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名门嫡妃——肆意。
时间:2017-10-21 16:34:16

  他顿了半晌之后,又轻声笑着说道:“你若是不开心,就来梦里找我,我等你来……要打要骂,都随你,好不好……”
  语气之中包含的心痛,简直不像她所认识的那个安亲王,更不像现在的楚少渊,他怎么会这样……她想上前看棺中的女子,忽然,脚一蹬空,猛地睁开眼睛,一下坐起来。
  满屋子的宁静馨香,哪里有宫殿?哪里有他?
  守夜的锦瑟却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急忙掀开幔帐,看着她额头上大颗大颗的往下冒汗,去拧了巾子帮她擦汗,柔声道:“小姐是做梦魇着了吧,如今才一更天,您喝些温水,再睡一会,等天亮了咱们还得早起来给老夫人拜年呢。”
  婵衣点点头,手中端了温水,小口小口的喝着,忽然感觉到胃里一阵抽痛,她忍不住皱了眉头,用手捂着腹部,温热的手却丝毫没有缓解胃部的抽痛,反而越来越痛。
  锦瑟打着哈欠去接婵衣手中的茶杯,转身给她盖被子,忽然发觉她脸上痛苦的神色,哈欠打了一半顿住,“小姐,您是哪儿不舒服?”
  婵衣强忍着趴伏在床上,用手死死的抵着腹部,胃里头疼的翻江倒海,她整张脸卡白卡白的,声音带上了颤音,“胃疼,你去倒些热水来,我喝些热水看看能不能缓一缓。”
  锦瑟急忙去外间取热水,一番动作下来,将外室睡着的几个丫鬟也吵醒了,围在她身边忙东忙西,又去弄好了暖手炉来给她,又去翻药匣子,看看有没有往常的止疼散。
  锦屏也被惊醒了,身上只匆匆披着件袄子便走进来,看到婵衣满头是汗的趴伏在床上,似乎是疼的紧了,她急的团团转,把能想到的法子都用尽了,都没有缓解,她急声道:“小姐这样疼下去不是办法,奴婢去福寿堂让老夫人拿了对牌去请御医来给瞧瞧吧。”
  婵衣摆手,这个时候祖母都已经睡着了,吵醒祖母,祖母明天一定会没有精神,明天初一,一些亲近的人家会来拜年,看到祖母这般蔫蔫不振的,定然又会有风言风语传出去,她咬着牙,忍着满头的汗,轻声道:“等天亮了再去,不急。”
  锦屏见她说话都带着颤,明显是痛到极致了,忙劝着:“您这么疼下去,万一出个什么事儿,您岂不是要让老夫人担心死么?”
  婵衣摇了摇头,强忍着痛,慢慢的揉着胃,她前一世胃口就一直不好,又爱吃甜食,总是有些无法克化,有时候闹胃痛,她就用手慢慢的揉,然后喝一些热水,吃几天清淡的吃食,慢慢的养着,可这一回却来势汹汹,比任何一次胃痛都来的凶猛,无论她用什么法子都没法缓解,她疼的浑身冷汗淋漓。
  一晚上她喝了有一大茶壶的热水,好不容易挨到了天蒙蒙亮,胃痛的感觉才消了一些,她整个人脱力的趴在床上,浑身像是被水泡过一样,锦屏跟锦瑟忙上忙下的帮她擦汗,将汗湿的床铺换了干净的,锦屏匆匆去了福寿堂。
  ☆、248.积雪
  248.积雪 
  夏老夫人才醒,一听到婵衣胃疼了一晚上,急忙将对牌取出来,立刻让锦屏去请了黄御医来,她穿戴整理好衣饰便到了兰馨院。品 书 网 ()
  一进内室看到婵衣脸色苍白的靠着迎枕,伸手将她放在被子外头的手放进被子里,急声道:“你这孩子,是要急死祖母么?既然半夜就开始疼了,怎么忍到现在才说?你知不知道有些病症是拖不得的?”
