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重生)——枕十
时间:2017-10-10 17:24:37

  可怜的谢长歌,每次被安重元“打劫”去零嘴不说,还顺带损失一个荷包……
  谢长歌有点担心小九的牙齿:“上次的蜜饯小九吃得有些快,会不会对他牙齿不好啊。”
  安重元道:“谢小姐思虑及是。今后定要控制小九的胃口,不能让他一次性吃太多。”安重元默默叹气,看来要隔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再找谢长歌要荷包,不,蜜饯了啊……
  
☆、放火
  在这安宁美好的氛围中,谢长歌的肚子突然叫了一下。
  安重元愣住了。
  谢长歌大窘,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今日出门她是知道曹氏会下手,送来的斋饭她以防曹氏动手脚没有吃,只吃了带的干粮填肚子,所以并没有吃好。
  可是,老天,为什么肚子会突然叫出来?!!
  谢长歌觉得好丢人。
  还好安重元善意地解围:“今日送来的斋饭盐放多了,其实本王也没吃饱。”
  谢长歌的窘迫感减轻了许多,感激地对安重元轻笑。
  安重元想了想,道:“谢小姐,本王带你去一个地方。”
  待二人远去消失后,不远处出现一个倩影。
  谢长薇。她用力咬唇,唇上依稀可见牙印。
  那个男子,她在太子的选妃宴上见过,是齐王殿下,看样子,齐王殿下是对谢长歌动心了?
  谢长卿是太子妃,谢长歌得齐王殿下青睐。
  凭什么?
  她谢长薇哪点比不上那两个?二房哪点比不上长房和三房?她凭什么永远被谢长歌踩在脚下?
  谢长薇眼中,是无尽的不甘与怨恨。
  安重元带着谢长歌一路背离兴德寺而去,走了不知有多远,来到一处极为清雅之地,山清水秀,草木茂盛,一条清溪迤逦而下,溪水里散落着点点粉色花瓣,晕出一池芬芳。谢长歌听得安重元低声道:“如此,应该不会被发觉吧?”
  谢长歌不解,安重元道:“谢小姐,你在这里等着。”
  安重元拣了跟较长的木头,用小刀削尖一头,向溪边走去。谢长歌知道他要做什么了,果然,安重元瞅准,把新制的鱼叉狠狠往水里一投,哗啦一声,水花四溅,命中了。
  安重元一插一个准,片刻间已弄出四条鱼上来,然后便拿出刀给鱼刮鳞剖腹,打理内脏……
  暗处的泠风痛心疾首地看着这一幕。主子的匕首是大名鼎鼎的“碎星”啊,那可是兵器谱排名前十的利刃,削铁如泥,吹毛断发,如今却用来打理鱼,杀鸡还焉用宰牛刀呢!
  安重元在忙活,谢长歌也没闲着,去找柴,但是没找到多少,找到的还不合格,谢长歌觉得自己真是丢脸丢到家,齐王殿下没笑话他,真是难为他了。
  烤鱼的所有步骤几乎都是靠安重元一人完成的,所以当安重元烤好第一只将串着鱼的树枝递给谢长歌的时候,谢长歌不好意思,让给安重元先吃。
  安重元爽朗笑道:“谢小姐不必客气,我还不是很饿,而且鱼还有呢。”
  谢长歌推辞不过,还是拿过来了。她撕下一块肉放嘴里,香酥脆嫩,谢长歌觉得特别美味。
  安重元惋惜道:“只可惜临时出来,没有带调料,味道肯定差点。”不然你就可以吃到更好吃的鱼,对我肯定更有好感。
  谢长歌笑得眉眼弯弯:“已经很好了,齐王殿下手艺真好。”
  安重元烤着第二只鱼,说道:“我自幼在军营长大,有时候嫌军中饭菜不好吃,便有将士带我去上山打野味。久而久之,便练出来了。”
  第二只安重元也给了谢长歌,第三只谢长歌说什么也不要,于是最后两只都下了安重元的肚。
  吃完后,安重元把这地方清扫了一下,道:“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嗯。今日多谢齐王殿下。”
  夕阳西下,天边微微发红,宛如锦缎。
  谢长歌想,真美呀。
  回到兴德寺的客房,谢长栩问道:“姐,你去干什么了?一下午都没见个影。”
  谢长歌摸摸他毛茸茸的小脑袋,笑道:“我遇见了一个熟人,和他去玩了一下午。”
  谢长栩乖巧地哦了一声,道:“刚才有小和尚送饭来,我按着你说的悄悄倒了。”
  谢长歌点头:“你做得好,我们现在是要小心点。吃干粮了吗?”
