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谈话出现冷场时,西奥站了起来,敲了敲他的杯子。
“我想号召大家一起举个杯。”他说,用一个顽皮的笑容吸引了德拉科的目光。
一阵骚动,大家纷纷起身,不同程度地收拾起裙子或酒水,围着西奥和德拉科站成一个圈。格兰杰被一边的隆巴顿和另一边的佩蒂尔推着来到了前方。
顺便提一嘴,隆巴顿的头发现在已经变成了狗窝,德拉科几乎重新考虑了他对有女性手指的绕着自己头发转圈的愿望。
“如你们所知,”西奥说,表情严肃,“我们德拉科之前一直被一种慢性的愚蠢症折磨——”
底下传来了一系列“真是悲剧”、“令人心碎”、“可怜虫”等伤感的嘀咕。
“——一种慢性的愚蠢症,且没有已知的治疗方法。他最近的复发涉及到与一只囊毒豹一对一战斗,伴随着之后的一次没有经过大脑的短程旅行,从而将自己直接送进了它的毒液中。”
每个人都对这个凄美的故事摇了摇头。德拉科则思考着如何谋杀掉西奥。
“然后,赫敏·格兰杰就出现了。”西奥说,把他的酒杯举向那位女巫,她看起来既慌乱又高兴,“白痴的救星,以及,我相信,从11岁起(那是你遇到波特的时候,对吗?),便是白痴中的冠军。多亏了她的敏捷思维和知识,以及,呃——相当复杂的麻瓜科学知识,我不想解释,不是因为我不懂,而是因为你们听不懂——德拉科仍然和我们在一起,并能够在他的余生(无论多短;我们希望不会太短)继续鲁莽地犯傻。因此,我提议大家都举起杯子——为现代医学的胜利,为老敌人和新朋友,为德拉科·马尔福的死里逃生,为赫敏·格兰杰的出手相救干杯。”
“还有,当你发现治疗愚蠢症的方法时,请一定要让我们知道。”潘西说。
“我会的。”格兰杰笑着回答。
“告诉我们,既然现在你已经有点了解他了,你对德拉科有什么看法?”西奥问,“他是位好病人吗?”
“他的确是一位越深交越会喜爱的家伙。”格兰杰说,语气的最里面藏着喜爱之情,仿佛德拉科是一种寄生虫,在她身上住了下来,并让她渐渐喜欢上了他一般。
“给我们看看伤疤,伙计。”弗林特说。
英雄德拉科,因为耐不住他的催促才屈尊勉强同意了。他解开领结,打开衣领。看到里面的景象,众人都齐齐发出了“哦!!”的感叹。让人满意。
“这位优秀的教授能解释一下我们看到的是什么吗?”扎比尼观察着德拉科的脖子问。
原本一直半越过肩头注视着德拉科的格兰杰,直起身来,拿出来自己的教授做派。她站到德拉科身边(顺便说一句,她的高跟鞋使她的脸与他的脸之间保持着一个非常有趣的距离),然后开口道:“当然。这是一个正在发展成一个不赖的疤痕挛缩的例子。你们看到这里沿着两侧的组织的拉拢了吗?这是一种典型的表现——伤口边缘在受损皮肤周围收缩,把附近的组织向内拉。马尔福很幸运——这个伤口很小,不会影响他的活动能力,更大的伤口则会带来各种挑战...”
剩下的话对德拉科来说就不重要了,他现在正在享受着一些星际旅行,因为格兰杰的手指一直在刷着他的脖子。
西奥冲德拉科摇了摇头。“你这彻头彻尾的疯子。你能活着已经很幸运了,更不用说还能到处乱跑并喝光我最好的酒了。”
隆巴顿向格兰杰询问了毒液的特性,佩蒂尔询问了治疗方法,扎比尼出于无法告知的目的,询问了在哪里可以获得囊毒豹毒液。
格兰杰的讲座结束了,大家又开始聚成小团体交头接耳、续杯、吃东西了。
德拉科没有再费心系好自己的领结。没有系好的领结、一道疤痕和一个敞开的领口给人带来了一种无所顾忌的倜傥氛围,他认为这很适合他。
人们开始聚集到了沙龙的远端。德拉科大步走过去,手里拿着苏格兰威士忌(弗林特要么欺负要么勾引西奥开了一瓶拉弗格25年【3】),想看看人群到底在叽叽喳喳地讨论什么。
墙上有一个华丽的镀金框。而框内的是?
是一个月前德拉科在抱怨呻吟的时候砸到墙上的酒瓶留下的痕迹。
西奥在画框旁边加了一个小型题字:
" 灵魂的动荡"
21 世纪
混合媒体
艺术家不详
西奥深情地看着它。“你们喜欢吗?”
