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恰,昔年你来云楼宫,义父也没给你备礼......”
当年的李天王或许真没太在意过这门义亲,这样一只小小老鼠精能攀上他李家的关系,在他看来她已经十分荣幸了。
但一切真有缘法,佛祖送她来云楼宫历练,三百年里也不难看出这个义女心地善良柔软,也给冷清的云楼宫增添了不少温情,和哪吒这种叛逆孩儿倒是互补。
“这是单独给你的。”李靖对喜恰轻声道,“要常回来云楼宫看看啊。”
哪吒看了李靖一眼。
道谢完便真离开了光华殿,这下却没急着走,哪吒和喜恰心照不宣选择回了水华苑。
恢复记忆后,二人还没有过一道回来这里的经历。
但这是他们相伴过很久的地方。
喜恰抬头看去,水华苑前是个玉璧拱门,从前她常在廊下往外看,少年经过拱门时,清瘦修长的身形会短暂遮盖外头三十三天柱的晖光。
他便犹如光。
流水潺潺声响起,莲花池中的莲花开得正盛,一大片繁盛的粉色花海,花与莲叶皆舒展开来,将整片池塘都盛满了。
微风习习,千年灵檀木制成的秋千随风轻轻晃荡着。
这个秋千与无底洞的略有不同。
喜恰没有莲花仙身的少年这般徒手生莲的天生灵力,那个缠得只有青藤,这个上面却缠满了莲花,一朵朵娇嫩明艳,像极了少年热烈且不加掩饰的爱意。
而且这个秋千还比无底洞的大,可以坐下两个人。
哪吒见她目光落在秋千上,牵着她的手走过去,要带她荡秋千。荡着荡着两人坐在一处,一起聊起了许多从前的往事。
谁曾因什么事吃醋了,谁又曾因什么事难过了,在这一刻坦然交心,全然讲清。
而后,喜恰倚在哪吒怀中,静静出神。
“喜恰。”良久的静谧之后,哪吒轻声唤她。
她竟然说困了,眼眸微眯,听他呼唤才睁大眼睛看他,“怎么了?”
“都成仙了,怎么还是这样倦懒。”
少年轻轻捏上她的脸颊,笑声有些无奈。
倒也不是真的乏,就是这样熟悉的莲香叫人心中安定,水华苑就像另一个家,待着待着心就松懈下来了。
喜恰摇摇头,回应他:“我没有,感觉还精神呢。”
哪吒却沉默了一会。
他的目光落在荡漾的莲池上,澄澈的琥珀色瞳孔倒映着粉色花瓣。
“当真?”他问她。
喜恰感到一丝疑惑,偏头看他,“当真啊。”
“喜恰。”少年又唤了她一声,复又把视线转回她身上,声音清冽又温柔,“你当真答应了,对么?”
少年的眼神清澈,如同莲池中的微波荡漾。
喜恰晓得他意有所指的是什么,被他牵住的手感受到的也是一片火热温度。
她没太迟疑,轻轻点头。
他的目色瞬间变得炽热,方才的平静无害仿佛错觉,喜恰还没反应过来,少年已抬起手,将她挽起的柔软青丝散开。
金簪玉环散落一地,有灵力相托,落地的声响轻微。混天绫被他收回去,绕在自己手腕上缠了一圈。
浓艳稠丽的红,将他一双骨节如玉的手衬得更加白皙。
“这是要做什么......”
乌发被风吹起,一缕略微遮蔽住视线,晓得他的心,却不解他此刻的用意。
喜恰无端有些紧张,下意识问了一声。
但话还没说完,忽然感觉手腕一紧,丝缎般的柔软触感,是混天绫也缠上了她的右手,少年抬手将头上的莲花玉冠取下,同样散了发。
穿堂风悄然而过,掀起檐上缀了红绸的铜铃。
一阵天旋地转,被混天绫缠上的手腕叫她不由得靠近哪吒,又被他拦腰抱起,一同进了莲池。
失重感只是一瞬,但没过腰际的池水还是叫人有种浮浮沉沉的感受,喜恰不由攀上少年的臂膀,呼吸也变得有几分急促。
“双修。”少年终于回答了她,但是此刻已是显而易见。
池水并不冰凉,反而和融温暖,满池荡漾的莲花就在身旁,鼻尖也萦绕着淡淡清香。
喜恰恍惚着,混天绫引着她的手腕松开少年的臂膀,但下一刻又重新被他牵起。
炽热的手包裹着她的手,哪吒的气息无比靠近。
他以指腹摩挲着她的指节,从尾指到拇指,极有耐心,又极尽轻柔,叫她因紧张之下不由僵住的手逐渐放松下来。
明明是这么简单的动作,偏偏被他做得旖旎,最后,他的手心落在她的腕骨上,忽地收紧。
喜恰的手轻颤一下,忽然感觉一个温热的吻落在她的手背上。
那些倏然升起的紧张感,又重新被他化解。
“哪吒。”她些微松了口气,“我、我要做些什么呢......”
