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刚把东西放下时，就有一个男子走了过来，他还算客气地说：“你们不能在这里摆摊。”
“为什么？他们那些人都在这里摆摊，我们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摆摊？”周静檀感到奇怪，为什么就偏偏赶他们走呢？
“他们都是付了场地费的，你们可以在这个场地外摆摊，也可以在路口摆摊。”
“这样啊，怪不得，他们都是连成一排在摆摊的。”那男子这么一说，倒是打消了周静檀心中的疑虑，她开始收拾起东西了。
“那麦芽，我们走吧，换个地方。”
周静檀在前方带路，她开了一会儿，又说：“这样吧，我们去之前那个常逛的地方，我见那边人流量还蛮大的，而且到了晚上的时候，就会有人在那里摆摊。”
“好。”
周静檀再次停下的时候，是在红绿灯路口那，那边的路灯有点特别，显示行人能通行的标志是四个灯一起亮的。
“就这里吧。”周静檀看见了一个小角落，又一个问题来临，“我们该在哪里停车呢？”
“这附近有地方停车的。”
“好，麦芽你来带路吧。”
周静檀跟着卫霁远一起去停了车，在快要到他们看中的地方时，她问了一下旁边摆摊卖袜子的妇女，“请问，我们能在这里摆摊吗？”
“你们摆呗。”
那妇女过了一会儿，好奇地问：“你们卖的这是什么？”
周静檀：“仓鼠。”
“耗子啊？”
“不是，是仓鼠。”周静檀觉得那位老奶奶说得也没错，就没有过多争论，她把东西摆好后，就又拿出了新买的灯，围着商品绕了一圈星星灯，又着重在仓鼠那亮了一个可以夹在整理箱上的灯。
“麦芽，我还买了一个小黑板，快到货了，到时候你就在上面写上仓鼠的价格，还要写笼子和粮的。”
“写多少钱？”
“我们之前在那卖二十都没人买，不砸在手里就行了，仓鼠就卖十块钱一只，小笼子十五，粮八块，套餐到时候再改。”
“好。”卫霁远看了一圈，然后在一旁堆起的东西上坐着，他拧开了矿泉水瓶，喝了一点水，这算是奔波过后的休息时间。
第10章 摆摊⑥
《空花阳焰》
【10】摆摊⑥
不断有人在摊子前路过，周静檀一直在吆喝着，以至于她的声音都有点哑了。
“仓鼠，十块钱一只。”周静檀看向坐在一旁的卫霁远，她微微拧眉道，“麦芽，你也喊几声，我一个人喊得嗓子都哑了，你不要东风射马耳哦。”
“我……我试试。”
卫霁远瞟了一眼过往的人群，他眨着眼睛快速地低下头，说：“仓、仓鼠，十块钱一只。”
“声音发出来嘛，你说得那么小声，会有人知道这里卖什么吗？”周静檀刚把话说完，就感到手里有什么东西，她低下头一看，是卫霁远给了她一瓶矿泉水。
“谢谢麦芽，你再试试看。”周静檀忍不住摸了摸卫霁远的头，少年在得到她的感谢和鼓励后，脸上出现了纯粹到只剩甜意的微笑。
“仓鼠，十块钱一只。”卫霁远的声音大了些，随后，他的目光看向左侧的一个小摊，那里有一个女子在卖冰粉，一碗冰粉只要八块钱。
“你就一直这么看着吗？想吃就去买呗，你口袋里不是有你自己拿来的钱吗？”周静檀也看了过去，那冰粉也不贵，她不想见自己的孩子就那么眼巴巴地看着。
“可是……口袋里的钱是要用来找钱的。”
“没关系，会赚回来的，而且那是你的零花钱，你拿了有一百吧？从里面拿一张十块是没事的，我就在这里，那摊子离这挺近，走过去没几步路。”
在周静檀这么说后，卫霁远才慢慢地走了出去，他侧身避开了转弯的车辆，目光全在那些小料上，他小声地说：“要一份冰粉。”
“好。”老板应下后，就拿大勺给他盛了三勺冰粉，还在上面铺了花生碎、葡萄干、西瓜、甜瓜、山楂粒和芋圆，然后她又加了一小勺红糖水。
“谢谢。”卫霁远用双手递出十块钱纸币，然后接了打包好的冰粉，和找来的两块钱硬币。
等回到摊子后，卫霁远打开冰粉的盖子，挖了一勺冰粉，对周静檀说：“妈妈你吃。”
“妈妈不吃，太甜了。”周静檀笑着摇摇手，但在卫霁远那炫目的微笑中，她还是笑着尝了一口，说，“真的很甜，妈妈不吃了，麦芽吃吧。”
“嗯。”
卫霁远拿起勺子细嚼慢咽地吃着，在看见有人围过来后，他马上把冰粉的盒子盖上，然后把它放到了一边。
“这仓鼠多少钱啊？”
走过来两个女大学生，周静檀说：“十块钱一只，仓鼠是自己家里养的，不咬人。”
“这么乖？”其中一个女生拿起一只仓鼠，摸了摸它的头后，她对另一个女生说，“好可爱，你快买一只。”
“我家里都有花枝鼠了。”
