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这位应当是谢家千娇万宠的小公主。
但是很戏剧的是,谢家当时所住的医院发生火灾,慌乱中谢家的小公主被人抱错带走后失踪。
谢家倾尽全力找了那位小公主二十年也没把人找到。
现在是又查到了Z市?
第11章 有色心没色胆
时景肆把玩着手中的墨绿色钢笔,慵懒的往后依靠,薄唇吐出两个字:
“不帮。”
谢寂辞:“……”
他良好的教养总是在遇到时景肆时荡然无存!
他咬牙:“不帮你问什么!”
时景肆勾唇,幽深的眸因为谢寂辞破防而好心情的弯着,溢出细碎的光:“无聊。”
小狐狸睡到现在也没醒是不会饿的吗?
他看了一眼时间,十一点了……
“好了,我还有事,挂了。”
“时景肆!”谢寂辞急切的开口,可电话里只有毫无感情的‘嘟嘟’声。
“艹!”谢寂辞被对面的人刺激到了,这人总是能轻而易举的掀起他心里的怒火,将他的教养踩在脚下碾压。
这个疯子!
宽敞明亮的大厅,江岁阑抱着手机坐在餐桌前,听到楼上有脚步声传来,她下意识的抬头。
“时总,中午好。”
落落大方的打招呼,没有半点别扭和尴尬。
时景肆清冷的眼半垂着,眸光落在她身上时总会不由自主的潋滟温和几分,语气也是自然舒适。
“准备吃午餐了?”
“嗯。”江岁阑点点头:“昨晚给时总添麻烦了,多谢。”
提及自己酒后睡得不知天南地北的模样,江岁阑的神情也没有半点异常,坦荡得好像昨晚被人抱回房间的人不是她一般。
“不麻烦,顺手的事,江小姐不介意就行。”
就她那轻飘飘的体重,还不如家里的狗崽子。
“江小姐如果有特别想吃的菜色可以吩咐保姆。”时景肆又说,他怕她不好意思提要求。
但时景肆又觉得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住都住进来了,小狐狸不像是那般矫情的人。
“我不挑食。”江岁阑抿了一口牛奶,目光随着时景肆的走动而流转。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搭着话,竟然像是熟识的朋友,氛围很是融洽。
时景肆走到江岁阑对面坐下,带起的风传来一股淡淡的墨香。
江岁阑抬眸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人。
他穿着一件白色衬衫,却穿得比昨日松散许多,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都没扣。
他正坐在她对面,江岁阑一抬眸就能看见他白皙精致的锁骨,以及锁骨下那颗若隐若现的红痣……
江岁阑觉得自己看的帅哥挺多的,无论是迟淮还是席律,他们那些人都是从小被家族精心培养的,哪怕容貌稍逊,气质也是无可挑剔。
可是此刻,眼前的人她却有些走神。
她忽然觉得自己昨夜没有趁着酒意对时景肆做什么有些过于君子了。
时景肆的这张脸虽然清冷,但也足够禁欲。
甚至,会让人生出想要摧毁他身上这股子清冷孤傲的欲望。
江岁阑无意识的抿唇,懊恼的低头移开视线,耳尖却慢慢的爬上一层淡粉色。
她在脑补些什么啊……
小狐狸还是个有色心没色胆的。
时景肆心情愉悦的盯着江岁阑的耳尖,唇间溢出一声浅笑,
“江小姐,你耳朵红了。”
江岁阑:“……”
她抬起头,深吸一口气,这人说话是不是有些直接了?
她忍着尴尬提醒:“时总,看破不说破。”
“……呵”时景肆又笑,从胸腔里蔓延出的笑声低沉惑人,他点头:“好,下次不说了。”
“不过,”他尾音拖得绵长:“我长得很好看,江小姐多看或许能提高审美。”
这样,就不会对迟家那稍微有些姿色就不知所谓的东西存有不该有的心思。
江岁阑无语的盯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人,想反驳又找不到正当的理由。
毕竟,时景肆的这张脸的确好看得过分。
说他是个男狐狸精都不夸张。
半晌,她憋出一句话。
“我长得也很好看,不用看时总也能提高自己的审美。”
“哦。”时景肆将保姆送上来的果汁和菜往江岁阑那边送了些许,然后抽出纸巾慢条斯理的将手上沾到的油渍擦拭干净。
做完这些他才说:“我也觉得。”
觉得什么?
江岁阑迷茫的抬眸,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是在回应自己刚才的那句话,脸不由一红。
这人说话怎么间奏怎么停那么久。
而且,被人附和自己自恋的话好尴尬啊!!
