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香菱哥哥的科举为官路——夏至三候【完结】
时间:2024-10-16 23:28:17

  封慧忙回礼:“张娘子何必客气,那都是小儿该做的,倒是张娘子经营这样的茶楼,甚是不易。”
  甄栩听说这便是品茗斋老板娘,对娇杏耳语几句,娇杏点点头,出门取了份金玉如意糕来。
  “谁说不是呢,先夫两年前病逝,我如今带着一儿一女过活,儿子还只有四五岁大。若不是女儿大了能帮衬,店里又有老掌柜镇着,我如何忙得过来。”
  张金巧又看向一旁的三个孩子,朝着甄栩道:“这位可就是甄小神童了吧!早就听说甄小公子眉间一点朱砂痣,是观音身边童子下凡来的,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甄栩露出个腼腆的笑。封慧道:“他小孩子家家的,哪里就值得这样夸赞了。快来尝尝这新制的金玉如意糕合不合胃口。”
  张金巧见那茶点色泽金黄,小巧精致,拿起一块尝了,感叹道:“这糕清甜不腻,软嫩醇香,我从未吃到过如此口味,可是太太家传的甜品菜单?”
  封慧笑答:“是栩哥儿想出来的,做法有些繁杂,客人若是喜欢,一会儿便带些回去。”
  “没想到小公子竟然还有这样的巧思!”
  张金巧早就听说甄小公子极得应天府同知周大人青眼,正想着该如何与甄家保持来往,如今又有了这稀罕物,何不一石二鸟?
  心中有了主意,便道:“甄太太,妹子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能否买下这个方子,我愿让出一成利,这糕点只在我的茶馆售卖,若卖出一份,便分出一成利给贵府,不知您意下如何?”
  封慧知晓儿子用意,本就有意推销这金玉如意糕,见张金巧提出来,半推辞道:”这有什么不可的,反倒是我们多得了实惠,不过出个方子便拿一成利。”
  张金巧笑道:“并不多的,我让这一成利,也有条件,以后若是贵府还有了其他茶点方子,还请先告知我家。”
  订好了契书,粗略估算每个月起码多了几两银子的进项,加上小田庄每年的收益,总算不至于入不敷出了。封慧松了口气,挑了两样字画并一些果品酒食,预备明日当作给何先生的束修。
  何尘虽然未收煜哥儿当徒弟,却默许了他一同来上课。因只是暂居金陵散心,何尘并未另置宅院,只是客居于周同知家中。
  周思业专门为好友隔出间小院落,有书斋凉亭池塘,如今桃花未落,风起一阵淡雅甜香,甚是怡人。
  甄栩与甄煜被仆人领进院子,此时已有一个八九岁的男孩坐在凉亭之中。
  见他们进来,那男孩无视台阶,从凉亭中跳下来,背着双手绕着他们转了一圈,看了眼甄栩的眉心,问道:“眉间一点朱砂痣,你就是那个神童甄栩?”
  甄栩笑盈盈点头,早就听说周大人的儿子也拜在了老师门下,眼前这个熊孩子恐怕就是了。
  没想到熊孩子居然并不太熊,来了句”你长得还挺好看!”倒让甄栩有些好笑。
  行了一礼“甄栩见过师兄,昨日我才拜入老师门下,这位是我的弟弟甄煜。”
  一声师兄,极大地满足了熊孩子的虚荣心,他酷似周思业的脸上露出些得意来,“嗯,不错,我是周恒,你这个师弟我认下了。”
  他又好奇地打量了甄煜片刻“他就是那个大堂上写了一大篇证词的小哑巴?”
  甄煜的脸冷冷的,没什么反应。甄栩忙道:“舍弟被奸人所害,大夫说他休养几年,未必不能再发声。”
  “看来你们都相互认识了。”几人回头,就见何尘宽袍广袖,摇晃着羽扇笑眯眯走过来。
  “见过老师!”