“我出钱，你帮我养。”那女生直接亮出了付款码，另一个女生没有多说什么，估计是默认了。
“买仓鼠送小盒子，还送一袋粮。”周静檀拿出了她批发来的小盒子，还拿出了一袋五十克的粮，她说，“这仓鼠在我家吃的就是这粮，怕换了口味不习惯，就先过度一下，你们要买笼子吗？”
“不用，我家里有空笼子。”另一个女生比划了一下，她家那个空笼子，比周静檀这的大笼子还要大。
“好。”
等她们离开后，周静檀就说：“那只仓鼠有福了，家里养花枝鼠的，那卫生一定得搞好，不然很容易有呼吸道上的问题，有经济权，又有经验，这户人家是真的可以。”
周静檀感到很满意，她就喜欢这样有能力照顾小崽子们的人家，这样把小崽子们卖出去她也放心，还不用多说什么，因为她们基本上都了解。
人流又慢慢减少了，周静檀从背包里拿了一包纸，她对卫霁远说：“妈妈要去上厕所，你先看一下摊子，不远的，我就在这边左侧，那正好有一个厕所。”
卫霁远想了一下后，点头了。
“这是仓鼠？”
从不远处传来一个清冽的声音，卫霁远一抬头，就看见了一个秀眉俊目的女子，她穿着一身黑色的宋制汉服，看起来很是英姿飒爽，就像傲霜枝一样。
“嗯。”
“这个白的是什么？”
江峤指着一个白色的小盒子，她没有养过仓鼠，但见它们这么可爱，她就多看了几眼。
“浴室，仓鼠不能用水洗澡，但能用浴沙洗澡。”聊起自己知道的东西，卫霁远就没那么胆怯了，但他不敢看向江峤，因为对方一直在冷目灼灼地盯着他。
江峤见眼前的少年腼腆地笑着，他的语气很温和，带着烟条雨叶般的含蓄，她从未见过如此瑰润的人，与他对视时更是白水鉴心，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的目光移不开了。
“那是水壶吗？仓鼠能不用水壶吗？”
“也、也行，你可以用瓶盖来喂它。”
“仓鼠是一定要喝水的，不然它就会很暴躁。”这是周静檀一定要让他强调的一句话，没有水喝，仓鼠确实会很暴躁，而且，如果没有水喝，会加速仓鼠死亡的速度。
卫霁远眨了一下眼睛，他其实早就想结束对话了，但是他又想起了妈妈说的话，无论对方会不会来买仓鼠，他们都要把东西给解释清楚，因为他们需要对仓鼠负责。
“那是什么？”江峤指着地上的一包东西。
“垫料。”
“不用垫料行吗？”
卫霁远懵腾地呆了一下，他摇头，说：“不行，仓鼠喜欢打洞，垫料还负责卫生。”
“行，那我要买一只仓鼠，要个大笼子、水壶、垫料、浴室。”江峤看着一旁放在地毯上的东西，她不清楚那些都是用来干嘛的，但是现在科技发达，查一下就好了，有的就凭个人经验。
“那直接买个套餐吧，便宜点。”
卫霁远从口袋里拿出了小本子，还拿了一个大袋子，他半蹲着身子，把大笼子、水壶、碗、扫把、刷子、磨牙石、木屑、浴沙、浴室和粮都放了进去，他还在另一个盒子里翻找，拿出了赠送的饭勺和小铲子。
“怎么样？”周静檀回来了，她见卫霁远在拿东西，就随口问了一句。
“给她拿了个大套餐。”卫霁远把东西装好后，就递给了那个女子，他还说了一声，“有点重。”
“没事，也不是很重。”江峤又指着两样东西，问，“这些是什么？”
周静檀：“这是冰垫，夏天给它们睡觉用的，凉快点，那是跑轮，它们需要运动，这些都不算在套餐里，需要单独买。”
“那再拿个冰垫和跑轮。”
“好。”周静檀拿出手机，用里面的计算器算了一下钱，她说，“一共一百三。”
江峤很爽快地付钱了，周静檀见她什么都问了一遍，就知道她是第一次养仓鼠，为了崽子之后的幸福生活，她就问了一句，“要不加个联系方式？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可以来找我。”
“好。”江峤豁朗地添加了好友。
第11章 摆摊⑦
《空花阳焰》
【11】摆摊⑦
夜幕降临，抬头能看看疏星淡月，断云微度，周围的灯光人声很是热闹，静夜沉沉地陷在了这软红十丈里。
有一个皮肤黝黑的老人走了过来，他是个光头，眼眶那有点凹陷，穿着一件天蓝色的短袖，和一条白色的过膝短裤。
“你们在这卖仓鼠啊？”
“对，家里的仓鼠不小心怀上了，家里没那么多笼子，就把它们拿出来卖了。”周静檀理了一下东西，防止下次有人过来时，东西没配齐，那就得花时间再去找。
“我也是卖仓鼠的，就在那桥洞下，现在仓鼠不好卖，我之前冬天卖的时候，仓鼠很快就卖掉了，每天都能卖一百来只。”
“这是为什么？”周静檀愣住了，他们在这里待了好一会儿，才卖出两只仓鼠，之前在另一个地方摆摊时，可是连一只仓鼠都没有卖出去。