  “没有,我等姐姐回来一起吃。”
  谢长歌笑了,摸出一个面饼给谢长栩,自己也拿了一个,姐弟俩相视一笑。
  时间不知不觉溜走,夜晚降临,四周渐渐沉寂。
  谢长歌和谢长栩就着一盏烛火看书,谢长栩看的圣贤书,谢长歌看志怪故事。
  而另一边,莲漪来到曹氏的房间,说贺氏请她过去帮忙一起看账簿。
  曹氏隐隐觉得不太对劲,贺氏一向精明,账簿不需要别人帮忙就能应付过来,这次怎么突然要她去帮忙了?但是曹氏却不得不去——这么一个能接近谢府经济中心的机会她可不想放过。
  她安慰自己,今日她的谋划这么隐蔽,贺氏应该不会发现的。许是最近谢府的生意做大了,账上面记载的东西多了才让贺氏管不过来吧。
  曹氏咬牙,让丫鬟去告诉谢长薇谢长萱晚上不要接近谢长歌的房间,往贺氏的客房去了。
  夜色昏暗,月亮好像被蒙上了一层纱似的,朦朦胧胧,风吹过院子中的树,叶子发出清微的声响。
  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谢长歌和谢长栩没有丝毫睡意。谢长歌把两个枕头塞在被子底下,隆起高高两团,看上去就像两个人已经睡了,然后带着谢长栩去男厢房那边,找安重元。
  今晚之事会闹得很大,瞒不过安重元,所以下午谢长歌已将事情全盘托出,并寻求安重元的帮助。她要把谢长栩留着安重元这里,自己一人去处理曹氏。
  谢长歌将曹氏要害他们的事告诉了谢长栩,是要谢长栩知道现实的残酷,不能对任何人任何事放松警惕。可是谢长歌又矛盾地希望谢长栩能保持孩童的纯真,所以算计别人这些事,她来完成就好,她会把谢长栩护在她的羽翼之下。
  等谢长歌离开后,安重元吩咐手下看好谢长栩,打算跟着谢长歌。
  谢长栩叫住他:“齐王殿下,带我一起去吧。”
  安重元回过头来:“你知道为什么你姐姐把你留在这吗?”
  谢长栩点头:“我知道,姐姐想保护我。”
  安重元道:“知道你还去?”
