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年伸手拉她起来,坐到沙发上,将她抱到自己腿上坐着,闲闲地说道:“想送礼,随便找到一个借口就能送,只要能送出去就行了。怕的是送礼无门,让钱财烂在自己兜里。”
穆朝朝清楚,他对这些事早就习以为常,便也不再感到惊讶。只是搬这儿来做什么?她脱口问了这么一句。
“这些都是女人的东西,我又留着做什么?”周怀年回答得理所当然。其实那些人送这些,无非是想通过巴结他的太太,再来奉承于他。可他心里的太太,早就不是那一个了,送到她这儿,才是最合适的。
穆朝朝也不是没猜到这一层,若是再扭扭捏捏地推拒,难免闹得两人都不高兴。于是她扬了扬笑脸,说:“周老板,这是要便宜我了?”
周怀年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开心么?”
“唔……”穆朝朝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而后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又问他:“行么?”
周怀年先是蹙了蹙眉,后又无奈地勾了一下唇,说道:“说了送你,就是你的东西,你想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吧。但同你说好一点,若是我亲手送给你的东西,你可不能乱处置。”
穆朝朝笑着在他唇上吻了一下,信誓旦旦地说道:“那是自然。你亲手送我的东西,我都宝贝着呢。”
说完,抬手解开衣襟上的几粒盘扣,从里衣里掏出那块黄铜怀表给他看,“喏,我还随身戴着呢。”
周怀年笑,用手替她捂住敞着的衣襟,小声质问:“成心的,是吧?”
穆朝朝红了一下脸,趴到他肩上,嘟嘟囔囔在他耳边说了一句:“我去洗澡……”
周怀年一只手绕到她的腿弯,一只手环住她的后背,一起身,便将她横抱了起来。身子突然悬空,穆朝朝吓得搂紧他的脖子。周怀年笑了笑,抱着她就要往楼上走。
穆朝朝羞赧的同时,又担心他的身体,急着低声让他放自己下来,“我自己走,自己走。这些天都吃胖了,一会儿你该抱不动我了。”
周怀年不松手,还故意向上将她掂了一掂,威胁道:“小瞧我是不是?一会儿就让你知道知道,我有多少力气没使完。”
“你别……”逞能两个字还没说出口,穆朝朝就感觉他步子迈得愈发大了,长腿一下跨上两级台阶,她“啊”地一声,紧靠他怀里。
周怀年喜欢她这副胆小的模样,更喜欢她这样完完全全依赖于自己的样子,于是抱着她的手也下意识地更加收紧,柔声说:“别害怕,我不松手。即便我摔着自己,也不会让你摔着。”
穆朝朝的心蓦地一暖,眼前却起了一层薄雾。相较于年少时,因那份没来由的悸动,让他们总在试探自己之于对方的重要性,我多一点,你少一点,便会在心里计较和质疑感情的公平和长久。而到了如今,他们已把对方融进了自己的生命里,哪怕你爱我少一点,我也依旧将你视若生命,甚至重于生命。这是毫无道理且盲目的,却也是这世间最难能可贵的。
上了楼,周怀年才发现怀里的人正嘤嘤啜泣着,他心里一紧,忙将她放了下来。
“怎么了这是?怎么还掉眼泪了?”周怀年稍稍屈腿矮下身,双手捧着她湿漉漉的小脸,语气紧张地问道。
穆朝朝拿手捂住自己的脸,不叫他看,方才那番心思也不想告诉他听,只觉得自己怪矫情的,摇着头说:“眼里进沙子了,我去洗洗,你先回屋里等着我吧。”
说完,人就一溜烟儿跑进了卧房,周怀年还没闹明白情况,只能紧跟她的步子也进了屋。
“你别进来。”眼见他还要跟着自己进浴室,穆朝朝赶紧把浴室门给关上了。
吃了闭门羹的周怀年因为某些“计划”泡汤,心里难免没有失落。可想起她方才那副样子,又担心起来。他隔着浴室门敲了敲,问道:“朝朝,你没事儿吧?”
