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命的遗产——心驰
时间:2017-10-17 16:03:14

  “严路都忙什么呢,天天找不着人?”
  “我也不知道,她舅舅家不是在这儿么,可能家里事儿多。我听说她妹妹快高考了,她得去帮着照顾照顾,再帮她复习。”
  秦剑得到了合理的解释。但是她每一次几乎都能找到理由。这让他无法雀跃。
  “那笔记你帮她收着吧。”
  “行,回头我交给她。别灰心啊班长,我看好你。”
  秦剑笑一笑,还是失望而归,他真想知道严路现在到底在忙些什么?天天跟他晨跑,吃早餐,难道只是因为结了伴,凑了巧么。
作者有话要说:  还没收藏的小天使,动动手指,收了吧~
  ☆、第10章 我是怎么教你的
  严路此时正在舅舅舅妈家里,他们又不在家,阳阳还没吃晚饭。
  严路一进门就奔进厨房,洗菜,切菜。里里外外忙半天,饭菜还没端上桌,家里电话就响了。阳阳撂下电话就跟严路红了眼睛,“姐,你陪我去一趟派出所吧。”
  “出什么事了?谁的电话?”
  “还能谁,我爸妈不知道怎么搞的,闹到派出所去了。”
  两人一口饭都没来得及吃,火速去了派出所。
  也不知道怎么闹成了这个样子,舅妈的头发已经乱七八糟,舅舅的脸颊上也有了伤痕。听说事情已经调解私了了。但舅舅与舅妈没有离开,垂头丧气地坐在派出所外头的台阶儿上。
  舅舅愁眉苦脸地抽烟,舅妈头发也懒得理,看着大街愤愤不平。
  严路和阳阳赶到的时候,舅舅踩灭烟头,语气里还一股火儿。
  “你那个舅妈,把你那一万块钱都输进去了。”
  阳阳神经脆弱,一听这话就先哭了。
  “妈,你怎么能这样呢?”
  舅舅拍拍裤腿,憋了半天的火终于找到了观众,他指着这个和他过了半辈子的女人说:“我早说了,钱给了她就是败光,这个家,迟早要让你给弄散了!”
  舅妈忽然炸了,“你全怪我么?是不是你让我拿的那一万块钱,他们合起伙来骗我们钱,错的是他们,你在这骂我是怎么回事?阳阳,你都不知道你爸刚才怎么打的我,就在大街上,一个大男人就这么打自己的老婆,要不是有人拦着,我今天的命都没了!”
  阳阳越听越绝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严路搂着阳阳,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才好。
  阳阳哭得不能自己,憋了许久的委屈再也忍不住了。
  “你们能不能消停几天,让我好好学习,等我考上大学不行么?别人家的家长天天陪读,你们从来都不管我。我姐那一万块钱是她辛苦钱,够她交三年学费了,这一下都被你们败光了。你们也太过分了!”
  “好了阳阳,别说了,没钱可以在挣嘛。”
  严路很怕人家吵架,这会儿她也没什么发言的立场,只能劝一劝。
  阳阳越说越委屈,哭得越来越厉害。路边围观的群众三个两个地把他们围在中间,指指点点。
  舅舅一根接一根的抽烟,舅妈成了众人一致批判的对象。
  一个两个的路人开始说闲话,舅妈火大,蹭一下站起来就要跟人家打架。
  严路和阳阳拉架,舅妈回过神来,对着严路开始吼起来,“我们家的事儿,你在这儿干吗呢?看我们笑话是不是?”
  “舅妈,我们先回家好吗?”
  “咋的,闲我给你丢脸啦!我这个后妈可当不起了,一天天被你们所有人使脸色。你们都给我滚,滚出我的家门。”
  这些话,应是早就想说的吧。他们一家三口,唯有她这第四个人是个外人。该滚的不就是她么。
  舅舅忽然站起来,二话不说,揪起媳妇的头发揍了一巴掌。
  严路和阳阳赶紧上去拉架,可两人打得厉害。舅妈挣扎时全没分寸与套路,拳脚并用,好几次打在严路的脸和肚子上。
  后来是围观群众,和派出所里的警-察给拉开的。
  折腾到最后大家都累了。舅妈一气之下回了娘家,舅舅不知去向。严路陪着阳阳在家里,学习也学不进去,睡觉也没人睡得着。
  严路早把余辉忘到了一边,等她想起来的时候,电话已经响了第五次。
  余辉严苛的要求,她很想一口拒绝。可想到自己的处境,她实在是没了那个底气,对着电话匆匆解释了一番。
  严路安抚了阳阳的情绪,与她说:“阳阳,我现在要出去做事,不能陪你了,你一个人行么?”
  “行,你走吧。也不是第一次一个人了。”阳阳抹掉眼泪。
  “姐,你男朋友对你好么?”
  严路揉揉她的脑袋,“我哪有什么男朋友?”
