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与偏见同人)[傲慢与偏见]艾莉丝的鸢尾花——一之日见星【完结+番外】
时间:2024-09-23 23:09:44

  她们的动静不小,音量刚好能让旁边的人听见。艾莉丝放下手中的针线活,饶有趣味地等着达西先生的回答,她断定:“达西先生的话估计不会让宾利小姐满意。”
  “不管对面是谁,达西总会秉持自己的作风。”
  像是为应证布兰登上校的话,达西先生的解释令宾利小姐直呼毒辣。
  他认为她们要么是闺中密友,可以边走边聊一些不让他人知道的事,要么就是她们觉得自己走起路来足够优雅动人。
  前者,他会妨碍到她们;后者,他可以在旁边欣赏。*
  “无论出于哪一个动机,”达西先生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都是最好的选择。”*
  那些小心思在聪明人眼里无处隐藏。宾利小姐脸颊发红,她叫嚷着得好好惩罚达西先生,结果等伊丽莎白请她凭借对达西先生的了解讥笑他时,她又连连否决。
  “我们还是不要轻易讥笑他,”宾利小姐说,“就让他自己得意去吧。”
  她的维护之意昭然若揭。
  “这可真少见,但愿像达西先生这样讥笑不得的人能够少一些。”
  倘若换作是简,她大概会顺着宾利小姐的意思略过这事,但伊丽莎白却不会,她最喜欢开玩笑,尤其是面对那些愚蠢无知又反复无常的行为。
  “再聪明的人也有出错的时候,”对此,达西先生说,“我能做的就是避免让人发觉能够用来讥笑的弱点。”
  “比如傲慢?”
  “这说不好。我想真正的聪明人总会表现出适当的傲慢。”
  他们两厢对视。
  伊丽莎白笑吟吟:“看来达西先生你没有任何缺点。”
  “我并非如此自命不凡的人,”达西先生说,“不过我的缺点是很难原谅那些冒犯我的人。一旦他们丧失了我的好感,那绝无机会重新获得。”*
  他眼神不闪不躲,说得格外认真。
  伊丽莎白一顿,说:“那我真不敢继续招惹你了。”
  潜藏在话里的机锋你来我往几个回合,像是一道无形的避障阻隔开挑起话头的宾利小姐,把达西先生和伊丽莎白笼罩其中。
  宾利小姐不愿他们这种氛围维持下去,便走到钢琴那去准备弹奏点音乐。
  这一招简单有效。
  他们对视了两秒,继而一个坐回到沙发上,一个低头看书。
  艾莉丝目瞪口呆。
  知道达西先生也是聪明人,和亲眼看到他和伊丽莎白唇枪舌剑不占下风的现场,到底是后者的冲击更强烈。
  她想起梅里顿舞会那晚,简和卢卡斯小姐假设要想伊丽莎白吃瘪,想必对方得是一位在才思敏捷、口齿伶俐方面和她不相上下的人。
  那会谁能想到真就出现了符合条件的男士,他似乎还对伊丽莎白抱有爱慕之意?不过,这是艾莉丝的看法,伊丽莎白并不这么认为。
  “你在想什么,怎么这副表情?”
  艾莉丝避重就轻:“就是有点惊讶,达西先生的口才比起丽齐你来丝毫不逊色。”
  班内特家姐妹在内瑟菲尔得庄园逗留了快有一礼拜,她们拜托宾利先生送去的信有了回音,内容却不尽人意。
  她们的母亲,班内特太太用蹩脚的理由劝她们再住两日,起码这两天家里的马匹暂时还不得空。
  “我觉得我们还是别继续给主人家添麻烦才好。”伊丽莎白坚持,“他们这会正为了接下来的舞会做准备。”她实在不想被人认为是赖着不想走,“既然妈妈不肯,不如你去问问宾利先生?”
