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模范夫妻互穿后——青草糕【完结】
时间:2024-10-07 14:43:30

  崔令宜嘴角抽了抽:“三郎思虑得周全。”
  拿了钥匙,崔令宜打开书房门,引崔伦进去。
  卫云章也跟在后面。
  《宝珠集》一到手,崔伦翻了几页,发现真的有自己没看过的篇目,不由乐得合不拢嘴:“还是度闲这儿好东西多啊!”
  “不急,有的是时间,崔公慢慢看便是。”崔令宜扶他在书案边坐下。
  崔伦没有反应,已然沉浸在书中,听不见外面的动静了。
  崔令宜和卫云章在隔间的茶室坐下,开始弈棋。
  其实她一点儿也不想弈棋,她想再去检查检查那些书,看看有没有猫腻,然而现在卫云章在这里,她总不能把人家从他自己的书房里赶出去。
  一局棋,她下得心不在焉,大败于卫云章。
  卫云章摇了摇头,小声道:“四娘棋艺委实不精。”
  精什么精嘛,她又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琴棋书画能精通一样已经很不容易了,当初一个月速成,也只是把下棋规则记熟了,又背了几个常用的口诀套路罢了。
  棋子于她,可不是什么风雅的东西,是暗器还差不多。
  卫云章瞅着她的脸色,问:“是不是没怎么学过?”
  崔令宜抿了抿嘴,点了一下头。
  卫云章心里便有了数。小时候她在伎坊当丫鬟,后来又当画师学徒,当然不会去学弈棋。再后来认祖归宗,父亲常年在书院教书,继母又不可能与她下棋,那她肯定是不会的了。
  “没关系,我们慢慢来。”卫云章道,“我先让你几子,你再多观察我是怎么走的。”
  崔令宜:“……”
  她硬着头皮跟卫云章又下了几局,因为怕声音吵到崔伦,所以卫云章干脆从她的对面搬来了她的旁边,这样也方便小声教授。
  不知道过了多久,崔令宜忍不住伸了个懒腰,刚想说要不咱们起来走动走动吧,结果一抬头,就看见崔伦站在不远处的屏风后面,正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崔令宜一惊,立刻收手,挺直了腰身:“崔公!”
  卫云章回头,也吃了一惊:“……爹!您在那儿站了多久了?”
  “不久。我也就是刚把《宝珠集》没看过的那几篇看完了,这才过来瞧瞧你们在做什么。”崔伦笑道,“是在下棋?”
  卫云章不好意思道:“随便玩玩,正经下棋哪有坐在同一边的。”
  崔令宜道:“崔公看完《宝珠集》,可有什么收获?”
  “收获颇多,有些文章意味深长,值得反复细品。度闲,你若是近日不看,可否将此书借给我一段时间,我好时常翻阅?”崔伦握着《宝珠集》,爱不释手地问道。
  崔令宜看了卫云章一眼。
  卫云章:“三郎,你瞧我爹这么喜欢,当初你就该拿它作聘礼的。”
  “诶,四娘,胡说什么呢。”崔伦笑嗔道。
  崔令宜当即道:“既然崔公喜欢,那直接拿去便是,就当是小婿孝敬崔公的,也不必还了。”
  “当真?”
  “自然是真的,崔公同小婿客气什么。”
  “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回去后,再多多品读。”崔伦高兴之余,还不忘问道,“卫相还没回来吗?”
  崔令宜摇了摇头:“尚未。崔公若是无聊,不如便再看看其他的书?”
  说着,就要走向书架。
  却听身后卫云章突然插话:“爹爹,我之前画了不少新的画,您想看看吗?”
  崔令宜:?!
