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班,谢陆言开车过来接她去吃饭。
好几天没见了,一上车,谢陆言就忍不住凑上前捧起她脸颊亲了两口。
每次下班应宁身上都带着一股子淡淡的消毒水味儿,他也不嫌弃。
谢陆言握着她的小手问,“怎么愁眉苦脸的?考试没过?”
应宁叹了气口。
“我有个同事,上班路上遇到了抢劫,和劫匪撕扯的时候把手伤了,本来下个月他就能上手术台,现在……”说起这个,应宁真的很伤心。
谢陆言哦了声,低头给她系好安全带,“那是挺惨……今天想吃什么?”
“看你吧,你想吃什么都可以。”应宁实在没心情。
谢陆言开车带他来了一家提前定好位置的中餐厅。
喝了一段时间的中药,谢陆言胃口当真好了点,人也长了点肉,虽然营养液还是照样打,但总不至于每天看见什么都吃不下。
不过也说不好,谢陆言低头翻着菜单,心情不错地瞥了对面的应宁一眼,心想他最近的好食欲也不一定都是中药的功劳。
今天好不容易有点胃口,谢陆言想让应宁夸一夸他,就特地多吃了一点。
没想到应宁一整晚都心不在焉的,看都没怎么看他,反而总是时不时地偷瞄眼手机。
临下班时,她给美国的几个研究生同学发送了信息,详细描述了陈浩手部的状况。其实她内心深处还是期望陈浩的手能够完全康复的,但直到现在,她还没收到同学们的任何回复。
估计有时差,还没看见吧。
谢陆言见她一晚上都没怎么动筷子,脸色稍霁,是有点不太高兴的样子了。
“还想着你那个同学?”
应宁诚实地点了点头,干脆放下筷子。
“你不知道,陈浩真的很刻苦,他家里条件不好,好不容易才供他读完博士,本来有大好前途,结果……哎,而且我其实也不全是因为这个。”
应宁眼眶红了,忍着没让自己哭出来。
她继续说道:“而且你知道外科医生的手有多重要吗?那双手,不仅关乎他个人的职业生涯,更是承载了无数病人的希望和期待。我难过,不仅仅是为陈浩感到难过,更是为那些可能因此失去希望的病人感到惋惜。”
她说不下去了,心情丧丧的,发生这种事是全体医护人员的悲哀。
何况劫匪到现在都在逍遥法外,真是气死了!
应宁握着拳头:“我诅咒那个劫匪活不过今晚!”
谢陆言听了,内心毫无波动,反而若无其事地笑了下,语气凉凉的,“不是没坏吗。”
“啊?”
应宁不了解内情,那天去看陈浩也是匆匆打了一照,可谢陆言知道。
后来大力都跟他坦白了,派去的那个打手压根没对陈浩下狠手,打他的时候正好看到了陈浩身上的证件,那小子对医生有滤镜,壮着胆子放了他一马。
俩人拉扯的时候把手给撅折了,就陈浩那弱不禁风的书生样儿,骨头脆的要命,碰一下就折了,不过也就是个骨折,又不是好不了,好了还能使。
这事儿从始至终都是谣言,是因为遇到“劫匪”这件事才把伤势夸大了。
其实他知道陈浩伤的没那么严重,八成丫故意把自己说的严重博同情呢!
骗骗小傻子罢了。
这事谢陆言知道后也没怪罪什么,放以前他是绝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的,之所以就这么算了,全因他对医生也有滤镜。
真要想废了他,也不至于让个毛头小子去吓唬他,哪还会给他还手的机会?
谢陆言挥挥手,算了。
他也没什么胃口了,放下筷子问应宁,“还吃吗?”
应宁看着这一桌子饭菜有点可惜,可她又实在吃不下,和他打商量的语气,“要不打包吧?”
谢陆言嘶了一声说我家没狗。结账刷卡,拉着她走出了餐厅。
晚上回了他那儿,一路上谢陆言都在挑逗她。
从车库出来后手就爬上了她的腰,应宁扭来扭去躲不开,被他挠得腰肉直痒痒。这人也不知道怎么有这种癖好,就爱用大手揉她腰以下大腿根以上的那部分地方,他总说那个部位弹弹的,摸着像桃子,摸了心情好,心情好就胃口好。
逗弄一会儿,应宁心情也没那么不好了。两个人从地下车库坐电梯上到一楼,在电梯里谢陆言就搂着她的脖子开始亲,两个人亲的难舍难分,电梯一打开,云姨正拿着抹布擦电梯门呢,正好撞了个大对脸,云姨哎哟哟地背过身去,老脸都红了。
“哎呀!”应宁跟个蚂蚱似的立刻就跑上了楼,谢陆言抹了抹嘴唇,慢悠悠地从电梯里走出来,边脱衣服边笑。
他把外套递给云姨,想起来什么,“云姨,楼上卧室还有套吗?”