  几个小童跟着何尘走进书斋,只见这书斋里,除了何尘惯用的书案,还另外放了几张小塌,书架上四书五经、山水游记、医食杂典具有。
  何尘虽然看着一副风流文士的模样,教学却十分认真。每日辰时给他们授课两个时辰,他并不抽查学生背书,只解释经学义理,又给他们开了一串书单,下午便让他们抄书练字,强健身体。何尘每一季还抽出一旬时间,沿江河漫游,期间甄栩他们便温书复习,等着老师回来考校。
  周恒曾经试着撒娇想一同去游玩,何尘没说什么,晚些时候,周恒先被周思业教训一通:“何先生是身有要事,你当他真去游玩去了,你现下能沿着咱家宅院跑完两圈吗?到时你跟着去了,不是弟子服其劳,倒成了师父服其劳了!”
  周恒只好悻悻回来,见甄栩面带微笑,似是早就预料到了,心中有些不服:“怎么,难道你不想跟着先生出门去?”
  “师兄别生气,老师出门跋山涉水,我们如今年幼,等年长几岁再去求求老师,想必老师也是愿意的。”甄栩顺他的毛。
  周恒心里刚好受点,就听到旁边甄煜一声哼笑,不由有些炸毛:“你个小哑巴,哼什么哼!”
  甄栩有些头疼,这两个人一个最会气人,一个一点就着,他每日都要预防这俩小孩打起来。“好啦好啦,二位给我个面子,已到了申时正,日头小了些,咱们出去玩蹴鞠吧!”
  提起蹴鞠,果然周恒立即就被转移了注意,也不想着与甄煜打架了,他拍了拍甄栩的肩膀:“师兄虽然读书不如你,但蹴鞠可就不一定了,今日可别被我又撞倒了!”
  甄栩心中苦笑,为了你们两个和睦,我也只能自我牺牲一下了。
  日子如流水,不知不觉已是五年之后。
第8章 引荐
  不知不觉已是五年之后。
  夜深人静时分,甄家宅院里隐约传来是少年人的咳嗽声。
  “你也快些歇息,不用给我盖被子了。”甄栩看向煜哥儿,有些无奈。
  他前两日参加府试受了点风寒,这可好了,除了父母亲一天探望多次,晴雯也每天跑来哥哥长哥哥短的。这小丫头现年十岁,最是牙尖嘴利,甄栩在她面前可不敢糊弄,每次都把那苦药喝得一滴不剩。
  更可怕的是,到了晚上,甄煜竟然半夜几次醒来给他盖被子。
  “你昨夜不也还起来看书吗?”甄煜的嗓子在大夫的治疗下,已经大致恢复,只是说起话来还有些滞涩。
  看着他冰块似的脸色,甄栩连忙讨饶,“好了,我可不敢了!”又小声嘟囔“天底下再没我这样憋屈的兄长,被自个儿弟弟妹妹管着。”
  甄煜只当作没听到,随着喉咙状况的好转,他的记忆也恢复了些许。自从想起自己的生辰和甄栩在同一日,便不再称呼兄长,转而改称甄栩的表字“霁明”。
  “霁明”二字是何尘给甄栩起的,取雪后初晴之意,也取光风霁月之意。
  当日,甄栩即将报名参加县试,何尘站在凉亭中,了望着远处紫金山:“栩儿,你可知我给你取这两字的用意?”
  “老师是期望我明理明智,坚韧不渝。”
  何尘摇摇头:“不光是如此。我知晓你心中一直有郁结之事,然而人生喜忧参半乃是常态,不可过分沉溺于忧思之中。为师望你日后心境开阔澄明,处事随性自然,不必过分拘泥于外物。你资质上佳又少年老成,将来必有一番大成就。若有朝一日你入朝为官,为师盼望你能带来一派太平清明气象。”
  甄栩正色:“老师谆谆教诲,学生必不敢忘。”
  周恒哪里晓得何尘与甄栩的心事,他一打听到甄栩的字,就哈哈大笑:“什么光风霁月呀,他就是个芝麻汤圆,最得先生真传!”
  这话恰好被周思业听见,勃然大怒“小子,尔敢妄议尊者,给我沿着外墙跑二十圈。”
  周恒龇牙咧嘴跑到满头大汗,熟悉的衙役看到他,笑着调侃:“小公子,今日可是又犯了什么错了?是烧了院墙,还是折了树枝了?”
