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伯伯当年为了我的事,不惜搭上前程去讨回公道,是你为我回报了他们。
你为我们姐妹请来了两位德高望重的女先生。
让母亲少了很多烦忧,让妹妹能在京城贵女圈立足,也让我有更多安身立命的资本。
你让我出任女官,虽说有你的私心在里头,可能任女官对一个女子在家族和人前是多大的依仗,我亦是明白的。”
谢危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他默默做的这些事出于本心,他没想让她知道。
但姜雪蕙能察觉他的付出,并肯定及回报他,让他心里感到暖心和妥帖。
姜雪蕙又道:“燕世伯与我父亲是莫逆之交,他同过世的伯母待我如女儿般疼爱。
燕临与我从小一块长大。他对妹妹又掏心掏肺。
即便两家姻缘不成,有多年的交情在,他们家出事我们岂能置身事外。
就算明的帮不了,暗的总要帮的。
所以演变到今日的局面,同我过去做的事情有关系,这都是我的选择,我不怪任何人。
唯独一样,你对我一片真心,我却不能回报你的真心。
正如感情的事不能强求,既然他眼里没有我,我便不要去让自已为难。很多人都是如此。”
姜雪蕙其实是一语双关,她还想劝谢危放手。
谢危却淡淡的说:“因为其他人还有别的人可以依靠。而我只有你,千难万难也绝不能放手。
更何况你对我不是全无情意,那就更不能让你走了。”
姜雪蕙没想到答案竟是如此。她想起过去的自已,倒也能明白他的想法。
谢危说:“你相信我,我会赢的。”
姜雪蕙道:“不是输赢的问题,你本来就是心性坚韧的人,我相信你不会输。
而且还有我帮你,道理又在燕家那头,我们肯定能赢。
但是你的想法太过偏激。我们未必负担得起你的复仇的结果。”
这一刻,所有的秘密都撕开了。
谢危曾猜测过她知道多少,这时不由好奇问道:“当年发病时我到底同你说了什么?”
姜雪蕙这才转过头,定定地看着他说:“有些是我推测的。就三样,灭平南王,屠尽皇族和薛家。”
若是旁人这么说,下一刻谢危就会将刀子捅进那人的要害。
姜雪蕙的话却让他释然地笑了,他柔声道:“所以这就是你躲着我的理由。明明动心了也不肯靠近我,是不是?”
姜雪蕙没回答他。谢危又道:“你为什么不问一问我,我可以为你放弃这些。”
姜雪蕙说:“在丛林里的野兽如果没了爪子和利齿,那他要如何生存下去呢?
我知晓你背负的仇恨与痛苦,这都是支持你走到现在的动力,又怎能让你为了我违背初衷。
将心比心,我若是你,哪怕粉身碎骨都要报仇雪恨。我自已做不到的事情,我凭什么去要求别人?
我能做的只有斩断不该发生的情缘,免得让家人陪着我受累。不是你不好,是我太自私了。”
谢危眉眼温柔,道:“你应该早同我说的,你都不试一试,怎知道不行呢?
你不自私,你是考虑别人多过你自已。在遇见你之前,这些的确是我活下去的理由和信念,
可我遇见你了。你知道我的秘密,理解我的仇恨,明知我那样的坏,还因着心软对我处处关心照料。”
他边说着,还将软榻上的小几搬到地上,脱鞋上榻,双臂温柔地环住了她。
而姜雪蕙因为才吐露了心声,心绪激荡还不能平复。等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他圈在怀中。
他眼神明亮,含笑道:“我这些年有好好调理身体,行事也缓和了许多。就是想给你一个无需担惊受怕的将来。
我的人生有了你,就不会不惜自身性命与往日的仇怨拼到底。在我心中,他们都没有你重要。
你相信我,世间女子所求的安稳和荣耀,我都会为你做到。我会为你谋求一个长久的日子,因为我想与你相偕到老。”
说罢,他不等她的回答,而是吻住了她的唇。
小剧场:
谢危:你为什么没选张遮?
姜雪蕙:巴拉巴拉
谢危:我不是好奇你不选他。而是希望你能保持这个理由,永远都不选他。
第30章 纷披绿映红
姜雪蕙没留神被他吻住了,他吻的又凶又急,好似忍耐了许久。她察觉身体的异状,用力推开他。
可谢危坐在软榻边,被她冷不防一推,眼见就要摔下去。
姜雪蕙赶紧拉他回来,这么一推一拉间,她裹着的毯子滑落,反倒让他将她抱的更紧。
方才还有一个手掌的距离,如今两人紧紧贴在一起,他又吻了上来,恨不得将她融入怀中。
身体的燥热让姜雪蕙的脸都红了,额头不断出汗。
谢危这才察觉她的不对劲,同她分开,再看自已身上的衣裳带着点点血迹,便知是她手掌的血。
他赶紧翻看她的手掌,里头已是点点血痕,都是她用指甲尖掐出来的。
他惊道:“你怎么了?”
