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黑客遇上乱码——山山不离
时间:2017-10-09 17:20:51

  诺言是要双方遵守的,她警告他。
  她给了他没有选择的选择。
  他凝视着她的眼她的唇,他还能怎么办,照办呗,雄伏任何她提出的条件。
  他既害怕真把她给逼急了,从此再也见不着她。与此同时,却又害怕自己一旦放开手,她遂又杳如黄鹤。
  即使他曾设想过千百回再相遇的场面,甚至包括她可能变老变胖变丑并有了孩子,又或许早已遗忘了他,所有任何不幸或尴尬的场面…
  然而,上天既怜悯又残忍,她几乎什么都没有改变。谢天谢地。
  月老仿佛把时间的按钮暂停了,现在又才重新启动秒针的跑动。
  如果这仅是个考验,他是没条件心甘情愿接受挑战。
  他的坚定有着一种没有受过人间刑罚的青春的稚嫩。
  方杰倏然发现,天堂就落在自己的左边,而地狱则降在右边,而他不得不缜密细致地步步为营,即使是每一个小动作。
  这就是他们“谈判”的结果。
  在医院外的一个小公园,就算她流了泪,他握着她的手,都不会特别引人瞩目的一个地方。
  这是一个在社会道德系统下,被允许公开做这种事的地方。
  可是双方达成协议后,他还不肯离开。“再陪我坐多一会。”他拉着她的手不肯放松。
  她轻叹了一口气,他还是那么地孩子气,一如既往。
  她的心蓦然紧缩了一下。突意识到,解决婚姻状况恐怕还不至于那么困难,因为她知道她跟费立彼此都不爱对方——至少她是这样理解的。
  但,如选择要跟这个男人在一起,那可能才是一个真正的滔天考验。她心惊胆跳地有一种如芒刺背的强烈意识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既不费钱又不伤害到人”真的有点悲从中来...现实中,他只管自顾自地往前走,男人为什么总是这样的?
☆、费立
  
  费立完全意料不及,当日乔幸吸引自己的优点,怎么就会变成那么一个致命伤似的?
  他有时甚至觉得丈母娘比起女儿还活泼逗趣,尽管她的聒噪有时的确让人有退避三舍的可怕效应。
  乔幸就像一朵玫瑰,一朵没有刺的玫瑰。
  有人不爱玫瑰的吗?没有是不是?
  但一朵没刺的玫瑰,怎么说呢,也实在太无趣了。
  女人嘛,不需要那么善良,装一点,作一点,耍一点小手段,偶尔让男人半死不活,半活不死,半天吊着,那才能增加生活无穷的情趣。
  世上最可口的尤物,莫过于就是性感、精明,再加上痴情。最好是闷骚里一点假正经,一点小伎俩,一点顽皮,一点佻达。当然,最后最重要还是需要深情似海——没有男人可以忍受对自己不专一的女人。
  这些东西,统统几乎不可能在乔幸的身上找到。
  她过于矜持内敛。
  开始时,费立可真的就是这样认为的。
  他觉得自己面对的毛病,主要不就是出自妻子太过单纯、不懂情趣这方面嘛。
  可是,不幸的是,没多久他即发现事实正好相反。
  他不能忍受与妻子同床,毛病不在她,而是他自己!