她赶紧转移话题:“吃饭,我饿了。”
时景肆挑了挑眉,没揭穿她生硬的借口。
桌上的菜都是些清淡的小菜,主食是熬得稠密的山药粥,入口时又绵又软,带着淡淡的盐味和米香,很暖胃。
见她吃得眉开眼笑,时景肆不知不觉的也多吃了些。
有些难受。
他拧着眉,江岁阑注意到他的表情有些痛苦,不由问:“怎么了?”
莫非这饭里有人下毒了?可她也没哪里不舒服。
她正胡思乱想着,便见时景肆一脸愁苦的说:“吃撑了。”
江岁阑:“……”你不说这几个字我还以要嘎了。
时景肆过于惑人的眸子中浮现清清浅浅 的笑,幽幽叹着气,控诉指责江岁阑:“看江小姐吃东西实在是下饭,一不小心就吃多了。”
不是,这也能怪她?
江岁阑无语的盯着故意装可怜的人,只差当场翻个大白眼。
她腹诽:“是时总自制力太差。”
从昨晚时景肆故意逗她开始,他在江岁阑这里就没什么大佬的滤镜了。
而且,和他相处起来总给江岁阑一种认识很多年的感觉,让她不由自主的就放下那些规矩和戒备。
时景肆思索了一下,对她自己自制力的确不太行,他似乎有些苦恼,但还是附和:“也有道理。”
“所以,吃完出去走走消消食吗?”时景肆提议。
说实话,江岁阑并没有吃撑。
但是看着时景肆那双眼睛里的期盼,她犹豫了一下。
两人并不是很熟,吃完饭一起散步消食这种事也不是不熟的两个人该做的。
可惜,在她犹豫的这点时间,时景肆便不再给她拒绝的机会。
他站起来,绅士的伸出手:“江小姐,请吧。”
江岁阑没有了拒绝的机会,便也干脆的同意:“时总也请。”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别墅,江岁阑才发现这是一处庄园。
此刻呈现在她眼前的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广袤草地,青翠的绿看得人眼睛很是舒服。
时景肆缓缓从她身边走过:“江小姐,庄园里有个花卉培养基地,要去看看吗?”
庄园里有一个花卉培育基地?
这就是大佬的真实实力吗?
江岁阑飘了,忽然觉得江家其实也没那么了不起。
至少江家的庄园里没有花卉培育基地。
第12章 他有意为之
“都有些什么品种?”江岁阑问,她有些好奇时景肆这样的人会喜欢什么品种的花。
两人并肩走在草丛中的小径,三个人能同时通过的鹅卵石小道两人走着恰好能保持恰到好处的距离。
时景肆侧身看着亦步亦趋跟在自己身边的人,脚步放慢,“不清楚。”
虽然他没关注过,但占了半个山庄的花卉培训基地品种也少不了。
他问身边的人,带着几分试探:“不如江小姐先说说你喜欢的,我先问问有没有。不然一会连你喜欢的都没有我会觉得打脸。”
天上的云有些厚,将太阳完完全全的挡住。
此时的温度温暖却不沉闷,有风吹过的时候还很清爽。
是很舒服的天气。
和眼前人认真的低头询问她时的神色一样,温暖却不过分炙热。
带着几分玩笑的询问,算是她还能接受的热情。
“好像,没有特别喜欢的品种。”她想了一下,认真的回。
这个回答有些无趣。
但她的确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学的做的都是身为江家的小姐应该会的,也是季萱希望的。
“没有就没有,不是什么东西都一定会让人喜欢,也不是随便什么都值得你喜欢。”
时景肆慢吞吞的说,这般无所谓的语气打断江岁阑忽然低落的情绪。
她抬眸,微微仰着脑袋,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姿态慵懒恣意的人。
第一眼他给她的感觉分明是危险而强大的,但是此刻他却能轻而易举的卸下自己对他的防备,两人如同熟识多年的朋友一般闲聊,毫无半点突兀之感。
江岁阑眉心轻轻拧在一起,觉得自己似乎有些犯蠢了。
时这个姓氏可不多见。
尤其是还是来自B市,得霜家如此看重的时。
思绪理清的瞬间,时景肆这三个字代表着什么就很明了了。
鼎世投资现任掌权者,金字塔顶端的几个家族之一。
和对方有关的消息一条条涌入江岁阑脑海。
据说他才成年便强势的将自己的亲生父亲从时家家主的位置上拉了下来,从那以后再无人见过时家上一任家主,甚至连对方是死是活都无人知晓。
然后他在位的八年,时家的股权逐渐集中到他和他信任的人手中。
那些曾经时家的族亲,只要是反对他掌权的全都被踢出了鼎世的商业帝国,到如今活跃在人前的时家人似乎只剩下他一个。
有人说那些和他做对的时家人不是隐退,而是都死了……
圈里的人给他的评价大多都是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甚至连骨肉血亲也未曾放过的疯子。
这样一个人,自己对他却没有任何防备,这太不对劲了。
除非,是他有意为之。
想通这些,江岁阑的脚步不由停了下来。
时景肆狭长幽暗的眸子眯了起来,注意到江岁阑眼底升起的戒备,他有些头疼。
小狐狸好像反应过来了,这可不太妙啊。
淡定的敛去眼底的墨色,时景肆微笑着问犹豫不定的人:“江小姐还愿意和我去看花吗?”