“有有,昨天新买的,就在床头柜里。”云姨像看孩子似地笑了笑,接过衣服去玄关柜挂好。
“少爷,咱省着点用哈,不是买不起,是咱的身子吃不消。”应宁小姐每次一来都得用完一盒,云姨老了,不懂这个,但是年轻时她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她真是怕两个孩子的身体遭不住呀!
“知道了知道了。”谢陆言边嘟囔边往楼上走,“比我妈还烦。”
进了卧室,应宁正趴在床上装死。
这小傻子就像个鹌鹑,只要一害羞就装死,没别的招儿了。
谢陆言走过去坐在床头,弯腰把她的鞋子脱掉,还给她把袜子也脱了。
故意挠了挠她脚心的痒痒肉,应宁“咯咯咯”地翻过身子,差点把脚丫踢他脸上。
谢陆言顺势握住她的脚腕架在肩膀上,一点点俯下身子,直到两个人再无距离。
全部身体都压在了她身上,应宁整个身子处于一种折叠的姿势,比练瑜伽姿势还要高难度。
谢陆言闭着眼吻她,吻她的嘴唇、鼻尖、眼睛和眉毛。
翘开她的唇瓣,把舌头捅进她嘴里搅拌,又带着她的舌尖一起拖出来,含入自己的口中。
应宁很少跟他进行这种高强度的舌吻,一是觉得不卫生,二是太疼了。
舌头被他扯开扯去,用力吮吸舔舐,有时候还会被牙齿咬到。
其实他俩都不是接吻的老手,可接吻对象却都是出现在彼此春'梦之中无数次,无数次在梦中缠绵过的朝思暮想的人。越青涩,越疯狂。
整个卧室都是口水交换的靡烂声。
吻完嘴唇他便开始亲吻她的手腕,这次不再是那种野蛮的深吻,而是无比温柔的啄吻,密密麻麻地落下,像对待一件无比虔诚的圣物,既郑重又谦卑,而那圣物似乎是哪里受了伤,他吻的无比珍视,好像在用自己的生命为它疗伤。
应宁恍惚望着天花板,不知道阿言今天怎么了,尤其对她的手腕情有独钟。
“别,别了。”他还要更多,应宁实在受不了了,整个身子都酥了,“干什么呀,云姨还在下面。”
谢陆言埋头在她手腕处舔吻,浅浅地呼吸,却散发着滚烫的热气。
他颤抖问:“还疼吗。”
“啊?”应宁后知后觉才想起,这只手腕之前受过伤,不过红痕早就消退,伤痕根本看不出来了,他是怎么发现的?
难到手腕上还有膏药味儿?
两个人在卧室床上连着做了两次,完事后谢陆言抱着大汗淋漓的她去洗澡,让云姨进来把湿透了的床单换掉。
应宁双手搂着他脖子,埋在他胸口根本不敢抬头。
站在花洒下,两个人互相贴着一起冲凉,应宁想推开他,每次都是没过几秒又像狗皮膏药一样黏了上来,“你这样贴着我我没办法冲澡啦!”
谢陆言耍浑,干脆关了花洒搂着她按倒在身后的玻璃门上,低头在她耳边诱哄,“那就不冲了,我们再来一次。”
吓得应宁连连求饶,“好阿言,你身子刚刚好点,不要总想着这种事儿好不好?”
嗯?谢陆言挑眉,“哪种事?”
还非要让她说出口。
浴室里的水汽让她喘不上气,她偏过头,侧过身子,浑身上下湿淋淋的,抬起手来用一根小手指在玻璃门的水雾上画圈圈。
“总之、总之不要了,而且我也快站不住了呀,真的。”
“没事儿,一会儿我抱着你做,你不用站着。”
说来说去还是不听话。
谢陆言双手撑在她身前,低头贴在她脸颊,用舌尖轻轻含住她耳垂,这是她最敏感的地方,应宁双手环在胸前,身子一阵阵过电般酥软,老天,这个位置,云姨只要一推门进来就什么都能看到好不好!
可她却连说出一句拒绝的力气都没了……双脚已经下意识开始打颤,谢陆言感觉到她差不多了,伸手摸到隔壁的置物架,才发现里面的盒子空了,卫生间的套子没有了。
估计被云姨忽略了。
“等我会儿。”谢陆言裹着浴巾回到卧室,从刚刚拆封的盒子里拿了两个,想了想又拿了一个,一共三个。
刚要走,应宁扔在床头的手机响了。
【陈浩】
嗬,自己送上门来了?
谢陆言眉梢微微一挑,眼神透着一股子坏,看着很危险,可又带着点雀跃,有种见血般的兴奋。
陈浩受伤住院,心情有点抑郁,其实他伤的本来不严重,但是应宁那天特地来看他,对他很关心,一直嘘寒问暖,陈浩沦陷在了这种感觉里,本来以为从那天以后应宁就不会再理他了,没想到这次受伤反而给了他一个机会。
应宁临走时他问道,以后他心情不好的时候随时可以打给她吗?应宁点点头同意了,陈浩很开心,此刻夜深寂寞,他很想她,就打了过来。
谢陆言拿起电话,调了静音后,直接按了接听。
进了卫生间,随手把手机放在了洗手池台子上。
应宁躲在玻璃门后大喊,“你别进来呀,我已经洗完了,真的洗完了!”