  婵衣无力的靠着迎枕,声音中带了些疲惫,却还安慰夏老夫人:“祖母,您别担心,只是普通的胃病而已,哪里就这么严重了,平日我也时常闹个胃疼的。”
  何况她昨夜先是梦到了奇怪的梦,惊醒之后才胃疼的,她隐隐觉得这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夏老夫人又心急又心疼,絮絮叨叨了她许久,直到黄御医到了才停下话头。
  吩咐小丫鬟将幔帐垂了下来,又在婵衣的手腕上搭上一条轻薄的丝帕,黄御医才进了内室诊脉。
  黄御医最为擅长治胃病,他把了半天的脉象却感觉不到奇怪之处,又问了些平常的饮食习惯,跟昨日睡前都吃了些什么。
  锦屏恭敬的一一答道:“昨晚上小姐跟老夫人、老爷、夫人一同吃了烫锅子,小姐在暖亭里头剥了几颗花生,连茶都未喝,回来洗漱了喝了些温水便睡了,半夜醒来也是喝了些温水,没有碰什么生的冷的东西。”
  夏老夫人有些急,看着黄御医皱着眉头的样子,心中担心,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黄御医思索了半晌,摇头道:“既然是一同吃的晚膳,又没吃别的东西,大家都无事,想来并不是吃食的缘故,应该是急性胃病,吃一些舒缓疼痛的药就是了,平日注意不要多吃甜食,一些油腻之物也尽量不要吃,养一养便无大碍了。”
  夏老夫人听得此言,才放下心来,拿着黄御医开的药方,吩咐小丫鬟去跟着抓药,又转身嘱咐了锦屏跟锦瑟,让她们尽心侍候婵衣,转身跟婵衣道:“你这几日就在家好好养病,哪里也别去了,等你身上的伤养好了再说其他。”
  婵衣恭顺的点头,近几日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就是想让她出去,她也不愿出门了。
  ……
  松溪镇。
  大雪下了整整一夜,到了临近天亮的时候才停,小镇的路上铺了厚厚的一层雪花,触目所及之处皆是白茫茫的一片,将夜里发生的一切都掩埋到了积雪之下,空气之中有凛冽的气息。
  街上住着的人家,有那些勤快的,拿了大扫帚扫着雪花,在门口堆砌起来,不时有顽皮的孩子将雪花团成团儿,打着雪仗,新衣服上被扔的都是积雪,一群小孩子嘻嘻哈哈的笑着闹着,也有不当心让自个儿的娘亲看见了,被拎着耳朵训斥,“……你这小兔崽子,老娘刚给你做的新年衣裳就弄脏了,看老娘不打烂你的屁股!”
  看得周围人会心一笑。
  大年初一,镇子上到处是走街串巷的人,或是跟附近邻居聊天,或是去亲朋好友那里拜年的,镇子上一片祥和的气氛,每个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表情。
  小镇的路上走过一个年轻妇人,手中拎着一只食盒,经过一地积雪的小镇,脚步匆匆。
  有认识她的人,抬头跟她笑着打招呼:“张嫂子,大年初一的你家那口子没歇着?”
  年轻妇人点头微微一笑,“是啊,做他们那行的,一年三百六十多个日夜,哪里有歇息的日子,昨儿个我跟婆婆做了些吃食,婆婆让我今儿就给他送去。”
  那人似乎跟妇人的丈夫很熟稔,嘴里开着玩笑:“快去吧,新婚燕尔的,也真是为难了张哥了。”
  年轻妇人的脸上瞬间红透,抿嘴笑着轻轻福身,急忙走了,虽已经嫁为人妇,但她还是有些不适应这些露骨的玩笑。
  直到出了小镇,再没遇见熟人,她才摸了摸红通通的脸颊,想到丈夫,心里暖洋洋的一片。
  快步走到南边的驿站,这里积的雪很厚实,因为没有人打扫,所以她走过来一路是“咯吱咯吱”的踏雪声,她偏了偏头,有些奇怪,照理说驿站中的驿卒都是从庄户人家筛选出来的,这小小的积雪,怎么会没人打扫呢?