姜雪蕙不回答他,而是快速下软榻冲到脸盆架旁,将布巾浸湿,擦拭自已的脸和脖子。
她拿长针扎自已几下,坐到长桌上倒水喝,连喝几口才定下神。
谢危望着她做这些,他这才留意到她穿的襦裙里没有抹胸。
虽然她的胸口多做了几层布料,穿着亵裤,但后背料子轻透,后背和手臂线条一览无余。
姜雪蕙才想起这点,红着脸又上了软榻里头,用毯子裹着自已。
谢危懂了,皱眉道:“薛太后给你下了春药?”
殿前姜雪蕙没提到这点,大家以为她没中招,没想到她竟是隐忍下来。
姜雪蕙不瞒他,道:“是,虽然不多,但这药霸道的紧,我需要点时间等药力过去。你先走吧。”
谢危道:“方才你不该让玫儿离开。她既然不在,就由我来照顾你吧。”
姜雪蕙拒绝他:“我怎能让你的秘密被旁人知晓。你走吧,我一个人就够了。”
谢危不肯离开,道:“那你白日还让崔来仪帮你。我为什么不行?”
姜雪蕙忍无可忍道:“因为我对表哥无心,他在影响不了我。
可你不同,我神志清醒的时候面对你都会失控,现在我中了这个药,你在我身边后果就难料了。”
谢危心跳加速,她终于亲口承认对他的不同。他眉开眼笑,急忙说:“我没关系,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
姜雪蕙给他气死了,咬牙道:“这事吃亏的不是你。你当然没关系了。
再说你的事还没了结呢。我怎知你能否说到做到?
世上的事情从来不是一成不变。天下再算无遗策的天才,也不能将棋局中每一步都推算出来。
因为不变的只有变化。一件小事,一个小人物就能让事情往不同方向发展。
我怎知你有了我是往好的方向去还是变成其他结果。我不做冒险的事情。”
谢危道:“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先不说这些了,你手受伤了,我给你涂金创药吧。”
姜雪蕙不信他,沉着脸从软榻拿出一个药罐,自已给自已抹上。
她下逐客令道:“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谢危就是不肯走,耍赖道:“就你一个我不放心。或者我在你身边躺着,就看着你。”
说罢,他还取下发髻的玉冠搁枕头边,将身上的衣裳脱下来,只剩裤子。
然后他跪坐在软榻上,眼神亮晶晶望着姜雪蕙。
姜雪蕙傻了眼,没想到他还能无赖到这种地步。他和妖后莫不是同门,怎么招数如此相似。
同记忆里马车上若隐若现的身形不同,如今他大方地显露身材。
手臂的二头肌到胸肌,八块腹肌,各处的肌肉结实有力,线条硬朗优美,让人想起米开朗基罗的《大卫》。
这种充满荷尔蒙的身材平日都会令人血脉贲张。如今对中了春药的姜雪蕙简直是巨大的冲击。
她感到鼻子一热,赶紧用手背一接,是鼻血流下来了。
谢危还在说:“我身上凉,你燥热的话可以贴着我。就像你当初在马车上那样,可以降温。”
他不提还好,一提这事姜雪蕙简直要暴走了。
她胸腔的愤怒瞬间取代了欲念,什么圣人,什么君子,这分明是下流胚子。
男人一旦想骗你上床,平日口齿不利索都能变得口若悬河。
甜言蜜语都是小菜一碟,他能从社会学到人类学将床事升华,认真你就输了。
她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咬牙切齿道:“是你逼我的。”
姜雪蕙扑上去,谢危以为她愿意了。正高兴就觉得脖子一痛,接着全身发麻。
她是扎针将他放倒在软榻上,找出平日拉伸用的布条,将他的双手绑在软榻的架子上。
偏生他还笑吟吟,姜雪蕙气不过,拿出他的腰带绑在他的眼睛上。然后将书桌上,小几上插的月季花都抽出来。
她跨坐在谢危身上,气的用花枝抽打他。
另一头,送走了张遮父子的姜伯游心头嘀咕,这么久了谢居安怎么还没从蕙丫头那出来。
那人惯会耍手段,别哄的女儿心软上当才好。
姜伯游有些担心,就径直去姜雪蕙书房找她。一路行来只看到守门两个婆子,婆子称其他人都同玫儿去外头灯会了。
这让姜伯游心里更加不安。到了书房门口,居然是关着门。
姜伯游心念一转,去一旁开了一条缝的窗子望去。书房由于放着炉子,为了空气流通,日常都会在窗户留条缝。
姜伯游透过窗子去看,见到一个令他震撼的场景,直接让他在风中凌乱了。
他那乖巧懂事的女儿跨在谢居安身上,一脸气愤地念叨着什么。
起初姜伯游差点破门而入,他以为是两位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冲动下做了越矩之事。
可仔细一看,谢居安更惨。他的双手被绑在架子上,眼睛蒙着布,上身没穿衣裳,蕙丫头在用月季花枝在抽他。
红色的花瓣飞扬,俊男美女的肢体和动作让整个场面变得淫靡艳丽。
姜伯游脸色阴晴不定,他该上去阻止吗?不合适吧。反正吃亏的不是他女儿,他就当看不到好了。
姜伯游扭头就走,心想:“莫非是她母亲从前对她管教严格了,导致孩子心里压抑太久了?