少年轻笑一声。
手又被他拉住落在他的腰身上,他俯身在她耳边,“我已学了那么久,怎还劳烦你做什么?”
喜恰一愣,还欲说话,少年的吻已落在她的唇角。
不同于以往的心急,或许是真听进去了喜恰先前说的“慢慢来”,这次他显得耐心十足,动作轻柔。
从轻啄开始,他细细研磨着她的唇瓣,亲吻,撬开她的贝齿攻略城池,还细心地搂住她的腰,防止她软下腰身陷入池水中。
莲香浓郁萦绕鼻尖,呼吸被他掠夺。
喜恰真的软了身子,意识迷蒙,放在他腰上的手也没了力气,下意识想攀上他的颈脖也无济于事,只能靠他紧紧托住她的腰。
“哪、哪吒......”
察觉到少年的手探入衣领,她的脊背瞬间绷紧,又忍不住唤了他一声。
可声音娇柔,不似平常,暧昧至极的轻唤叫她自己先脸红起来。
她抬眸看他,猝不及防撞入他的眼眸,平日里少年澄澈的视线在这一刻倏然幽深,浓得似一滩墨画,深邃又危险。
“我会慢慢来。”他安抚她,声音喑哑。
即便他看着她一袭红衣,内心的冲动已无比强烈,乃至指尖轻颤,动作也克制着温柔。
因为喜恰从未穿过这样稠艳的红裳,纵使满身环佩珠翠,但她更偏爱温柔的颜色,豆青月白,藕荷薄柿,与她很相配。
可原来红衣也是这样明艳娇俏,甚至妩媚更甚,两人的红衣相缠,艳得像是喜服。
叫人怎么也忍不住。
撩开她的发丝,吻上她因紧张微微蹙起的细眉,亲吻一点点落在她的脸颊上,唇瓣上,直到颈脖——
喜恰唇间又不由溢出嘤咛,但这次没有躲开,只是指尖轻颤,下意识又想捏他的腰,却被缠在手腕上的混天绫拉开。
体贴考虑到上次哪吒的反应,她自己也渐渐放松了手。
红衣被少年剥开,光洁白皙的身体暴露在池水中,冰凉的温度叫人忍不住颤栗一瞬,他却在轻笑。
“又不是没看过。”
下一瞬,哪吒压着她往下靠,温润的池水没过身体,温暖重新包裹着肌肤,他的手更是点燃了一片火热。
喜恰轻咬着唇,迷蒙间也有点不甘示弱,支支吾吾着开口:“那我也看过......”
为他疗伤的时候,他可是自己脱了。
哪吒扯开玉锦腰带的手一顿,将腰上的莲花玉佩放进她手心,不理会她细微的反驳,只是轻哼一声:“多看看。”
又吻上她的唇瓣,一句话含糊不清。
“还有没看过的......”
喜恰迷迷糊糊问他是什么,眼皮微阖着,眼角却察觉到一丝明亮金光。
八瓣金重莲流转绽放于少年的指尖,其中的花蕊更是晖光熠熠,光华夺目,他扣住她的肩膀带着她往下沉,金莲却顺着他的指尖流动,缓缓飘在水面上。
不同于碧波潭水没入口鼻那样的沉闷压迫,莲池里的水竟丝毫不会影响呼吸。
喜恰微睁着目,见少年也睁着眼与她对视。
他的眼尾落了一点潋滟赤红,欲念幽深,微光交织在他眼底,其中倒映着她微微潮红的脸。
温暖的手抚过她娇艳的脸颊,绕去她的耳后,贴着耳垂,指尖扣进她的秀发之间,另一只手抚慰着她的身体,叫她溺在无限的温柔里。
那一刻,她也不由轻抬手腕,手指缠绵地卷过他的耳廓。
指尖缠绕上他的乌发,柔软的发又一点点蹭过他的指尖,身体相贴,交缠相合。
金瓣重莲的晖光笼罩住整片莲池,激荡而汹涌的灵力在不断翻腾,混天绫缠着她的手腕,托住她的腰身,火热得也犹如他一般。
沉沦在一阵阵情潮中,少年忽然又咬上她的耳朵,呼吸与池水的波动都在她耳边,他问她。
“算不算慢慢来?”