  谢长栩道:“我不能一直靠姐姐保护呀,我要学着姐姐的手段,以后才能保护姐姐。”
  安重元笑了:“行。那你跟我一起去吧。不过你可不能出现在你姐姐面前,不然她要怪我。”
  谢长栩欣喜地点头。
  安重元带着谢长栩一起出去,想了想,把谢长栩放在后院那棵大树上,隐蔽性好,不易发现,视野还开阔,是个暗中观察的好地方。
  谢长栩有点害怕,不过很快就克服了恐惧,安重元却想起自己也和谢长歌在树上一起呆过,嘴角不禁带着浅浅笑意。
  做好这一切后,安重元去找谢长歌。
  谢长歌来到谢长薇谢长萱的房间,两姐妹已经睡了,谢长歌拿出准备好的迷香,还没动手就听见有人在她耳边说话:“不用这么麻烦。”
  谢长歌吓了一跳,回过头看见安重元才松了一口气。
  安重元挥手,两块小石子过去,打中正在熟睡的两姐妹的穴道,笑道:“好了,她们会一觉睡到大天亮,中间无论多吵都不会醒来。”
  安重元此刻靠谢长歌很近,说话的时候有热气用来,谢长歌脸色红红的,离安重元远一些,才道:“齐王殿下,咱们去外面守着吧。”
  在夜色最深的时候,一个黑影悄然无声地接近了原本谢长歌姐弟住的房间。他在纸窗上戳了一个洞,伸进去一根小管,往里吹气。管子里面装的是迷药,他等了一会,估摸着迷药生效后,把那个洞扯大,往里一看,床上隐约看见两个隆起,想来那对姐弟已经被迷昏过去了。黑衣人拿出钥匙,将门锁死。就算里面的人醒了,也出不来了。
  他带着一个桶,开始将桶里面装的油泼洒在小房周围。
  这间住房左右都没有住人,因此尽管发出了细碎的声音,却没有人过来查看。
  黑衣人自以为进行得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道,在暗处,有三双眼睛目睹了这一切。
  黑衣人做完后,眼中闪过一丝恶毒的光,点燃了火把,然后,往沾油的地方一扔。
  火,悄无声息地壮大,焰苗舔舐着、盘旋着,在屋子边缘舞蹈。
  黑衣人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冷不防一根棍子打中他的头,他两眼一黑。
  安重元两手一挥:“带下去处理了。”
  侍卫拖着黑衣人下去了。
  谢长歌道:“殿下,咱们也走吧。”
  安重元暗中派人把树上的谢长栩接回安重元的住宿,自己陪着谢长歌去了谢长萱的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谢长栩:姐你跟别人出去吃烤鱼,没跟我带一条也就算了,还让我吃干巴巴的面饼!
☆、虚惊
  一路上,谢长歌都是面无表情,看不出是否难过,但是安重元知道,被亲人下毒手,怎么可能会不感到难过呢?遂出言安慰道:“她既然不把你当亲人,你也不用把她当亲人,没必要为了她而难过。”
  “多谢齐王殿下。”谢长歌还是那副淡淡的神色。
  安重元看着谢长歌。
  她很瘦,脸很小,显得眼睛大大的,她的表情总是淡淡的,偶尔会害羞,偶尔会微笑,喜怒哀乐,也都是淡淡的。
  她和嫂嫂谢长卿虽然都是谢府女儿,但性子很不同。嫂嫂是火一般鲜活的性子,笑容毫不掩饰,明晃晃的。她却是水一般温柔,水一般安静,水一般……难以捉摸。
  就如此刻,她垂下眼,看不清眼中的神色,仿佛隔着一层雾一般。
  安重元突然很心疼。
  他派人调查过她,知道她虽是嫡女却名不副实。祖父不喜欢她,近来才与她亲近;父亲心里只有妾室和妾室的女儿;四婶糊涂,不喜她;姐妹们疏远她;对她好的“二婶”想要害她。
  她心里有多少事?
  那双瘦弱的肩膀,承担了多少?
  她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小女孩而已。
  可是他没有立场安慰她,只能站在朋友的角度,说一些隔靴搔痒的话,而已。
  ……
  曹氏揉揉酸涩的眼睛,将最后一般账簿放在桌上:“终于对完了。”
  账簿多,工作量大,她们俩吃过晚饭就开始核对,一直到现在才完成。
  曹氏打心眼里偷偷的高兴。今日她总算接触到了谢府的经济核心呢,虽然只是其中一部分,但好歹也对谢府的实力有个比较准确的概念。她甚至都开始盘算,有朝一日她接手了谢府的中馈,应当如何如何。
  对面,贺氏看上去精神还好,她喝着茶,开口道:“今日多亏有你帮忙,才能把这堆账簿看完,不然我恐怕能忙到大天亮。多谢。”
  曹氏笑道:“大嫂何必如此客气,咱们是一家人,互相帮助是应该的,而且这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贺氏垂下眼睛:“对啊,咱们是一家人呢。”
  外面忽然起了喧哗。
  贺氏放下茶杯,疑惑地说道:“都这么晚了,外面这么突然有声音?咱们去看看吧。”
  曹氏估摸着火还不是很大,有意拖延一会时间,便没话找话,随便拣了个话题道:“大嫂,玉娘去年及笄,今年快十七岁了,你可有为她考虑过婚事?”
