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如眉收拾东西走了,她走之后,东宫里愈发冷清,原本纳的四位嫔妃,如今已经只剩下两位了。
姜雪容那日回来之后,银蝉替她擦拭身子,便发现了一些异样。银蝉心下诧异,难道殿下带着自家良娣消失半日,竟是为了贪欢?
她解开姜雪容的衣裳,替她擦拭,瞧见她微微月中的地方,又有些羞涩,又有些心疼。这殿下也真是的,怎么把自家良娣折腾成这样,也太不会怜香惜玉了吧?
银蝉耐着性子将那些泥泞都清理干净,又将姜雪容身上也擦了擦,给她换了身干净的寝衣,这才给她盖上被子。
姜雪容醒来时,感觉自己一身都像要散架似的,她撑起身,嘶了声,记忆慢慢回笼。那些狂野的粗鲁的画面一股脑冲击而来,她脸色一红,顿时觉得有些羞耻。
银蝉听见动静,捧着铜盆进来伺候她梳洗。银蝉将布巾在温水里打湿,拧干水后递给姜雪容,说起薛如眉的事。
“您一觉睡到现在,想必还不知晓,薛氏被贬为庶民,赶出宫去了。”
姜雪容啊了声,对八卦有几分兴趣:“为什么?”
她联想到萧明彻昨天的反常,难道这事和薛如眉有关,薛如眉胆大包天给太子殿下下药了?可是也不对啊,薛如眉要给太子殿下下药,干嘛要下到那儿去,在东宫里不就好了?
银蝉说:“听说是薛氏与那古岚国的太子有私情,去和他幽会,被人撞见了。她也太不知廉耻了些,再怎么说她也是太子殿下的人,怎么敢和别人私会的?还是和古岚国的太子,奴婢瞧着那古岚国的人都长得跟妖怪似的,也不知道薛氏图什么。”
“不过薛氏走了,也是好事,这样一来,东宫就剩下两位嫔妃了。”银
蝉又高兴起来。
姜雪容却笼着愁云,只剩下两位嫔妃,那便意味着,殿下可选择的余地少多了。那万一殿下腻了赵蔷,就会回来找她。她爹在府里都还有好多姨娘换着选呢,因而她娘一次能偷懒两三年。
姜雪容叹气。
这日晌午,萧明彻下了朝后,去了一趟栖梧宫。
皇后命听夏搬把椅子给萧明彻,道:“真稀奇,你今日能来看母后。”
萧明彻请过安,在紫檀木三脚圆凳上坐下,他今日来的确是有事与皇后商量。
皇后听说了薛如眉的事,有些惊讶,她没想到薛如眉会是这样的人,但转念又想,这宫里总是能把人逼疯的,什么样的人都有可能。
“薛氏的事,你也不必太放心上。”虽说她觉得以萧明彻的性格,或许压根不在意,但毕竟事关男人的尊严,也难说,还是劝一句为好。
萧明彻说:“儿臣并未在意此事,儿臣今日前来,是想告诉母后,儿臣想晋姜氏为侧妃。”
按照大启的祖制,太子可有太子妃一人,太子侧妃两人,良娣四人。太子侧妃与良娣不同,良娣尚算侍妾的范畴,可侧妃却算半个妻。
皇后闻言,坐直了身子,敛正神色。萧明彻方才的话是说,他已经有这想法,以他的性子有什么想法便是八九不离十要做,哪怕是她的话,也未必能劝住。
姜氏那孩子,皇后说不上讨厌,还有几分喜欢,但如今彻儿对她的宠爱也太过了些。彻儿又没有太子妃,倘若今日让姜氏做了太子侧妃,日后岂不是要让她做太子妃?
皇后虽说喜欢姜雪容,但只是站在她做宠妃的立场,若是让她做太子妃,那皇后可就喜欢不起来了。
皇后思忖片刻,笑道:“既然你已经有想法,母后也不说什么,侧妃而已。不过,你如今也该考虑有太子妃了,不若趁此机会,再娶一位太子妃,也好替你掌管宫务,分忧解难。”
萧明彻想都没想便道:“儿臣暂时没有这想法,至于掌管宫务,儿臣的意思是,此番晋姜氏为侧妃,便让她学着掌管宫务,暂且代理。”
皇后一时默然不语,“如今东宫只剩两个人,未免太过冷清了些,不若再选几个进来?你觉得如何?”
萧明彻只道:“不必了,儿臣不需要。”
萧明彻又坐了会儿才走,看着萧明彻背影,皇后揉了揉眉心,有些担忧:“彻儿这孩子,真叫本宫担心。他若是日后还要立姜氏为太子妃,可怎么办?”