  “借你电话这个不是么?”
  “不是。你别胡思乱想了。作业不想写就算了。今天早点睡觉。”
  阳阳全不接她的话,心里想的全是别的,“我也想有个男朋友,对我好一点,我就可以早点离开这个家了。”
  “阳阳,不管到什么时候,父母都是最爱你的人。以后你就懂了。”
  “我爸妈什么样我最清楚,算了。你走吧,人家该等着急了。”
  “那我走了,饭菜你热一下吃了吧,别饿坏了。”
  “我知道。”
  结束一场闹剧,严路身心俱疲,脸上又被挠了好几道,有些疼。她到余辉家里的时候刚好八点钟。
  严路按了门铃,好半天才有人开门。
  “你不是有钥匙么?”
  “家里又不是没人。”
  严路一进门带进一股油烟味儿。
  “一股臭酱味儿,去哪儿了?”余辉问。
  严路放下书包,闻闻自己的衣服,的确有点味道。
  她先去卫生间洗了手。回来时,余辉已经在餐桌旁等她。
  桌上摆着两道菜,回锅肉和烧豆角。
  严路愣了愣,“你都做好啦?”
  “外卖,凉了。”
  “那我去热一下。”
  严路端走两盘菜,去厨房点火加热。
  抽油烟机嗡嗡响起来,余辉在身后问她,“去哪儿了,晚了快一个小时?”
  严路一边用锅铲扒拉菜一边说:“我舅舅家。我妹妹没人做饭,我去帮个忙。顺便帮她洗个衣服。”
  “她父母呢?”
  “不在。”
  “以后提前给我打个电话。”
  “我以为能赶过来,后来跟她说话耽搁了一会儿。”
  严路热好菜,盛盘。回头时,余辉靠着门廊盯着她,眼睛都不眨一下。
  严路说:“可以吃了。”
  才想端菜进去,余辉堵住她。
  “做菜,洗衣服也能受伤?”
  严路知道他在问什么,她捋了捋耳边的头发,好像这样就能遮上那几道划痕似的。
  她不想讲自己家的丑事,什么也没说。余辉瞧她一脸愁容,把她拽到了客厅,拿出酒精给她擦了擦。
  严路被酒精刺地很痛,口中发出嘶嘶声。
  “这时候才知道疼。你没长手么,哑铃是白拎的,我是怎么教你的?”
  他的声音里有着家长般的严厉。严路垂着眼皮,看见他下巴上的青茬。
  他端着她的下巴,不让她乱动,她一边感觉脸疼,一边躲着他的眼睛。她很怕看他那双随时在审视她错误的探照灯似的眼睛。
  “说啊,一问你就没有动静。”他捏着她的下巴,使她抬起脸来。
  被他这么一看,严路浑身发紧。
  “我是怎么告诉你的?别人打过来的时候不要傻站着被打,忍无可忍的时候你还忍,不打你打谁?”
  严路本不想争辩,骂一骂就罢了。但是余辉好像不想就这么算了,定要让她吃一堑长一智,恨不能让她把他说过的话全都背下来。
  她只好说:“这个人不能打,是我舅妈。”
  “你舅妈打你干什么?”
  “不是故意的,不小心挠着我了。”
  他没说什么了。放开她的下巴,拿走了药箱。
  他一离开,那股淡淡的皂香味儿也跟着走了。她终于有了些喘息的余地。
  回去放完药箱,他探头出来问:“是你舅舅还是舅妈打的?”
  “舅妈,不是打,不是故意的。”
  他收回脑袋,去到卫生间里洗手。暂且绕过了她。
  严路不是天天在这里吃饭。余辉在家需要她过来的时候她才来,如果她刚好没吃,余辉一定会留她一块吃。他的清单里有一条要求,“吃饭要及时,不要饿肚子。”
  这条规定虽说看起来有点奇怪,但的确是有点道理。
  只是他年纪不大,如此注重养生感觉有些怪怪的。
  吃完饭,余辉嫌她来来回回的有些烦,就什么也不让她做了。
  在舅舅家寄人篱下的日子,严路学会了看人家脸色,不想讨人厌。所以余辉说什么她便听什么。他觉得她烦,那么她就不要乱动,坐着就好。
  她一动不动,像个雕塑。
  余辉斜她一眼,抓起钥匙,“走。”
  严路没有任何疑问,只管服从。
  今天是礼拜五,严路的时间表里,礼拜五八点过后是可以休息不做事的。
  每个礼拜也只有这一天的晚上可以随心所欲。
  但实际上她也并没有随心所欲,因为礼拜五晚上余辉总是找她,所以,她也没闲着。
  刚刚遭受一场精神上的暴击,严路一路上都像个闷葫芦,什么话也没有。
  总归是比她长些年岁,余辉主动找些话题:“功课复习怎么样?”
  “还行,该背的都背了。”严路随手从树上拽了根柳条。
  “都能顺利通过?”
