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相女有毒——四喜丸子
时间:2017-10-16 16:57:39

  果然都是贱皮子,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么?
  花昔夏勾起一丝冷笑:“那我倒是好奇了,商公子的命值几个钱?既然这位小姐想要用钱打发了我,那若是给少了,岂不是作贱商公子命不值钱么!”
  气氛一瞬间变得剑拔弩张,孙沐音气得发颤,她三日未曾安睡,日夜寻找表哥,谁知却出现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还言语不恭敬。
  “好一张凌厉的嘴巴,村妇就是村妇,张口闭口都是钱,也不怕你掉钱眼里头出不来。”孙沐音蹭地站了起来,那双凌厉的双眉上挑。
  “我确是村妇,你和我计较,你又是什么?”花昔夏冷笑,她神态倨傲,声音发寒,“分明是你提钱要把我打发了,过后却一口一个指责我贪财,这倒打一耙的功夫,真当是如火纯青。”
  孙沐音被堵得哑口,使劲跺了下脚,委屈地看向商若杨,嗔娇道:“表哥,她欺负人!”
  谁欺负谁,商若杨看得一清二楚,但他心知这表妹的脾气,虽然厌烦,却也要顾忌她的出身,不由得给立在墙角的男子投去一个求救的目光。
正文 第4章 村妇就是村妇
  只见那男子一身黑衣长衫,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面容干净,棱角分明,声音也如微风振箫一般,带着些许低沉:“这位姑娘似乎懂得医术,在下爱马在外被刮伤,不知可否请姑娘看看?”
  花昔夏扫眼过去,丝毫没被其英姿飒爽的气度所惊艳,反倒是默默地回忆起过往。
  这人她倒是认识,乃是李家大公子,当朝大学士嫡子,前世曾远远的观望过几面,记忆中他似乎和商若杨关系并不亲密,会在此处出现,倒是让人有几分惊讶。
  他此时出声,无非是为了引自己离开,而她也怕再看着两人会忍不住那心中的怨恨,所以点头,脚步轻快地离开。
  那决绝的姿态,犹如雪莲傲风霜而开,翩翩的衣诀犹如蝴蝶在展翅,花昔夏这样子,反而叫商若杨眼中闪过一丝着迷。
  这一幕落在孙沐音眼中,越发的不忿,嗔道:“表哥!”
  “不过就是个村妇,你也计较。”商若杨笑笑,心中却是越发的不耐烦。
  风清云静,院外就是一望无尽的绿草茵茵。
  马尽数被牵在院子外,放眼望去,未见损伤的马匹,花昔夏望向那男子。
  李远翰面不改色:“姑娘神医,看一眼竟然就药到病除了。”
  “……”她欠了欠身,目光如水,从他身上划过,声音颇为冷清:“我也看了李公子一眼,不知李公子的腿部寒痹可好了?”
  李远翰背脊一僵,目光直直地扫过花昔夏,后者坦然回望。
  前世的不得好死,夫君的无情抛弃,自重生起,便一刻不曾忘怀。然而她既想报复,又不愿意委身于商若杨,毕竟她的人生,绝不能再让这对男女给毁了。
  既然如此,那么意料之外出现的李远翰,就成了一个不错的目标。
  前世花昔夏曾听闻李家一些事迹,最有意思的便是李家世代从文,一脉单传,却出了个习武的奇葩,战场上还闯出了些许名声,这人便是李远翰。
  人人皆知,李大郎文武双全,成了不少闺阁儿女心之所向的典范。
  在那场战役之后,李远翰便未再上过战场,不知道的便说李老家主不让,知道的却要说一句,李公子的腿上实在严重。
  若非前世商若杨为拉拢他,私下寻了不少偏方,花昔夏偶然看见,也不会知道。
  李远翰只惊愕了一瞬间便恢复过来,面色如常,语气轻快:“山不在高,有仙则灵,姑娘莫不是这山中仙人?”
  清风拂过,花草涌动,她鬓发飞扬,睫毛微颤,从未修剪过的眉毛漆黑如墨,反而多了一丝坚毅,眼神坚定,散发着星辰一般的光亮,逼的人不能直视。
  花昔夏似笑非笑,“不过是从公子走路姿势判断出来而已,哪里担当仙人二字,只是,为何不是这山中的鬼怪?”
