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拐后,我反拐西域少主回中原——千丝戏【完结】
时间:2024-10-05 23:06:40

  可在她身上,却很少见她端起盛气凌人的皇族架子。
  “我哪敢啊,我爹不得打断我的腿。”
  她爹是宠她,但也没有到无法无天的地步。
  她姑且算是个好人,做不来欺女霸男之事。
  摩那娄诘轻啧一声,定安侯府倒是家风纯正,出了些正人君子。
  就是这小丫头倒是鬼机灵,不拘泥于气节这种东西。
  逆境之中懂得敛其锋芒,避开是非,丝毫不沾染不属于自己的风雪。
  以低姿态获得最大庇护,极大的保全自己,聪明狡猾至极。
  不过这样最好,抽身而退时能不犹豫,不留恋。
  晚上,叶昭榆看着歌舞升平,群灯璀璨的陵宫。
  她才明白什么叫真正地仗势欺人,什么叫真正地在人家坟头蹦迪。
  “今夜歌舞只为郡主而起,何不下去玩玩?”
  摩那娄诘撑着下颌靠坐在椅子上,像是醉了美酒,琉璃色的眼眸略带迷离。
  一身红衣将他衬的好似初冬时节的一捧新雪,洁白而散漫。
  他像是苍穹落雪下蕴养出的精灵,纯净透彻又魅惑迷人,让人神往,又怕一碰即碎。
  叶昭榆看了他一眼,瞬间福至心灵。
  心绪陡然有些惆怅,她兀自笑了笑,将手边的酒一饮而尽,起身朝着舞动的少年走去。
  人群瞬间将她包围,带着她欢闹起来。
  她搂了美人的腰肢,摸了少年的腹肌,实现了昨日的豪言壮志,却始终抚不平心里的怅然。
  摩那娄诘看着在人群中笑颜大开的人,欣赏了片刻,面容突然一顿。
  随后起身离去,殿中的鼓点盖过了金铃的响动。
  月华影转,飞雪融融,朔风拍打着殿檐窗棂,勾心处铃铎响动。
  黑夜正酝酿着一场狂风暴雪,预计将在黎明破晓前落下。
  摩那娄诘站在廊间观雪,周身肃杀冷寂,冷莹莹的月光落在他的肩头,裸露在外的肌肤极尽惨白。
  停在指尖的雪未曾融化,天地间静谧辽阔,仿佛他也应该和它们一样,是寒冬里的雪子。
  他看着模糊的月影,微微压低视线,才看清今夜孤月未满。
  乌藉面容冷峻的从殿外走来,抬手朝他一礼。
  “少主,他们已经将少主殿里外控制住了,陵宫也围了,是否立刻带郡主离开?”
  摩那娄诘眸光微动,感受着周身筋脉皴裂,尖锐的疼痛直直刺向他的每一处神经,唇色苍白,指尖轻颤了几下。
  他哑着嗓子开口,“再等等,等他们攻上来,无暇顾及其他时,再趁乱将人带走。”
  届时,所有人都会来支援陵宫,城门守卫薄弱,他们出城也不会太难。
  乌藉看着自家少主略带迷离的目光,琉璃色的眼眸上爬上缕缕猩红,血色像是要覆满整个瞳孔,透着一丝阴冷诡秘。
  他的心一沉,“少主,你的……”
  “不碍事,告诉阿坦勒,不论发生什么,一切按计划行事。”
  今夜注定是不眠之夜,杀局开启,落子无悔。
第30章 约期已至
  叶昭榆一路摇摇晃晃地出了大殿,长裙曳地,面色微醺。
  一阵寒风吹过,本来只染了浅薄的几分醉意也散在了风中。
  她抬眼望去,一眼便看见站在长廊之中观雪的人,群居不倚,独立不惧。
  只是周身的寂寥将这寒夜也浸染了,带着无边的萧瑟。
  她缓步朝他走去,步伐越来越快。
  “我该离开了,是吗?”
