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人渴望爱疏远爱唾弃贪婪拥抱贪婪憎恨恶触碰恶蔑视自我瞻仰自我……
――他们想的太深奥了。
有时候你觉得他们才是提瓦特的天灾,本土化的天灾威力迅猛,将你和他们的声名一并带歪了。
迭卡拉庇安在魔神圈子里属于名声在外的那一批,魔神战争里各种奇奇怪怪的魔神都出来了。
只看隔壁,贵金之神杀伐无双,其盟友和战争烈度成正比,盟友和贵金之神有多强,面对的魔神就有多少。
然后再看看已经被命名为蒙德的你的领地。
当前最强的魔神迭卡拉庇安以自己独特的精神状态辐射了所有烈风之民(你只能说是互相感染),让原本有意向逃亡蒙德的魔神看见风雪就头也不回宁可死在贵金之神手底下,就知道龙卷魔神*的名声多么独特,烈风之民的存在又是多么独特了。
人见了神,跟你一方的还好,只是神色复杂,到底是客气的,被接纳了还会接取到特殊任务――让你冷静下来。
详情可见安德留斯和风精灵温迪。
要是不是你这一方,而是跟你争夺风之执政位置的,那么,接下挑战任务的魔神们,就会面对被春风和冬风培育的一批弑神者。
无止无休的弑神者。
尝试过的魔神坟头草在风雪里确实没长出来,但风之花不在乎,在养分充足的土地和烈风中开着花,对着风,花转得跟风车一样。
埋在土里的魔神生命力在烈风之民的眼中,可能连风之花都比不上,最多也就比你强一点――你除了脑子有病之外(烈风之民认证),跟人差不多,跟所有烈风子民差不多,还比他们更脆弱。
所以风之执政没办法继续争夺下去了。
但这不行,你的子民看着隔壁打的如火如荼,你这边却无处发泄自己的痛苦,只能跟他们互相折磨。
他们为此想过不少馊主意。
受害者还是温迪。
温迪刚诞生没多久,误接了高难度连环任务,连新手村都没出就对上一群等级高的离谱的人形BOSS,对上了有病的你。
这么多年过去了,温迪完美融入了烈风里,就等着魔神战争结束。
然而就在前几天,烈风的子民表情严肃的给他画大饼,试图让年幼的风精灵跟你打个擂台。说你看起来身体素质差了点,需要死个几次增强一下身体素质。
其中,还有一位人,猎手阿莫斯,亲切的表示,要是强度不够,她可以给温迪帮帮场子。
温迪:!!
他逃离了阿莫斯,来到你的身边,自觉是一个精神病比一群精神病要好对付得多。
“现在,我觉得我大错特错了。”
他小小的身体团了起来,“我觉得你一个人顶的上他们一群。”
可惜他的认知单薄了些。
你贤明的时候是真贤明,能够让蒙德每个人都累成狗的贤明。你狗的时候也是真的狗,否则他们不会将弑神当成家常便饭了。
你只是和蔼的摸了摸他的头,当着他的面将你那一群弑神的刁民踹到了隔壁贵金之神的地盘,给他们发布了任务:不肢解一个魔神就别回家吃饭了。
又在温迪的惊骇中,将他也丢了过去。
“加油,争取早点回家吃饭。”
第92章
问隔壁的贵金之神摩拉克斯有什么想法?
这么一大群刁民被烈风哐当一声甩到了他的地盘,若是没有生活常识只是野蛮生长,那大概会被贵金之神温和的劝回去。
但烈风之民在外被磋磨久了,为了生存总是点了一些人情世故,就有看上去气质无害的意见领袖在落地后见了摩拉克斯,说明自己的来意。
在乌泱泱一群精神紧绷的神或仙或人的注视下,他保持着最真诚的态度,仔细解释了他们出现在这里的始末,并征询贵金之神的意见,好确认自己需要肢解的魔神。
他脸嫩,是蓬勃的生机,翠绿的春意,是烈风中的一缕。
他说:“蒙德的烈风很久之前就欲与贵金之神结盟,只是此前因为风之执政的争夺尚未结束,蒙德的灾厄之息未曾平复,直至今日,烈风才等到结盟的契机。”
知道他们是被烈风丢出来的摩拉克斯:“……”
但烈风之民与注重契约的璃月相同,以个体的名义、以烈风的名义担保说出口的事,便是他们死伤无数持续数代都会达成的事。
要是个体,要是烈风的魔神迭卡拉庇安,要是烈风之民。
若是用蒙德的名义起誓,结成盟约,那便是权宜之计。
他们可以拥有无数个蒙德,所谓的故乡并不是一片土地,而是一个群体。蒙德只是风停驻时间最长久的地方。
少年知道,他眼神明亮,是只有用风才肯被吹散的一株蒲公英:“我们此行,想与璃月结盟,以烈风的名义。”
结盟之后就好谈肢解魔神的事了。
由于烈风之民的特殊性――神可以代替人做决定,人可以代替神下决心――摩拉克斯其实并不需要询问迭卡拉庇安的意见,烈风之民觉得可以烈风就可以,但契约需要严谨。
因而,不能回家吃饭的刁民,将你从家里用跟璃月结盟的名义拖了出来,大家在璃月一起吃饭了。
留守在蒙德的安德留斯:。
好在,被人带到蒙德的温迪跑去了璃月,被神拉过来当壮丁的风龙特瓦林跟他一样都在留守。
整个蒙德没被踹过去的烈风之民现在也收拾收拾包袱直奔璃月结盟现场,顺便打包了安德留斯和特瓦林。
人话就是,整个蒙德现在空无一人,虚席以待某些愣头青过来占山为王。
璃月人没见过这场面,用整个国家来钓鱼的场面,为了真实性,结盟之后他们还从璃月刨出来几个弱一点的魔神,刀架人脖子上让人去蒙德占山为王。
被刀架脖子的奥罗巴斯:6。
活在璃月隔壁还是蒙德已经够憋屈了,连暗之外海都逃不过去,那更是憋屈得雪上加霜。他早知道蒙德人水里游的天上飞的地上跑的都有,跑路几次都撞上蒙德人被迫退回后,就死了逃出璃月的心,安安心心在璃月的边边角角待着,离蒙德十万八千里,就等着贵金之神找到他给他一个痛快。
然而,璃月怎么还有蒙德人?