  “因为相由心生,昔夏这般姿容,心肠又岂会坏?”一声饱含笑意的声音插了进来,却又透露出无限的疲惫。
  两人回身望去,只见商若杨被搀扶着走了出来,步履蹒跚。
  随着走动,他身上的伤开始疼痛,而面上的结痂也做痒,一痒一痛,身体轻微地抽搐着。
  商若杨心中烦躁极了,却不得不保持着得体的样子,轻声道:“昔夏,你是我的恩人,又孤身一人,这山中夜间常常有野狼嚎叫,不如与我同回商家吧。”
  花昔夏垂首,正思虑合理的拒绝理由,就听李远翰道:“商兄知恩图报,李某佩服,只是李某刚刚得知她医术了得,而我腿疾已久,所以想请商兄割爱。”
  李远翰双眸有光,一身正气,话语间,钪锵有力,竟是不许人拒绝。
  “又不是货品,人人都有一张嘴,只要花昔夏愿意,难道谁还能推辞?”扶着商若杨的孙沐音一听他要人,心里乐开了花,虽然对花昔夏很不屑,却也帮着说了一回话。
  商若杨笑容一缓,李远翰有腿疾他是知道的,可要说花昔夏能医治好却是不信,心想他坚持要花昔夏,无非就是因为她姿容貌美。
  商若杨没蠢到为了一个女人,和李家唯一的嫡出大少爷作对,可孙沐音的话着实让人下不来台。
  他好歹也是商家的二少爷,没得叫一个女人指手画脚,纵然这个女人是他的未婚妻,又是孙家的大小姐。
  “昔夏自有决断,无论什么,我都支持到底。”商若杨看向花昔夏,微微一笑。
  那副浓情蜜意的样子,配合他满脸结痂,竟有种说不出的狰狞。
  “医术高明不敢当,不过是偶然看见过一眼古籍药方罢了。”花昔夏心中冷冷一笑,对着李远翰欠了欠身。
  众人一看这姿态,有了几分明了,商若杨更是笑开了花,然而接下来的话,却叫他把笑容生生凝固住。
正文 第5章 心怀不轨
  “不过世人以慈悲为怀,若能为李公子,我自是不会推辞。”
  这回换李远翰露出了笑意,他的笑很淡,却是发自内心,故丰神如玉兮。
  商若杨压抑住心头的恼怒,故作担忧道:“女儿家的清白最是重要,初入李府,恐怕是不妥。”
  李远翰颔首,“还是商兄考虑仔细,不过眼下我母亲常年拜佛,邀请了宁静寺的莫愁师太来府中讲经三月,这期间同师太居住,也就无妨。过后我自会为姑娘置办一处房产,奉上银两。想来姑娘独身一人在山上已久,也不是扭捏的大家闺秀,一个人也能妥妥当当。”
  花昔夏低眉顺目,“如此甚好,那就劳烦李公子。”
  两人一唱一和,商若杨再说不出话,好在原本气色就不好,也看不出来他此刻更加难看的脸色。
  山路难行,只能骑马,因商若杨身子不适,颠簸了两下便开始高烧。
  花昔夏不动声色地熬药,在其中添加了夹竹桃,于是商若杨越发的严重。
  孙沐音焦虑,一行人熬夜下山,在山脚下寻到了赤脚大夫,因为剂量不多,所以大夫只说是治疗不及时,并未察觉出其他。
  不过因此商若杨必须要修养一二日,所以这一行人就在当地的一家客栈里住下。
  孙沐音松了口气,这才察觉到四周环境不好,木制桌面上油漆斑驳,透着油光,身下的床板硬的硌人,这一切都叫她厌恶不已。
  又见站在一边的花昔夏目光落在熟睡的商若杨身上,心中警铃大作,孙沐音有些阴阳怪气,“李公子还是小心的好,大夫都说了治疗不及时,可见这乡村民女就是民女,自以为医术了得,却险些害了人的性命。”
  她从见着花昔夏起,这心里总觉得慌乱,对方平静的目光下,更是叫人毛骨悚然,心惊胆颤。
  “我的确是无知。”花昔夏反应淡然,“只知道病人跟前切勿大吵大闹,喧哗过大,扰得病人休息不好,加重病情。”
  孙沐音眉头一立,细眉凝成了一个疙瘩,忍不住寒声反击,“你敢说我无知。”
