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薇——梨花落落
时间:2017-10-18 16:30:30

    “上辈子吃得亏太多,究竟也未发现藏身宫内的幕后黑手,是谁给父皇下了毒还未可知,我哪里敢轻易相信别人?”慕容薇苦苦一笑,带着些许的无可奈何,将手轻轻覆在温婉的柔荑上,又化做无限欣慰:“幸好婉姐姐你回来了,不然我在宫中还真是孤立无援。”
    那香灰重要,慕容薇不敢留在身边,好生锁进制香室的匣子里。嘱红豆看好制香室,不许旁人靠近,又将钥匙带在了自己身边。
    两人约下回去先查那香里的秘密,又细细交换这几日的信息。慕容薇与温婉二人窃窃私语,璎珞知道机秘,早被她屏退了众人,自己借着做针线守在门帘外头,绣着丹凤朝阳的明黄色织锦帘拉得严严实实,密密遮住了满室细碎的话语。
    晚间的夜宴上,为着楚朝晖母子身上有孝,小厨房特意拿山珍做了一桌素席,又摆了几个精致的果,在宴息室里开得十分齐整。
    苏暮寒换了件月白色绣四合如意纹的长衫,玉色金线纹的腰带,头发用玉簪绾起,越发显得身姿挺拔,眉目超脱。
    他柔声与慕容薇打着招呼,似是两人之间毫无芥蒂。见姨母在坐,慕容薇微笑着还了一礼,便在姨母亲身旁落了座。(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 归程
    苏暮寒听了流苏的说辞,认做慕容薇依然对自己十分在意,对于她不达眼底的笑意,只认做少女羞涩的欲盖弥彰,并不十分放在心上。
    他依旧软语温言同慕容薇说笑,与往常并无二致。
    到是夏钰之,一时望着苏暮寒,竟不知开口说些什么。呢诺了半晌,方道:“暮寒怎么瞧着瘦了,难道这些日子歇息得不好?”
    苏暮寒毕竟心虚,唯恐提及族中忙碌,只是笑着尚未答话,却见温婉羽睫轻覆,柔柔说道:“族里事多,世子整日忙前忙后,连母亲那里都难得见上一面,可不是跑瘦了。虽说年轻,也该好好保重身子。”
    字里行间,全是做妹妹的对义兄的关怀,苏暮寒想怪也怪罪不来。
    楚朝晖却又听闻慕容薇前几日染了风寒,正忙忙拉着她的手细看:“怎得不使人说与我知道?偏生的古怪性子,也是不让人省心。”
    说完了慕容薇,又去说儿子:“暮寒也是,这些日子忙里忙外,叫人心疼得紧,可别累倒了。你们别仗着年轻便不注意身子,都该好生调理才是”。
    慕容薇将头倚在姨母肩上,眸间碎芒盈盈,揽着姨母的腰娇娇笑道:“哪有那么娇贵,不过前些日子登山累了,受了些风寒。在青莲台泡过几日温泉,如今早已痊愈。”
    听慕容薇提到青莲台,苏暮寒便接话问道:“青莲台的温泉着实不错,只不过那里偏僻些,幸好有夏三哥与侍卫们在,才叫母亲安心。”
    想借着青莲台探听顾晨箫的虚实,慕容薇自然不能叫他遂意。浅浅笑道:“青莲台景色幽美,每日里与兰姐姐亭间对弈,约夏三哥登山漫步,心情愉悦的紧,到没注意什么偏不偏僻。”
    顾晨箫的来意,苏暮寒并未探到。只怕事出突然,来人是打着玉屏山中矿藏的主意。族长这些年依着祖上留下的线索苦苦寻找,方才有些线索,最怕此时出了差错,因此苏暮寒格外留心关于青莲台的话题。
    慕容薇偏不接这个茬,只与姨母和温婉叙话,饶有兴致地听温婉讲了苏家的菊园盛景,又将青莲台的温泉与景致说给她听。