“我也不知道。”那个男子挠了一下后脑勺，他又说，“这仓鼠生得很快的，感觉没几天，我就在它们窝里看见了很小的红色的一群，夏天卖就怕热死。”
“是的，一个月一窝，不早点分窝就麻烦了，就像我现在这样，把它们用木屑隔开，就是因为雄仓鼠已经在骑雌仓鼠了，再不分开，就要出问题了。”
周静檀知道这个，还是因为在要把仓鼠们带出去前，卫霁远先把它们都放在了同一个笼子里，想看看能不能全放得下，结果就见到了那一幕，他马上告诉周静檀，然后一起把它们分开。
“是的，很快的。”那个老人走开了。
又有一些人走到笼子前，看了几眼后，说：“这仓鼠好小啊。”
周静檀：“已经满月了。”
从左侧开来了一辆卖榴莲的车，那人差不多就正好停在了周静檀的摊子前，喇叭里放着榴莲九块九一斤，立刻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这仓鼠怎么卖的？”一位母亲带着她的两个孩子走了过来，她实在抵不住孩子们的央求。
“十块钱一只仓鼠，还送个小盒子，和一包粮。”
在周静檀那么说后，卫霁远拿起了那个小盒子，和那一包粮，让他们三个都看清了会送什么东西，他还轻声说：“这些是送的。”
“那有大点的笼子吗？”
周静檀：“有。”
卫霁远拿起了一旁的小笼子，大笼子他们没买多少，这次出去也只拿了一个大笼子，他说：“这个笼子十五。”
“你们想要哪只仓鼠？”周静檀看向那两个直勾勾盯着仓鼠们的小孩，他们笑着选了一只仓鼠。
“想买两只仓鼠。”那母亲想让孩子们一人养一只，她说，“再拿一只放一起吧。”
“仓鼠是不能合笼的，同性的会打架，打得肠子都出来的那种，异性的繁殖起来很快的，一个月一窝，到时候你就会像我一样头疼了，万一卖不掉就砸手里了。”
周静檀又说：“要么就是再拿一个笼子，把它们分开来养，一定不能合笼。”
“那就一只吧，再拿个喝水的。”
那位母亲付了三十五后，就拿着一只仓鼠、小笼子、水壶和一袋粮走了，周静檀见她买得多，就给她便宜了几块。
榴莲的香味飘了过来，卫霁远觉得这是一种折磨，周静檀见他一直在看着那些榴莲，就说：“想吃榴莲吗？我们很久都没有吃榴莲了，你我，你爸还有你奶奶都喜欢吃榴莲，要去买一个吗？”
“可是……榴莲贵。”
卫霁远去水果店的时候，一眼就会看向那些榴莲，但每次都会被它贵得吓死人的价格劝退，转而去买其他的水果，菠萝菠萝蜜也是好吃的。
“可是那人卖九块九一斤，好像也不是很贵，想吃吗？想吃我就去买。”周静檀掌管着家里的钱，她买什么东西也不会被说三道四的，所以她住得还是很自在的。
卫霁远犹豫了一下，说：“但是，我们刚刚才赚了点钱，现在就要花出去吗？”
“没事，这是两本账，我们日常的开销，和卖仓鼠赚的钱，是分开的，我没有把它们算在一起。”
“那就去买一个吧。”
“好。”周静檀往前走了，卫霁远在摊子上一直看着她的身影，过了一会儿，她又回来了。
“那些榴莲都开口了，开口的榴莲很容易坏，而且我刚刚拿手机照了一下，有的榴莲里面都发霉了。”
周静檀注意着那个卖榴莲的人，然后又走了过去，卫霁远见她仔细地挑选着榴莲，然后拎了一个回来。
“这个是他刚刚拿出来的，没有开口，我数了一下，一共有五房，这榴莲二十七，还是便宜的。”
“二十七？”卫霁远拿起那个榴莲，有点扎手，他笑着说，“还是合算的，有我手那么大呢。”
在把榴莲放好后，有一个父亲带着三个孩子路过，他们都是男孩，最大的看着像大学生，最小的还是个小学生。
那个像大学生的男子凑近看小仓鼠们，却被他爸一句话给喊走了，“走！”他爸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神情很不愉快，一看就觉得不好惹。
卫霁远被他给吓到了，直接躲在了周静檀的身后，他本来就不喜欢过于大声的说话声，刚刚突然来了那么一下，直接让他愣住了。
“三个孩子都是男的，压力估计蛮大的。”周静檀也被那人吓到了，她又说，“男孩子是皮一点。”
“城管来了！”
那个穿天蓝色短袖的老人跑了过来，然后他帮着卖袜子的妇女一起推车。
“麦芽，快把东西搬到后面去。”
卫霁远有点懵，他的心快速地跳动着，在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和周静檀一起把东西给藏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