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她的视线总是不由自主地落在符铃身上:这个嘴角带着小梨涡的少女也给她一种熟悉感……到底在哪里见过。,可自己明明从来不认识什么虬族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忘设置时间了::>_<::
第23章 案起:冷师爷(十七)
符铃背着比她大两圈的包裹就像背着包棉花一样,坐到残余着融化冰块的石头上,锤着小腿说:“先吃点东西垫肚子吧。”转身从行李中翻出食物,大口大口的啃干粮。
“阿铃姐也给我一块。”符成岁数最小了,他撒下娇,就得到了符铃递过来的干粮,和符铃一起并排坐着,吃干粮。
符响不满地看着两人,“你们两个行不行?老大都还没找到就在这里吃吃喝喝。”
符铃:“反正老大已经在野外好久了。”
符成:“我们就给老大多些时间多些空间,第一战就失败……指不定多么伤心,正在偷偷哭呢。”
符响:“对哦,不差这一会了。”
五步远的大树后,符一往拳头上的青筋直蹦:我听到了哦!
符响抢过符成手中干粮,“也不知道给哥拿块。”刚想咬,就被一枚石头击中后脑。
他摸摸头上被砸的地方,转身看去,就见老大站在一棵大树后,只露出一颗脑袋,老大的脸色可黑了。
符响刚喊:“老……”就又挨了一石子儿,没办法只能闭上嘴巴,在符一往的示意下屁颠屁颠过去……
大树后,符一往手里拿着细密繁茂的树枝挡着自己,阳光透过头顶的树枝打在他充满饱满肌肉的胸膛臂膀。他赤红着一张脸脖颈上青筋暴怒鼓起,拳头捏得咔咔作响,整个人分外狰狞恐怖。
一刻钟后,火堆旁边插着串着大饼的树枝。符家三兄妹捂着嘴巴远远躲在火堆的一侧。对面是穿戴整齐的符一往。
符一往很诚实的将昨日事情说了一遍。
符家三兄妹捂着嘴巴偷乐地看着对面的符一往。
符一往因幼时经历对嘲笑讥讽等情绪简直太敏感,虽然他也知道对面三人没什么恶意但心里还是不舒服。
他周身的煞气都要化为实质的杀气了,“阿银定然是落在那极丑无比的歹人手中。”
符铃圆眼充满怀疑,“你怎么知道对方丑?昨个我们见到的那位公子分明长得很俊,还有一种令人亲近的熟悉感。”
符一往用“你的眼神有毛病吧”的眼神,睥睨的瞧着符铃,“呵,能对我下如此毒手,定然是丑陋不堪的阴险小人。”
下“毒手”!三兄妹对视一眼,皆在眼神中透出“暧昧”的情愫。
符成挠挠脸,“所以说,老大要对个丑女人负责喽?”
“等等什么女人?”符一往蒙圈了一瞬。
符响赶紧捂住弟弟的嘴巴,“老大别听阿成瞎说。我们虬族人可不讲究这个”
在符一往露出赞同眼神后,符响又说:“再说吃亏的是老大,要负责也是人家对老大负责。”
“……”都插不进话的符一往真的好想捏死他们。
他深深吸口气,压抑住周围被他下意识用怒意召唤来的毒物,狠声道:“我说的毒手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而且我何时提过那个洗……我方才说的歹人是那个藏在房中的扇子男。”
符响、符铃、符成齐齐:“哦……”,拉长调的“哦”是千折百转,意味深长啊。
符一往斜眼瞧他们: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们的意思?不就是……给人起了个外号吗?
三人连忙摆出正经脸,老大的气势的确吓人,虽然双腿忍不住的打颤,但他们和老大太熟了,谁不知道谁啊。
远处树梢上,冷文宇潜伏在那里,听着他们之间的谈话,垂眼收敛起阴寒杀意,收回了手中蓄势待发的四根萃毒银针。
听这大块头的意思似是没发现,不过……还是多观察几天。
冷文宇想罢,悄然离去……
符铃抿出小梨涡,想了想,“这么说昨日与老大交手的,应该就是昨夜开门的那位俊俏公子。他看起来的确非常厉害。”
符一往记得昨夜那连他都不能幸免的迷烟,面上却非常不屑的哼了一声:“只会藏头露尾背地偷袭的小人而已。”若真正交锋,自己定然能赢。
符铃瞧着自家稳坐在哪里一脸桀骜不驯的老大,提出了个有建设性的问题:“老大你要尽快把阿银找回来才好。”
由于小时候的原因,她的命蛊已失,幸而捡回一条命,永远不能像其他虬族人一般控制毒物。但也因为如此,她知道失去命蛊是多么一件严重的事情。
符一往感受了下与他同脉相连的阿银所在,发现阿银还在义庄那里,自信满满道:“自然是抢回来。”
符成、符响下意识的狗腿点头,随机想到什么改为摇头:
“不对老大,我们身在江湖要按照江湖规矩来,我们要按规矩送上挑战书。”
“签下生死状!公告天下在无数人见证下比武。”
日头走到天空中的正中央。
山里镇衙门里面的人都非常不好过。
因为冷师爷的那只爱咬鞋子的大狗出事了,蔫嗒嗒的,身上的毛成螺旋状的少一圈一圈。
今天的冷师爷就像是一宿没睡一样,脾气暴躁的很,逮谁刺谁、逮谁冻谁。而且还不知打哪儿抓了条蛇塞在袖子里。
所以冷师爷办公的书房外三尺之内不见人烟。
他们还特意吩咐厨房做了些冷师爷爱吃的东西……他们顺便改变一下伙食,毕竟这么正大光明改善伙食的机会难得。
午饭时间,大伙指望吃货冷师爷心情会变好的时候,衙门口的鸣冤鼓传出“砰!砰!”声,直击大伙的心!