“有一种优雅的感觉。”佩蒂尔说,把头歪向一边。
“非常现代,”潘西说,“所以我完全不能理解。”
“你怎么看,赫敏?”西奥问。
格兰杰考虑了一下这幅毕生之作。“它非常——呃——表现主义。”
“康定斯基,但是是喝醉的?”佩蒂尔提议。
“你们能感觉到其中克制的热情吗?”西奥抓紧了他的胸口,“困惑?挫败?”
“这里面有什么让我很喜欢的东西在。”格兰杰说,“一种——烦扰。”
“一种自我否定,我是这么认为的。”西奥说,手指放在下巴上,“你呢,德拉科?对我的最新收藏有什么看法?”
德拉科瞪着西奥——他简直是有史以来最厚脸皮的娘炮。“我竟没有意识到你还是这样一名艺术家赞助商。”
“当我看到天赋的时候,我喜欢鼓励它。许多年轻的艺术家都不知道自己的潜力。”
西奥又自娱自乐了几分钟,询问女士们对作品的理解以及她们对艺术家选择的材料的看法(据他所知,这些颜料相当昂贵,在使用前已经老化了30年了)。
成功被惹恼的德拉科退回到了由戴维斯、弗林特和魁地奇组成的安全地带。
“是什么让你看起来像有人在你的水壶里拉屎了?”弗林特问。
“帮我一起
把这个喝掉。”德拉科说,递给他一个瓶子。
“乐意至极。”
在弗林特和戴维斯的协助下,德拉科倒空了西奥珍爱的一瓶拉弗格25年,以示报复。
当西奥用尽了他与女士们的娱乐源泉时,他向整个房间发出了呼吁。“让我们跳舞吧?”
掌声响起,四下皆是赞同之声。人们举起魔杖清出空间,音乐充斥着整个房间。当西奥调暗灯光时,扎比尼对上方的吊灯施了魔法,使其旋转起来。
舞会并没有按照德拉科头脑中的计划进行。
首先,由于命运的某种玩弄——或者说是相互达成的某种无声的、他并不知道的共识——他和格兰杰与每个人都跳了舞,除了对方。
佩蒂尔、奥德丽尔和潘西各自和德拉科共舞了一曲。同时,当看到格兰杰在弗林特的怀抱中时,德拉科希望能用自己的领结把这男的捆起来。而她被扎比尼抱在怀里的景象,激发了用一个沙发垫子把他闷死的想法。还有西奥——德拉科有50%的冲动准备把他的杯子砸烂,然后选一块最锋利的碎片刺向他。
不过,隆巴顿倒是还好。
有旋转,有下腰【4】,还有一些半醉的男人不明智地将女士举高高的动作——其中甚至有一次是一位男子(西奥)被一位非常醉的女子(潘西)举起——以及欢声笑语。
之后,看起来似乎比他所声称的要清醒得多的西奥,提到德拉科甚至没有和他的救命恩人好好跳一场舞,并表示这可不行,同时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令德拉科恼火的是,他和格兰杰被推到了一起,而其他人则围在他们周围,包围着他们一起跳舞。这完全不符合德拉科白日梦中过度幻想的那种亲密景象。
他和格兰杰僵硬地抱在一起。格兰杰用微笑掩盖着她的恼火。他踩到了她的脚,她也踩到了他的脚。他们互相嫌弃地做着表情。德拉科说,她的脚这么小,如果他踩到了她的脚,那也一定是因为她故意把她的脚塞到了他脚下面。格兰杰说,如果她踩到了他的脚,那也一定是因为如果一个人和德拉科在同一个房间里,考虑到那双脚的表面积,那个人也只能踩在他的脚上。
“你的领结为什么没有打好?”格兰杰暴躁地悄声问。
“因为你把我当作了你的示范标本。”德拉科嘀咕道。
“把它系好。”
德拉科将格兰杰不喜欢他这随意倜傥的风流模样的暗示看作是对他这个人的一种侮辱。
“你自己系。”德拉科说,同样很暴躁。
“我不知道如何打领结。”
“等我们从这种暴政中解脱出来,我再教你。这样也许你就可以,就一次,学点东西。”
“我?学点东西?就一次?”
