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和粥[破镜重圆]——冬之后【完结+番外】
时间:2025-01-24 14:42:14

已经没有关系的人就不需要再见面了。
对方没说话,利用长腿优势快步往前走,陆知鱼在原地闭了闭眼,对清瘦背影喊右拐。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情又开始上上下下。
她都这样了,裴林之怎么还不讨厌她。
还是说,裴林之在利用愧疚之心报复她?
许是听的太多次,脑海里时不时还响起“我爱你”三个字,陆知鱼咬着唇,拔腿追上去。
听到女孩追上的脚步声,前面的人放慢速度,二人肩并肩,偶尔躲避拖拉机而短暂肢体接触,触及又分开。
大伯没想到是陆知鱼来送东西,高兴地塞给她两个橘子,奖励进步。
陆知鱼塞给旁边的人。
两人一起走出大伯家,按原路返回。
建设镇是典型的东北小镇,家家连着户户,根本不存在电视剧里能藏人的胡同。
这也说明但凡有任何风吹草动,半刻钟内传遍大街小巷。
就在两人回家的这一路,有不少大娘婶子调侃陆知鱼,夸赞领回来的对象真不错,还有没有这样的给家里姐姐介绍一个。
接近零下的天气,陆知鱼顶着因害羞而红的脸双手摆个不停。
从最开始认真解释:
“不是的,他是农科院来取样的。”
到后来的随后胡诌:
“不是,他是江市养殖场收玉米的负责人。”
再到最后干脆默认:
“我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他这样的男人了。”
也不算撒谎,至少在大学陆知鱼再也没见过和裴林之一样混蛋性格又能与人保持适度玩笑的男生。
每一个和她刚认识不久的男生,在了解到她有一个初恋后,就会顶着油腻的脸凑过来,装出霸道语气:一想到他碰过你心就绞痛,我们周六出去住,我帮你忘掉他。
都是下半身思考动物。
裴林之对待这种事情并没有急切,两个人的初吻也只是蜻蜓点水一触即开,后来的亲吻也是忍耐着冲动结束。当时两人发生关系,是陆知鱼哭着逼来的。
起因很自私,在陆知鱼知道裴林之的家世自卑心爆发后,整个人每天沉浸在婆媳矛盾的恐惧中。
虽然想的很远,但陆知鱼一直觉得如果不能走到最后,从一开始就没有认识的必要。
很绝对,也很天真。
纠结了几晚,在裴林之回西尔市的前一天,她把人约出来,提议开房。
当时裴林之惊的合不拢下巴,不敢想象自己的女朋友是如此饥渴的人。
他给她讲道理讲利害,陆知鱼根本听不进去,直接带着哭腔问行不行,不行就是不爱他,用最可憎的道德绑架强制他点头。
那个时候陆知鱼就一个想法,先睡到彼此的第一次,以后的事情以后说。
没想到过几天自己刷到一个博主门不当户不对的爱情故事,吓得她打退堂鼓,给裴林之发过去一大长段总结起来是分手两个字的消息后拉黑删除搬新家。
陆知鱼知道自己讨人厌,所以后来一直期盼遭到报应。
走在回家的路上,水泥路偶有掉落的玉米,路过几个后陆知鱼觉得可惜,捡起来塞进旁边人的怀里。
对方先是短暂僵硬身体,随后良好接受,任由自己变成了人形装载机。
二人回到家,除了李宇自来熟在客厅看电视外,空无一人。
待裴林之把玉米扔进仓库袋子里,转身离开时陆知鱼快速反锁仓门,小猫一样钻进他的怀里。
腰腹蓦地被抱住,裴林之喉结微动,警告她别耍流氓。
“我来是为了勘测建设镇土壤质量,以此分析如何改进玉米品质,是为了学术可不是为了你。”
“养殖场也是因为李宇随口分享的一句饲料价格越来越高,为什么不能直接去收购农田新鲜玉米,还能防止中间商赚差价而提出来的,当时选了很多个地方,要不是因为李宇要来这儿,我才不来呢。”
每一句看似与我无关,实则无处不在。
陆知鱼把眼泪蹭到他的衣服上,闷闷嗯了声。
裴林之好讨厌,明明她是世界上最无趣最自私最懦弱的人,偏偏还来招惹。
骂也骂不走,脸皮比城墙还厚。
她好想知道为什么,自己到底哪一点吸引到他,能一次又一次放下尊严让她开心。
“抱一会儿。”怕人挣脱,她使力攥着背面衣服的布料,身子往上贴。
裴林之没好气:“不给你抱。”
“就一会儿。”
“不行。”话是这么说,身体诚实的没动一下。
“怎么的陆知鱼,现在知道我的好了,回心转意了?内心后悔了?想和我重新在一起了?我告诉你这些根本……”
“没有。”她抱着他摇头,说没有。
“没有要和你和好。”
第38章 “猜猜我是谁?”