  “我见过把脏水往外泼的,没见着往自己身上揽的。”花昔夏似笑非笑,“也算是开了眼界。”
  在前世最初的时候,两个人的关系,其实并没有这般针尖对麦芒。
  初入府宅,对方连施舍一眼都懒得施舍,遭到得宠的妾室刁难,换来的也不过是孙沐音不冷不热的一句“狗咬狗,一嘴毛。”
  是啊,在这位大小姐眼中,自己不过是一条狗而已。
  直到商若杨渐渐喜欢留宿在花昔夏那,孙沐音从一开始的轻蔑换为了厌恶……
  重生后经历了许多事情的花昔夏才明白,无论是哪种态度,孙沐音始终看不上自己,就像是一个人在看一只猴子,有说不出的优越感。
  而输给一只猴子,又有说不出的恼怒。
  花昔夏笑了笑,看着孙沐音气急败坏的面容,由衷地想到:若是猴子开始反击,抓花了那张脸,掏出她的心肺,又是何等的有趣呢?
  在吃了两包药后,商若杨渐渐好转,花昔夏虽然失望,却也清楚,自己没有在下手的机会了。
  这一路走走停停,足足半个月才抵达长安城。
  四处人声鼎沸,纵然在马车中都听的一清二楚,花昔夏却没被外边的声音所左右,闭眼凝神,细细回忆李家的情况。
  李家乃是簪缨世家,文人喜好风月,后宅里的女子也不少。
  李家这一代家主略有好转,只有一位正房夫人陈氏,和三位妾室,其中以廖姨娘最为得宠,因李家历代只有一子传承香火,所以身下只有两个女儿,却也不难看出得宠。
  花昔夏虽然不想牵扯进去,但女人一多,事情保准少不了,所以早早的在心里打了个预防针。
  “花小姐,花小姐……”马车一顿,外边传来了呼唤声,随即帘子被掀开,李远翰微微一笑,“到了。”
  两人从侧门进去,一路上花团锦簇,山石重叠,却又不俗气,反而带着一丝清贵。
  偌大的莲池中,荷花开得正好,许是因为前一天刚刚下过雨,莲花更加的娇嫩,花瓣上水中流转,阳光下晶莹剔透。
  李远翰体谅花昔夏,刻意放慢了脚步,跟随着的丫鬟不由惊讶,便私下里多看了花昔夏两眼。
  见其长相貌美,且气度不凡,两岸花红柳绿,却如同过眼云烟一般,充耳不闻,根本不像是传闻中,公子在农家看上的医女。
  殊不知,花昔夏前世之时,颇为受宠,再多的富贵看上个六七年,也是食之无味。而惯有大家妾,寒门妻地说法,那通神的气派也是富贵堆出来的,不自觉就显露了。
  她目不斜视,只见正厅前悬挂的牌匾——致远堂。
正文 第6章 忌讳
  万字锦底的四个五蝠捧寿裙板隔扇门尽数大开,里屋光线十足,一排檀木四方扶手玫瑰椅,中间隔着长条缠枝葡萄纹立桌,摆着四季海棠,又放着白釉茶杯一盏,方便人润喉。
  上首坐着的是大夫人陈氏,她四十几岁的年纪,眉目端庄,皮肤保养的很好,但还是可见眼角的细纹,与沉稳的赤金点翠发饰相同的是,身着茜素青色蜀锦黑色缎边的圆领对襟衫,下面一身翠蓝马面裙,显得大方干净。
  花昔夏行了礼,李远翰磕了个头,陈夫人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都起来吧。”
  只是,她的目光在扫过花昔夏时,顿了一顿,拿起手边的茶杯饮了口,这才缓缓问道:“翰儿,这姑娘是……”
  李远翰刚要回答,就听一声娇笑,坐在下首的姨娘眼眸如水,声音如莺:“瞧瞧,大夫人多着急抱孙子,一见姑娘就迫不及待地问了,连大郎都顾不得关怀。可怜大郎奔波,为老爷去寻医问药,带着这般标志的女儿风尘仆仆而归,竟不入了夫人的眼。”
  她说罢娇笑连连,可话语却是恶毒的很,李远翰既是为父亲寻医,却又带着女子归家,一个孝字扣下来,就不由得叫人质问,这究竟是寻医,还是风流去了。