  “能。”
  “这么有把握。”
  “上高中都没这么利用时间,这再考不好,没理由。”
  “书呆子。”
  说她她也不反抗,看来情绪的确是挺低的。
  她把那根柳条甩来甩去,“我放假就回家了,你呢?到时候可没人给你做饭了。”
  
  ☆、第11章 接吻的小情侣
  “你放假要回老家?”
  “当然要回的,我得帮家里做点事。”
  “你家里怎么总是有事?”
  “家家不都这样么?谁家能一点事都没有啊?何况现在经济状况差成这样,再不做事就要吃土了。”
  那根柳条在她手里转啊转,像她一样,漂泊无依,没有重量,扔在水面也是飘着。
  成长并不令人愉快,慢慢地她会明白的。
  两人始终隔着一人距离,溜溜达达地就到了小区附近的小公园。
  老远就能听见震天响的广场舞音乐,余辉没被震跑,带领她进入了一群大妈们的阵地。
  阵地被大妈们塞得几乎没有缝隙,只有路灯旁的长椅还能放下两人的屁股。余辉和严路坐了下来。余辉很奇怪,他不喜欢人多,不喜欢吵,却会来这种地方。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阿姨们都以为他们俩是小情侣,还有一群孩子总来捣乱找严路玩儿。
  严路刚才坐下,一个小胖子就来了。这是个相熟的老面孔,老远颠着小肚子就跑了过来。
  “你人气很旺啊。”
  余辉说起风凉话。
  小胖子缠着严路给他吹泡泡,引来一群孩子围观。搞得余辉一根烟都没有抽。
  后来,她还把泡泡吹到余辉头发上。小孩儿们撒起欢来,更高兴了。
  一片彩色泡泡飞来飞去,那姑娘站在中间儿,像个孩子王,笑得不比孩子们少。
  高兴了。
  余辉身旁的座位被一个老爷爷坐了,余辉与他相比,竟没感觉什么不同。人家老来睿智,他是什么?他真想好好地笑话自己。
  “那块儿危险呐!”老爷爷带着口音,颤巍巍地往前指,还瞅瞅余辉。
  余辉心领神会,即刻上前,一把接住了差点四脚朝天仰在地上的傻姑娘。
  若不是他及时相救,她的脑袋怕是要缝针了。
  余辉眼里又有愠色,手臂一提,将人搂进怀中。
  “你怎么总是不长眼睛?”
  “黑漆漆的,我后脑勺是没长眼睛啊。”她辩驳起来。
  还来劲了。余辉也不让步,用眼神与她理论,让她认个错。可是她偏偏不肯。
  两人就这样僵持起来。
  占上风的总是余辉,这一次也一样。若他手臂松懈,她立刻会像面袋子似的倒回去。
  他充分利用了这个优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不动,我也不动。看是你累还是我累。
  不多久,严路就感觉腰酸了。她胡乱抓起余辉的袖子,身体哆哆嗦嗦地往后倒。
  虽说她柔韧性尚可,但这个姿势也太累人了。
  严路终于败下阵来,讨饶了,“哎,哎!你别放手啊!你别往下放了!”
  余辉乘胜追击,胳膊一松,吓她一下。
  严路感觉自己马上支撑不住,胳膊一挥,一把搂住他的脖子。
  结果,她因用力过猛,结实地撞进他的胸膛,顺便撞了他的下巴,撞得她自己脑门都疼了。
  完了,闯祸了!
  严路有些无措,在他的下巴上小心翼翼地碰了两下,“破了吗?没有吧?还好还好,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战战兢兢抬起眼,余辉冷眼看她,表情很不友好。
  “我,我真不是故意的。很疼啊?”
  余辉还是望住她。
  广场舞的音乐震天响,他居然听清了她说的每一个字。他们俩的距离实在是不太远,而是相当近了。
  “碰坏了?咬舌头了?”严路还在猜测。
  她每动一下脑袋,都会带过一阵含着香气的轻风,这是什么牌子的洗发水?他怎么没闻过?
  她的嘴不停在动,见他没反应,擅自动起手来,摁着他的下巴,让他张嘴。
  “不是真咬着了吧?我真,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别瞪我了行吗,怪吓人的。”
  余辉并不是真想吓死她,于是收起凶光,向旁吐了一口口水。果然是咬舌头了,吐出血来了。
  这下可好,那姑娘非要看看他的伤情。
  余辉躲来躲去,被她堵住。
  她俩手扒着他的下巴,仔细地研究起来。
  路灯有些暗,她看时费了点劲。借角度,借光线,总算看了个清楚。原来舌尖咬出血了。
  “怎么办?我不是故意的,要不要去医院呐?”严路当真有些紧张了。
  抬起眼,她没见那双凶光只眼,而是一双漂亮的,藏着星空的眼睛。
  她忽然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身边飞过,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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