声音和之前一样慵懒随意,可听在江岁阑耳里却像是挂了诱饵的钩子,在引诱她上当。
江岁阑缓缓吐出一口气:“当然。”
看个花而已,又不会死。
但若是她拒绝了时景肆的提议,对方会做出什么就不在江岁阑的预料中了。
毕竟,她不了解这个人。
也不知道,他想在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猜得到的回答,她的确是个胆大的。
时景肆的笑容深了几分,可惜他不想勉强她。
看花什么的,当然要在毫无戒备、心情愉悦的情况下才有意思。
时景肆给赵秘书发了个消息过去,很快赵秘书便带着人赶了过来。
江岁阑疑惑的歪了歪头,似乎不明白时景肆此举的意思。
“我还有事,不能陪江小姐去看花了,但江小姐可以自己去。”
顿了顿,他补充道:“玩得开心。”
他不喜欢她隐忍勉强的模样。
以前如何他插不了手,但以后有自己护着,没人再有资格让她委曲求全。
留下这句话,时景肆便带着赵秘书离开,只留下两个佣人给江岁阑带路。
他走的并不算快,看起来并不像是真的有什么急事的模样。
江岁阑恍恍惚惚的看着他走远的背影,似乎明白了时景肆这样做的原因。
他离开,是为了让她安心?
心里像是有什么被人拨动了一下。
在江家的二十年中,江岁阑为了得到季萱的认可做了无数次让步。
一开始,她也会和江泽川一样任性的拒绝自己不喜欢的东西。
可每当这时,季萱便会用失望又责怪的眼神盯着她。
她说:“岁岁,你是江家的千金,你享受着江家给你带来的便利,便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我不奢求你有多优秀,但是这些身为千金小姐该会的东西,你必须都得会。”
然后,她便会强硬的将她关起来,直到她愿意学才会放她离开那黑暗的小房间,才会让她吃饱肚子。
为了不让妈妈失望,江岁阑开始逼着自己接触那些枯燥繁琐的东西,然后力求做到最好。
她以为江泽川和她是一样的,因为他也是江家的孩子。
可实际上,除了上学之外的东西,只要江泽川不感兴趣的他都可以不用学。
而他喜欢的,哪怕是危险至极的赛车季萱也会支持他去学。
所以,江家的孩子也可以做选择的。
当江岁阑意识到这点到季萱面前反抗时,她又会说:“你哥哥已经这样了我拿他也没办法,但岁岁你代表着江家的脸面。”
她鼓励:“妈妈相信你一定明白妈妈的苦心,我家岁岁最懂事了。”
看着身为妈妈的季萱充满殷切希望的眼睛,江岁阑再一次退让。
她想她要懂事,要听话,不要和哥哥一样,她要让爸爸妈妈少操点心,要成为他们的骄傲。
而这些观点在江慕烟回到江家后再次被全部推翻。
江慕烟可以什么都不用学,什么都不用懂,哪怕她在公众场合对自己大吼大叫,将酒水全都泼在自己身上,她也不是没有规矩!
季萱说,那叫任性。
从那个时候开始,江岁阑就明白了自己和江泽川以及江慕烟之间的差距。
她甚至阴谋论的在想,季萱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她不是江家的孩子,才会半点都不在乎她的感受,一次次的逼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
第13章 江小姐,危矣!!
当初甘之如饴的事,现在看来却像是饮鸩止渴。
她一直奢求渴望的,其实从一开始就不属于她。
江岁阑收回视线,朝着花卉培育基地慢悠悠的走去。
既然时景肆给她让出了空间,让她安心的去赏花,就别辜负人家的好意了。
她这人最是识趣。
*
下午五点二十分,江岁阑提前了十分钟出门。
她踩着舒适的运动鞋,小跑着走出别墅。
身后的马尾随着她的步伐轻盈的晃来晃去,满满的青春灵动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