  简沉思过后,同意向宾利先生询问马车的事。
  她们归心似箭,任主人家怎么劝说都没用,最后宾利先生只得关切地表示希望她们用过早饭后再离开,这回简没再推拒。
  “你的身体还没痊愈,又何必急着走。”宾利先生很是不舍。
  “你们对我的照顾足够令我感动了,”简微微一笑,“现下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哪能再叨扰你们。”
  得知她们就要走的消息,宾利小姐的态度陡然客气热情起来,她对上伊丽莎白都难得有了好脸色。
  达西先生很庆幸。
  他对伊丽莎白的在意日渐加深,几乎入迷到快要失控的程度,这种变化对他而言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好事。况且,宾利小姐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经常拿伊丽莎白和班内特家的亲戚说事。总而言之,他决意要让自己的感情安分一些,不能在敏锐的伊丽莎白面前流露出哪怕一丝一毫。
  而与他和宾利先生相比,布兰登上校的心情更为复杂,但无论他怎么想,最终表现在脸上的却不多――这全然出自他多年以来习惯的克制、
  用过餐,班内特家的三位小姐正式告辞,她们站在马车前欠身行礼,向主人家感谢这几天的招待。
  宾利先生和达西先生先后搭手,好让简和伊丽莎白安稳地走上马车。布兰登上校站在车厢门边,他伸出手,搀扶着走在最后的艾莉丝。她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搭着上校的手掌。
  恍如蝴蝶轻盈落在花瓣之上,泛起微不可查的酥痒。
  马车渐行渐远,布兰登上校虚掩着手心垂下,目送她们消失在路尽头。
第16章
  三位班内特小姐回到家后,父亲的欢迎要更热忱,母亲却是认为她们不该不顾家人的担心和主人家的挽留。
  好在事已成定局,艾莉丝又热情地揽着做母亲的胳膊往屋里走去,直言想念家里的父母姐妹,家里饭菜的口味,总之家里有的都被说了一遍。班内特太太抵不过艾莉丝的撒娇蛮缠,到底没再数落下去,只是无奈地瞪了她一眼。
  伊丽莎白和简的耳根得了清净。班内特先生也微微地松口气,家里要有什么不让班内特太太不如意的事,首当其冲的就是他。
  尽管艾莉丝不是班内特先生最疼爱的女儿,但他得承认她和莉迪亚是最能让他们从班内特太太的絮叨里解脱出来的存在。
  她们跟着进屋。家里没有大变化,玛丽惯常坐在钢琴前面,她捧着一本有些年月的书籍,不时用笔在纸上写些什么,全神贯注到根本没发现姐妹的回来。
  莉迪亚和凯瑟琳无聊地靠在沙发上,她们之前在菲利普斯姨妈家住了一晚,本打算提前认识一些红制服,结果从福特斯上校那得知几位年轻正盛的军官临时有事离开了驻扎的地方,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不过即便如此,她们还是探听到不少消息。家里只有班内特太太感兴趣,她们分享得很不得劲。乍一见艾莉丝三人,立刻兴冲冲地跑上来,一副我有小道消息要说的模样。
  民兵团里的人,艾莉丝她们只认识两三位。据莉迪亚和凯瑟琳所说,不久前还单身的福斯特上校已经有了心仪的人,估计再过些天就会和对方举行婚礼。
  “镇上的人都说宾利先生要在内瑟菲尔德庄园举办一场舞会。”莉迪亚问,“你们知道是什么时候吗?”