能进入陆知鱼心中的人不算太多。
很奇怪, 她从小就有一种独特的“筛选”机制,第一眼就可看出此人与自己是否适合交往以及交往到何种程度。
能让她第一眼喜欢的女生只有陶瓷和林琳。
宋连琴也只是她想打破这种机制的尝试,很显然也是失败了。
陆知鱼与陶瓷的友谊产生很俗套, 初中住宿两人是对床,每晚夜聊到半夜, 自然而然建立感情玩到一起。
她家世不错,不太喜欢学习,最爱的是穿搭化妆,陆知鱼能有现在一点点的时尚感全由她所赐。
两人兴趣爱好没有类似之处,平日聊天也只聊学校里发生的大小八卦, 最有趣的是一起站在窗边, 看陶瓷喜欢的男生上下学。
当时的陆知鱼以为两个人会是一辈子的朋友, 陶瓷也是, 毕业时抱着她哭泣不止, 说以后再也见不到了怎么办。
陆知鱼一贯信奉爱能抵万难,大家只是不在一个学校上学, 又不是分隔两地,直到高三她发现二人越来越稀少的共同话题时才发现自己天真到了极点。
自然而然地, 两个人断了联系。
而陆知鱼与林琳的友谊倒是略显特殊,因为两人不幸被分到混寝,与其他专业的女生一起生活,遭受到了不少排挤,二人瑟缩躲在角落,好不容易说服导员回到了院内同学的怀抱。
与陶瓷不一样的是, 林琳有着和陆知鱼一样的兴趣爱好, 甚至理解她脑袋里的天马行空思想,二人友谊极速发展, 一跃成为陆知鱼心中第一好友,林琳心中第二好友的重要地位。
林琳有个从小到大的玩伴,在江市另一所211上学,没事就来找她玩,因为那个女生不喜欢有外人在场,以至于陆知鱼在那种时候会落单。
经过前几段友谊的磋磨,陆知鱼已经有了极大进步,planB也没关系,没有偏爱也没关系,只要你能在闲暇时想起我,还记得我的存在即可。
千算万算,把自己变成了大圣人后没想到两个人连最基本的“情谊”也没有。
她先是听见林琳和秦愿她们吐槽自己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搞笑思想,又说为陆知鱼未来担忧,性格安静还不愿意交朋友,要不是当时只有她一个选择,自己才不要和她交往。
后是劳动节假期将至,大家询问做什么时,陆知鱼说了句可能和林琳去西尔市吧,遭到对方强烈反驳。
“我啥时候说去西尔市了,五一假期我要和另一个学校的朋友回家的。”
那时陆知鱼歪头疑惑,把昨天对方给自己发的聊天记录拿出来:“可你昨天还说让我看看去西尔市的机票,咱们去外滩拍照的。”
为了表示自己没撒谎,特意屏幕调到最亮,在夜晚的宿舍照出林琳略显震惊的表情:“天呐,我忘了,对不起啊阿鱼,我们国庆再去吧。”
那一瞬间,听到自己好友说自己坏话的委屈,和强压着不在意的出尔反尔的恼怒,再加上两人曾经说好的有事直说,陆知鱼直接在舍友面前爆发出来:
“你说话能不能有个准啊,一会儿一个样一会儿一个样的,变色龙啊你。”
林琳也不是个好欺负的,面对劈头盖脸的指责跟着反击:“你管我怎么的你算什么东西,大家还不知道吧,陆知鱼总在背后骂你们。”
“说秦愿多管闲事天天好奇问你去做什么吃什么,说李丽丽躲在被窝里给朋友打电话好烦,说七七恋爱脑没尊严,说……”
可汗大点兵,六人宿舍,点了四个人的名。
陆知鱼血液倒灌,浑身发凉,眉头紧蹙不可置信地看着曾经亲密无间的朋友能说出这样的话。
“那些……”明明都是你说的。
她想反驳,看到其他舍友突变的脸色,发现自己是吃了黄连的哑巴。
平日她不爱说话,没有林琳和她们的关系好,自己就算说了也不能让人信服吧,而且林琳说坏话一直是在离开宿舍的无人处说,她没有证据。
陆知鱼很少与人发生冲突,一时间脑袋短路说不出话。
“我没有,你拿出证据。”好不容易转动一点脑子,她试图为自己正名。
林琳当时双手抱胸,被其他舍友拥簇着,一脸自信:“要什么证据,平时你不理她们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
就这样,陆知鱼委屈地接受了诬陷,虽然其他舍友表示自己不在意,自己也觉得自己确实有点不太好,但是从她们渐渐冷淡的态度上看还是埋怨上陆知鱼了。
