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陈挽青揪揪他的下巴,“不是不爱看吗?”
赵客回过神,眉头皱了下:“他们没在一起。”
“……”
“这不就是麦小米说的BE吗?”眉头皱的更深。
陈挽青卡了会儿,回道:“也不叫BE吧。他们本来就不可能在一起,是不同世界的人,算是符合常理的结局。”
“符合常理还拍什么电影?”赵客问,“电影不就该拍梦想?”
“……”
好像也有些道理。
赵客非常不开心。
因为公主和记者没有有情人终成眷属。
陈挽青没想到自己本意和他看场电影放松放松,结果却搞成了这样,她有些无措,两人短暂地陷入了沉默。
过了会儿,字幕也放完了,房子里只剩下落地灯的暖光,和阳台外洒进来的月光。
似有若无的暗淡落寞。
赵客低着头,忽然说:“要按常理,我跟你也不合适。”
陈挽青一愣,心口似是被扎了一下。
从高中时起,就没人会把陈挽青和赵客联系到一起。
他们一个优秀安静,一个离经叛道,像是天生反向,就如同一枚硬币的两个面,永远不可能有面对面的那天。
可如今,赵客拥有了她。
这份拥有的背后却也掺杂着些许的怀疑和自卑,他不知道哪天老天就把他ῳ*Ɩ 的运气收走了,那时候,他是不是也就走向他的常理了?
陈挽青没想到赵客有这样的不自信。
他从来都桀骜不驯,洒脱恣意得仿佛天上地上他最大,可原来,他也会没有安全感啊。
“你想太多了。”陈挽青轻声安抚,“第一,我不是公主;第二,你不是记者。他们的故事是他们的故事,我们有我们自己的。”
赵客问:“那我们会是什么结局?”
此刻的他就像个孩子,执着于一个标准答案。
可说实话,陈挽青也不知道她和赵客会是什么结局。
人要是能提前知道这个,这一辈子不也就全明白了吗?
不过有一点,陈挽青很清楚,只要他们心里有彼此,坦诚真挚,结局就不会太差。
“不太差是什么样的?”赵同学又问,“HE了吗?”
陈挽青笑起来:“你天天跟小米学的都是什么啊?”
“你告诉我,我们是HE吗?”
赵客看着陈挽青,眼里明明是忐忑的,但又有种哪怕前面是千难万险,他也绝不退缩,敢闯敢争的莽劲儿。
这样的他,陈挽青莫名觉得很迷人。
在他身上,曾经的少年意气始终没有完全散掉,像是融进了骨血中,让他依然有着赤诚热血和蓬勃生气。
陈挽青指尖扫过赵客的眉眼,问:“你想和我HE吗?”
“想。”
“我只要和你的好结局。”
宽大的手掌在窄细的背上游走碾揉,地毯的一角拧成了杂乱的一团。
陈挽青跪在地上,低着头和赵客接吻。
他们很少有这样的高低站位。
赵客按压她的脊骨,力道一下比一下重,从小而上,节节攀升,直到捉住她的后颈。
陈挽青浑身发软,抓着赵客的头发,浓密乌黑,发质粗硬,还有微微的汗,弄湿了她的手……
“膝盖疼不疼?”赵客问,扬起的脸,有几滴汗水顺着面庞流下来,流到脖子上。
那里,凸起的喉结性感又脆弱。
陈挽青无意识地摸了下,换来赵客的颤抖,他狠狠地吮她的锁骨,抱起她,两人又陷入沙发里。
赵客没了刚才的好耐心。
他急着撬开陈挽青口中的那道防线,舌尖卷起粗放狂野,大开大合,陈挽青只觉得舌根酸麻,黏腻的水音儿不绝于耳,快要溺死她的神智。
她极力忍耐控制,尽可能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一只手死死抠着身下沙发的边缘。
赵客发现了,胸腔里荡出声低笑,酥酥魅魅的,随后便抓起她的两只手腕,叠在一起,扣在了头顶上方。
“我喜欢听。”赵客勾着一边的嘴角说,“别忍着,嗯?”