  加上班内特太太和凯瑟琳,她们三人目光如炬。
  年轻小姐是为了能跳舞,班内特太太则是指望着宾利先生和简的事能尽早确定下来。
  “宾利先生说是等简身体完全康复之后。”伊丽莎白说。
  这个回答不能令班内特太太百分百满意,可好歹透露出宾利先生把简放在了心上,她是必然会被邀请的舞伴。班内特太太又激动起来,她端详过简的面色,让她再修养几天,别在关键时候掉链子。
  作为当事人的简有些羞涩。在内瑟菲尔德庄园里的那一礼拜,虽然她一开始因为生病都在卧床休息,宾利先生的问候却没少过,更别提最后两三天里,他们俩经常在客厅里坐上几小时。
  一整晚,她们不是聊红制服,就是聊内瑟菲尔德的舞会,每个人都满怀着期待,根本想不到接下来会有一位让人不愉快的客人登门拜访――朗伯恩财产未来的继承人柯林斯先生。
  这要从现有的法律说起。
  班内特家目前所有的土地和宅邸的归属必须符合法律中规定的限定继承权的条件,要想财产不旁落他人,班内特太太得生下一个儿子才行,否则这些财产只能在班内特先生的亲属中选择一位子侄继承。
  很不幸的是,班内特夫妇只有六个女儿,甚至他们能给出的嫁妆不过是一人一千英镑。
  班内特太太火急火燎想为女儿们筹谋一桩姻缘的原因,归根究底就是不希望哪一天班内特先生去世以后,她们沦落到无处可去的地步。
  因而在第二天早晨,班内特先生提醒班内特太太把晚饭准备得丰盛一些后,她们才知道那位会继承班内特家财产的亲戚今天就会到。
  班内特太太当即高声叫嚷起来,她接受不了这样的法律:“哪有自家的孩子不能继承,反而要把家产拱手让给亲戚的道理。”
  她一把抱住艾莉丝和莉迪亚。
  “这真是太不公道,太残酷的一件事了。我真不敢相信以后我们会被人无情地从这栋住了几十年的房子里赶出去。”
  “朗伯恩的财产和这不公道的罪过注定得由这位柯林斯先生一并继承,”班内特先生说,“不过他提前来信表明心迹的举止让我少了点担心――你们不至于在我离世后得不到任何一点的宽待。”
  班内特太太听不进这些话:“他要是真的有礼貌,就该学他的父亲,彻底不和你来往。”
  这是发生在班内特先生和柯林斯先生的父亲之间的陈年旧事,自有龃龉后,他们不再有任何情面上的往来。
  柯林斯先生清楚这一点,但他打算和班内特先生一家重修旧好,并主动提出就继承朗伯恩财产的事进行补偿。
  补偿二字一出,班内特太太的态度有所软化:“如果他真能做到在信里承诺的事。”
  餐桌上的几位小姐轮流传阅过那封信后,对这位从未谋面的表哥有着不同的印象。
  简这样好心肠的小姐自然不会怀疑他所释放出的好意。
  “我从没见过有谁能把信写得这么夸张,而且什么事情他都能提到那位凯瑟琳夫人,”伊丽莎白说,“看来他对凯瑟琳夫人的提携很是感恩戴德。”
  柯林斯先生目前在他所说的凯瑟琳夫人的教区内担任教士,他花了将近一半的篇幅来感谢凯瑟琳夫人的恩情,以及自己将如何用行动来回报对方的恩赐。文笔之浮夸令人咋舌。
  “他的恭维水平在我见过的人里可以称得上是数一数二的程度。”艾莉丝说。
  伊丽莎白笑了笑:“那我猜还是柯林斯先生的水平更胜一筹。”
  她们在内瑟菲尔德庄园可目睹了不少宾利小姐对达西先生的恭维,奈何达西先生并不配合。
  “他的口气教我不适,”玛丽说,“看似谦卑,实则自傲。”
  班内特先生道:“我倒是想亲眼见见能把截然相反的口吻同时表现出来的人。”
  “我可不管他什么语气,”班内特太太说,“要是他遵守信上的时间,我们今天下午四点就会招待他。”
  因着突如其来的访客,班内特一家的早饭吃得不算舒心。
  “他会怎么补偿呢?”凯瑟琳不关心柯林斯先生这个人,她更关心所谓的弥补。
  莉迪亚天马行空地猜测:“可能他像爸爸那样愿意定期给我们一笔生活费。”
  “那是慈善家才会做的事情。”玛丽浇灭她们的幻想。
