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媚娘娘进宫后,冷面帝王变忠犬——蹒跚行【完结】
时间:2024-09-18 17:28:53

  八十杖啊,他们当中年轻些的都是九死一生,像已知天命的人,哪有活路!
  沈珩置之不理,张贵德立刻招来御前护卫,将这些人一个个儿架了出去。
  只是把目光转向须发花白的王院判。
  “王得远,朕记得你是老忠国公举荐的人。“
  王得远顿时汗如雨下,深深垂头:“是。”
  “你在太医院这些年,也做出过不少功绩,再加上老忠国公和皇后的面子,如今朕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辞官回乡,朕全你体面,二是降官两等,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朕只会处置你比他们还重。”
  王院判眼中闪过动摇,可也只有片刻,便感激地开口:“臣年纪大了,一时犹疑,犯下如此大错,辜负陛下,辜负老国公,臣知错,自愿降级停俸,以后定重拾行医初心,绝不再犯,否则不用陛下,臣自己以死谢罪!”
第98章 父皇,有人推儿臣!
  沈珩便没再多言,令他退下,让俞崇清下去开方抓药。
  待安排好一切,回过头,才发现沈宥还举着两条求抱抱的胳膊,红着眼睛迷茫地看着他,像是不明白为什么还没被抱。
  沈珩又是心疼又是气,把他抱进怀里,一面拍着后背一面教训:“举着两只爪子干什么?不知道出声吗?”
  沈宥先是没吭声,紧紧扒着沈珩,紧接着忽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沈珩吓了一跳,低头看他:“朕没骂你。”
  沈宥却是哭着道:“父皇!有人推儿臣!”
  沈珩顿时面色一变,紧紧盯着沈宥:“谁推你?”
  沈宥噙着泪花摇了摇头,哭腔道:“看不到,他从背后推儿臣。”
  沈珩顿时扭头看向窦平安,声色俱厉:“怎么回事!”
  窦平安听了大皇子刚才的话,也是满眼震惊,被这一下吼得回了神,忙道:“奴才,奴才不知,昨夜大皇子的近侍小易子吃坏了东西闹肚子,不便侍奉主子,奴才便点了浮碧和浮翠这两个平时也跟皇子颇亲近的宫女守夜,
  不料今早浮翠就来跟奴才禀报,说昨夜大皇子趁她熟睡后,偷偷溜了出去,应该是贪玩,可不知为何早上还没回来,奴才吓得魂儿都丢了,当即给了她一巴掌,吩咐人四处去找,找到大皇子的时候,人就在假山下昏迷不醒,奴才急着找太医救治,还没来得及审查其它,求陛下降罪!”
  沈珩闻言怒极反笑:“两个守夜宫女,外间还有听夜间吩咐的太监,殿门口亦有侍卫,就这样还是让一个三岁的孩子跑了出去?究竟这些都是死人,还是你们一个个都想当死人!”
  “奴才知罪!奴才该死!”
  浮碧听着身边同僚们的认罪声,也僵硬地跟着磕头,但人家磕头响一声,她磕头因为颤抖响一连串。
  沈珩缓了缓气,低下头,先向沈宥确认:“告诉父皇,昨晚怎么回事,是你自己跑出去的吗,为什么去假山上?”
  沈宥边往他怀里缩,边点点头,稚声弱气道:“翠姐姐说想自己的娘,儿臣也想跟她一样想娘,但又不知道娘什么样,怎么想娘,翠姐姐便告诉儿臣,儿臣的亲娘已经死了,要晚上去高处才能见着,儿臣就趁着她睡着,偷偷跑出去了,对不起父皇……”
  沈珩感觉心好像被扎了一下。
  他从没想过给儿子找个母亲抚养,是因为觉得没有人能做到视如己出。
  与其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担忧沈宥会不会受委屈,倒不如就这么养着,衣食无忧,奴环婢绕,有没有母妃又有什么要紧。
  可直到此刻,他才明白,锦衣玉食也好,再多的奴仆也好,一个小孩子的天性,就是想要爹娘的。
  “宥儿没做错事,错的是那些心怀不轨的人。”
  沈珩轻声说罢,抬眸扫了眼跪着的众人,冷冷问:“哪个是浮翠。”
  他不是三岁小孩,能听得出那些话带着多强的诱导之意。
  窦平安作为浮翠的叔叔,听了大皇子刚才的话,早已吓得魂不附体,瑟瑟道:“回,回陛下,浮翠方才和其它宫人一起出去找大皇子了,至今还未回来……”
  沈珩冷笑:“张贵德,带人去抓,朕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敢谋害皇子,背后又是何人指使。”
  张贵德应命退下。
  沈珩正要审问其它宫人,便听殿外传来太监一声通报:“皇后到!”