  有个清纯和美丽的妻子,几乎是全天下男人梦寐以求的吧。
  费立打从懂得男女之间的□□后,遂理所当然地就把自己归入这种纯爷们的理想范畴里。
  他记得第一次见到乔幸时,是在一个应酬饭局上。
  几张大圆桌包含着供应商客户采购主管,各相关不相关神马人物一大堆的,大家喝酒吃饭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喧闹着。
  费立坐在乔幸所在的同桌子正对面。
  原先也没怎么在意她,后来却发现她两旁边的位置,总像上演着车轮战的戏码。但凡只要有人起身上厕所什么的,很快就有其他人来霸占来着。
  跟费立同去应酬那商业伙伴老林更不济,在第一眼见到乔幸时,在零点一秒内率先神魂颠倒,接下来就变得精神恍惚。
  整夜老林就像是个得了眼睛风湿病患,根本就移不开注视着她的视线。还不断在他旁边唧唧歪歪,谓认定了要横冲直撞发动撩妹模式攻击什么的。
  可是他看老林忙了整夜,根本不知道自己放了什么东西进嘴巴,也不知自己到底喝了多少。
  总而言之,撩女撩到最后,自己把自己给放倒就是了。搞到最后,连累得费立要负责把醉得两条腿都无法正常操作的他送回家。
  而她嘛,至始至终几乎完全置身事外似的,微微低垂着头,静静地吃,浅浅地喝,淡淡地笑,轻轻地回答别人的搭讪。好像根本没觉察旁边位子的爷儿们都在暗中较劲得正方兴未艾。
  不就是个绿茶婊,正在做渔场管理嘛——这是费立这个老司机对乔幸的第一个印象。
  后来,陆续再见过几次面,大致上离不开类似闹腾的同样场面,亦同样见她一惯那种置身事外似的表现。
  当时的费立心里还不禁带点鄙视地暗暗吐槽了一句,果然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费立那时事业刚起步,忙拉工程忙管理工程忙应酬,总而言之,在钱眼里忙得焦头烂额一塌糊涂。别说会对她会产生任何化学作用,自然更不会把一个绿茶婊印象的女子留在心头。
  后来,倒是费立那个企业伙伴老林,因着有君子好逑的私心坚持下,他们遂与乔幸工作的设计事务所洽谈成了一个合作方案。
  一来二往,有工作联系,逐渐开始有机会接触。
  虽然费立有成人之美,总会把机会转让给老林,但偶尔乔幸被上头派去跟牵涉到费立管辖的部份,解说一些修改的方案。
  两人才逐渐有进一步亲近的接触。
  呃,越是深入了解越加发现,她居然不是属于自己想像类型似的。实在有失偏颇,心中莫名难为情和尴尬。
  许是从一开始打得分数特低,相对的,上升的空间,突然就得到宽阔无比的效应。
  费立对乔幸刷新了印象,逐渐产生无比兴趣来了。
  在风花雪月这块领土里头,费立差堪就等于“二不”政策的妹子营收站,即来者不拒、无往不利的高手。
  而这个快乐大本营里的男女,几乎有个不言而喻的共识:谁较真谁就输了。
  可是一向惯于不在正规格子里剑走偏锋的费立,突然遇到一株没刺的玫瑰,倒变成棘手了。
  因为,他发现乔幸可爱的微笑里几乎没有防御心的,莫明地开始有点耽心。当日一心把她视为绿茶婊,遂没注意到那抹浅笑轻语下,其实隐藏着何其深的受惊度。
  当费立一旦发现这个事实真相时,唯一产生的念头,居然是想要把她圈进自己能力范围里好生护着。
  于是,同在一个机构里的两个头儿,却对同一女子起了色心,这可不苦了工作的乔幸。企划个案几乎莫明被无数次地要求修改成灾,只因有心人想要看她。正是鲸鱼打架死的是虾米。
  可她依旧顺眼低眉耐心地保持积极努力的工作态度,几乎没觉察这全是有人不良图意造成的灾难。
  男人的一门心思,自然瞒不过另一个男人。
  费立的商业伙伴老林输在人未到中年却已先秃了头,一看苗头自觉自己的外貌风度被甩掉几条街。胜不了对手,只好自动弃权,乃至乔幸的灾难终于可以消停了。
