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错——嗞咚【完结+番外】
时间:2024-09-16 14:35:12

  赵应t轻掀眼皮,审看着她。
  宁h不禁心乱,微微抬起下颌,她有神女身份,出众的容颜,她相信他们能互相成全。
  前世确实是如此,甚至比现在的时间还要早一些,他就与宁h联手,他要皇位,她一样有野心,结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只是之后的种种,让他悔恨终生。
  宁h心里有着十拿九稳的笃定,不防从赵应t眼里看到一抹憎厌,未等她去仔细分辨,赵应t已经站起身,“神女该与月泉族长一同于三日后进城,我便当没见过神女,也不曾听过这番话。”
  宁h不敢相信他竟丝毫不为所动,紧盯着他疏冷的背影,清丽的脸庞上神色几变,羞愤和恼怒一涌而上。
  *
  三日后,月泉族长与神女进都城,长街上围满了想一睹神女天姿的百姓,宁h坐在轻纱垂围的鎏金步舆之上,一袭白衣缥缈出尘,她睥看着满街百姓,宛如不染纤尘的仙子。
  司嫣与沈梓瑶坐在街边茶楼的二层,沈梓瑶托着腮往下瞧,司嫣则提着茶壶有条不紊的冲茶斟茶。
  “尝尝,香不香。”司嫣将茶盏递到沈梓瑶面前。
  沈梓瑶赶紧端盏品了口,连连点头说香,司嫣笑笑也低头饮茶。
  沈梓瑶吃了茶又望向长街,步舆正行到落下,她探着脖子看半天,扫兴道:“怎么还带着面纱,什么都瞧不见,也不知这神女是不是真的仙姿玉貌。”
  “必然是。”司嫣笑说着也朝下面看去,只不过她看得不是神女,而是策马在队伍最前面的赵应t。
  司嫣以为他必然发现不了自己,不想就看到他微微牵停马匹,抬眸准备无误的朝自己看来。
  四目相对,司嫣直有一种偷瞧被抓包的窘迫感,赶忙错开目光。
  沈梓瑶在旁看得一清二楚,故意啧声:“你今日怕不是陪我出来,是来瞧二公子的吧。”
  司嫣脸颊涨红,“哪有。”
  升起的绯红衬得她绝美的脸庞愈发鲜艳欲滴,沈梓瑶见状更加坏心的打趣她,“怎么日日在一起还没瞧够?”
  司嫣张张嘴,想反驳又知道自己比不得她的贫嘴,只得急嗔,“你还说。”
  羞怯无措的模样让沈梓瑶见了都心头发软,也难怪二公子将人养着养着就占为己有了。
  宁h抬起的目光冷然投在司嫣身上,她沉声问身边侍女:“那便是赵应t养在身边的女子?”
  侍女恭敬垂着头,“回神女,正是。”
  宁h掐指进掌心,在看到赵应t朝她投去目光的时候她就猜到了。
  *
  神女已到,平山王下令大肆设宴,他早早就知道小儿子收养了一孤女在身边,难得兴致起,便让赵应t也将人带来赴宴。
  司嫣得知平山王命自己一同入宫赴宴,心里紧张的像擂鼓,梳妆时都坐立不安。
  赵应t对心神不宁的小姑娘道:“不去也不妨事。”
  司嫣想了想摇头说:“我想去。”
  不仅要去,她还要表现的好,不能落了大人的面子。
  宴上月夷族人和官员世族齐聚于大殿之中,赵应t携着司嫣进内时,引的众人皆移来目光,多数都只是耳闻过司嫣的名字,不曾见过其模样,此刻一见,容态竟是必真正的世家贵女都出挑,不由的纷纷艳叹。
  司嫣其实紧张,但是她不能让自己表现的怯弱,一步一步得体走到殿中央,朝平山王行礼。
  宴席中,一道不善的目光落在司嫣身上,在那低贱的孤女进来前,她才是所有人的瞩目。
  宁h咬紧银牙,她心里瞧不上司嫣,此刻却又嫉妒她,不仅因为她的风头盖过身为神女的她。
  宁h盯着司嫣那张令人惊叹的绝美脸庞,心中妒恨翻涌,那日她主动示好,赵应t非但不动心,还落了她的面子,现在却告诉他,他看上了一个孤女,这对宁h而言形同侮辱。