过了一会儿,她的声音混着水声从浴室里传了出来,“没,没事儿。你先上床歇着吧,我马上就好……啊,不说了……”
周怀年虽没见到她此时的样子,却已经能在脑子里想象出她说完这话的两片绯红脸颊。他抬手拄着唇笑了一下,使坏一般故意冲里头的人说道:“快一些,我等不及了。”
里面没了回应,周怀年彻底笑出了声。他边笑,边往床那走,心里在想,她这股可爱的劲儿怎么比从前还要更厉害了?
他叹笑着摇了摇头,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已有多日没和她同床共枕,这被衾上沾染着她的味道,一下便把他拉回了他与她无数次缠绵床榻的记忆里。身体里某根神经在蠢蠢欲动,耳朵里充斥着撩人的水声,叫他滚了一下喉结,阖上了眼……
原是想很快地沐浴换洗,但在周怀年的那句玩笑话下,穆朝朝反倒羞得磨蹭起来。她站在浴室的镜前,理着身上的寝衣。一会儿拿手解开衣襟上的两粒扣子,一会儿又扣上一粒。最后觉得怎么都不好,索性脱了,剩一副光溜溜的身子,拿浴巾往胸前一裹,咬牙开了浴室门出去。
她以为她出来,他会盯着她看,却没想到,这男人居然睡着了……
穆朝朝失落地垂下头咬了一下手指,却也还是默默地走到床边,悄悄上床。
她像一只安静的小猫,蜷着身子挨在他身边。他身上除了有与她一样的浴液味道,还有一种让她说不出的好闻的气息。
穆朝朝忍不住伸手去抱他,可手才刚环上他的腰,便被他的掌给覆住了。
穆朝朝的心倏地快跳了一下,只听他低哑着嗓音说:“都说等不及了,怎么还让我这般好等?”
穆朝朝开口,正要解释,却发觉自己的手已经被他带着渐渐往下,往下……
往下,触到了某片茂密的毛发,触到了某根硕大的火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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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天作之合
她帮他,本意是不想让他辛苦。可穆朝朝到底是低估了周怀年在这方面的能力,一番折腾下来,他还精神奕奕的,她却手酸嘴疼,连在浴室里刷牙,都不敢太过用力。
方才那句“我爱你”,已然消化得差不多了,嘴角疼得她对着镜子就骂周怀年:“嘴都裂口子了,方才你是鬼迷了心窍吗?也不管我的死活,怎么这样没良心?”
周怀年坐在床边,正拿湿布擦着自己膝盖上那些滑腻腻的水,听到她这一通抱怨,难免觉得她是在指东怪西。他在心中笑了一下,并不答话,收了布,拿到浴室里去投。
穆朝朝看他挤到自己身边,打开水龙头默默做着自己的事,心里还真有点生气了。她拿胳膊轻撞了他一下,没好气道:“诶,我跟你说话呢!”
周怀年拧好了布,转过身来,面对着她,并且用很真诚的语气对她说:“我错了,只顾自己开心,忘了你的愁苦还没解决。”
穆朝朝有些懵,张着的嘴闭了闭,又启开,“我,我有什么愁苦?”
周怀年将手里拧干的那条布,在她面前抖开,唇角便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穆朝朝反应过来,当下便转身要逃。周怀年眼明手快,将人拦腰一抱,抵在了洗手池沿上。
穆朝朝咬了咬唇,没什么底气地说:“你,你要干嘛?”