陈挽青眼睛红得不像话,咬着唇,抬脚踢人。
赵客用腿顶住,向下瞥,再看回来时,眼里含了几分危险:“别乱动。”
“……”
心里有那么一点儿委屈,陈挽青吸吸鼻子,控诉:“说好你哄我的,现在这叫什么?”
闻言,赵客腾出一只手别了别陈挽青耳边的碎发。
陈挽青很早就发现了,他特别喜欢做这个动作,只是……
看出她的紧张,赵客笑得更野了,俯下身,用滚烫的唇去描摹耳朵的形状,动作细致缓慢。
“这么哄,行吗?”他鼻息声沉重,“还满意?”
陈挽青脚背绷直,身体好似变成了被拉满的弓,所有的毛孔都颤栗了起来。
她耳后敏感,这混蛋就是故意的!
陈挽青受不住。
可想跑,跑不掉;想推人,手又被控制着。
“你这是欺负我。”她声音染了丝哭腔,“赵客,你欺负我。”
赵老板一听,那精湛的好莱坞演技又上线了。
“不是你说哄你吗?”他诚心发问,“要是我哄的不好,我再换方法就是。”
“……”
“你说换哪里?”
他摩挲着她的脖子,那里已经布满密密麻麻的吻痕,但显然也还是不够。
“又或者……”他又捏她的肩头。
手指所到之处,无不激起陈挽青体内的电流。
实在无法承受,生理性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没入了发丝之中。
赵客顿了两秒,心生爱怜不假,但却也有另一种欲望要破笼而出,他蘸取走一滴眼泪,在指尖搓了又搓,哑声说:“现在这种程度就哭,以后怎么办?”
“……”
说不过,永远说不过。
陈挽青窘到一定程度反而都不觉得羞了,甚至气也气到一点儿脾气都发不出来,她果断别过头,不看这个无赖。
赵客这又闷声笑,低哑的笑声格外性感。
不过他也不傻,知道见好就收,松了手,讨好似的去揉那纤细的手腕。
陈挽青不要他假好心,让他起来,赵客不肯,说:“今天过节,你让我看这么不吉利的电影,还不能让我放肆一点儿?”
他管《罗马假日》叫不吉利的电影?
陈挽青无语,可赵客自有一套歪理:“我和你就得看那种男女主在一起白头偕老的。又或者那种生生世世轮回,不管怎么轮,都还是得找这个人的。”
“……”
他是想说仙侠电影吗?
陈挽青本来一肚子不满,这又有些哭笑不得。
赵老板实在不简单,有本事让她又气又开心,又恨还又甜。
赵客见这气儿顺下来了一些,忙压着人,亲了亲,贴了贴,温顺极了。
陈挽青问:“几点了?”
“快十二点了。”赵客说,“还有十几分钟。”
“那我们去……”
“今晚留下来吧。”
陈挽青怔了下,没接话。
两人对视片刻,赵客将陈挽青抱着坐起来。
“放心,不做。”
陈挽青心里满满胀胀,问:“你今天叫我来,是不是就这么计划的?”
赵客歪头:“你猜。”
陈挽青才懒得猜,反正某人爱使坏心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她拿起边几上的水杯喝水,视线一扫,看到手机上显示还有一分钟就到零点了。
“马上就是新年了!”陈挽青急道,“你怎么还谎报军情?”
“嗯?”
“没时间了,我们要倒计时吗?”
赵客抓起手机一瞧,说不用那么麻烦,当即将陈挽青打横抱起,直奔卧室。
两人倒到床上时,不多不少,零点整。
他们交换了一个甜蜜柔情的深吻。
结束后,赵客心满意足抵着陈挽青额头,说:“新年快乐。”
希望以后每一年的这个时刻,他都可以和她说这句话。
第47章 海升月
赵客几乎没睡。
也是他大意了。
上次同床共枕, 他醉了,很多事情无知无感,才那么睡了过去。
这次清醒之下, 要是还能安然入睡, 那就奇了怪了。
前半夜主要靠忍,后半夜实在忍不了了,就去卫生间冷静。
想抽根烟,怕待会儿出去熏到她;想洗冷水澡, 怕挨着她会凉到她;就这么枯坐在马桶上, 等着熄火。
无奈一想到人在怀中, 这火便像滚了油一般,越烧越旺……
寂静的夜,男人沉重的呼吸声和细微的布料摩擦声在暗处交织。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像一场旷日持久又枯燥无味的拉锯战, 怎么都等不到破局。
“操。”
赵客低声咒骂,手下动作越发烦躁。
他咬牙加快着频率, 想草草了事, 忽然听到一声轻轻浅浅的“赵客”,娇柔中带着点儿迷糊,像羽毛搔过耳垂。
赵客尾椎麻了一下。
他没言语, 怀疑是自己幻听, 但事实就是陈挽青没了火炉, 醒了过来, 正在找他。
“赵客?”陈挽青揉着眼坐起来, “你在哪里?”