  那边,赵应t牵着司嫣落座,亲自为她布菜,不可谓不宠爱。
  宁h心里愈发恨恼,赵应t合该像她所想的那样,有野心有手段,结果却沉溺女色。
  而她贵为神女,难道还比不过一个低贱的孤女,简直是可笑。
  宴上觥筹交错,众人把酒言欢,司嫣看到只有神女端坐在只给她留的位置上,轻纱遮面,果然圣洁的如仙子一般。
  让司嫣心生敬慕。
  这时殿外有人进来,是一个身着黑袍的老者,他手执树枝缠成的手杖,走进殿中,即不跪也不拜,反而是平山王问他:“巫神可有观得异像。”
  巫神道:“我观星象测出,十日后乃是紫气汇聚之日,到那日我将开坛问请天地,请神明昭示真龙之人。”
  “好。”平山王目光落到长子赵应璃身上,“巫神开坛需要哪些准备,你务必办妥。”
  赵应璃起身沉声答:“父亲放心。”
  *
  离开皇宫已经是深夜,喧闹褪去,司嫣靠坐在马车内,听着车轮辘辘转动的轻微声响,昏昏欲睡。
  赵应t把人揽进怀里,看司嫣抬起倦意迷蒙的双眸,柔声笑说:“靠着我睡。”
  司嫣软哝哝地唔了声,把脸颊蹭埋进他心口,露出半张酣睡娇颜。
  赵应t低眸不觉疲倦的看着她,行进的马车忽然被拉停,车身跟着晃摆了两下,赵应t稳身搂紧怀里的人,蹙眉问:“怎么了?”
  陆吉警惕看着对面的马车,凝声回:“公子,是神女。”
  “不必理会。”
  陆吉应声拉动缰绳,却见宁h从马车内走下来,径直走到马车边,隔着车轩薄薄的布帘对赵应t说:“二公子,不如我们借步一谈。”
  赵应t眼中滑过不耐,“我以为,我和你没什么可谈。”
  宁h紧抿唇瓣,十日后开坛问请,到那时就都迟了,她才又一次委下身段来找他。
  “赵应t,我在你眼里看到对权利的欲望,我不信你真的对皇位无动于衷,只要你我合作,那这天下便是你我共享。”宁h眼中流露出向往和兴奋,旋即又冷下眼,不屑说:“你该不会真的拘泥儿女情长吧?”
  说话声大抵是扰了怀里的人,司嫣不踏实的在他怀里蹭了蹭,赵应t轻拍她的肩头。
  宁h看着印在布帘上的两道交叠的影子,愈加浓烈的妒色浮上眼眸。
  待司嫣呼吸宁缓下来,赵应t才淡声开口,“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至于共享这天下。”
  宁h听到一声及淡的浅笑,笑声陡然敛尽,语锋寡凉。
  “你也配。”
  宁h脸色唰的变得难看至极,瞳孔不敢置信的缩紧,从来还没有人如此对她说话。
  “还不走。”
  陆吉听到赵应t的话,立刻叱马。
  宁h站在原地,扭身死死盯着行远的马车,眼里阴毒的狠意流转。
  赵应t是她心中的意属之人,可她也不是只有他一个选择,既然他不知好歹,那就怨不得她了。
  ……
  老爷子将事情交给了赵应璃,赵应t便也懒得过问,只让陆吉盯着宁h。
  就在问请的前夜,陆吉急匆匆的自府外进来,一路快步去到书房找赵应t书房。
  “公子。”他拾步到赵应t身侧,哪怕明知这里不会有人探听,还是凑近了压声道:“暗卫一直盯着圣女的住处,他看到大公子进去后,隔了两个时辰,神色匆匆的出来。”
  陆吉说完,却见赵应t没有太大的意外。
  宁h不比他心慈手软,在他这里碰了壁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只会想尽方法报复。
  赵应t嘴角几不可见的勾笑,而他要的,就是她的报复。
  嘱咐完陆吉要做的事,赵应t离开书房往胧烟居去。
  司嫣枕臂望着窗外的夜色出神,连赵应t进来都发现。
  “在看什么?”