  歌舞为她而起,也是为她饯行,她便受了他的好意,开怀了一把。
  算算日子,今日便是一月之约,少主果真一言九鼎。
  只是她原本归心似箭,此时却心绪难遣。
  摩那娄诘将略微僵硬的手微微合拢,微弱的内力在体内游走,散了几分寒气,瞳孔上的血色慢慢褪去。
  片刻后回头,眸色清浅,看着模糊的人影,弯了弯唇。
  “约期已至,郡主可即日归家。”
  想必那小丫头欢喜至极,日日盼着归家,如今终于可以踏上归途了。
  蓦然间,怀里撞进了一团温软,被他身上的凉意冰的一颤。
  他身形一顿,毛绒绒的脑袋在他肩头蹭了蹭,音色闷闷。
  “我能在你祭拜完之后再走吗?”
  至少陪他将不快的时间渡过,也算是还了他的厚待之恩。
  摩那娄诘感受着身前的热意,将他略僵的身体暖开。
  他抬手落在她的头顶,嗓音暗哑,牵扯出一丝宠溺,“嗯?舍不得了?”
  叶昭榆愣在原地,原来刚刚难以排遣的惆怅叫做不舍。
  是她即将离开,再也见不到在午后抱她上榻,在异域为她办了一场别具一格的及笄礼的人了。
  她眼眶微红,重重点了点头,“对,就是舍不得了,那该怎么办啊?”
  听着小丫头带着哭腔说着不舍,字字真诚,声声泣泪,这次换他愣住。
  冷寂的心有些发胀,怎会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与常人相斥的行为。
  信奉他?不舍他?那不是他该有的。
  畏惧他,远离他,才是他该得的。
  他抬手将怀里的人推开,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轻笑一声。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来者尽兴而归便可,歌舞已赏,佳肴已尽,舍不得走也得走了,郡主可不能让本少主言而无信。”
  人世间,逢与别,似浮云聚散月亏盈,周而复始,圆满难求。
  小孩都会依恋大人,不舍他们的好与陪伴,但终究是孩子,年纪小,忘性大。
  等他们再遇到更多的人,哪还有那么多的不舍。
  叶昭榆抬眼看着面容沉静的人,想将他一笔一画地刻进脑子里。
  这可能是他们今生唯一一次相遇,往后可能都不会再见了,她想记住所有让她生活惊起波澜的人或事。
  她抿了抿唇,红着眼睛退开一步,右手交叠在左手上,朝他肃拜一礼,姿态端重。
  “承蒙少主庇护,盛安感激不尽,今夜一别,山高水长,愿少主往后余生平安喜乐,万事顺遂。”
  她以郡主之礼拜别,端重又严肃,用自己最尊贵的身份向他祈愿,妄想能凭此多得神佛一份青睐,佑他无虞。
  摩那娄诘立于孤月之下,在模糊的人影中,端端受了这礼。
  他喉珠滚了滚,音色沙哑,“善。”
  凛冽的寒风将两人的衣袍吹起,衣摆相叠。
  长风万里的月夜,萧然四壁的楼阙,就连漠漠西域的落雪,都在应和着此时的拜别。
  亥时三刻,陵宫周围燃起了熊熊大火,无数士兵被坚执锐,冲着杀上正殿。
  少主亲卫从黑暗中奇袭而出,与众人厮杀在一起。
  铁甲光寒,杀声震天,蒙挲一身玄甲,眼中杀意翻腾,扛着长及腰身的长刀,抬手一斩,便是三人。
  他长刀直指陵宫正殿,大喝一声,“杀!”
  今日这陵宫便是他们为少主选的葬身之地,直接让他入主王陵。
  王庭与各国兵马都在此,蒙挲目光狷狂,冷笑一声,他活的了吗?
  叶昭榆本来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等着待会儿离开。
  乌藉突然冲了进来,面色凝重,拉着她便往外走,语气急切。
  “快随我离开,我送你回中原。”
  叶昭榆一惊,这么捉急?