房间空空如也, 只有一盏小夜灯发出幽幽光亮。
陈挽青有光就不会怕,但身边没有赵客, 终究不踏实,她正想下床去找人,卫生间那边传来了声响。
“我在这儿。”赵客应道,慵懒倦怠的嗓音里夹杂了点儿别的意味。
陈挽青并无察觉,松了口气,又躺回去,说:“没事了。”
怎么就没事了?
“醒了?”
陈挽青抱着被子,不作回答。
“喂,再跟我说几句话。”
赵客下颌紧绷,语气里压抑着丝丝哑笑:“先别睡。”
“你多大?”
“挺大的。”
“那上卫生间还要人陪?”
“嗯,要你。”
陈挽青这会儿半梦半醒,眼皮打架,一心想着接着睡,嘟囔:“我好困,你别吵。”
“那你说句好听的。”
“嗯?”
“比如,我永远都跟赵客好之类的。”
陈挽青扎进松软的枕头里,不知道这位又犯的什么病?还是说她现在其实是做梦呢,根本就不是现实。
陈挽青乱了,最后只喃喃了句:“你快点儿回来。”
这话才出口,赵客拧成一股的肌肉如同银瓶炸裂,骤然释放。
近乎空白的脑子里划出她的脸,正中感官点,延长了余韵。
赵客喉结滚了滚,直直仰起的脖子脱力般的往后一靠,悠悠舒了口气……
陈挽青一夜好眠。
除了有些热,还有偶尔头发被压,也没什么了。
就是半夜她好像和赵客有段对话,可她分不清是真说了还是在做梦,也就当成癔症了。
她从赵客怀里醒来。
窗外天蒙蒙亮。
冬天天都亮的晚,这会儿看着像是刚到早上,可实际已经将近八点。
陈挽青得赶紧回自己房间。
她移开赵客环在腰上的手臂,才动了两下,赵客就抱更紧,沙沙的声线充满磁性:“再睡会儿。”
手下是男人火热的身体和有力跳动的心脏,再听了这话,陈挽青也生出几分眷恋,想和他多些温存。
可等下去的话,民宿里的人就都起床了。
“你继续睡。”陈挽青说,“我先回去。”
赵客不依,抱着人不肯撒手。
陈挽青轻声细语地哄着,哄来哄去,赵客也不睡了。
晨曦蓝光中,两个紧紧依偎的人,适应着苏醒后的这一段微妙缱绻的慢时光。
赵客拢了拢怀里的人,捏捏眉心:“太冷,你别现在出去。”
“可是……”
“我出去。”他说,“你等我微信再走。”
赵客起床给陈挽青找了新牙刷和新毛巾。
两人挤在洗手池前一起刷牙洗脸,再出来时,太阳也升得更高了。
赵一毛早从窝里出来,等候主人。
赵客拉开入海阳台的门,伸了个懒腰,然后回身揉揉陈挽青的头,神清气爽:“早。”
陈挽青莞尔一笑,也想回个早,谁想赵一毛先“嗷”了一声。
替她说了。
*
元旦过去,日落海的客流高峰得以缓解。
再往后看,还有11号和12号这两天的周末会比较忙,订出去了七八间房,估计是有错峰出游的。
11号这天,天气不错。
中午,赵客去码头那边跟供货商的人碰面,其余人各忙各的,陈挽青不想午睡,就去了玻璃屋看书。
这会儿的民宿,客人都在,却最安静,大家都在享受午后休闲的空当。
陈挽青看书看到一半时,冯歆悦也来借书。
今天各大单位公司公休,她不用面试,也是难得能喘口气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