  她忍住心中奇怪的感觉,顺着驿站前的小路一路走到驿站门口,院门是大开着的,门口有两坨厚厚的积雪,她心中越发觉得奇怪,往常也没见这里有土堆呀。
  她在门口整理了一下衣饰,才拎着食盒慢慢的走进去,一进到院子,她瞬间睁大了眼睛。
  院子里头横七竖八的倒着几十具尸体,虽然身上被雪覆盖了一半,但尸体上头插着的弯刀却明晃晃的刺人眼睛,她惊的张大了嘴巴,连连后退,直退到了门口,不当心碰到门口的积雪堆,腿脚一软,一下子就跌倒在地上,连食盒都翻了。
  她连忙扭头去看食盒,却猛然发觉她身边的积雪堆里,露出一张发青的人脸,她瞬间尖叫出声,她方才一跌之下,竟然直直的坐到了这个人的身上。
  她再顾不得其他,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就往镇子里头跑,梳好的发髻随着她的跑动松散开来,簪子落进积雪中。
  一直跑到了镇子里头,看到了镇子上头的人,她心里的那股子惊悚才轻了一些,刚刚跟她打招呼的那人正要往亲戚家走,抬眼就看到她这般,愣了一下,出声道:“张嫂子,你这是被狼撵了啊?”
  年轻妇人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汉子,眼泪就流了下来,哆哆嗦嗦的道:“……驿站……驿站里头……都是死人啊!”
  那汉子脸上挂着的笑容立刻变成了惊讶,目瞪口呆的看着惊慌不已的年轻妇人。
  ……
  婵衣在家养病养了有个三四天,到了初五。
  按照惯例,初五是外命妇进宫朝贺的日子,夏老夫人跟谢氏早早的起来拾掇,将诰命服穿好,戴好花冠,婵衣也起了个大早,在福寿堂问过安之后,目送着夏老夫人跟谢氏出了府。
  ☆、249.嬉闹
  249.嬉闹 
  婵衣坐在兰馨院里,手捧着从夏明彻那里搜刮到的一本《云浮杂记》,仔细的看着。
  因闲来无事,夏明彻这几日又在为春闱的事情做准备,家里头也没别的什么乐子,她便去夏明彻那里顺来了好几本这样的杂书,用来打发时间。
  锦屏端了点心进来,都是少放了糖的点心,吃起来没滋没味的,她看了一眼,便嫌弃的放在一旁,不再看第二眼。
  锦屏笑着哄她:“豌豆黄还是少些糖好吃,还有这个花生酥,里头混着芝麻花生做的馅料,用猪油跟糖和盐拌着,切了块一口一个,味道咸咸甜甜的特别好,您这段日子就忍忍,以后等您的胃口养好了,奴婢天天做蜜豆乳酪给您吃。”
  婵衣好笑的看了锦屏一眼,“这几日辛苦你们几个了,天天要把这些东西夸的跟朵花儿似得,我又不是第一次吃这些点心,这些点心也就这几种滋味,不过是不合我的口味罢了,我又不会怪罪你们。”
  锦瑟端着一壶子热水,抿了嘴看着婵衣,“小姐前几日可是把我跟锦屏吓坏了,头一回瞧见您疼成那般,还不许我们去请大夫,万一您有个三长两短的,让奴婢们可怎么活?”
  锦屏也不赞同的点点头。
  这还是锦屏跟锦瑟头一次表达自己的不满。
  婵衣抬起头笑着看向她们,“我若是当真忍不得了,怎么会拿自个身子开玩笑?既然不让你去,就是还忍得住,祖母年纪大了,原本睡眠就不好,这些日子刚刚能够平稳下来,自然是让她多睡几个安生觉好一些,也不算什么大事儿,再说了,大夫不也说没事儿么,偏你们这样紧张……”
  锦屏见婵衣说着眼睛又落到了书上,嘴里喃喃道:“……这个王坤可真是歹毒,自个儿的亲哥哥也不放过,还派了杀手去将进士哥哥赶尽杀绝,就为了争那一口家财,啧啧,好在他哥哥运气好,被路过的成郡王救了……”
  这是在说书里头的事儿了,锦瑟好笑的看着婵衣,给她茶盏里又添了些热水。
  这几日老夫人连茶水都给禁了,小姐天天嚷着嘴里头没滋没味的。
  筱兰打帘进来,说:“萧小姐来给您拜年了呢。”
  婵衣愣了愣,忙趿鞋下地去迎她,就见萧清大步走了进来,见她出来,急忙撵她到暖炕上,“你别这么客气,早就想过来瞧瞧你了,最近赶上过年,一直不得空,我刚才听丫鬟说你前几日胃疼犯了?可好了些么?我家里头正好有些养身子的药材,我正好就一道儿给你提溜了过来。”
  婵衣看着她直笑,萧清这副爽朗的样子,透着一股子可爱劲儿,她一想到二哥跟萧清的事儿,心里头就乐,明明是杀伐决断的女将军,却配了个文绉绉的书生,偏偏二哥的脾气性子也是个倔的,就拿前一世来说吧,二哥入了翰林院,然后从翰林院调到吏部上任,在三舅舅手底下,是出了名的硬骨头,否则怎么敢去弹劾楚少渊,这俩人往后在一块儿,可要怎么个鸡飞狗跳法才好哟。
  萧清见她不答话,却对着自己傻乐,忙拍了拍她的头,“你这胃疼不会把脑子疼傻了吧?”