谢陆言勾勾唇角,扫了眼手机,随后迈了进去,“我还没洗,你帮我。”
应宁呜呼哀哉!
被这个大魔王按着又来了一次。
(……)
这次他很猛,一点都不温柔,应宁死咬着嘴唇忍着,她向来不喜欢出声。
谢陆言从她背后拉起胳膊,紧贴在玻璃门上,握着手腕故意在她受伤的地方捏了一下。
应宁疼地立刻啊地叫了一声。
随即整个人后仰,被腾空抱起,倒在了他怀里。
……
应宁真的要哭了,她不明白,好端端地,阿言怎么发疯了。
谢陆言也累坏了。
完事后儿,谢陆言躺在浴缸里休息,应宁可不想再跟他独处一室,立刻虚晃着腿从浴室逃了出来。
她站在洗手池前,对着镜子,一边擦头发一边生气。
以后不能这么再宠着他了,不能他说要,她就给,不能再这么没有节制。
应宁暗暗下定决心,刚要给他来个约法三章,一转身,余光就瞥到了洗手台上的手机。
“这不是我的手机吗?”
她的手机不是在卧室吗?怎么会在这儿?
应宁疑惑地拿起手机,就在这时,屏幕上的正在通话刚好被挂断。
来电人显示是陈浩。
手机已经变得微微发烫了。
她的心脏一紧,好像意识到什么。
谢陆言随意披着块雪白的浴巾,一脸餍足,慵懒地从浴室里迈了出来。
应宁反应过来后,猛地看向他,整个人都傻了。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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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陆言懒洋洋地擦着头发,透过镜子瞥她一眼,“怎么了?”
一副混不吝的德行。
怎么了?他还好意思问她怎么了?
应宁情绪向来稳定,此刻也有点控制不住的气抖冷。
她把手机举到他面前,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手还是抑制不住地微微发抖,“这是你干的吗。”
谢陆言哦了一声,表情无波无澜的,一点做了错事当场被抓的羞愧之心都没有。
他还当是什么事儿呢,“我这不是在做好事吗?大半夜的,正是孤独寂寞冷的时候,人家躺在病床上又不能动,我这免费给他直播,他该感谢我才对。”
强词夺理、胡搅蛮缠,歪理一套一套的。
应宁越听越生气,但是比起这个,她忽然意识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她微微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陈浩……是你叫人打伤的吗?”
话音落,整个浴室都沉默了。
似乎连滴答滴答的水滴声都听不到。
谢陆言背对着她,自顾擦着头发,没说话。
“阿言……他是个医生啊。”
应宁声音带着细微的哽咽,她摇了摇头,真的很失望。
谢陆言把毛巾扔进脏衣篓里,转过身又从架子上抽出一条新的。
他到应宁身前,低着看着她,无所谓地笑了笑,“医生怎么了?”
“嗯,医生也要擦头发,也不能感冒。”说着他便把毛巾垫在了她脑后,准备给她擦头发。
“没有医生你早就死了!”应宁实在忍不住,向外推了他一下。
她现在不想让他碰。
谢陆言没个防备,撞在身后的池子上,胯骨被磕了一下,他皱了皱眉。
看向应宁,不明白她为什么发这么大火。
应宁狠下心来不看他,转身出了浴池。
穿衣服穿鞋收拾包包一气呵成,也不管头发还在淌水,直接就走了。
临走时留给他一句话――
“阿言,我希望你以后学会尊重别人,也是尊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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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陆言从卫生间出来时,应宁已经不在了。
卧室门敞着,床单还是云姨刚刚换的,床头还放着云姨做的小吃,他特地嘱咐的。
每次做完应宁都会喊饿,他就叫云姨变着花样地多做一些她喜欢吃的甜点,等完事儿的时候端上来。
房间里挥之不去的,似乎还是她的味道。
谢陆言低着头,孤伶伶地坐在床尾,湿润的发丝软啪啪地垂在眼前,他闭着眼睛,想了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有问题。
云姨敲门进来,慌慌张张地说应宁小姐走了。
“我拦了,怎么拦也没拦住!”哎呦,好好地这是怎么了?”
瞧着少爷这可怜兮兮的模样,这是吵架了?
谢陆言没说话,过了一会儿自己爬上了床,侧着身子蜷成一只虾米的姿势,扯过被子蒙在了身上。
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我睡觉了云姨,您出去吧。”
“哎!”云姨叹了口气,轻轻退出房间,关了灯。
黑暗里,谢陆言伸手摸到了枕头下的一只天鹅绒的小盒子。
他把盒子掏出来,借着窗外的月光,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