    苏暮寒几次将话题扯到青莲台的位置与安保,都被慕容薇闲闲岔开,心下十分不快。转而与夏钰之说话,又见夏钰之神色恹恹,一幅无意与他多谈的样子,只好暂时做罢。
    几个女孩言笑晏晏,聊起菊园盛景,夏兰馨亦为温婉送的菊枕道谢,说是昨晚已然用过,夜来菊香盈袖,今日神清气爽。
    熟悉的氛围与环境,冲淡了楚朝晖在苏家老宅的不快,亦放松了心情,愉悦地听着她们聊天。
    族长夫人虽然殷勤,常年住惯宫廷王府的楚朝晖却不习惯。鸡鸣犬吠,闲话桑麻,都与她往昔的生活格格不入。
    晚膳后,楚朝晖在自己寝宫内舒舒服服地泡了个花瓣澡,望着周围珠围玉砌的雍容与华贵,心上渐渐踏实,早早便上榻歇下,一夜好眠。
    在行宫住了两日,一行人养足了精神,楚朝晖便带着众人启程回姑苏皇城。
    依旧是周府县令在岸上相送,苏家族人由族长牵头,又如来时一般,齐齐聚在码头。连与温婉相熟的几位姑娘,也戴了幕篱过来,等着与她话别。
    慕容薇不方便出面,在流苏等人的簇拥下,坐着软轿与夏兰馨先登了后头的官船。
    楚朝晖在码头与族长及他夫人寒暄,碍着儿子的面子,说了许多客气话:“回老宅盘桓这些日子,多承族长照应,都是自家骨肉亲眷,请各位早些回去。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话虽如此,只是有了心结,便是再行补救,终归不如从前。
    见族中这样隆重的相送,楚朝晖想着大约便是永别,不想失了礼仪,又想着这些日子族长夫人款待到是十分尽心,便再次含笑表达了谢意。
    族长又侧身向旁让开,便有苏暮然带着族中青年子弟担了土仪,先送往船上。
    楚朝晖见东西不少,便客气地推辞,族长笑道:“全是自家地里的土仪,夫人与世子、婉姑娘别嫌弃,什么时候愿意回来老宅看看,老朽吩咐家里扫榻以待。”
    族长夫人便上前递了单子,楚朝晖看时,多是酱菜、米面、桔脯、果干之类这些日子的吃食,外加一坛子那日早间食用的包瓜,全是自己赞过的东西,暗叹族长夫人的细心,笑道:“如此,多谢族中盛情,我便恭敬不如从命。”
    将手中单子递给苏暮寒,又向族长夫妇二人拜谢。
    见温婉与红芙等人话别,已然准备登舟,族长夫人亦隔着水向她含笑:“婉姑娘若得了闲,便陪着夫人回来住几日。老宅不比京里繁华,乡间野趣还是有的。”
    温婉含笑曲膝,谢了族长夫人的好意,扶着楚朝晖进到船舱里面。
    苏暮寒与苏光复二人最后登船,站在甲板上向族长挥手致意,道别远行。
    夏钰之稳稳立在船头,看着有立在后头的苏家人与两县父母官寒暄,颇有官民一家亲的含义。他含笑挑眉,做了个手势吩咐开船。
    苍南隶属江阴管辖,来时路过江阴,太守于子谦曾递过拜帖,被楚朝晖遣儿子退回。
    苏睿牌位还乡,本是一桩私事,楚朝晖不喜沿途闹得沸沸扬扬。
    于子谦能做到太守的位置,为人处事自然八面玲珑。被退回了拜帖,也未放过与安国王府结交的机会,知道楚朝晖低调出行,便只吩咐手下几个有品级的官员设了路祭,并不铺张,又恰到好处地表现了自己的心意。
    当日于子谦在船队之首,乘了一艘快船开道,亲自送这几艘官船过江,然后船头一揖拜别,不卑不亢。
    于子谦此人识情识趣,点到即止,楚朝晖对这人印象还算不错。
    回程又打江阴经过,楚朝晖的船堪堪停靠在官船码头,就有于子谦掐着时辰泒人递上他与夫人请安的帖子。