第25章 第 25 章
  “哦?画了什么?让我瞧瞧。”崔伦明显来了兴致。
  崔令宜:“……”
  报应来得这么快啊?她刚想在卫云章的书房里动手动脚, 自己的老底就被抄了。要不是看卫云章一脸正色,她简直都要怀疑他是发现了什么,故意在坑自己。
  卫云章:“都放在我的画室里了,请爹爹随我来。”
  画室不比书房, 崔令宜又是新妇, 担心上锁反而会引来闲话, 所以从不上锁, 只是下了令, 没有她的吩咐其他人不可乱进。因此, 卫云章带着崔伦, 很轻易地就推开了画室的门。
  崔伦道:“这还真有点像之前你在家中的画室。”
  卫云章快速地翘了一下唇角:“都是三郎让人比对着重新修整的。”
  崔伦拿起桌上画了一半的画纸,赞道:“画得真好, 这是狸奴吧?以前似乎没见你画过。”
  “是。”卫云章答道, “最近想试试新的画法。”
  崔伦:“虽未画完,但已能瞧出几分憨态可掬的模样。画完后, 可否给爹带回去观赏?”
  崔令宜的眉头隐隐抽动。
  之前暗藏卫府布局的狸奴扑蝶图都画完了,就差这一幅画着荒院小楼内部构造的新图了。小楼有两层,内部构造很清楚简洁, 画起来也不麻烦, 所以她将这个构造提炼为线条,画在了飞舞的蝶翅上。别说乍一看看不出来了, 就算是仔细一看,也只能觉得这个蝴蝶翅膀的纹路似乎有点儿奇怪, 正常人又怎么会想到,她画的是那座小楼呢!
  她本来是想等最终成稿后再跟其他画一起交给纪空明的, 没想到……唉,人算不如天算, 之前只想着如果画个画还上锁,未免显得鬼鬼祟祟,加上“灯下黑”的道理,觉得自己越是坦荡,卫家人便越不会怀疑。但如今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还不如当初就把没画完的画都收起来呢。
  “四娘受了伤,近期大约都不会再动笔了,还不知什么时候能画完呢。”崔令宜勉强笑了一下,插话道。
  “那也不急,下次爹来看你的时候,再带走也不迟。”崔公看着卫云章,感叹道,“爹那里留的几幅画,还都是你之前在家里画的,这是你出嫁后的画,爹也留一幅,权当纪念吧。”
  卫云章看向崔令宜,本以为她会答应,谁知她却站在崔伦背后,冲他摇了摇头。他虽疑惑不解,但还是道:“是这样的,爹,这幅画……嗯,暂且不能给您,因为……因为我觉得画得还不好,等以后有了满意的,我再专门给您画一幅。”
  崔伦看了看手里的画,似乎有点儿可惜,还想说什么,便听画室门口响起瑞白的声音:“郎君,老爷回来了!”
  崔令宜像得了救星一样,连忙走出:“父亲下朝了?”
  看见屋里的崔令宜与崔伦,瑞白行了一礼,道:“崔公,夫人,老爷下朝后本是要去官署处理事务的,不过听说崔公来了,便先回来了。”
  “卫相现在何处?”崔伦放下画纸,关切道。
  “老爷还穿着朝服,现下更衣去了,小的先带崔公去会客厅坐会儿。”
  卫云章道:“父亲快去吧,我先让碧螺她们把《宝珠集》包起来,方便您走的时候带上。”
  崔伦离开后,崔令宜便跟着卫云章回到了卧房,把书房钥匙还给了他。
  “方才你怎么忽然说起要带我爹去看画?我都没有准备。”崔令宜一边看他往枕头里塞钥匙,一边问道。
  “我那不是怕你爹把我的诗稿翻出来,又要跟你论诗嘛。”卫云章泰然自若地回答。
  ……说的也是。她又把这茬给忘了。
  他这回答天衣无缝,她一时间也摸不准是出自真心,还是找的借口。
  “不过你为什么不把那张画送给你爹?”卫云章果然问起。
  崔令宜淡定回答:“如你所言,我不太满意这张画。本来还在考虑丢掉的――之前画得那些近来也不太顺眼,也在考虑一起丢掉。”
  这下总严谨了吧,算是给这些画未来的“消失”做好了铺
  垫。
  卫云章笑道:“你对自己要求真高。在我看来,其实已经画得很好了,更别说在你爹眼里,肯定画得更好。”
  说到这里,他的笑容忽而一淡:“对了,你爹同我说,他之所以消息收到晚了,是因为你的弟弟昨日发烧,你的继母忙着照顾,无暇差人去书院报信。”
  “哦……这样。”崔令宜没什么反应。
  崔家虽然没卫家这么有钱,养的下人没卫家这么多,但是跑腿的下人总是还有好几个的,崔五郎的病也没重到一大家子人围着团团转的地步,赵氏不去报信,无非就是不想罢了。
  不过崔令宜才懒得管呢。反正事成之后她就拍拍屁股走人了,肯定会把这个家还给赵氏的――前提是她和卫云章能换回来。
  “你不生气?”卫云章问。
  “不生气。”崔令宜道,“你知道之前在外面我爹跟我说了什么吗?”