  当她出了大殿,看着漫天火光,耳边传来千军万马的厮杀时,她才明白为何她今夜要走。
  “今日王庭兵变,少主将与国师和君主对抗,是不是?”
  叶昭榆跟着乌藉一路小跑,额头上冷汗直流,心脏止不住地狂跳。
  她知道王庭内里不和,摩那娄诘才会多次遭到暗杀。
  但以为只是小打小闹,不会在明面上撕破脸皮,没想到内战来的如此之快。
  原是早已兵临城下,从她来时便酝酿着这场困杀。
  她懵懂入局,丝毫不知杀机汹涌,在她安然自得等待归家时,战火便已燃起,如今不过燎原而出。
  乌藉冷笑一声,何止,少主今日是与西域三十六国对抗。
  一群卑鄙无耻的小人,连正面叫板都不敢,趁着少主旧疾发作才敢动手。
  呸,下作!
  他看了一眼叶昭榆,避重就轻道:“是,那些人将陵宫围了,想在今夜置少主于死地,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能耐?”
  战鼓擂动,耳边厮杀声惨烈,叶昭榆回头看着空中飞来的箭火,陵宫被慢慢卷入火舌之中。
  她目光逡巡了片刻,才在混战中找到熟悉的身影。
  那人斜倚横栏,衣袂翻飞,手挽雕弓,目光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散漫。
  对着长阶下的士兵,长指一松,三箭穿透长空而去,士兵瞬间被大力带着往后飞扑,顿时倒下一片。
  叶昭榆看了片刻,随后收回目光,跟着乌藉走了。
  如今这般局面,他应该早就预料到了,自有对策,不然不会与她定什么一月之约。
  她如今自保有余,帮人不足,便不去添乱了。
  家里还有人在等她,她得回去。
  陵宫建在一座矮山上,乌藉带着她来到后殿怪石嶙峋的山崖。
  一队人早早在那恭候,她在众人的搀护下慢慢往下爬,手掌在白雪覆盖的怪石上摩擦,寒意逼人。
  朔风将她的脸刮的生疼,她看了一眼飘雪的长夜,朝着乌藉大喊。
  “风雪愈演愈烈,不出两个时辰,便会大雪封山,我们能赶在那之前下山吗?”
  乌藉被大雪迷了眼睛,晃了晃脑袋,抖掉眼前的雪。
  闻言,心里升起一股傲气,他们本就生在大漠雪域,这点风雪怕什么。
  “放心吧,肯定能。”
  陵宫火势被大雪扑灭,然后又被箭火烧起。
  山下的士兵不断杀上正殿,又被不知从哪里涌出的人生生逼退,局面一时僵持不下。
  乌吐克站在山脚下,目光幽深地看着僵局,侧身朝着身边的人询问。
  “下山的路可都堵死了?”
  今日他不允许有一丝疏忽,就算是万分之一的可能都不能有。
  “回国师,所有下山的路都已派重兵把守。”
  “如此甚好。”
  乌吐克跨上马,腰悬长刀,亲自朝着山顶而去。
第31章 清理门户
  陵宫阶梯,蒙挲长刀曳地,刀尖摩擦着石板,时不时溅出几点火星子。
  他一步步的往上走,目光阴鸷的看着正殿之上金丝铺陈,杀气十足的人,随即蓄力一蹬,举刀朝着那人劈去。
  一根金丝陡然袭来,打偏了他的刀,在他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他狠狠摸了一把脸,一脚踹翻周围守卫,举刀又冲过去,狞笑一声,“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撑几时!”
