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宁刚刚真喝多了,这会儿晕晕乎乎的,不知不觉地倒在了谢陆言怀里。
周围发生了什么她都不知道。
只感觉有一双熟悉的手在她身上缓慢游走着。
孟子坤输了,一群二世祖疯狂起哄,要他和美女来个冰块吻,冰块化了才能停,没化就他妈一直吻,吻到地老天荒,美女嘴里含着冰块,孟子坤搂着人姑娘脖子舌吻,融化的冰水顺着脖子哗哗往下流,其他人拍照的拍照,起哄的起哄,
鼎沸笙歌下,谢陆言轻轻抚摸着应宁的头发,随后抬起另一只手,扭过她下巴,低头便吻了下去。
第18章
谢陆言搂着应宁吻得难舍难分。
闻小楼看见后,拿着烟盒出了包厢。
应宁的嘴唇都快被他咬破了,疼痛让她恢复了几分神智。
她伸出手抵在他胸口,使劲往外推他,却怎么也推不开。
等谢陆言余光瞥到小楼出了房间,这才松开她。
“你真幼稚。”应宁摸着嘴唇,疼的眼泪汪汪的,“小楼哥的醋你也吃。”
她早就发现了,这人就是故意的。
故意在小楼哥看过来的时候吻她,还吻的那么恶心。
这人实在太坏了,比小时候还要坏。
“他的醋才最该吃。”谢陆言拇指一横,擦了擦嘴唇上的口红印,一脸腹黑地盯着她。
“有个事儿我一直纳闷儿,有一年我俩吵架,你用电影票偷偷把俩约出来和好,当时我倒没觉得什么,后来我越想越不对――”
谢陆言眯了眯眼,把她挤到角落里,抬手捏住她下巴,浑身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那场电影可是爱情片,你说他怎么会答应跟你出来看爱情片的,嗯?”
应宁蜷缩在墙角,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
其实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好像还是高中吧?没想到他还记得呢。
那时候阿言和小楼两个人在打游戏的时候不知道因为什么吵起来了,人小楼新买的游戏手柄当场就被丫给砸了,两人指着对方鼻子互放狠话――“绝交!”
打那以后谁也不理谁。家门口见了面也不打招呼,学校里更是跟陌生人似的,甩都不甩对方一眼,一个比一个有骨气。
就那么过了几天,应宁是看出来了,两人都是死鸭子嘴硬,搁那硬撑呢!但就是谁都拉不下脸儿来主动求合,应宁想了想,决定帮他俩找个台阶下。
于是她买了两张电影票,私下里分别找了小楼和阿言,都说是要请他俩去看电影,他俩当时也都以为自己是和妞妞去看电影,乐呵呵就同意了。
结果一到电影院,都收到了妞妞发来的信息,让他俩先进去,自己晚点到。
俩人攥着自己手里的电影票正低头找座位呢,找着找着小脑瓜子就碰一块了。
阿言和小楼同时抬头,脸色一变,再瞟瞟对方手里的座位号,嘿,还是个连座儿――
“怎么是你丫啊!”
俩人几乎同时反应过来,脸腾地就红了,给气红的!
那会儿电影正开场,灯一下子就灭了,后面人催促他们坐好,俩人想走也走不了,只能一屁股坐在那,别别扭扭的。
一开始俩人都特嫌弃,自己打扮的跟白马王子似的,结果约会对象竟然是个――这叫怎么回事啊!后来不知道是电影太感人了还是怎的,看着看着俩人就搂一块了,好家伙,还抱头痛哭起来了。
那时候还是夏天,蝉鸣叽叽喳喳的,应宁那天晚上就在电影院门口溜达,手里拿着单词本,一边溜达一边背单词,时不时里往电影院门口瞟两眼。
后来电影散场,应宁躲门口的大理石柱子后面偷看,俩人勾肩搭背着出来,好的跟连体婴似的!
大功告成,应宁合上背词本溜溜哒哒地回家了。
这事儿谢陆言当时也没多想,后来越琢磨越不对,应宁来找他的时候说的是要和他约会,那那妮子去找小楼的时候岂不不也是同一套说辞?
关键是那小子竟然还答应了!
那可是爱情片!
谢陆言想起这事儿就醋醋的,捏着她下巴晃了晃,“绿我?”
应宁被迫鼓着嘴巴,像只小金鱼似地眨了眨眼:无聊。
正好孟子坤过来想要拉她去跳舞。
应宁趁机从他怀里钻出来,像兔子一样溜掉了。
谢陆言哼了一声,难得看她开心,也就没再管她。
后半夜,她是真的喝多了。
谢陆言一个电话一根烟的功夫,回来人就醉得不省人事。
包厢里也乌烟瘴气的。
谢陆言用脚扫开几个酒瓶,把烟咬在嘴里,打横抱起应宁就要往外走。
“外套、包”他抱着应宁扭头朝孟子坤吼。
孟子坤本来晕晕乎乎的,被他吼了一嗓子,这会儿也有点不乐意了。
那么多人看着呢,有点栽面。
他踢了身边人一脚,那人赶紧过去帮谢陆言把门拉开。
孟子坤亲自把妞妞的包摘下来,挂在他脖子上,外套给妞妞盖好。
“用我叫车送你们吗?”说实话,他也没想到妞妞酒量这么差,一瓶啤的就倒了。
他能故意灌她么?