听说孩子小时候太乖,成年就有各种奇怪的癖好。难怪她不要崔来仪,被她姨母知道就麻烦了。
这么一看,谢居安没有长辈倒是好事,反正他是自已送上门来,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怪不得蕙丫头。”
姜伯游心渐渐定了下来,待会让管家管束婢女仆妇们不要靠近后院。
他琢磨着,婚期的事情看看要不要提前。以后要不要对谢居安和气些。
同为男人,谢居安那被人抽打的模样着实可怜啊。
小剧场
谢危:岳父,蕙姐儿对我这样那样了。
姜伯游:没错,我女儿那么乖巧,有点小癖好怎么了。她还是个孩子。
对了,回去让你府里种多点月季,没事给她耍着玩就好。
张遮:岳父,花园怎么种了那么多月季?
姜伯游:月季花用处多。你家种多点。给宁丫头洗花瓣澡,研磨胭脂。其他用途你以后就知道了。
第1章 抛枕翠云光
书房里,姜雪蕙很不好受,本来是对谢危略加小惩。
谁知道她用月季去挑他的下巴时,他顺从地抬起头,下颌角线条分明,他还用唇去咬花枝,唇色都被映红了三分。
姜雪蕙气结,他哪里是受折磨的样子,分明在享受,还一再试图勾引她。
他躺在浅绿色的衣裳上,青丝如瀑布,红色的花瓣,显得他的躯体如雪,愈发妖冶艳丽。
姜雪蕙多看几眼,都觉得心悸愈发严重。这哪是君子,分明是妖精变的。
好在各种情绪交织下,加上她抽了他一顿,身体上的燥热渐渐凉却下来,困意开始涌了上来。
姜雪蕙虽然心里吐槽他,也担心自已下手过重,便下了软榻,拿书桌上放的灯过来检查。
这会她将他眼上的腰带解下来,板着脸道:“你若再逾矩,就别怪我下次换鞭子抽你了。”
谢危此时的眼睛含着一汪春水,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在灯下的的面容,别有一番恬静和温柔。
她的肌肤在灯光下愈发显得柔软细腻,身上带着清幽淡雅的香气,让他更不舍得离开她。
她刚才羞愤下跨坐在他腰间,肌肤间就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相触,反勾起了他身体里的渴求。
若非知道她害羞抗拒,怕她生气躲着自已,他才强行忍耐下来。
他似笑非笑,咬着唇道:“你可知鞭子又是另一种闺房之乐。”
姜雪蕙羞恼道:“别成日想些不正经的东西。你要有这种癖好就赶紧还我的庚帖回来。”
谢危吃吃笑道:“我怎么舍得那样对你。我疼你捧着你都来不及。”
姜雪蕙怕同他说下去又得上火了,不再搭理他。她跪坐在一旁,提着灯仔细看了他的皮肤,除了有些红痕倒没受伤。
她才略放下心,保险起见,她将灯放在软榻一头的茶几上,给他涂上金创药,涂完又望见他的肩膀有些陈年旧伤。
她心念一动,用力翻过他的后背一看,倒吸一口凉气,他的背部各种旧鞭痕交错,形成密密的一张网。
姜雪蕙心知他七岁后在平南王那苟活定然不易,这伤痕不过冰山一角。她心下惨然,又去拿舒痕膏给他仔细涂上。
谢危感到后背被她轻柔地涂着药,接着是药膏带来冰爽的感觉。被她温柔以待,他心头的欲念也平复了下来。
他怕她难过,故意道:“都是陈年旧伤,若你害怕,我会涂药让背好看些。如果你肯吻上去,想来会好的更快些。”
姜雪蕙没再同他分辩。涂完药后将毯子盖到他身上,然后披上外袍起身,再解开他手上的布条。
她淡然道:“我好多了,现在我犯困了,你待会自已走吧。”
她熄了书房的灯和炉子,留了一盏灯笼给他。自已从书房穿过去闺房,上拔步床放下帐子躺下。
岂料谢危提着灯笼又钻了进来,他穿上了浅绿色的衣裳,一把抱住她。
姜雪蕙要训他,他埋在她的脖颈间,温声软语的哀求着:“今天我太高兴了。你终于与我定亲了。你承认心里有我。
就让我抱着睡一会吧。我天亮前会离开。好不好?有你在我才睡的好。这次我保证什么都不做。”
姜雪蕙自然不肯,谢危又道:“你都不知道你在杭州的时候,我日日都担心你会看上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