  “什么?”
  “他把我当成了你,跟我说,他知道我们家的问题在哪,却没法改变,只希望……只希望三郎往后能好好待我。”她轻声说道。
  崔伦虽时常在书院待着,父女真正相处的时间远没有三年,但每次相处的时候,他确实在把她当亲女儿关爱,只不过这份关爱,又要顾及赵氏的感受,他做得十分小心翼翼,以期保持她们之间微妙的平衡。
  但即使是这样一份不够热烈的亲情,也已经令崔令宜很是羡慕。从小到大,崔伦是第一个真心希望她过得好,还嘱托别人也要把她照顾好的人。只可惜,这是她偷来的。
  卫云章悄悄握住了她的手:“我会待你好的。”
  她只是笑了笑。
  会客厅外。
  “哎呀,我还未来得及去请崔公,崔公怎么倒已经亲自过来了!”换回常服的卫相走出屋子,恰与崔伦碰了个照面,笑着拱了拱手,“反倒显得是我卫昌待客不周了!”
  “卫相客气!”崔伦也笑着回礼,“是崔某考虑不周,耽误了卫相的正事!”
  “与崔公见面,就是正事。请。”
  “请。”
  二人寒暄着,入了厅去。
  瑞白见没了自己的事情,便赶紧回了卫云章的院子,在门口探头探脑:“郎君。”
  崔令宜抬起头:“回来了?父亲下朝后,可有与你说什么?”
  瑞白摇了摇头:“老爷说,反正为了见崔公都已经提前回家了,等会儿再亲自与郎君说。”
  “也好,那你下去吧。”
  瑞白一走,崔令宜便连忙问卫云章:“父亲恐怕是要单独与我说早朝的事,我要怎么回答呢?”
  卫云章:“别慌。看时间,等我父亲与你爹聊完,也差不多到正午了。届时他必会邀你爹留下用膳,那我们这么多人坐在一起,肯定又免不了说话,到时候再探口风也不迟。”
  果然不出卫云章所料,过了大半个时辰,前院便来了人,说是让过去用膳。
  卫云章现在头上有伤,披头散发的,按理来说不该出门,但亲爹在那,当女儿的总不能不过去。是以,他披了一件披风,便还是过去了。
  到了膳厅,卫相、卫夫人以及崔伦都已围坐在了桌边,大嫂陆从兰牵着襄儿也刚刚跨进门槛。
  襄儿睁着圆圆的大眼睛,依着陆从兰的嘱咐,甜甜地喊了声“崔公好”,崔伦不由笑道:“好孩子。”
  卫夫人道:“现在襄儿的字还认不全,等将来字认全了,还得让她多去崔公府上走动走动,沾沾学问的光。”
  崔伦:“我有何光可沾,卫府家学深厚、人才济济,何必舍近求远。当年大郎名列进士,三郎更是一举夺得探花,可见这风水宝地,就生不出不聪明的人来。”
  陆从兰笑道:“襄儿才四岁,聪不聪明尚看不出来,爱玩倒是真的,稍不留神盯着她,她就不知魂飞哪儿去了,非得我一句话一句话地教她,她才肯背点书。”
  卫相道:“小孩子爱玩是天性,才四岁,也不必苛求什么。或许等长大了,再给她找个一起读书的伴儿会好些。”
  卫夫人:“外面的同龄人不少,但又不住一起,凑对儿麻烦。倒不如你和大郎再努努力,再生一个,等襄儿当了姐姐,自然就知道该以身作则了。”