他甚至都不是璃月的魔神了。
奥罗巴斯是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也得成为散的跟蒲公英一样的蒙德人,还是被迫。
从刀架蛇脖子上,他忘记思考的那五分钟里,他已经从璃月被两位魔神丢去了蒙德,并从天而降砸碎了蒙德的冰层。
事已至此,苟吧。
蒙德这地界,人和神都能杀了他,现在空无一人,正适合蛇找一个洞穴待着。
可惜奥罗巴斯苟不成,蒙德这地界虽然没人了,但有鬼啊。烈风之民未声名鹊起时,有一堆魔神为了他们的声名鹊起而献上了自己的生命,执政神又在这土地上死了不知道多少次,可以说,奥罗巴斯每走一步都能体会到蒙德的人杰地灵。
他一个魔神都差点待不下去了,风之花和烈风之民却满地都是。
他非常想念贵金之神……从天而降的岩枪。
好歹死的痛快,封印得彻底。
不像现在这样,看着魔神死后的遗留张牙舞爪,对着蒙德人的生命力陷入沉思。
世上虽然没有恒长的事物,但魔神遗留还是可以祸及几代,人长时间生存在蒙德,短寿都是再正常不过。
为什么还会生机勃勃?
钓鱼完成后,奥罗巴斯彻底成为蒙德蛇的那一刻,你随口回答了他的问题:“这也是问题吗?大家不是都能镇压下它们吗?何况死了埋土里是让他们入土为安的,要是不安,那么挫骨扬灰就行了。”
“为什么要害怕死后遗留之物,还是被自己亲手杀死的人的遗留,不是它们该害怕我吗?”
显而易见,奥罗巴斯这个逃跑不成放弃了自己的子民连同自己的生命,却阴差阳错抵达了蒙德的魔神,还不能被称作烈风之民。
你也没指望他能成为一只刁蛇。
他才来几天,就算感染很快,也不是这种快法。
而且蒙德这边确实有许多魔神不太能接受的风俗。比如没有人形,又看上去是个能吃的魔神,在被杀死后,很可能遭遇被食用的命运。
魔神会产生兔死狐悲感,宁死不来蒙德,直接撞死在摩拉克斯身上,这是原因之一。
不过在你口中,便是轻描淡写的一句:“水土不服。”
要是扯到历史原因上,那就是前期的蒙德人不够强,你在冬风的酷烈中教会了他们最激烈的抗争方式――将阻碍他们生存下去的魔神一次就践踏到令其他魔神踌躇的地步。
玩家不该有无谓的恐惧心,但可以带给他人恐惧。
才有了他们一开始被逼迫进行的冬猎仪式,才有了足以贯穿魔神的弓箭手的一箭,才有了一场对魔神的分食。
有反抗的力量的疯子,全员尽死都得咬下魔神血淋淋的一块血肉的疯子,同族会分食魔神的疯子。
魔神可以爱人,可以以自己的意志施行爱人,人自然可以拥有拒绝这种爱人、抗争这种爱人的权利。
至于魔神的情非得已,血条是红的,玩家要管他什么情非得已,听什么千转百折的故事。一群被赶出去练级的本土玩家,被风雪快吹死了,又哪来的余地去听他们的情非得已。
挡路的红名都得死罢了。
你一个满级号带一群小号,要不是顾及着小号们级还没练好,你至于捡起魔神的掉落物,给小号们煮汤增加经验值吗?