  想到周恒的趣事,甄栩笑着摇摇头,睡了个好觉。
  次日,半梦半醒间,甄栩感觉到一个冰凉的小手放在自己额头上,有清脆的女童声音在耳边响起:“娘,哥哥不发烧了!”
  “你别凑到你哥哥身边,当心被过了病气。还有煜儿,晚上让你搬到隔壁去睡,怎的就是不听呢!”
  封慧把晴雯拉开,又让甄煜坐到对面去。她摸了摸甄栩的被褥,“昨夜发了汗,果然有用。栩儿,把这碗药喝了。”
  看甄栩乖乖地又喝了一碗苦药,封慧有些满意,从娇杏手中取过小碗,就要喂给他“你爱吃的软玉髓,快尝尝,这可是张妈今早特意给你做的!”
  软玉髓,实则就是甄栩前世的双皮奶,这名字还是茶馆老板娘给改的。过去几年,甄栩时不时借着神仙托梦的名义,“发明”几样后世的甜品,双皮奶就是其中之一。
  这款甜品他前世经常自制,因为太过喜欢,还专门查过资料。他知道双皮奶是清末才被广东人民发明的,如今的年代似乎类明朝,还没有这种甜品。茶馆老板娘张金巧尝过以后就赞不绝口,进行了些许改良,在品茗斋推出后,便大受欢迎,常有客人带着自家亲眷专门来品尝。其他茶楼至今也没搞清楚这软玉髓的做法。
  甄栩有些郁闷:“娘,儿子如今已十三四岁了,连童生都考过了,哪里就和小孩子一样还要娘亲喂呢!”
  封慧刮了下他的鼻子:“是,栩儿长大了,也不知道谁和小童似的,每日喊着要吃些甜的。”
  “哈哈哈,是栩哥哥!”晴雯在一旁拍拍手。
  甄栩向晴雯努嘴,小丫头才不怕他,冲他扮了个鬼脸,拉住甄煜“煜哥哥,你来陪我读诗。看栩哥哥说话不算话,刚说要教我作诗的,人就立马就病了。”
  甄栩惹不起这两位,好不容易送走了她们。门外却又传来一声少年人的声音,“霁明,你好些了吗?怎么柔弱得好像个姑娘似的?”
  只见一人站在门口,他肤色微黑,面容俊朗,身材似乎比同龄人高大些,正是周恒。
  周恒入得门来,先探了探甄栩的脸色,见他已然无碍,便大摇大摆地在对面扶手椅上坐下。
  甄煜看他这副大大咧咧的样子,翻了个白眼,周恒的小火苗一下子又被点着,他站起身来“小哑巴,今天看在霁明的份上,我先饶过你,改日非要和你打一架不可。”
  甄栩对他们两人的幼稚行为早已学会熟视无睹,转移话题道:“你近日如何?老师都教了些什么?”
  提到这个,周恒叹了口气:“你不来,小哑巴也不来,老师就只盯着我一个人。好在最近我父亲和老师似有要事谋划,并不太能顾得上我。眼见着下午无事,我便与那几个纨绔子弟跑马去了,没想到那天竟来了个傻子!”
  周思业籍贯京城,但也是金陵分出的一支,因此在本地还有些亲戚。他虽然自己不与这些勋贵人家有太多交往,却并不限制幼子与这些人家的孩子往来,只是叮嘱他莫要染上不好的风气。
  不过若论亲近,周恒当然还是与甄栩更好。因他知道这些金陵勋贵子弟最是势力,常以家世看人,担忧师弟被他们戏弄,是以不带甄栩与这些子弟往来。况且周恒自己也并不是其中的核心人物。
  这些思量,周恒虽未说出,甄栩心里却很清楚。古今中外人与人的交往,绕不开“圈子”两个字,勋贵世家有个圈子,清流文官也有个圈子,甄栩作为一只小蚂蚁,现在最多算是一只脚踏进了儒生圈子。
  甄栩听到他称呼人家傻子,摇头笑道:“你也是促狭,又给人家起绰号,也不怕得罪人。”
  周恒有些不服“虽然如此,这次的绰号却并不是我起的。这傻子前几日刚从京城回来,不过几天功夫,倒把好些个世家子弟给惹着了。别人家生得略好些的丫鬟小厮,他便直盯着看。要不是他们家祖上是皇商,家中有些钱财,又最肯花钱招待人,恐怕早就没人理他了!”