  婵衣“啪嗒”一声拍掉她的手,“清姐姐,你怎么跟我大哥哥似得,老喜欢拍我的头呐,”说着眼睛看向她,嘴角带着股子促狭,“还有,你跟我二哥哥是怎么回事儿?老实交代吧,甭想着蒙混过去,我可是都听说了!”
  萧清脸上腾的一下便红了,像是着了火似得,忙否认道:“别瞎说,我能跟你二哥有什么事儿?”
  婵衣偏头看着她脸上的红霞,假装恍然大悟道:“感情清姐姐对我二哥没这意思呀,我还以为清姐姐对我二哥……闹了半天是我误会了呀……”
  她眨巴眨巴眼睛,故意拖了长长的音调:“近些日子,我祖母跟母亲商量着帮我二哥哥相看媳妇,说是男子要先成家后立业,听说还相看到了你舅母家的小姐身上,依我看那个陆妍贞倒是一副好性子,在花厅里头陪着我吃山楂糕的时候,还说了好些山楂的药性,若是做我二嫂倒是也不错……”
  萧清急了,连忙道:“她比夏明彻可是要小两岁呢,还没及笄,就算是要成家立业,也得找个跟夏明彻差不离的才好吧。”
  婵衣用力憋住笑,脸上装出副错愕的表情看着萧清,“我大哥哥还没成亲,自然是先紧着我大哥哥,然后才轮到我二哥哥,我估摸着我大哥哥回来也要一年半载了,等我大哥哥成了亲,也得两年了,陆妍贞过两年也就及笄了,到时候不是正好么?”
  萧清脸上的笑容有些落下来,手中扭着罗帕,心中好大的不痛快,“陆妍贞不行,她太小性儿了,哪里能配得上夏明彻,有次我去我舅舅家玩,不过是不当心将她身上新做的衣裳弄脏了,她就整整半年对我横眉冷目的……”
  萧清犹自说着小时候的一些事儿,就发现婵衣看着她的眼神儿越来越不对,越来越露骨,索性破罐破摔道:“好啦,不瞒你啦,我是对夏明彻……”
  婵衣扑哧一声笑了,打断她道:“我就想看看你还能忍多久,你跟我二哥哥两个人嘴风也太紧了些,要不是我察觉到了,恐怕得等你们俩的亲事定下来我才知道,好歹我也算是半个红娘了,连我都瞒着,你们俩真是,尤其是你,就不怕得罪了我这个小姑子,以后怂恿我二哥哥给你小鞋穿!”
  萧清脸涨得通红,“你别哄我了,你才不会这么做呢。”
  婵衣反倒奇了,“清姐姐,你就对我这么有信心呐?人家都说小姑子跟嫂子是天生的冤家对头,戏本子里头也是这么演的。”
  萧清看了婵衣一眼,轻声道:“你的性子这么好,除非真的是我的不是,不过就算是我不对,你也不会背着我说我坏话,从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知道了。”
  婵衣蓦然想到她们第一次见面,萧清忽然跳到自己的马车上头,将锦屏跟锦瑟都吓了一跳,还以为是遇见了歹人。
  婵衣吓唬她道:“我那是吓傻了,你可要当心,我心眼很小的,你要是不讨好我,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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