  沈珩看向门口,便见陶皇后面色焦急地走了进来,身上还穿着刚才探望苏妃的那身衣裳,看来连寝殿都没回。
  大概是太过担忧,一向重规矩的她连礼都没向沈珩行,就急匆匆奔向床榻。
  “宥儿怎么样了?”
  沈珩下意识地抱着沈宥侧了侧身子,避开了陶皇后的接触。
  陶皇后愣住了:“陛下?”
  沈珩自知这举动有些伤人,可未查清是谁要害沈宥前,他不想让任何人碰儿子。
  尤其是皇后。
  他只眸光沉沉地看着她:“你怎么过来了?大皇子受伤的消息传得如此之快吗?”
  陶皇后听出了防备和质问之意,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他:“陛下,贤妃这几日因公主之事心绪不稳,臣妾每日都去延禧宫探望,方才去时,才听说陛下应允她明日把公主送回去,臣妾见她情绪过于激动,时哭时笑 ,有些担忧,便想着找王院判来开一副安神汤,让贤妃喝下去今天好好睡一觉,
  可谁知去请太医的宫女回报,说太医院空了,所有当值的御医都到文华殿,诊治重伤昏迷的大皇子去了,臣妾心内担忧,这才过来……”
  沈珩与她对视几息,才挪开眼:“小成子,把文华殿的事情告诉皇后。”
  小成子嗻了声,把事情一五一十讲来。
  陶皇后吓得面色都变了,震惊过后,脸上的表情又是忧又是怒:“后宫之中,谁竟有这样大的胆子,敢谋害陛下唯一的皇子!”
  沈珩轻拍着沈宥的脊背安抚,语气没有情绪:“朕也想知道,他才三岁,能得罪什么人,便是他母亲得罪的,人死债消,也不应该报应在无辜稚子身上。”
  如果刚才的不可置信是真假参半,如今陶皇后便是真的难以相信了:“陛下是在怀疑臣妾吗?”
  他第一个怀疑的,是自己这个平常贤良淑德,毫无行差踏错过的皇后?
  沈珩抬眸看向她:“皇后,除了你,朕不知道王答应还得罪过谁,现在事情还未查明,朕怀疑你也是人之常情。”
  陶皇后苦笑一声,看着躲在丈夫怀里,时不时偷看自己一眼的沈宥,向后退了几步,直到槅门处,才抚裙跪了下去。
  “陛下,王答应是得罪过臣妾,当年臣妾刚嫁给陛下做太子妃,就遭身边最亲近之人背叛,说不生气是假的,可是陛下,臣妾自知身为皇家媳妇的责任,即便生气,即便如摧心肝般难受,也只是自己躲起来哭了一夜,第二日起来,便收敛情绪,安排王答应衣食住行,亦如其它妹妹们一般了。”
  她声音凄怆的提起往事,沈珩顿了顿。
  当年陶徽音刚嫁入东宫,才十五岁,但已然温和大方,颇有当家之态。
  沈珩那时本就郁郁,便把东宫之内事全部托付给她,那日入夜,她的贴身婢女王氏等在寝殿,待见他回来,含羞带怯地说是太子妃安排她伺候。
  沈珩只当太子妃是想提拔自己人,谁知那王氏是自己做主爬的床。
  木已成舟,他便给了王氏一个最低等的位分,又赏赐不少东西宽慰太子妃。
  然而就那一次,王氏便怀上了沈宥。
第99章 浮翠自尽了
  “陛下,臣妾作为您的妻子,不说无可挑剔,可也真的尽力做到最好了。”
  陶皇后红着眼圈继续道:“您的嫔妃,臣妾宽厚对待,您的孩子,臣妾视如己出,您放在心尖上的淳婕妤,臣妾拿她当亲妹妹关爱,陛下是臣妾的丈夫,更是臣妾的君主,惹您疑心,便是臣妾之过,可臣妾实在是不知要如何改了,大约只能是德不配位了,便请陛下处理好宥儿之事后,稍拨闲暇,废了臣妾吧。”
  沈珩沉默了下来。