周怀年两手撑在洗手池的两边,将她圈在自己胸前有限的空间里,渐渐地再靠近,近到可以拿鼻尖轻轻蹭她的鼻尖,两人温热的吐息融在一起,穆朝朝这才听他温声说:“方才你让我舒服过了,我也该尽一尽我的义务呀……”
潮红未退的脸,登时又红起来一些,穆朝朝拿手轻轻推他,嗔道:“我是怕你累,才……才……谁知道你,反倒来劲了……”
“我知道……你对我好,我都知道……”周怀年吻她眉眼,吻她唇,吻她修长的脖颈,吻她露在外面的两团绵软……动作缓慢却深入,惹得穆朝朝再次乱了呼吸。
她五指穿梭在他的短发里,另一只手撑在身后的洗手池沿上,在他的诱导下,把自己送给他尝,就像半个小时以前,她尝他的身子一样。只不过,她这样对着镜子站着,看这幅在光洁镜面上呈现出来的景象,羞耻、空虚以及情潮的涌动,都被无限地放大。
她好像终于能理解他之前的失去理智,身体一旦被美妙的快感占据,便会不顾一切地想要在这快感之中登顶。她似哭叫又似快活的呻吟,在空阔的浴室里形成回音,合着身下泽泽的水声,在视听上让人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击。
镜中的女子高昂着头颅,脸上是沉沦的神情。甘愿成为她裙下之臣的男人,以取悦她作为自己的使命。他起身,从后面抱她,让他们的脸和身体一同映照在那面纤尘不染的玻璃镜子里。
她能清楚地看到他抚摸她的每一个动作,温柔而带着情欲,让她情不自禁地想要加入,与他一起探寻。于是,她覆着他的手,和他一起在自己的肌肤上嬉戏游走。这是他们两个人的快乐,她的身体此时便是他们两个人共同的玩具。
在镜中,她还看到自己的身体正在渐渐吞没一个不属于她的部位,那是一个能填补她空虚的器官,也是方才撑得她嘴角开裂的“坏家伙”。可这会儿,她对它却没有了怨怼,因它的进犯,给了她身体以及精神至上的愉悦和快感。她忍不住放声在叫,叫男人的名字,也学着男人动情时叫她“宝贝儿”那般,也用“宝贝儿”来唤他。
她从未这样叫过他,她撩拨的语气对男人来说是一种最为有效的鼓舞。他掰过她的脸,与她接吻,拿舌尖舔她裂口的地方,呢喃着问:“还疼么?”
她气喘着摇头,反手向后,捧住他的脸,与他继续深吻。身体里的渴望,被热烈的吻昭示出来,镜中的男女双双在欲望中丧失了神智,不知今夕何夕,不知羞耻为何物,只顾做着最原始的交合动作。仿佛他们生就这样两副好皮囊,就该天生做这样的事,只有他们交融在一起,才能给彼此最大限度的快乐。“天作之合”这个词,用在他们身上,是没有一点缺憾的诠释。
最后,两人拥在一起,在高潮中失声,今晚这场酣畅淋漓的性爱才算真正落下帷幕……
缓了片刻,两个人才去清洗。在西洋花洒淋下来的水幕中,他们彼此为对方擦洗。已是不带情欲的纯粹互助,哪怕忍不住亲吻,也是一种温馨的互动方式。
再上床,已是夜里十点。两个人面对面而卧,躺在一床被子里。这情景,像极了年少时他们并排坐在河边的样子,只不过当下的他们更亲近,也更知彼此。
窗帘留了一条小缝,可叫月色照进来,使屋内有一点点的微光。那点微光镀在穆朝朝的脸上,朦胧而柔和。此时的她,美得有些超凡,仿佛她是生在那月中,是月中的美人嫦娥,清冷而孤傲。然而,这想法只在周怀年的脑中存了一瞬便立刻消散。因他不想做后羿,因他的爱人就在身边,伸手可触。这样想着,他便伸出手去,用指尖轻轻描摹她五官的轮廓。这种毫无道理的验证,连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可笑。
穆朝朝见他忽而垂眸低笑,便也笑着问道:“想到什么了?自己偷偷地笑?”