    楚朝晖正在思量要不要见他夫人一面,却听温婉笑道:“母亲须要体谅人家地方官难为,一品夫人的船经过这里,如何能不来叩头请安?”(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六章 粘氏
    在老宅已领教过苏家与两县官员的熟稔,此时借着打趣,温婉想一探这江阴地界地方官的虚实。
    楚朝晖心知温婉说得也有道理,她身上有着品阶,总不好一味地躲着不见这些官家夫人。再者这于子谦也是个人物,来时办事不错,并不多做纠缠,便想着买他这个面子,由儿子见见太守,自己见他夫人一见。
    这厢里微一沉吟,苏暮寒以为母亲仍是不想见,怕如上次一般,错过这次与江阴太守晤面的机会,便扶了母亲的胳膊,急急笑道:“想那于子谦本是江阴的父母官,老宅在他家地面上承他照应,由不得他不出面。”
    温婉望一眼苏暮寒,见他言语间已然透着自己都未查觉的迫切,偏是楚朝晖不往儿子身上疑心,竟一无所知,不由喟然暗叹自己这义母于大事上的疏忽。
    温婉便挽了楚朝晖的胳膊,甜甜笑道:“世子说的很是,母亲若是不见,这太守心里必然惴惴不安,指不定搜肠刮肚琢磨哪里惹到了苏家,平白生出麻烦。我便陪母亲见她夫人一面,叫她问了安,咱们好走。”
    不提那太守本人,想避开苏暮寒与地方官的会晤,偏是苏暮寒锲而不舍,向母亲笑道:“来时于太守设了路祭,儿子去谢他一谢,也算是礼尚往来。”
    牵强的理由,楚朝晖依旧不疑,只略略点了点头,指着一对儿女道:“真不知道这于子谦如何投了你们的眼缘,一个两个的替他说话。”
    命苏暮寒去见于子谦,楚朝晖这边重理了鬓发,换了件宝蓝色绣月白宝相花的云绵帔子,才命传那太守夫人觐见。
    太守夫人粘氏带着一对双胞胎女儿,一直恭恭敬敬侯在外头。旧历已近四月,今日又是阳光晴好,金灿灿的碎芒透过茂密的枝桠间直直倾泻下来,洒在这母女三人身上。
    两位于小姐还好,立在树后香罗伞下吹着南风熏然,不过略略有些急躁。
    为示恭敬,粘氏没有撑伞,大日头底下立了半日,映得脸色有些泛红,身上也微微冒了汗。
    粘氏端庄地保持着站姿,正是苦不堪言,想着这一面难见。忽听得楚朝晖泒人传召,一时喜出望外。
    粘氏极快地拿帕子印了印脸上的汗渍,重新匀了脂粉,整整身上裙裾,再招手唤来两个立在香罗伞下等候的女儿。见她们衣饰得体、妆容精致,左瞧右瞧没什么问题,这才带着两个女儿登船。
    楚朝晖到底是宽厚之人,受了她母女三人的礼,便赐了坐,向粘氏矜持地笑道:“不过是私事,来时便惊动了太守与夫人,今日又劳动夫人岸上久等,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粘氏约是三旬开外的妇人,肤色依旧白皙红润,保养十分得宜。身着一件烟水蓝的杭绸对襟帔子,衣襟上绣着暗金的折枝海棠花纹,梳着元宝髻,插一只嵌着蓝宝石的赤金如意钗,富贵里带着几分典雅,未曾开口便带三分笑意。
    粘氏起身答话,虽然等了半日,面上没有一丝不虞,笑得依旧谦和自然:“夫人这样说,叫妾身无地自容了。往常夫人在京中,我们无缘得见贵人。今日船过江阴,便是夫人不得空,妾身也该带着女儿在岸上叩头请安。”
    太守会做事,当日设了路祭,又不耽搁楚朝晖的行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按着楚朝晖的吩咐做事,又或与王府有什么交情,平白拉近了与安国王府的关系。