  这时,缩在他怀里的沈宥忽然拱了拱他的胸膛,像是觉得有意思,嘟嘟囔囔地重复:“心尖上,儿臣也在父皇心尖上……”
  沈珩觉得好笑,但此时此地又确实笑不出来,就把他放到床上:“坐好,别乱动,碰着伤处会疼。”
  沈宥立刻伸直两条小腿,端端正正地坐好。
  沈珩这才看向陶皇后,平声道:“皇后,朕身为人父,孩子被害,难免心里多虑,恰你与王答应有过节,又来得如此之快,朕才疑心,起来吧,是朕不该未经查证就把这疑心说出来。”
  陶皇后垂在袖中的手缓缓握紧。
  不该把疑心说出来,那就是不觉得疑心有错。
  诚然,一个帝王即便做错了事,也是不会向任何人认错的,能得一句不该已是殊荣,可她还是觉得嘲讽。
  若来的是苏月妩,他可会有这般疑心?
  不过也快了。
  陶皇后未再多言,轻轻道了声“是,臣妾明白”,便站了起来。
  未几,出去带人抓浮翠的张贵德面色凝重地回来了。
  “陛下,浮翠在庑房悬梁自尽了,留下一封遗书,上面写着上启陛下。”
  沈珩冷下脸:“拿来。“
  张贵德立刻将遗书奉上。
  沈珩撕开信封,抽出信纸一字一句地看。
  不过须臾,面色忽阴沉了下来,指尖死死捏着信纸。
  陶皇后等了片刻,才轻声开口:“陛下,不知信里写了什么?”
  沈珩猛地把信纸拍到床上,吓得一边的沈宥抖了抖,懵懵地看着他。
  窗外一阵风吹来,将信纸吹落在地上,陶皇后犹豫片刻,走上前将信捡了起来,看下去。
  这一看,她也惊讶地捂住了嘴。
  “浮翠说是受苏妹妹指使,怎么可能?!”
  张贵德也吓了一跳,偷偷眯着眼睛往皇后手中去看。
  信的第一句话就是:奴婢一时糊涂,受淳婕妤威逼利诱,今日东窗事发,惟愿以死谢罪,以求不连累家人。
  下面便是详细的事情经过。
  浮翠原来在钟粹宫当过差,因此和淳婕妤结识,后来因为被掌事宫女青雯排挤,只能调回文华殿。
  张贵德看到青雯二字,心都停了一瞬。
  再往下,是写离开后,本以为会和淳婕妤再无关联,谁料有朝一日,淳婕妤忽然把她叫去钟粹宫,赏了不少银钱,又说了一堆好话,就让人好生送她离开了。
  浮翠觉得莫名其妙,但也欣喜,直到三日前,淳婕妤忽又让身边宫女叫她过去,指使她杀害大皇子。
  浮翠吓得魂不附体,这才知道那钱不是白拿的,可淳婕妤又拿出几张银票,恩威并施,威胁她如果不做,就不可能留她活口。
  浮翠无法,只得应了。
  这才有昨夜诓骗皇子去假山之事,可浮翠终究是第一次害人,偷偷尾随把沈宥推下去已然胆战心惊,所以根本没有敢去试试他还有没有呼吸。
  事后,她按照淳婕妤先前的安排回到寝殿,待第二日再去禀告叔叔,可她没想到,大皇子竟然还活着。
  知道这个消息,浮翠自知必死,便回了庑房,留下这封书信,以死谢罪。
  “这人死都不怕了,竟然还不敢到陛下面前亲自陈情,非要留下这遗书转述。”
  张贵德低声说了句。
  不等沈珩开口,陶皇后接道:“臣妾觉得张公公所言有理,若是换在前朝,宫女害怕面君后会连好死都没有,提前自尽也是有的,可陛下自登基以来,对宫人向来恩多威少,浮翠又怎么会害怕面君,想必是另有隐情,臣妾觉得苏妹妹是冤枉的,陛下一定要彻查。”
  沈珩面色冷寒极了:“去查,浮翠这些日子都接触过什么人,一个都不许露,还有昨日守在大皇子寝殿外的宫人,全都带过来,朕要亲自审问,文华殿封锁起来,召慎刑司的仵作太监过来验尸。”
  张贵德领命,点了人去慎刑司安排。