  清润的声音入耳,司嫣回神坐起身,披散的乌发自肩头淌落,衬的一张小脸越发精致,见她神色间有踌躇,赵应t走过去,将她的发拢到耳后,又问:“怎么了?”
  司嫣吞吞吐吐道:“我在想那日巫神说的话。”
  司嫣转过目光望向满天星辰,“他说紫气汇聚,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出来?”
  司嫣说着轻轻咬唇,不确定的问:“巫神开坛问请,当真能准确吗?若万一昭示的结果,不是平山王……那岂不是又要天下大乱。”
  赵应t低头去看她忡忡的眉眼,纯然的让他不禁失笑。
  司嫣眨眼不解的看着他,“大人笑什么?”
  赵应t凑近用鼻端蹭了蹭她的耳郭,“笑我的嫣儿单纯。”
  他解释说:“月泉就是一个小部族,连像样的军队都没有,若不是靠那个杜撰的神女之说,早就被各方势力吞吃殆尽。”
  司嫣顾不得耳朵上的痒意,惊道:“那是杜撰?”
  赵应t颔首,“古来除了顺位继承的皇帝,改朝换代者都需要为自己找一个顺应天命的名头,来让天下人信服。”
  司嫣心中震荡,良久才平静下来,所以这天命之人根本就不会有第二个可能。
  ……
  问请这日,巫神在齐云山顶的天宫殿前开坛法祭,平山王坐在白玉高台之上,在他对面是同样架高的祭台,活牲贡品摆在供桌之上,神女则安详坐在中央。
  巫神折断牲颈,用血撒在祭台周围,周遭的信徒垂鼓低鸣,口中念诵着古老的法咒。
  耀目的日光落在祭台上,一身雪白的神女,周围的鲜血,无休无止的诵念,使得一切都尤为诡异。
  赵应t默然看着执龟甲问请的巫神,没有征兆的轻动薄唇,开口道:“大哥今日怎么心神不宁?”
  与他并肩而站的赵应璃额头上浮着汗,面对赵应t的问题,顾左右而言他,“今日过后,这天下也将落定了。”
  赵应t看向自己兄长,两人并非一母所生,年岁也相差的多,但因为其余兄弟都早亡,故而关系一直也算和睦。
  赵应t看了他几许,意味不明道:“也不枉我与大哥拼搏这一场。”
  赵应璃也看向他,自己明明身为兄长,可对视时,竟被他眼里的迫人感所制,赵应璃敏锐意识到,宁h与自己说得,未必是假,这个小自己十多岁的弟弟,竟有这样的锋芒。
  赵应璃眼里深藏的摇摆之色,在这一刻变冷冽,“二弟记得就好。”
  “神昭已出!”巫神仰天大喊一声。
  赵应t和赵应璃同时往高台上看去,王座上的平山王也朝前微倾身体。
  只见巫神拿出匕首在宁h掌心一划,鲜血瞬间涌出。
  宁h痛的皱紧眉头,又极为妖诡的朝赵应t笑看过去,鲜血顺着她的掌心淌落,滴到龟甲之上,字迹逐显。
  场上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巫神看着显现的字,脸上的神色开始改变,眉心越拧越紧,直至大慌出声,“这,这……”
  天宫殿前的亲卫也好,信徒也好,都不禁窃窃私语起来,平山王看到惊慌失措的巫神,冷声道:“呈上来!”