  摩那娄诘寒眸微抬,顿时气场全开,周身萦绕的帝王霸气直击心底,让人膝盖不禁一软,想对他俯首称臣。
  风雪拂过他苍白的脸庞,寒蝶栖于发上。
  细雪覆眉目,清寒已入骨。
  他一双血色瞳孔毫无焦距,面容华贵且危险,侧身“望”向蒙挲,捻了捻金丝,嗓音低哑,“送你早登极乐,还是办的到的。”
  话音刚落,金丝诡异的出现在蒙挲身后。
  他瞳孔一缩,暗道不好,“锵”的一声侧刀格挡,却见细如丝缕的金丝猛然分成两股,绕过刀面,直击他的命门。
  千钧一发之际,他陡然被一阵大力推开,整个人砸在长阶之下。
  而阶梯之上,乌吐克红色朗裟翻飞,念珠轻响,正双指夹住金丝,目光沉沉的盯着殿中杀意凛冽的人。
  摩那娄诘微微侧头,颈间青色血管显现,肌肤苍白无比,好似一尊雪人,一碰即碎。
  他将没有焦距的目光落在乌吐克身上,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乌吐克面色一变,猛然松手,却也晚了半刻,只见他双指间赫然出现一道血痕,深可见骨。
  他目光阴冷的看着他,音色森然,“我教你的功法,你便是这样报答我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摩那娄诘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弯腰笑了起来,笑声肆意且嘲弄。
  正殿之上蓦然回荡起一阵低笑,配着这满地尸陈,无端令人毛骨悚然,连心跳都漏了几拍。
  他刻意咬着字音,血瞳阴冷邪佞,声音更低更哑,“你赐我慈悲,教我功法,本少主实在无以为报啊,就只能还你一场血雨腥风,尸山火海,见笑了,师尊。”
  最后两个字咬的格外的重,讽刺犹如万千长针直直刺进乌吐克的心脏。
  他眸色一暗,“刷”的一下将长刀拔出,直指摩那娄诘,“你出身佛门,却心怀杀戮,我如今留你不得,今日便清理门户。”
  “哈哈哈哈,清理门户?师尊可是忘了,”摩那娄诘嘴角的笑越发肆意,血瞳却森寒无比,金丝不住的朝着乌吐克袭去,
  “我屠过你的佛门,清理了自己的门户,本少主这里哪还有你佛门的立锥之地。
  什么慈悲因果,五言神说,我自当一把业火烧尽,堕入暗渊,滋生杀戮,笑看万万人身死不恤!”
  “放肆!”
  乌吐克双眼发红,运转所有内力,毫不留情地飞身朝着摩那娄诘杀去。
  杀意如同狂风骤雨,毫不留情地席卷而来,带着毁天灭地之势。
  无数将领列阵在前,人海战术此时占领上风,将少主亲卫逼至摩那娄诘身前,随后跟着国师一起冲向还在奋力反抗之人。
  杀声震天,鲜血横飞,不断有人倒下,冲上来的士兵越来越多,少主亲卫却所剩无几。
  摩那娄诘嗅着逼近的万丈杀意,神情没有丝毫起伏,身形快如雷霆般的躲闪,抬掌倾覆人海战术,长阶之下顿时垒满尸骨。
  随后金丝猛然抽过长刀入手,对上乌吐克砍来的雷霆一刀,“哐当”一声,刀刃尽断。
  他猛然退进火舌肆虐的陵宫,墨发飘散,衣袂翻飞,嘴角鲜血溢出,握刀的手颤抖不止。
  气血尽失后的寒气在他破碎的筋脉游走,像是有冰刀寸寸剐着他的骨与肉。
  明明疼入骨髓,他却像是没有任何感觉。
  平静地调动所剩无几的内力撩起金丝,将烈火烧灼的横梁拽断砸出。
  一阵火光四射,殿外众人顿时掩面躲避,随后乌吐克与蒙挲飞身冲进正殿,拦住摩那娄诘的退路。
  蒙挲趁着国师与少主缠斗在一起,看准时机一刀砍在他的肩上。
  他双目凶狠,用力的往下压,狰狞的笑着开口,“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被人压着的滋味如何?如今还站着的人可没有一个人是你的,少主,殡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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