  御前侍卫亦领命,由统领带着一半人手去封锁文华殿。
  沈珩又想起什么,吩咐小成子:“去养心殿选十名干练忠心的宫人过来,顶替了文华殿这些东西。”
  小成子:“嗻。”
  事情安排完毕,窦平安哆哆嗦嗦道:“陛下,昨晚在大皇子寝殿值夜的宫女太监都在此处,大殿外的侍卫应该还在外头,奴才这就让人叫他们进来。”
  沈珩一个眼神看过去,他就立刻去办。
  不一会儿,以浮碧为首,三个小太监和四个侍卫就都跪在了大殿中央,专为他们清出来的空地上去。
  沈珩阴沉地看着他们:“失职之罪,你们是都逃不了的,但重罪之中也分轻重,哪怕是死,也分个好死还是惨死,你们老老实实把昨夜之事一一禀明,若有分毫隐瞒,朕就先让你们看看惨死是什么样子。”
  第一个崩溃了的就是浮碧,她哭着,颤抖着语无伦次道:“陛陛陛下!奴婢知罪,可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昨夜原该奴婢和浮翠一起值夜,是浮翠给了奴婢一锭银子,让奴婢留在庑房帮她打个络子,奴婢,奴婢听出她是故意支开奴婢了,可奴婢只以为她是想借着易公公生病的机会,自个儿向大皇子献殷勤,就收下银子同意了,奴婢不知道会出这种事儿啊!”
  守外间的小太监们也吓得快尿裤子了,浑身打哆嗦:“奴才,奴才……奴才们那日不知怎的,都犯困睡死了,根本不知道大皇子是何时出去的,求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啊!”
  四个侍卫则是战战兢兢,满脸心虚地道:“陛下,奴才等原本是守在殿门外的,是,是听见东边有个小太监喊着抓贼,这才过去的,没注意到大皇子出去,是奴才失职,奴才死罪!”
第100章 应当叫淳婕妤过来,查问一二
  听到侍卫的话,沈珩眸光猛地一厉:“你的意思是,文华殿遭贼,你们不护着大皇子,一个个都跑去抓贼了?”
  侍卫们瞬间直冒额汗,连连重复:“奴才有罪,奴才有罪。”
  沈珩从他们心虚的面容上扫过,冷笑一声:“去查,朕倒要看看昨夜到底有没有贼,要是有贼,就把人抓来。”
  亦有御前侍卫领命而去。
  沈珩又看向浮碧:“你和浮翠同住,是不是。”
  浮碧颤抖着声音:“回回回陛下,是。”
  沈珩语气寒沉:“即便你没有说谎,私收银子玩忽职守,还害得大皇子险些丧命,也是该拖出去乱棍打死的罪。”
  浮碧整个人趴伏在地上,抖若筛糠。
  沈珩:“朕给你一个留命的机会,你既和浮翠同住,就想想这些日子她可有异常的所作所为,都有什么人找过她,能说出来,朕查实了,便免一死罪,否则,即刻杖毙!”
  最后一句猛地凌厉,惊得浮碧一哆嗦,她回过神,就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拼命地回想。
  须臾,浮碧忽然抬起头,看见沈珩那张阴森龙颜的一瞬又吓得赶紧低下去:“回陛下,浮翠这半个月来告了三四次的假,每次回来都喜气洋洋,有一次奴婢记得她拿了一个金镶玛瑙的镯子回来,很是贵重,便问起来,她说是淳婕妤赏的,还说有桩差事只要办好,能得的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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