  巫神捧起龟甲,浑身发抖,踉跄着跪倒在平山王面前,“王爷……请王爷过目。”
  按说龟甲显现的应当是平山王的命数生时,可这上面的确实不知何人的生时。
  平山王虽已不复壮年,眼里的凌厉和狠戾却不减,他看着龟甲上的内容,当即便知道了是谁。
  如鹰的锐眸缓缓抬起,“来人。”
  一行佩刀的亲卫整步上前,“请王爷吩咐。”
  平山王环视过场中,“闲杂人等,杀。”
  言定生死。
  一时间,求饶逃跑的声音此起彼伏,却远敌不过侍卫挥刀时,刀锋划开皮肤的声音来的尖锐,让人心惊。
  平山王将龟甲丢给巫神,“再测。”
  “是!”巫神看着血流成河的大殿,连滚带爬的回到祭坛。
  平山王将目光落到赵应t身上,那不是一个父亲看儿子的目光,怀疑,冷漠。
  *
  这夜赵应t没有回府,只让人来传了话,说有事要暂留宫中。
  司嫣不疑有他,只是夜晚睡觉时,没有大人在身边陪伴让她异常的不习惯,一直辗转反侧到后半夜才睡去。
  第二天沈梓瑶来了府里,一见司嫣就把她拉倒房中,满眼焦灼的说:“二公子出事了!”
  司嫣给她端了茶,闻言直接手一抖打翻了茶,失声问:“你说什么?”
  大人不是去宫里了,而且,好好的怎么会出事的。
  沈梓瑶看到她的手被热水淋的滚烫,慌忙给她擦,司嫣反握住她的手,五指攥的极紧,“你说大人怎么了?”
  “你别急。”沈梓瑶安抚道。
  可司嫣怎么可能不急,她手足无措地摇她的手,催她快告诉自己,大人到底怎么了。
  沈梓瑶咬了咬唇,说:“昨日巫神问请,龟甲所示……是二公子的命数生时。”
  “怎么会?”司嫣摇头,“问请的结果昨天就已经布告天下,是平山王……”
  “我也是偷听到我父亲和母亲的谈话,才知道原来昨日第一次问请,龟甲所示就是二皇子的生时!后来第二次问请才是王叔,而且王叔当即下令,为防消息泄露,在场除了重要的人,已经全都杀了。”
  司嫣的心随着她的话直接坠进谷底,寒意直从四肢涌入肺腑。
  沈梓瑶吞吞吐吐道:“现在王叔只怕是怀疑二公子有不臣之心。”
  “可你说这怎么可能呢!”
  沈梓瑶自顾自说到,没注意司嫣已经脸色苍白,那日在马车上,她其实醒了,也将宁h和大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虽然大人没有接宁h的递枝,但是他说最后那句话时的傲然睥睨,让她想到了“君临天下”四个字,就像宁h说的,他有野心。
  ……
  赵应t被平山王扣在了宫中,司嫣魂不守舍的枯等在府里,她发现她竟什么都做不了,也帮不了大人,连他的消息都无法得知。
  帮不上任何忙的无礼感让她绝望,她攥紧手心,想咽下心里的惶恐,却连着都是徒劳无功。
  她怎么会这么没用……
  日落时分,陆吉才回到府中,司嫣得知后立马去见他。
  陆吉本也是要去见她的,半路看到快跑过来的司嫣,忙道:“姑娘。”
  司嫣形容憔悴,面上更是没有血色,她勉强让自己保持冷静,开口声音还是带着颤抖:“大人怎么样了?”
  “属下便是奉公子的命来传话。”陆吉不敢耽搁,赶紧道:“公子让姑娘不必担心,他会尽快回来。”
  司嫣双手攥着袖摆,衣料将指尖绞得发白失血,她想点头,想让自己听大人的话不去担心,可她也知道,若平山王认定他的不臣之心,即便是父子……恐怕也不会心慈手软。
  一连三日,司嫣都没有赵应t的消息,她像走投无路的困兽,神经更是紧绷着没有一刻松懈。
  终于等不下去,她要进宫,去向平山王求请!
  可没有传召她进不去,只能让沈梓瑶带自己进去,沈梓瑶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带着司嫣进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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