“不用,我没喝酒。”谢陆言把烟吐到垃圾桶里,低头凑到应宁脸前,她的脸蛋红红的,鼻尖冒着汗,谢陆言俯下身子用额头贴了贴她的额头,说走了。
车上,应宁浑身燥热,坐也坐不住,迷迷糊糊地说“我不走我不走”。
好不容易给她系好安全带,又被她扯下来,转身就要去推车门,“不走不走!”
像个赖在游乐园里的小孩儿似的。
看着人不大,劲儿倒不小。
谢陆言被她闹了一身汗,耐心耗尽,直接把人从背后拴住,双臂紧紧卡着她肩膀,把人就那么卡在了怀里。
“不走,不走你知道他们一会儿要干什么吗?”他故意凶她。
“什么啊……”应宁仰着脖子靠在他肩膀,手指无意识地向上撩拨他嘴唇,笑的像只小醉猫,整个人不知不觉往他胸上靠。
谢陆言微微张口故意咬了下她不安分的指尖,贴在她耳边说了两个字,
“干'你”
应宁眉头一皱,呼啦一声向上一抬手,正好打了他一巴掌。
“你无耻!”
这巴掌是真结结实实打他脸了,红印子都给甩了出来,试问谢四少爷长这么大谁敢给他甩巴掌?
肇事者竟然还跟没事人似的朝他乐,她喝多了,不“知”者无罪嘛。
谢陆言微微一愣,竟是哼哼一笑,也没恼,看着像被气笑了。
他绷着脸低头在红艳艳的嘴唇狠狠亲了一口,
“听话,不听的话我就在这儿干――”
就在这时电话突然响了。
谢陆言好烦,拿出手机看了眼,是他妈。
更烦。
他一手搂住应宁肩膀,不让她歪倒,另一只手抽出空来插上蓝牙,喊了声妈。
刚刚还在他怀里玩命扑腾的小醉猫这会儿一下子安静了。
也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谢陆言狐疑扫了她一眼。
谭韵泠一开口就是来兴师问罪的,“你把谢峥放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谢陆言:“我有自己的打算。”
“那老太婆求你了?”
“妈。”谢陆言皱眉,“能别这么喊奶奶吗,我不爱听。”
“您婆媳关系差劲是您的事儿,他是我奶奶。”谢陆言低头摸着应宁的脸,一脸不悦,“何况这事儿跟奶奶没关系。”
“谢峥公司背后有高人,您不想知道大鱼是谁吗。”
所以他故意放了大哥和小楼,是在放长线,钓大鱼。
那边的谭韵泠默了默,“你有怀疑对象?”
“没有。”有也不想告诉她,谢陆言的事向来讨厌他妈插手,只会动用他外公的关系,没事儿也得给搞出个大新闻,烦得很,“还在查着。”
“你最好有数――”这时应宁实在忍不住了干呕一声,谭韵泠话音一收,沉默两秒问道,“身边有女人?”
这会儿夜里一点了。
“挂了。”谢陆言直接按了电话,将手机丢到一边,他托起应宁的身子让他靠在自己肩膀,然后伸出手轻轻顺着她的背,看着应宁一张皱皱巴巴的小脸儿,又心疼又生气,忍不住教育道――
“不是还不想走吗,不走还接着回去喝。”
应宁脸埋在他肩膀,呜呜呜地摇头。
谢陆言哼道,“这会儿知道难受了?”
应宁垂着小脸儿不说话,可怜巴巴的。
哎。
谢陆言轻轻拍着她的背,愈发觉得她的身子好单薄,似乎比他还单薄。
这么多年,她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到底是怎么过的?