听夏笑着宽慰她:“娘娘放宽心些,太子自幼聪慧有主见,相信他有自己的想法,不需要娘娘操心的。若是太子当真喜欢那姜氏喜欢到如此地步,娘娘难道忍心伤他的心么?再说了,姜氏那孩子瞧着也挺好的,若真有那么一天,也未尝不可嘛。”
皇后道:“本宫还不是为彻儿考虑,他毕竟是太子,日后要继承大统的。他需要一个贤内助。”
听夏道:“以殿下的本事,难道还需要别人帮他什么么?娘娘就是太爱操心了。”
皇后又一声叹息。
从栖梧宫回来,萧明彻便去了茗玉轩,打算告诉姜雪容这个好消息。
姜雪容昨日太过劳累,连走动都觉得费劲,索性躺在美人榻上,见萧明彻来,挣扎着起来给他行礼问安。她蹲下的时候,腿都打着哆嗦。
萧明彻看在眼里,想到了昨日的一些回忆,连忙将她扶起来。
“坐着吧。”
昨日那么折腾她,实在非他本意,而是因着药效的缘故,叫他难以自控。最后竟是在马背上,便做了那种事。
这听起来都十分离经叛道,一点也不正经,像是什么荒|淫无道的人才能做出来的事。倘使他清醒着,也决计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不过回味起来么,倒很精彩。
他虽意识不清醒,却也记得昨日姜雪容的反应也甚为激烈,简直一片汪洋。想来她也觉得如此。
短短几句话的念头,勾得萧明彻有些心猿意马。甚至有些荒唐地想,若是有机会,下次倒可以试试清醒的时候再去骑马驰骋一番。
这般一念想,他不觉有些气血上涌。
萧明彻握拳抵在唇边,轻轻咳嗽一声,压下自己的心猿意马,道了声:“昨日之事,实属抱歉。”
“孤没想到那玛尔齐如此下作,竟想用这种方法来对付孤,孤一时情急,只得来找你。你……还好么?”
姜雪容扯了扯嘴角,道:“谢殿下关心,嫔妾还好。”
如果除了腿痛腰痛背痛胳膊痛那里也月中痛之外的话,就还好吧。
萧明彻默然瞬息,又道:“要请太医来瞧瞧么?”
姜雪容摇头:“不用。”
萧明彻嗯了声,说起要给她晋位的事:“孤打算晋你为侧妃,让你学着掌管宫中事务,不日就会下旨。”
姜雪容被这句话惊得睁大双眼,“啊?”
她只听见了掌管宫中事务几个字,简直如同晴天霹雳!
若是如此,那她每天就必须要忙一大堆的事,就姜国公府来说吧,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务都忙得人焦头烂额,更别说这东宫了,一看就不是好差事。
姜雪容迟疑道:“要不然殿下再考虑考虑吧,嫔妾可能不大适合。”
萧明彻以为她在谦虚,道:“没什么不合适的,孤说你可以,你便可以。”
姜雪容心道,她是可以,但她不想可以。
萧明彻不给她再推辞的机会,敲定下来:“此事就这样定了,到时候会有嬷嬷来教你该做什么,你只需要照着学就成,也不用急,慢慢来。”
“怎么样?高兴么?”在萧明彻看来,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因为这是权力的象征,在这宫里,就没有人不爱权力。
姜雪容挤出一个微笑:“嫔妾很高兴啊。”
她感觉自己会被累死,白天要管这些宫务,晚上还要伺候男人睡觉,天哪,过的什么苦日子。
亦或者,晚上不用伺候男人也行啊。
但显然,她只能想想,这天夜里,萧明彻又留在茗玉轩。
二人沐浴过后,躺在枕上,萧明彻环住姜雪容,某处戳到了她。姜雪容咬了咬唇,楚楚可怜道:“殿下,嫔妾还有些不舒服。”
萧明彻也知道,因而今夜并不打算对她做些什么,可是没人在怀,他又控制不了自己的反应。毕竟他是个血气方刚的正常年轻男人。
萧明彻道:“你那儿还疼么?”