这支舞的余下时间也在同样和谐氛围中度过了。
两三首曲子之后,他们被从圈子里解放了出来,得以站得离众人远一些,啜饮着饮料,假装不为——嗯,一切——所困扰。
格兰杰咬着一块印度咖喱饺【5】,仿佛它无礼地对她做了坏事一般。德拉科则与一只鸡尾酒虾【6】进行着一场激烈的战斗。
“好吧。”德拉科说,手伸向他的领结,“既然你这么关心。”
格兰杰在他示范打结时带着一种恼怒的专注观察着他。
“会了没?”德拉科问。
“会了。”
德拉科将它再次扯开。“那你展示一下。”
格兰杰一口酒喷在了杯子里。“什么?你可没跟我说会有测试。”
“满分十分。”
“测试?”一个名叫西奥的独特灾难突然出现在了德拉科身边,“哦~让我们看看你技术如何,赫敏。”
“我刚才没有在看——我是说,我在看,但不是——算了,好吧,我试试。”
格兰杰磨蹭着走近,试了一下。德拉科甚至都不能享受这个过程,因为又有两个白痴过来了——扎比尼和隆巴顿。
“这里发生了什么?”扎比尼问。
“她在打结。”西奥说。【notes:tying the knot也是结婚的意思】
“和谁?”
“德拉科。”
“哦~”
“发生什么了?”潘西问。
“他们在结为连理。”扎比尼说。
佩蒂尔也来了。“咱们在看什么呢?”
“德拉科和赫敏在结为连理。”西奥说。
“我在打结,诺特。”格兰杰说。【notes:I am tying a knot, Nott. Knot和Nott是一个发音。】
帕蒂尔显得很困惑。“诺特诺特?”【notes:A Nott Nott?】
“一个领结。”格兰杰非常耐心地说道,“这个‘knot’,不是‘Nott’。”
弗林特也过来了:“谁在打结?”
“赫敏。和德拉科。”
“我没有。”格兰杰说。【notes:I am not. Not和Nott也是同音。】
“不,我才是诺特。”西奥说。
德拉科告诉他们,他讨厌他们所有人。
格兰杰退后一步,冷笑着看着她的手艺。“我都不太确定这算不算合格。”
德拉科在附近的镜子里检查了一下这个领结。“10分里面给你6分罢。”
“你怎么能对赫敏这么残忍?”西奥问,“她这么努力。”
格兰杰对德拉科的情绪做出了实质性的积极贡献,说:“我想我得在他身上多练练。”
德拉科按照他一贯的标准打好领结,并记下要确保为格兰杰提供自我完善的机会。
大部分人都从舞池移步到吧台去继续饮用酒水了。每个人都愉快地喝着他们选择的小酒。德拉科血管里昂贵的苏格兰威士忌使他变得放松慵懒。潘西和隆巴顿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回来时看起来只是稍微有点狼狈。戴维斯和妻子通过飞路离开了。
在吧台,西奥开始摆弄起鸡尾酒来。他正用魔杖在一碗白色的、有泡沫的东西上旋转着。“好了。你们谁想试试我的最新发明?”
家养小精灵皮普西摆出了水晶香槟酒杯,看起来很是兴奋。她在每一个杯子里都倒入了大量的桃红香槟酒。
“什么样的鸡尾酒?”潘西问道,观察着整个过程。
“我把它叫做[爱之香槟](champagne di amore【意】)。”西奥说,“其实它和意大利没什么关系——我只是觉得这样听起来很性感。”
潘西用手肘撑着吧台观看,佩蒂尔在旁边。
格兰杰看起来既好奇又怀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西奥掏出一个小瓶,把它举起来。“秘密成分。让我们看看你们这些人对魔药的记忆力如何。”
他把小瓶倒入白色慕斯碗中。蒸汽以优雅的螺旋形向上喷出。
“是迷情剂!”佩蒂尔惊呼。
“我们开始用管控物质胡闹了,是吗?”德拉科问。
“你真是个厚脸皮的小东西,西奥。”弗林特说。
“嗯。迷情剂给了它一种——”西奥的嘴挤成了英国人将要讲法语的褶皱,“我说不出来。当然,这远远低于迷情剂的实际剂量阈值——刚好足够赋予它货真价实的美味。”
“我们在微量服用迷情剂?”格兰杰挑眉问道。
“如果你想喝的话。”西奥说,在每个香槟酒杯中加入了一勺白色泡沫,“别担心,医生——这样微量的浓缩是不足以让你爱上我的。它只能算一种增味剂。”
“你真傻,居然以为我们还没有爱上你。”扎比尼说。
西奥送了他一个飞吻。
那一排香槟酒杯闪烁着粉红色和白色的光芒。西奥的舌头由于集中注意力,从他的牙齿之间探了出来,他在每个杯子里都加了一卷某种柑橘类的装饰品。“这就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