  可这边厢,开始多少抱着好胜心玩一把的费立,倏然发现自己一头栽了下去后,才有感自己简直犹如肾上腺素分泌过剩——有着先如山倒后若抽丝之感…
  这个奔驰逢场作兴成习惯的老司机,实在有点不服气。细细追究起自己这种患得患失的由来,啊,才发现自己貌似坠落情河了。
  乃至,费立后来遂发现,乔幸的上司老爱带着她去那种应酬场所,其实就是额外占用职员私人时间的便宜作不良诱饵,关键在于她名花未有主也。
  进一步来说,她那副外貌品行,正综合绯闻绝缘体和告白良导体的最佳条件。近利可提高有意合作者与事务所的成功几率,再不济她的亮相也促进事务所的知名度。
  唯利是图本来就是在商言商的终极目标,难得手头有个便利资源,可以源源不断开发商机的可能性,不利用白不利用。
  当他知道个中底细后,不就先下手为强对乔幸展开猛烈追求攻击,把还有企图心的挑战对手杀个落花流水无敌手。
  乔幸原本就一个初出茅庐的社会稚嫩妹子,怎么可能不就手到擒来。
  被宣布了名花已有主权后的乔幸,仿佛更是坚定了心无旁骛的心智。费立遂也收敛起花花的心,开始真挚地怜香惜玉。
  后来,乔幸的事务所老板来不及意识金融风暴的后劲席卷起的经济危机打击,且因贪多嚼不烂搞至周转不灵,不得不忍痛收盘。乔幸也因此就失业了。
  在他游说下,乔幸遂搬进去与他开启了同居的模式生活。这对本是相爱并以结婚为前提的情侣来说,纯属正常成年人迈入的自然步骤。
  可是…没几费立遂开始发现,自己对乔幸的那种爱慕和情怀,有着不一般的感受。
  他老看着她那张天真未凿的神情,还有那那种未臻圆熟的人情世故,总产生无比自我矛盾逆向感情,似乎已超越一开始的男欢女爱感觉。
  他怕她受到任何的伤害,既有着父兄般真挚的袒护净洁意结,同时又带着有着嫉妒莫名的占霸的企图心。
  他不求甚解以为这就是爱情,一般男女间的占有欲或嫉妒爱情观。
  然后,他身体的感觉比他的思想更早发现发现这个现象——当第一次牵她上床竟然毁不成军。
  他无法执行去破坏内心对于她那种“圣洁”感。
  这简直让他陷入一种崩溃状态。作为一个正常男人,且是他这种滚床单风流沙场老将来说,绝无仅有的首次致命打击。
  事后,他发现自己无法面对她和自己。于是,他开始逃避,找了各式各样的借口避开直接面对那种尴尬,为自己,为她。
  为了坚定自己是爱她的心意,他使尽所有能力去满足她在物质方面的要求。他送花、名贵礼物、把未来丈母娘收买得贴贴服服。
  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就是希望她变得普通一点,虚荣一点,俗气一点,那么自己的感受或许可以变得较正常一点。
  最理想莫过于,让她干脆就做个绿茶婊还是白莲婊心机婊好了。如此一来,什么问题不就解决了——他对那些一概带婊的妹子们从来了如指掌所向披靡无敌。
  结婚那日,看到一个浓妆艳抹的新娘子,他的心顿时稍微安定了。
  这个美丽的女人,总归不就是个女人嘛,就不信自己摆平不了。特别是等一切进了门关了灯后,水到渠成自然而然成为自己的妻子后,有了新开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惜,事实却相反,当夜一看从浴室出来洗净铅华的新婚妻子,他发现自己的非比寻常的心虚情感摇晃了起来。
  “辣手摧花”四粒字眼居然在良心上掠过,顿时把他的热情变得上上不下,下下不去无处可宣泄…最终只能以体谅她太累坏了一整天的借口,装模作样逃避地躲在床一边循规蹈矩起来。
  从此,他开始了夜夜笙歌的生活。工作或应酬是最方便的藉口。甚至,他以回家时间过晚,省得干扰她的睡眠为借口,直接睡到书房去。
  对于处理这个问题,费立觉得太羞耻太没勇气去承担,甚至无法向任何人坦白求救,包括专业心理医生。他觉得自己理所当然、没有理由不爱乔幸的。虽然他对所谓“爱”的深层意义不甚了了。
