竟隐隐有了割据之意。
  辽国分崩离析,对燕京稳固是个好事,但此时两人讨论起来,也未免有见到大蛋糕在前,却已吃了个肚胀的遗憾。
  霍青桐提及粮草也很无奈:“本以为能以战养战,在辽国境内取得补给,没想到他们能穷成……”
  “这几年天灾可不止发生在宋境,听萧干说,仅辽东那边因为吃不上饭而反叛的‘怨军’人数就超过五万。”季卷附和,说到一半,忽思考道:“数量如此庞大的叛军,未尝不能收归我用。”
  霍青桐肯定道:“只要能供足基本所需,这些活不下去的苦命人会做我们最好的帮手。”
  “所以问题又绕回来了:后勤什么时候才能来?”季卷叹息:“屯兵屯田需要至少一季时间,总不能全指望我们从南方搬稻子过来吧?”
  霍青桐笑。她平时指挥军队,威仪凛然,常是副不苟言笑的样子,此时听季卷抱怨,脸上忽生出些促狭且探究的暗笑,侧目道:“这个问题,你不是可以去问苏楼主?”
  “――啊,娘你多看看这燕云台!这可是上千年的文化古迹,放到以后,不买票可看不到!”
  季卷用咏唱调一样的语气大声打断霍青桐。
  霍青桐无奈注目打定主意要当上一段时间鸵鸟的季卷。她亦是受过情苦之人,年轻时多方情绪冲击,甚至为此大病过一场,此时便不忍戳穿,由着她转移话题:“好,好。那我们在这看会儿风景。”
  季卷笑了笑。一处早掩入历史烟云的废墟,有什么可看?她又不是文人墨客,对着片荒土也能出口成章,想到的尽是些如何垦荒、引渠、种地的俗事,绞尽脑汁憋了半天,也只能背一背义务教育的诗:“可真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啊。”
  霍青桐接道:“对于我来说,你就是后来者。”
  季卷一怔,继而大笑。她笑道:“在这里徒劳感慨可不是合格的后来者所为。――你说得对,我该要给苏梦枕发一封信,问问他打算何时把允诺的后勤补给我。”
  “说到信,”霍青桐想起什么,道:“温趣在走之前跟我说,好像苏楼主在开春以前给你送过一封信,她给你收在洪州,你一直没时间拆看。过去这么久了,时局大变,恐怕当时要商议的事已经有了不小变动,你可以顺带问一问他。”
  季卷不置可否。开春前已经是多久远的事了?在那之后她和苏梦枕见了许多面,有什么事情肯定已在交谈中解决,写在信里简直像刻意没话找话。她决定让青田帮下次派人北上的时候顺道把那封信捎上来,就此搁置这件小事,在整理燕京周边城寨期间,主要翘首盼望的,还是汴京处何时能传来赵佶下决心开仓放粮的好消息。
第81章 心计的人
  京城。州桥。州桥一带最为繁华,商户多做餐饮,能挑灯开到三更。这样一条街,每天不知要产生多少的进益,不知能流通多少银钞。
  这样一条繁华的街,如今全是金风细雨楼的势力范畴。正因是金风细雨楼管辖,才更有安全,平头百姓在此消费,也更有底气,甚至能对着膀大腰圆的商贩叫嚷:你这獾肉绝不新鲜,得打一个折才行!
  正是这份热闹繁华,身着水葱绿山裙的婀娜女子在仆婢簇拥下出现在此处,也不显突兀。她旁边的剑婢踏入街道,就厌恶地避一避人群,恼怒道:“姑娘邀约,那苏公子竟让姑娘来这里相见,简直粗鄙不堪,是故意折辱!”
  未至及笄的女子盈然一笑,淡声道:“此处商贾多数与金风细雨楼关系匪浅,称得上金风细雨楼的商业腹心之地,邀我至此,是对我不见外。”
  剑婢不满道:“真的不见外,就应该邀姑娘去天泉山上会面!”
  雷纯不语。她知道今天的邀约并非那不在京城的苏梦枕所下,而是来自他身边最为信重的军师,“童叟无欺”杨无邪。苏梦枕秘密出京去追他那绯闻对象,偏她入京求见,杨无邪不放心将她放入总坛,压了她几天,特意将她安排到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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