  陆从兰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卫定鸿没有妾室,就她一个妻子,夫妻关系融洽,生活优渥自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她与卫定鸿成婚五年,只生了一个女孩儿,然后就再无所出。公婆虽然待她和气,但在子嗣一事上,到底还是希望能再有个男孩儿。
  也就是现在她和卫定鸿尚还年轻,又叫大夫看过,两个人都没问题,是以公婆现在还没怎么催,但若再过几年,还只有襄儿这么一个独苗,那可就不好说了。
  陆从兰道:“母亲说得是。不过这事也急不得,依我看呀,倒是三弟与三弟妹的喜讯说不定来得更快,很可能明年襄儿就能添个弟弟了。”
  崔令宜:“……”
  卫云章:“……”
  “哈哈。”卫云章干笑两声,“嫂嫂说笑了,哪有这么快。”
  崔伦看着卫云章,感慨道:“唉,四娘在襁褓中的样子,仿佛犹在昨日,一转眼,都已出嫁,到了为人母的年纪了。”
  卫云章:“……”
  崔公,可否不用这种慈爱的目光看向他的肚子,他有点儿害怕。
  崔令宜看卫云章耳朵红得要滴血了,心里简直要笑死,面上却不得不轻咳一声,转移话题:“不是说要吃饭?为何还不上菜?”
  卫夫人笑道:“好好好,不催你们了,起菜!”
  午膳很快端了上来。
  席间,大家都在安静吃饭,忽然,卫相看着桌上的虾炙,说了一句:“我记得大郎是我们家最爱吃鱼虾的,可惜今日他还在官署,吃不到这等鲜物了。”
  陆从兰笑笑:“大郎前几日还说自己好似比去年胖了些,该控制一下口腹之欲了。”
  卫相搁了筷子,道:“所幸今日早朝结束得比我想象得早,我倒还来得及回家赶上这顿饭。”
  卫云章在桌下轻轻踢了崔令宜一脚。
  崔令宜立刻接话:“父亲,早朝可有提起普华寺之事?”
  “那是自然。”卫相道,“昨日落水百姓甚众,虽然无人死亡,但还是有二十来人受了轻重不等的伤。陛下大怒,工部下面那几个直接负责修桥的官员被革了职,徐尚书也被罚了六个月的俸。也幸好大郎昨日跟他说,老老实实同陛下认错,否则这会儿就不是罚俸这么简单的事了――从兰,我昨日瞧见你将大郎喊出去说了几句话,这是你想出来的?”
  陆从兰忙道:“哪里是我想出来的,我是昨日去探望三弟与三弟妹的时候听来的,这都是三弟的主意。”
  卫相点点头:“工部管理有疏漏,害得我儿与儿媳双双落水,我平日里虽与徐恪关系尚可,但若是在此事上顺了他的意思,将大事化小,以后此类事件只怕还会屡见不鲜。我昨日不便说话,有大郎在旁替我提醒他正合适,也难为三郎当时还惦记着这些。”
  “闹成这样,也难怪陛下生气。”卫夫人皱眉,“幸亏你没听那姓徐的话,左右孩子们并无大碍,我们原不原谅他倒是其次,只是你若是昨日卖了他这个人情,今日在早朝上替他开脱,恐怕陛下就该怀疑你是不是贪了工部的银子了。”
  崔令宜想起自己昨日说了一半的“不必为了此事,与尚书大人过不去”,不由摸了摸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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