周怀年捏了捏她的脸颊,故弄玄虚地说:“你猜。”
穆朝朝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玩笑道:“该不会是看我太美了,觉得自己捡到宝了吧?”
周怀年彻底笑出了声,揉了揉她的脑袋,说道:“真是我肚里的蛔虫,猜得分毫不差。”
穆朝朝听到这话,却皱起了眉,并且嫌弃地撇了撇嘴,“咦~谁要当你的蛔虫,我要当美丽的仙子,唔……像嫦娥那样的……”
周怀年怔愣了一下,暗自惊讶这种可怕的心有灵犀。然而这样的想法,他方才就已经觉得不大吉利,于是赶紧打断她的话,“不好,嫦娥不好。”
穆朝朝嘟嘴,“为什么不好?”
“嫦娥偷吃了仙丹,离开了后羿。”周怀年想起这个故事的结局,就忍不住皱眉。
“可她是被逼无奈的,这么做,也都是为了后羿。”穆朝朝为嫦娥申辩。
周怀年摇头,语气已经有些严肃,“她是她,你是你。她要怎么做都行,我只要你好好在我身边,无论有什么理由,都不许走。”
穆朝朝看他这副模样,觉得既天真又好笑,她笑着伸手抱他,安慰地说:“好啦,我不是她,我也不会走。怎么就和一个神话故事较起了真呢?像个孩子一样。”
周怀年也抱她,可心里那股孩子气却还未消散,“反正以后不准再说这些让我不踏实的话了,我听着心颤。”
穆朝朝笑,故意揶揄他:“想不到,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周老板,竟然被一个神话故事给吓到了?这要是传出去,不得笑掉人的大牙?”
周怀年哼了一声,把她抱得更紧,“谁爱笑就笑去吧,最好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周怀年惟怕的就是你。”
穆朝朝抬头,在他唇上印了一吻,“才不要你怕我,要你爱我。”
“嗯,我爱你。”周怀年毫不犹豫,惹得穆朝朝反倒不好意思起来。
“哎呀,你别说了,一个晚上都说好几次了……”她嘟囔着,把头埋进他的怀里。
周怀年成心,把嘴凑到她耳边不停地说:“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穆朝朝被他逗得闷在他怀里咯咯直笑,哪里是要他停下来的样子。
两个人躲在被子里又闹了半天,直至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叩门声,他们才不得不停下来。
“先生,太太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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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亏欠
等周怀年赶到医院时,苏之玫已经没有大碍。
病房门口的守卫全都被换了,是出事以后,阿笙做的安排。
“是谁的人干的?”周怀年还没进病房,站在门口问阿笙。
阿笙眉头紧锁着,摇了摇头,“还没查清,施药的那个假大夫已经服毒自尽了。派人去查了他的身份,说是城隍庙外面算卦的,有一个儿子,前不久出国了。”
“出国了?”周怀年觉察出端倪,吩咐道:“去查清是搭的哪条线出的国,有关的信息一个也别漏过。”
“是。”阿笙领命,带了两个人跟他一起出去。
周怀年转动拇指上的白玉扳指,眼神冷冷地扫向病房门口的新守卫。几个黑衫黑裤的男人顿时后脊发凉,想到一个小时以前还在这块位置上站着的兄弟此时大约已经成了黄浦江里的活鱼饵时,他们便没有一个敢不警醒的。
推开病房的门,有很重的酒精味和西药味扑鼻而来。打小就闻惯中药味的周怀年,只觉得这种味道异常呛鼻。他眉心微蹙,下意识地抬手在鼻端挥了挥,眼睛将将往病床处寻,便看到躺在那里的人已然睁眼,而她虚弱的目光也不知是何时就已经落在他的身上。
他收回那只手,略不自然地负到身后。脚下的步子停了,就站在原地开口:“醒了?我去叫大夫。”
“你能……能待一会儿吗?”苏之玫说话有些费力,但她已然在尽她最大的努力挽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