江市师范的本科宿舍不算大,大家东西堆积在一起粉粉绿绿看起来很温馨,陆知鱼曾经觉得温暖的天堂变成了压抑地狱。
她每日躲在床帘里,听见室友们安慰林琳开心点以后我们和你玩的声音,默默擦了擦眼角。
那段时间,陆知鱼走到哪里都觉得对方在谴责她,先是说她天真,后是说她敏感脾气不好,林琳那么百年一遇的朋友都不值得珍惜,以后会遭报应。
四月末的江市开始回春,绿色嫩芽从棕色枯枝中绽放,每一处都散发欣欣向荣的生机与活力。
陆知鱼走在路上,看着幸福活泼的情侣,突然很想裴林之。
虽然这五年来,她没有一刻不再想。
最后的最后,在陆知鱼毕业论文定稿后,冲动买了前往西尔市的票。
因为临近假期,只剩下二十四小时硬座直达。
坐在乌泱泱的绿皮车内,陆知鱼望着外面逐渐茂密的植物,心脏像订了蹦蹦床年票,上上下下起伏不停。
不就是个外滩,她自己也能去。
直至她站在火车站出站口,远处玻璃样式的高楼大厦屹立其中,街上人来车往,LED大屏播放着某个明星的生贺大图,陆知鱼才发现自己真的离裴林之好远。
在她原本的规划里,去外滩玩一圈,去西尔大学转一转然后坐在火车站等待回程班次,而现在她发现自己只是沧海一粟,连走到出站口阳光下的公交站都没有勇气。
无他法,陆知鱼脑袋一热,拨通了那个不在联系人里却烂在心里的电话号码。
人流湍急的出站口,陆知鱼躲在厕所隔间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嘟嘟声,每响一次,心慢一拍,像电视剧里出现最关键情节时的咚咚音效,磨人的同时又无奈。
就这她以为不会接通时,嘟嘟声消失,转而来的是安静的喘息,那边沉默一瞬,随即出现一道尾音稍稍上扬的声音:
“……喂?”
心落在地上,陆知鱼放下有了齿印的下唇,调动全身情绪和肌肉,说了句:
“猜猜我是谁?”
西尔市不愧是国际大都市,交通线路四通八达,在陆知鱼挂了电话没多久后,红色挂着西市车牌的出租车停在身旁,一个男人从后座风风火火喘着气跑过来。
下午两点的西尔市阳光正好,蓝天白云衬得眼前高大男人愈发鲜活。
大拇指扣了扣食指,陆知鱼看着与记忆中出现偏差的人,强迫自己扬起一个微笑:
“你来的好快。”
语气轻松地仿佛多年未见的老友。
裴林之捋了把跑乱的头发,曾经俊俏眉眼此时已经长开,增添了成年男性的独有韵味,身上穿着一件白大褂,上面隐约有些泥土印迹。
总之,不太体面。
陆知鱼也不好到哪里去,来的急连衣服都没换,作为土生土长的北方人完全忘记南方早就入了春,此刻毛绒卫衣穿在身上,后背沁出薄汗。
“嗯。”裴林之从喉咙发出简单音节,没什么情绪波动。
他的视线停留在陆知鱼的脸上,问她来这里做什么。
“旅游。”刚刚等他来的时间里,陆知鱼已经编出了谎话。
对方也不知道信没信,拎过她手中的包迈着步子往外走,见人还停留在原地,回头,拧眉:
“走啊,不是旅游?”
“嗯。”陆知鱼低头跟上来,上了计程车。
车内是柠檬味熏香,与身旁柑橘味香水混合在一起,陆知鱼吸了吸鼻子,只挑后者汲取。
前排司机问他们目的地,条件反射看了眼裴林之,看人低头打字,小声说了句外滩。
常年跑车的司机也是个明眼人,一下子看出情侣闹了矛盾,摆摆手说现在去不是好时机,晚上才有无人机表演,到时候在浪漫情景下和男朋友撒个娇献个吻没什么矛盾是解决不了的。
知晓对方误会,陆知鱼下意识反驳,旁边裴林之清冷嗓音响起:“去西尔大学。”
注意到陆知鱼狐疑眼神,他好心解释:处理点事情。”
陆知鱼想说不用和她解释,自己有手有脚可以逛,又想到是她把人叫过来当导游的,张了张嘴又合上。
好的大学从不封锁校门,裴林之带着陆知鱼踏进国内一流高校,脚下土地仿佛自带高端学术,让她有些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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