  女儿的婚事是母亲最担心的问题,贺氏果然没有马上出去,而是担忧地说道:“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但是没有合适的人选,可愁死我了。”
  曹氏道:“我听说张夫人不是来打探过口风吗?张霆那孩子我瞧着是个老实的,长相才华都顶尖,怎么后来没消息了?”
  贺氏叹口气,道:“我瞧着也不错,但是玉娘不喜欢啊,便让老太太婉拒了。”
  曹氏道:“玉娘孩子气,怎地大嫂你也孩子气了?就因为玉娘不喜欢就拒绝?有多少小姐想嫁张家的小子呢!玉娘她还小,不懂这些,姐姐你也不懂吗?她只管自己喜不喜欢,我们却不能只考虑这些,我们还得考虑玉娘嫁过去的情况。一来张家人口简单,没那么多亲戚,玉娘嫁过去只用伺候公婆,小姑子也和玉娘关系好,不会为难;二来张家地位不如咱们,他们肯定不敢欺负我们玉娘的;三来张家跟我们关系好,张霆那小子也是真心对玉娘,日日相对,时间久了,还怕玉娘不动心吗?我看呐,与张家结亲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
  张霆确实是个好的选择对象,谢长歌嫁过去也是福气,不过就不知道谢长歌有没有这个命享了。
  贺氏似乎有些心动。
  曹氏只想大笑,你心动了,想嫁女儿了,等待会你发现女儿将葬生火海,会是怎样的表情?
  想到贺氏会露出何等惊痛的表情,曹简直有些迫不及待了,估摸着火势已经够大了,外面人声也渐渐可闻“救火”字样,便严肃道:“姐姐,外面好像是火灾?咱们快去看看吧。”
  俩人相携而出,向喧哗所在地走去。还未走近,边看见谢长歌房间外面围着一大片人。在兴德寺歇下的香客不多,除了谢氏一家还不到十个,除此之外都是兴德寺的人。而谢长歌的房间,已是火光冲天,火焰已经吞噬了房屋的一半,火苗腾飞在半空中肆意张扬扭曲,像极了张牙舞爪的魔鬼,冷冷地俯视一切。灰烬漫天飞舞,散发着绝望与死亡的气息。
  曹氏捂着嘴惊呼一声:“姐姐,那是……玉娘和栩哥儿的房间啊!”
  贺氏的神色虽然淡定,但还是透着几分担忧。虽然谢长歌信誓旦旦地跟她保证不会有问题,她还是忍不住担心。
  曹氏走近人群,大声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救人啊!”
  有人小声说道:“看这火势这么大,肯定救不了里面的人。”还可能白白赔上自己的性命,他在心里加了一句。
  曹氏脸上神色焦急,抓住贺氏的袖子:“姐姐,怎么办?玉娘和栩哥儿还在里面呢!快让护卫进去救她啊!”心中奇怪,你儿子女儿都要烧死了,怎么还不急呢?快露出天崩地裂般绝望的表情啊!
  “娘!二婶!”
  一个声音在她们背后响起。
  曹氏的表情凝固住,看上去很是滑稽。贺氏却是松了口气,还好女儿没事,她有点后悔,当初真不应该答应让她去冒险!
  两个人回首,谢长歌从另一个房间出来,睡眼惺忪,一副刚睡醒的样子,看见前面的火光,表情变得惊讶:“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会走水呢?”
  曹氏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拍着心口说:“还好玉娘你没事,刚才看见你房间起火,可把我和你娘吓坏了,还好你没在那房子里,好端端的。栩哥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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