这样想着,谢陆言的动作便不知不觉停了下来,他将手指滑到她脸颊,轻轻拨开她鬓角一缕散落的发丝,别在她耳后,而后俯身在她耳边说:“今晚回我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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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宁不知不觉倒在了他身上,
竟然是睡着了。
迷迷糊糊一路,直到车子驶进了车库。
云姨回来了,听见院子里的动静,立刻跑到门厅,就见少爷怀里正抱着个喝醉酒的女人走进来,边走边急匆匆吩咐,“云姨受累放个洗澡水。”
“哎,好!”那女孩儿一身酒气,在少爷怀里滚来滚去,看着难受极了,云姨不敢耽搁,立刻跑去卫生间放水。
应宁其实没真醉死,国外留学环境很复杂,她早就练成了无论何时何地什么处境都要保留一丝警惕的本事儿,刚才在车上那样表现,主要还是因为太尴尬了。
何况她还“不小心”打了他一巴掌,她想保命。
所以只能装醉。
这会儿听到“洗澡水”三个字时,人腾的就被吓醒了,彻底的。
岂是吓醒,心里简直一一咯噔。
正好谢陆言把她放在沙发上,他喘了口气,本来想歇一歇,又实在嫌弃她一身酒味,只能继续给她脱衣服。
应宁闭着眼,意识到他的手在她胸口游离,一颗一颗纽扣被拆开,胸前雪白春色炸泄,一丝丝冷风渗入。
说不害羞,是假的。尽管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毕竟今天他家还有外人在,应宁就算是在美国读了几年书,也没修炼到那种程度,能和他在家里阿姨面前赤果果地滚在沙发上跳二人转。
她假装翻了个身,把身子压在沙发下,故意制止了他的动作。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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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云姨过来说洗澡水放好了。
谢陆言嗯了声,说好,“您下去吧。”
应宁攥紧手指,紧紧闭着眼睛,心脏扑通扑通。
谢陆言的双手落在她肩膀,将她小心翼翼托起,打横抱在怀中,往卫生间走去。
应宁始终维持着一个装死的姿势,胳膊垂下来,显得很僵硬。
谢陆言走了几步,突然脚步一顿,他回过头又喊了声云姨。
似是带着恳求,他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对她道:“您能别告诉我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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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生间内干湿分离,推开玻璃门,谢陆言将她放在盥洗池的台面上。
四周弥漫着腾腾的水汽,温度适宜且温暖,谢陆言先是摘掉腕表,放置一边,随后,他脱掉自己的外套,光着上身,接着为她解开那些半散的扣子。
应宁耸拉着脑袋,紧闭的睫毛连眨都没有眨一下。
直至谢陆言撩开她发丝,露出她光洁的脊背,毫无征兆地在她雪白的蝴蝶骨上吻了吻。
应宁依偎在他肩头,脸庞紧贴着他肩膀,身体不由自主地抖动着,几乎羞红了脸。
谢陆言在她耳边低笑:“别装了。”
应宁不搭理,继续装死。
谢陆言也没拆穿她,随后抱着她进了浴缸。
水温正好,应宁整个身子泡在温水里,似乎还闻到了一股胡椒薄荷精油的味道。
闻起来醒脑舒爽,不知是不是那个阿姨特地放的,她知道这种精油是专门用来醒酒的。
热水实在太舒服,应宁双手趴在浴缸边缘,闭着眼睛,不知不觉间紧绷的神经开始放松下来。
谢陆言半蹲在浴缸边,动作很温柔地为她擦背。
泡沫晕开在手中,从她的脖子轻轻打转一路滑至腰间。
云姨在门外要他要不要帮忙。
他回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云姨想,这还是少爷第一次照顾人呢。
水汽袅袅间,应宁脸颊红晕,似乎越来越享受。
谢陆言不厌其烦地为她擦着身子。
倒是他的姿势有些累,没一会儿胸膛就泌满细密的汗珠。
应宁不睁开眼,也是怕自己对着身后那具白晃晃的身子,宽肩窄臀的,怕自己把持不住。
迷迷糊糊间,感觉到背后那只手滑溜溜地在她身上游走,从后面滑到前面,趁着打泡沫的功夫,吃了她不少便宜。
不过她也有察觉到,他的指尖在她颈部后方,枕骨下方的风池穴按揉,这个穴位是专门缓解酒后头疼和颈部不适的。
她小的时候,特地教过他一次人体穴位图,并嘱咐他牢记,那张图是他爷爷凭借半生行医经验亲手绘制的,涵盖了日常生活中常见的病症。
“万一你哪天有个头疼脑热的,可以自己给自己按摩。”她当时如此说。
他却总是嫌烦说记不住,“有你在我身边,我为什么要记那些?”小时候他总是这样认为,觉得她永远不会和他分开的。
他甚至盯着她的眼睛一定要问个究竟,“妞妞,你会和我分开吗?”
应宁总说不会不会,“可是如果哪天我不舒服了,需要你帮我按摩怎么办?”
谢陆言一听,立刻捧着穴位图背了起来。他聪明,记忆力又好,几乎一次就背会了。后来还总和应宁抢着给奶奶按摩,非要炫耀一下自己的技术,那时候奶奶身子骨还硬朗着呢,经常被他按的直哎哟。
想到这儿,应宁的嘴角不知不觉间向上扬起。谢陆言捧起她的头发,一缕缕梳理着,他将洗发露轻柔涂抹在她的发尾,揉搓着,这是他第一次为女人洗头发。
一缕一缕,绕颤指尖,是他梦中才有的缠绵。
他轻轻笑了,“你知道我为什么恨你吗。”
应宁的脊背突然一凛。
她紧闭双眼,埋头于水中,脸庞几乎被水波淹没。
“其实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恨你,不是因为你离开,而是你们从未有人真正在乎过我的想法。你以为只要你离开,我就能安心留在谢家,留下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选择吗?不,你错了。”
谢陆言将搓开的泡沫用清水冲掉。他平时脾气差,也很暴躁,很少有这样的时候,此刻是他难得的耐心与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