姜雪容坚定地点了点头。
萧明彻忽地钻入锦被,“让孤看看。”
姜雪容试图阻止,但因为她一身腰酸腿痛,动作实在不灵活,像条快死的鱼,完全拦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萧明彻褪下她的裙子。不知哪里来的风,吹得姜雪容抖了抖。
“您别看了……”她有些难为情地想收拢腿。
第86章
但萧明彻手掌握住她的腿,他力气更大,她完全使不上劲,只好任由他看去。
安寝时里头的灯光没那么亮堂,被柔纱的幔帐一隔,愈发的暗了,萧明彻凑近了看,才看得清楚。有些姑娘家爱漂亮,从头发丝到脚趾都透着精致,连那处也会剃得干净。姜雪容没那么讲究,她一向懒散得很,不过天生稀疏些,并不浓密。透过那稀疏的黑色,能瞧见些微的红粉,仍有些月中月长。
虽说已经亲密接触过许多回,但像今天这般仔细观察倒还是第一回 。原来男子与女子的构造这般不同,萧明彻想,他原先也知道不同,但真切地看见了,又是另一种微妙的心情。
姜雪容实在觉得难为情,咳嗽了声,她这一咳嗽,连带着扯动到。萧明彻只看见近在咫尺的东西轻轻抖动,一张一合,仿佛一张小嘴巴。
可不就是一张小嘴巴么,他又想。
鬼使神差地,萧明彻伸出舌头,
轻舌忝了下。姜雪容只感觉到一个奇怪的触觉,最先她还未反应过来,以为是他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但电光石火之间忽地聪明了一瞬,身形一僵,不可置信地蹙起柳眉。
殿下他他他他……
她心里的话都结巴起来,不觉喉头吞咽几声津涎,睫羽更是颤动不停。
殿下他怎么能做这种事……
萧明彻也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心下有些暗悔,他这举动倒真应了她对自己的印象,下作。
萧明彻抬头,看向姜雪容,迟疑着开口:“好像是还有些月中着。”
姜雪容视线飘忽,压根不敢同他对视,尴尬地笑了一声:“也还好。”
两个人一时都沉默下来,忽地灯花爆了声,终于打破这寂静。萧明彻清了清嗓子,道:“时辰不早了,安歇吧。”
姜雪容点头:“嗯嗯。”
她慢慢躺下,扯着被角,其实脑袋里面思绪还是停滞的。
是她的错觉吧,刚才太子殿下应该没有舌忝她吧?好像不是她的错觉,太子殿下确实舌忝了她一下……
她闭上眼睛,翻了个身,心里尖叫起来。
不是吧,殿下他怎么想的呀,那里平时用来尿尿的耶,虽然她还挺爱干净的,每天都会洗,每次尿尿完都会擦,但是还是很诡异吧。
等等,她刚才尿尿了吗?没有吧?应该闻不到什么奇怪的味道吧?
姜雪容难得因为这件事一时难以入眠,翻来覆去,许久之后还是忍不住在心中尖叫,殿下到底在干嘛?
萧明彻也同样难以入眠,不是,他当时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二人无声对视了一眼,又都背对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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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姜雪容起来时,萧明彻已经不在。银蝉她们进来伺候她梳妆洗漱,见她眼下乌青一片,银蝉叹息道:“殿下真这般不知道怜香惜玉么?您都这样了,他竟还……”
姜雪容托住下巴摇了摇头,解释道:“那倒没有。”
银蝉将信将疑,她伺候姜雪容这么久,最知道她夜里睡眠情况,她一向睡得很沉,若是没什么事,不会这么疲惫。
姜雪容看了眼银蝉,欲言又止,这话她也不能和银蝉说,只好道:“没什么,传早膳吧,饿了。”
用早膳的功夫,姜雪容和银蝉说起萧明彻要晋她为侧妃的事,她语气埋怨:“宫中事务定然比府中事务还繁琐,愁人。”
银蝉喜不自胜:“殿下竟这般爱重您?侧妃,那正妃之位也指日可待了,如今这东宫可就您同赵承徽两位妃子。”
姜雪容气叹得更重:“对啊,只有我们俩,更惨了。殿下能不能再多选几个人进来啊?他不会觉得看我们俩看腻了么?京城这么多漂亮的年轻的姑娘上赶着要进宫伺候他,他一声令下,马上就能再选十个。那位程姑娘不就挺好的,大家闺秀,又是青梅竹马的情分,把她娶进来直接当太子妃,定然能把东宫上下打理得很好。”
银蝉:“……”
鸡同鸭讲。
姜雪容趴在桌上,不住地叹气。
这日下午,萧明彻没来茗玉轩看姜雪容。姜雪容以为,他是因为昨夜的事觉得尴尬,所以没来,如此也好,最好今晚也别来了。
姜雪容的期待成真,这日夜里,萧明彻也没来茗玉轩,而是宿在了乾元殿。
不过不是因为尴尬,而是因为朝中突然出了些事,需要紧急处理。
第二日,晋姜雪容为太子侧妃的旨意便下来了。太子侧妃与太子良娣不同,更正式些,因而还有一枚金印。赏赐更是如流水一般抬进茗玉轩,除了太子殿下赏赐的,还有皇后娘娘赏赐的,看得人眼红。
赵蔷在门口巴巴地望着那送礼物的长队叹气,薛如眉出事时,她感慨自己真幸运,四个人竟叫她熬走了两个。可偏偏和她一起留在宫里的,是姜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