  他觉得世上没有人比得上自己更深爱着自己的妻子,尤甚胜过那个丈母娘——她太善于利用自己的女儿了。
  (自从他发现无法与妻子圆房的毛病源之于自己后,他开始心里对这个丈母娘产生一些怨怼。他连怪责都不舍不忍套在妻子的头上。)
  他曾经试过借着酒精催生出熏醉不很清醒的劲头,带着不稳的步伐走进属于两人的新房里。
  然而,在那张大床上,当他看到宛如个瓷娃娃安静睡相的妻子,甚至连一寸越界都没有地躺在属于她那边床位,却猝然整个人清醒了过来。
  最后只能怜惜地轻轻拨弄一下她的发丝,没有勇气进行下一步更多的动作。
  其实,他微微地感觉到妻子可能是醒着的。
  在心底里,他多希望她会先给他一些鼓励的动作,什么也好。唤他一声,像个妻子亲昵撒点娇,要不生气也可以,起来摔点东西臭骂他一顿,拜托做点什么…
  可是,他注定只能绝望地踏出那房间,因为她一动也没有动,以超乎正常的平稳呼吸静静躺在那儿,尽管他感觉到她其实并没有真正睡着。
  他感觉自己简直是疯了,而且已达崩溃的地步。
  为了掩护或治疗自己的痛苦和感情残疾的心理毛病,他越发地不断往外寻找另更多乐子,更多刺激,只为了要填补那种内心无法填满的空虚感。
  于是,他就像中毒般,停不了去寻找能带给他感官上乐趣和刺激的尤物。
  相对的,内疚感那个恶魔,却同时无时无刻也在鞭鞑得他更六神无主。
  他囿于自己的疯狂愁城困境,无法面对真正的自己,更无法面对娶回来的妻子。只能继续无助地感到颓伤,彷徨,独自承受着求助无门的绝望。
  如果,乔幸像个普通女人,因此跟他大闹对着掐对着干,至少,他觉得如此一来他便可以堂而皇、名正言顺地袒露心迹,说出自己的憋屈和痛苦。
  他甚至一度希望她能变成一个悍妇或泼妇,变什么都好,至少不是现在这副圣洁不可侵犯的样子。
  他就等着她能引来一阵狂风骤雨,只有这样,经过毁灭性的灾难,过后通常会带来不同的新生机。
  但,他的期待注定只能是炒沙镂冰。
  她始终像个稻草人似的,望着同一个方向般,无闹无争——或者无感?她到底是不是真的也一样爱着自己?光是这个念头闪过,他又不能自己地陷入抓狂的痛苦和屈憋中。
  为何对任何女人都轻而易举的行为,怎么转过来一面对自己的妻子却变得无辙?
  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可以长期地忍受丈夫的拈花沾草行为的?
  他曾恶作剧似的在早餐桌上漫不经心提起晚间的一些荒唐事迹,但乔幸不懂是故意还是什么,把盥洗盘上的水龙头开得哗啦啦作响。
  等她刷完了锅碗瓢盆,转过身轻柔地说:“你刚说什么来着?抱歉,水声太响了没听清楚。”
  费立顿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这叫他如何能再自然重复说一遍自己的荒唐事迹呢。再无耻的他也做不到如此无耻的地步吧。
  他并不想伤害她,他只是渴望得到一点她的关注而已。
  然而,两人都不明白,越是他们内心对爱的渴求烧得炽烈,他们的外表似乎却武装变得更坚硬无比,形如硬邦邦的砖头似的。
  偏偏因为不知道心理的误区在哪里,更碍难于宣之出口,只能悲剧性的像没建桥墩却想把桥搭到对岸的徒劳感。
  于是,他俩开始往不同的方向逃避,甚至越走越远,远得再也找不到立桥墩处。
  他们错失了面对自己坦率诚实的恰当时机,遂一并失去了相互沟通的恰当时机。
  现代一般普通柴米油盐夫妻的婚姻是怎么的?他们大概也曾如此好奇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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