“......”
她忍不住轻吟一声,比起被吻脖子,这下更叫人意乱情迷,指尖轻挠起他的后颈,如同溺在海里的人想抓住面前的浮木。
勾住了那条细细的缠金莲项链,她慌不择路轻扯着。
哪吒一顿,含住她洇染着悱恻赤红的耳垂,闷笑起来,“原来是这里更甚。”
喜恰没能回答,相依下意识沉迷,但在金瓣莲泛起的阵阵金光里,灵力渐渐又充盈起来,终于有力气一鼓作气勾住项链。
少年也正开口,俯身在她耳畔,再次道:“是不是太慢了,要不要快一点?”
“......”
她真的气恼了,指尖缠住链饰绕了个圈,娇嗔他:“李哪吒,你不要太过火了,毕竟......”
含娇的音色太让人沉醉,哪吒已听不进去后面的话,他紧紧与她相拥。
情同鱼水,抵死缠绵,直至金瓣重莲的灵力黯淡下来,也没有松手。
......
也不知过了多久,湿透的红衣被少年从莲池捞起。
他环抱着她,一步步向自己的寝殿走去。
水珠顺着□□的身体滴落,白玉砖上蜿蜒水痕,喜恰还来不及打一个寒噤,重归干爽的衣裳就将她兜头罩住。
入目赤色,少年也是红衣乌发,薄唇轻抿,一点红意还未从他脸上褪去。
倚在他的胸膛前,喜恰想着,怎么也不可能着凉,毕竟他的身体已足够火热。
“该睡觉了。”她轻声对哪吒道,音色轻绵。
双修过后的身体,其实应该更加精力充沛。
但看过了哪吒先前没给她看的,真真切切,彻彻底底,明白了什么是双修,现在喜恰的感受就是——太刺激,折腾不动了。
哪吒步履未顿,只是搂紧了她的腰,轻声嗯了一句。
殿内从不曾熏香,少年本身的莲香已然浸染馥郁,唯有灯火绵绵,烛影煌煌,檐上的铃铎因关门的动静轻微作响。
转过屏风后,他将她放在同样满是莲花香的床榻上。
喜恰阖着双目,刚想翻个身睡觉,猝不及防双手又被扣住,清隽的香气一下窜入鼻尖,浓郁却不甜腻,原是哪吒又倾身而下——
她猛地睁开眼,缩起脖子,“你、你做什么,不是睡觉吗?”
哪吒收紧指尖,手心与喜恰紧紧相贴,清俊的脸庞上浮现一丝迷惑,好似很真。
“这不是要睡么。”
言罢,他吮吻着她的颈脖,呼出的热气就在颈上和耳际来回流连。
喜恰不由喉咙发紧,腰肢轻颤,晕晕乎乎的,不知何时身上已然干爽,少年的乌发与她的发纠缠,一同铺散在云榻间。
发间浸透着馥郁莲香,香气从未如此浓烈,慌乱间,唇间嘤/咛一声,又连忙深呼吸一口气,喜恰软着声劝阻他。
“你不是腰不好么?别、别折腾了,届时真伤了。”
烛火晃荡了一瞬,似暗复明。
哪吒的动作顿住,埋在她颈脖间的头抬起,热气呼在她的下颌上,又惹得她一颤。
“什么腰不好?”
许是殿内暧昧的气氛尚存,他的声音仍有一丝慵懒,听不出太过震惊。
于是喜恰真没听出来,犹自平复着呼吸,眼见他停了动作,心觉有戏,循序渐进相劝着:“上回在陈塘关的演武场,我都看出来了......”
哪吒没说话。
“我就是轻轻拧了一下你的腰,你显然不舒服,这双修太耗费精气神,你还是不要太大动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