    今日泒夫人问安,那于太守也是知道楚朝晖出名的好脾气,苏家老宅在江阴地界,强龙不压地头蛇,又哪会轻易抹他与他夫人的面子。
    来时太守于子谦便私下交待了夫人粘氏,“姐夫有密信过来,说是大公主也在船上。你小心应对,讨得安国夫人欢心,最好能得见公主一面。若是见不到,也不要强求。不能顾此失彼,惹得贵人不喜。”
    这些个皇亲国戚,用她们办正事大约不行,可若是一不小心惹了天颜,指不定哪天皇城内院小风一吹,在地方官眼里便是满城的暴风骤雨,轻则丢管重则要命的大事,于子谦自然不敢马虎。
    粘氏出身官宦人家,被当做宗妇来养,打小受的教育便是打理中馈,辅佐夫君的仕途。听得大公主也在在船上,心内先是咯噔一下,触及娘家私事,有些难言之隐,面上一时踟蹰。
    夫君面前,粘氏不愿失了自己贤内助的面子,勉强笑着应下,端着一贯温柔得体的微笑强撑道,“夫君,说起来那位大公主还与妾身有着些拐弯的关系,妾身必当尽力而为,不叫夫君难为。”
    粘氏长袖善舞,在江阴一带女眷之中很吃得开,堪称自己的贤内助。有她出面应酬,于子谦很放心。对于夫人提到的拐弯关系,他一时没往心里去,只点点头含笑说道:“这次就有劳夫人出马。”
    粘氏在夫君面前夸下海口,其实心里正在打鼓,她说得莫须有的关系是实,却更担心这层浅浅的关系不仅会害了自己,乃至会害了家人。
    打起精神准备礼物,粘氏知道给贵人们送礼也讲究,金银珠宝楚朝晖一概不受,大公主更不会看在眼里。
    粘氏便只带了江阴特产,还有两匣子自己亲手制的点心,只是略表心意。
    她这一招使得巧,楚朝晖瞧了礼单,见不过是些干果蜜饯的吃食,正可消解旅途漫漫,便含笑谢过,命明珠收起。
    粘氏京中有人,自然消息通天。知道温婉从五品的尚仪摇身一变成了安国王府的义女,虽是还未册封郡主,在楚朝晖心目中地位并不一般。
    见温婉陪侍一侧笑语嫣然,粘氏便言辞婉转,不提楚朝晖,只夸温婉的孝顺与恬静怡然,到听得楚朝晖脸上开花,态度和煦了许多。
    以己推人,见粘氏一对女儿在侧低眉顺目,很是乖巧的模样。楚朝晖便也赞了两句,吩咐明珠送了见面礼。
    温婉一早便预备下了缂丝内造绣流云蝙蝠的荷包,里头是一模一样的东珠耳坠。宫廷内造的手艺尚可,只是成色一般,不过是寻常应景。(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七章 崔家
    两位于小姐接了见面礼,见内造的荷包绣得精巧,已是喜不自胜。
    说了几句话,见楚朝晖隐隐想着端茶,粘氏明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她瞅准空子,落落大方的说道:“听闻大公主也在船上,妾身久在江阴,从未得见大公主蕙面。不知夫人可否泒人通传,容妾身瞻仰天颜。”
    粘氏肚子里的绕绕弯弯,楚朝晖自然不晓得,却只知道指名道姓求见慕容薇,这还是此次行程的第一人,颇有些意思。
    楚朝晖把玩着无名指上碧盈盈的祖母绿戒指,沉吟道:“大公主本是低调随行,大约不愿意见人,我便使人去给你问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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