  而女儿家的清白很重要,这一句话就提及生孩子,明晃晃的把两人绑到一起,连丫鬟都忍不住红了红脸,看向花昔夏的目光也略带一丝轻慢。
  大家之中,最忌讳的就是没名没份。
  李远翰眉头一蹙,但廖姨娘到底是长辈,他只能隐忍下,沉声介绍道:“这位是花小姐,闺名昔夏,颇懂医术,一眼看出我腿疾,必然有过人之处,所以儿子特意请了花小姐回来。”
  他故意咬重了“请”字,以免花昔夏被人看轻了去。
  花昔夏则低眉顺目,心中微暖。
  这种场合花昔夏说什么都不合适,干脆便不说,想着息事宁人,可是却有人不想放过她。
  廖姨娘好不容易找到了打压嫡子的机会,自然揪着不放,她笑盈盈地说:“这就是大郎不懂事了,都说男女有别,十岁不同席,因此女大夫一般都主治内宅女子。你这么莽莽撞撞的把人接进府,也不给人一个名分?”
  原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花昔夏,瞥了眼那个颇为得宠的廖姨娘,对方三十多岁的年纪,风韵犹存,那一双眼睛如天空中璀璨的星辰一般,似笑非笑之际,摄人心魂。
  纵然生育了两个孩子,廖姨娘的身材也是一如既往的好,风sāo而饱满,将浅紫折枝花卉褙子撑的风韵,象牙色马面裙下的孔雀开屏彩色绣鞋一颤一颤,上头的金线晃的人眼疼,于是花昔夏默默地收回了目光。
  但凡大家子弟,在未娶妻之前,身边只有通房,以表示对未来夫人的尊重。自己的身份,妻是绝无可能,若是妾,通房又太低,更像是一种折辱。
  折中为姨娘很好,可偏偏李远翰并未有妻子,若是提前有个姨娘,将来择亲极为不便,还容易造成妻妾之争,所以廖姨娘这提议给名分,可以说将人推进了两难之地。
  有了前世的经历,花昔夏是绝不肯做妾的,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欠了欠身。
  “医者仁心,素来有‘外不避医,内不避亲’的说法,在我眼中,病患既是病患,不分男女。既是如此,何来男女大妨之说?若真那般地较真,在座的各位岂不要避医了?”花昔夏说得头头是道,嘴角始终轻轻上扬。
  廖姨娘嫣然一笑,“好厉害的一张嘴,寻常的医女哪来这般伶俐口舌。”
  “好了。”陈夫人切断两人的对话,和蔼的对着花昔夏点头,“花小姐说的有理,寻烟,你带着花小姐暂居潇湘院客房吧。”
  一个端庄的婢女脱列而出,盈盈一拜,轻声对着花昔夏说:“花小姐请随奴婢来。”
  花昔夏跟随而去。
  廖姨娘一见没了她的事,干脆也起身告退,莲香立刻仔细地扶着她,两人大摇大摆离开。
  她恃宠而骄也不是一日两日的,眸光流转间,看谁都不屑,莲香有心讨好,谄媚道:“那个女子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姨娘有心抬举她,她偏偏装傻充愣,不对,她也许就是个傻子。”
  “我管她是真傻还是假傻,我有心抬举,那她愿意不愿意,都得给我收着。”廖姨娘眼神幽深,身姿摇曳,裙摆逶迤,像是在湖面荡出一道水痕,留下痕迹与声音回荡,“花小姐初入府邸,少不了受人欺负,你去告诉那群眼皮子浅的奴才,这女子是大少爷带回府的,日后有的是福气和造化,都用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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