  “他既然在那位凯瑟琳夫人的教区内任职,肯定有住的地方,说不定他愿意推迟我们搬出去的时限。”艾莉丝推测。
  “这倒有些可能,”伊丽莎白说,“但这不是一劳永逸的法子,我们总得找到落脚的地方。”
  看她们越说越离谱,简出声:“我想爸爸还不至于这么快就离我们而去,指不定那会你们都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
  凯瑟琳和莉迪亚恍然大悟,瞬间把心大的把烦恼抛之脑后。
  “那要是到了二十七八还没嫁出去……”
  玛丽的假设还没说完,就被受到惊吓的班内特太太打断:“我可不会让你们像卢卡斯小姐那样变成别人嘴里的老姑娘。”
  “妈妈,夏绿蒂是为了家里考虑才会在当年拒绝那位男士的。”伊丽莎白说道。
  夏绿蒂身为长女,她不忍自己的出嫁带走家里为数不多的钱,也不忍年岁尚小的妹妹代替她帮衬家里的活计,即便明白错过了那位男士后,很难再遇到不介意她不够美貌又嫁妆微薄的人,她还是选择了拒绝。
  班内特家的几位小姐,境况比之卢卡斯小姐,只胜在她们眼下正年轻貌美。
  “我哪会不知道这事,”班内特太太说,“可不管怎么样,我能眼睁睁看着你们到时候真没个去处?”她一门心思想着把女儿嫁出去,不就是图她们能过上吃穿不愁的日子。
  “真是受不了,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律法。”班内特太太再次抱怨,“我倒要瞧瞧那位柯林斯先生准备怎么弥补我们的损失。”
  艾莉丝安慰:“反正不会比直接被撵出去更糟糕。”她开起玩笑,“再不济就只能厚着脸皮找出嫁的姐妹接济一下。”
  “简一定很乐意。”伊丽莎白肯定道。
  “那我还不如指望简能在结婚后给你们介绍一些值得依靠的年轻人。”班内特太太说。
  这倒不是什么异想天开,家里要是一位女儿嫁得好,那么其他几位女儿的婚事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班内特太太不是没想过宾利先生两位好友和自己女儿的可能性,不过拜达西先生的冷脸所赐,这念头持续的时间还不到一分钟。
  然而事情的发展有时总是出人意料。
  艾莉丝和伊丽莎白暗中对望,一个揣度起达西先生的真实想法,一个琢磨布兰登上校的心意和他表现出来的行动的差异。
  由于养病,简对两个妹妹的事根本不知情,她陡然被班内特太太寄予厚望,细品之下觉出几分道理。
  最后,柯林斯先生到来的事显得没那么可怕了。
  他下午四点准时敲响班内特宅邸大门,几位年轻小姐跟在班内特夫妇身后不慌不忙地向他作出欢迎的姿态。
  “我早就听闻几位小姐的美貌,”柯林斯先生说,“今日一见才知道真人比之传言更加美丽。”他恭维着班内特家的年轻小姐,目光扫过最漂亮的简,“想来小姐们必定会缔结一份幸福的姻缘。”
  班内特太太很受用这番恭维,她不似早上那般满腹牢骚,态度平和:“要是可以,我真希望你说的话能应验。”
  素昧谋面的两方在交谈中有了可以拉近关系的良好开头,柯林斯先生过来的这两个星期仿佛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第17章
  班内特太太的平和只维持了短短一会,就被柯林斯先生肆无忌惮环顾房子内部的视线所打断。
  他的姿态有如是在行使主人的权利,视察自己的财产,而生活在里面几十年的班内特一家倒像是租客,正战战兢兢地担忧哪一天就会被无情地赶出房门。
  她又不乐意听柯林斯先生对屋子的恭维了,这些赞美不亚于往她心窝子上捅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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