经验汤大补,你每个人都硬灌下去,又是曾经一个知性生命的遗留,那次的冬风里的血腥气是最浓的一次。
小号们那时候抗争了你的这种做法,魔神奇形怪状,但是智慧感太强了,又会言语,他们生理不适,正常。
然后他们践行得更狠。
因为第一次分食招致了同类魔神的仇恨,人们在杀死了你之后,你又被报复蒙德的魔神杀死了数次。啧,跟小号们互杀那是情趣,跟BOSS互杀那叫这BOSS真难推。
清点收获的时候,你们也被气到了,死难者比冬猎还多,满地的腥气,死去的魔神还有魔神遗留污染了一片土地。
小号们看着魔神的身躯,咬碎了牙,就地让肉下锅了。
顺势成了蒙德的传统文化。
这个历史背景,蒙德人没有遮掩的意思,他们不会掩饰自己对敌人的深切痛恨,就算这段历史可能会让他们孤立无援。
长得像能吃的奥罗巴斯初次听闻,觉得自己就是蒙德人养的一盘菜。深入了解后,长舒了一口气,你们只对敌人下手,还是下死手。
正常人没谁会忍耐着不适去吞食魔神的血肉,若非弱小之时,也不会用这种方法。
不对。
奥罗巴斯反应了过来,烈风子民弱,你这个压阵的烈风又不弱,能按着那些魔神抽的。
他离成为刁蛇早了十万八千里。
还能对你问出来这样的问题:“你冬风时的力量那么强,为什么你要说蒙德弱?”
“我强是我一个人的事,他们又不强。但凡我永生不死,但凡魔神没有磨损,他们自然不会面临太过酷烈的冬风。”
笑话,限时任务和不限时任务能一样吗?
何况魔神战争地盘都划分好了,不能开疆拓土,你养刁民有问题吗,刁民都觉得没问题。
多亏了这群刁民,蒙德跟璃月结盟了。多亏了璃月那离谱的战争烈度,让刁民们冬猎磨刀都有了地方,不再到处都是。
你自己在成为风之执政后也终于可以串门了。
这时候,温迪作为风精灵的优势被发挥得淋漓尽致,他巴掌大,又不变幻人形,你出门时他进你兜里,就可以很愉快的去璃月了。
摩拉克斯:“不跟人商议一下未来的发展吗?”
“商议了,但是意见不统一,吵的脑瓜子疼,就出来散心了。”
蒙德与璃月秉持的理念不尽相同,具体到个人身上却不会发生理念上的冲突,大家只是盟友,不是对方请过来指手画脚的领头上司,需要发表什么意见。
顶多是守望互助,在遇到危难时搭把手。
明确了这些,你们之间的相处倒是愉快。
第93章
魔神战争结束,七执政位置确定了,又是好长一段时间的和平时间――对于蒙德。
烈风之民基本上全都在跟你这个执政神的冬风内斗,你的风一年年吹得更猛烈,他们刺向你的速度也一年年更快。
无论是被放出去的野马,还是随风而去准备在陌生的土地上生根的蒲公英,都会参与这场冬猎。
你吐槽:“要不是我是龙卷,估计已经下锅了。”
其余执政显然想起了烈风子民在魔神战争里的民风彪悍,啃食魔神的壮举。
蒙德人的食谱,越古老越是对魔神恶意森森。
七执政互有联系后,你这个风之执政脑子有病的传闻,在百闻不如一见里,被所有执政全部默认了。
毕竟蒙德人这个模样,说你是个正常魔神,最古老的一位摩拉克斯都只能垂眼喝茶,端出一副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态度来。
他不喝茶确实不太行,蒙德就在隔壁,还是有了危险真的会为对方倾其所有的盟友关系。跟你这位执政相处的时日越发长久,便越是不能说些什么了。
魔神之间的爱人亦有区别,而烈风的迭卡拉庇安之爱人……璃月的岩王帝君曾经几次为友人捡骨,为死于烈风之民的你捡骨。
冬风扬起时,你和你的子民,在忍无可忍后终会刀剑相向,以你的死亡开启下一轮的春风。
骨头自然会散的到处都是,有时会迸射到璃月与蒙德的交界处,他偶然碰到一次后,在你的冬风吹起后,会择日为你守上一段,免得出现这样的情况。
人和神在冬风里因为抗争都得染上死亡,没有置身事外的。
岩王帝君不是没有捡到一个完整的你过,刚复生的你一身血,见了他,是习以为常的一句:“又来了,摩拉克斯。”
他也习以为常的:“嗯,看起来这次你并不是死于刀剑加身。”
“是死于烈风的力量使用过度,算自杀,神之心好险没有裂开。蒙德那边一片血腥,他们正在料理,我在璃月这边休息会没问题吧?”
“自无不可。”
他跟你闲聊中谈过各自的理念,每个执政都有自己在意的理念,每个执政所占据的区域都流淌着某一种信念的底色。
蒙德是自由。
这位你们中最古老的执政,对你的行为,只能用绝不妥帖的词语来形容――“溺爱”。
璃月有“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的说法。
你是魔神,是风之执政,漫长的生命里终将面对磨损,为了能够保护他们尽可能长的时间,你便作了“春风”与“冬风”。将弑神的权柄和弑神的力量一并交于他们不说,还在他们的理念上下了力气,让他们不至于空有权柄力量,而无能匹配的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