  刚从京城回来,皇商,傻子,这莫不是,甄栩脸色一变:“此人可是薛蟠?”
  周恒有些诧异,师弟素来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何时见他这样急切,“正是!怎么连你也知道此人?”
  甄栩沉默片刻,“恒安,能否帮我引荐这位薛公子?”
  一月后,正是江南五月间,天气炎热无比。薛府备足了冰饮果盘,一众纨绔子弟聚于花园前厅听戏。
  台上走出两个小生打扮的人,众子弟一看便有些不乐意了:“又是梁山伯与祝英台,这出戏早已经看腻了,薛公子,让他们换一出!”
  未等薛蟠说话,周恒笑道:“虽然戏是大家早听过的,可曲子却是前些日子我从友人处所得。这原是他的得意之作,不肯把曲谱让出来的。我听过后便想,如此仙乐,怎能不与众位兄弟分享,便央告了半天,这才有了今日这一场戏来。”
  说得众人都好奇极了,都道“既然这样,可不能不给周兄弟面子,必须得听听有什么妙处!”
  须臾后,曲笛声起,春光明媚,这些纨绔子弟被这俏皮的笛声提起了兴趣,也不谈笑了,都把注意力放回这出戏上。
  胡琴对答,情谊深沉;琴音缠绵,长亭惜别;这音乐伴着生旦的唱腔,直把众人的心魂都摄入进故事中,竟无一人谈笑。
  管弦交替,如泣如诉;凄婉哀绝,斯人已逝;锣钹齐鸣,纵身相陪;弦声再起,蝶舞翩跹。二胡尾音已淡,众人只觉得余音不绝沉浸其中,宴席沉默了片刻。
  一人声音哽咽,问道:“周兄,这曲子是何人所作,竟如此引人落泪。”
  薛蟠听戏原是只为了看台上佳人,此刻也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珠“先前只听周兄弟说这曲子绝了,没想到这般动听,把我都弄哭了,停都停不下来!”
  听到薛蟠说自个儿被感动哭了,众人立刻便从那摄人心魄的曲调中回过神来,哈哈大笑“能让薛公子动容的曲子可不多。周兄,不知这曲子是哪位大家所作?以后可还会出新曲?“
  周恒谦虚道“并不是大家所作,我那友人比我还略小一岁,人才出众又兼容貌不俗。只因喜好戏曲音乐,才偶尔有感作曲。不过他只是一般乡绅之子,又有功名在身,还是读书为要,何时还会作曲我却是不晓得了。”
  薛蟠其他全没听进去,只听得“容貌不俗”四个字,心上愈发在意,忙道“周兄弟下次能否邀他一起来,让我们也能与他交个朋友!”
  周恒等的就是这句话,却还故作推辞:“这我可得问问,他不能喝酒,一向不爱参加这些宴饮,若是来了,众位看在我的面子上可别为难他。”
  众人忙都打包票让他放心。
第9章 宴会
  那边纨绔子弟们听戏玩乐,这边甄栩却碰到个麻烦。
  他原是读书乏了,便与甄煜带着晴雯去品茗斋与老板娘商议新茶点。
  小丫头兴致勃勃地把几样新出地点心一一品尝,又观察起茶楼的客人来。
  “栩哥哥,咱们这茶馆好似有些不同。”晴雯托着腮对甄栩说道。
  甄栩一乐:“你个小丫头看出什么来了?”
  晴雯却很认真:“别家茶馆多是些书生,品茗斋却好像各色人都有。“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小丫头有些天分。”
  恰好老板娘张金巧走过来,“品茗斋原是俗雅兼备,因咱们家点心花样多些,又有奶茶等新式茶品,便以一楼为俗,即安逸舒适的生活之味;二楼为雅,专为客人清谈会客留下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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