冷文宇已经带着随身护驾的小家,走在通往食堂的回廊上,嗅到了最喜欢的锅包肉那有些刺鼻的酸甜香味!
冷文宇再次制住袖子中偷袭的银蛇,弯身拍拍小家,“你先去吃饭吧。”
小家汪汪两声,在银蛇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下,摇着尾巴赶往食堂去了。
与此同时,山里镇城门口。出现了四个身着虬族五彩服饰,头戴闪花眼银质头饰,长得还不错的两男一女一小孩,四个人。
符一往抱着膀子,符铃三人叉着腰,齐齐仰望高高城楼上的三个花纹般扭曲的字——山里镇。
进出城的百姓们虽然常见虬族人,但仍止不住“激动”地回头看他们。回头率妥妥的。
四人很是得意,心中豪情万丈。
有百姓走远,确认四人听不到后,忿忿不平窃窃私语:“你们看那四个虬族人拉着横排站在城门口,真是没公德心,自个挡道不知道吗?”
符铃说:“山里镇!我们到大欣人的地面了。”
符响说:“义庄那老头说他儿子是山里镇第一人,进了城一问就知道。”
符成有些崇拜,说:“你们说第一人,是不是说武功特别的高呀?”
符铃脑海中转出昨夜见过的公子,露出小梨涡笑呵呵:“没准是长得最俊呢。”
符一往非常不合群的抱膀站在三人不远处,回扫着围观百姓,想:原来大欣人长这样,和虬族人也没差嘛。
符一往长得阳刚英武、人高马大,再加上他那身极具压迫感的气势。只用好奇的眼神撒嘛人,那些不满他们挡道的百姓就被投过来的眼神刮得面皮发疼、双腿发软,顿时惊恐的散开了。
符一往不解的皱眉,侧身对符家三兄妹招手,道:“有什么好看的?进城找阿银去。”
他已经感知到阿银此时方位,顺便看看所谓的山里镇第一人,实则藏头露尾背地偷袭的阴险扇子男,是个什么德行?长得丑也就罢了,若是当真英俊,就帮他易个容……
符一往想着,拳头捏得咔咔作响。
衙门大堂,又是升堂问案时。
站立好的衙役们开始用木棍敲击地面,齐声喊“威武——”
冷文宇阴郁的坐在公堂旁的主薄座位上,脑海里回转着外酥里嫩甜酸可口的锅包肉,真是越想越饿。
她面若冰霜,双眼耷拉成缝隙,怎么看怎么冷血刻薄,不好相与。令门口等着传唤的原告被告心里打鼓,心存惧意,生怕一会动不动就被打上几十大板。
王青秀等衙役瞅见冷师爷这个样儿,就知道冷师爷是饿的没力气睁眼睛了,没心没肺的跟着其他熟知冷师爷品性的衙役们偷乐。
冷文宇拎起毛笔,不带好气的道:“带原告被告。”
两家岁数差不多的父母走进公堂,一家衣着光鲜为富户装扮,领着位满身书香、公子哥气儿的少年。
一家粗布短衣认命般的垂头丧气,穷苦人家领着一位妙龄少女,眉宇间略带哀愁与决绝。
在下跪前,少年少女对视一眼,情意绵绵,可等少女收回视线,少年眼中的情义化作了无奈与绝望的心痛。
而那富户,中年妇人习惯性的撇嘴,满眼幸灾乐祸的狠劲儿,剜了一眼那户人家。富户老爷面容平静,仿佛“人命案”在他看来压根就不是个事儿。
冷文宇搭眼一瞧,就大概猜到他们所为何事。
此类案子在她刚当上师爷、还未彻底改变山里镇时,处理过很多……
但她还是抛开成见,仔细的看了一遍状纸……果然所料。
冷文宇目光逐渐转冷。
第24章 案起:冷师爷(十八)
符一往根据对阿银的感应,弯弯绕绕走了好几次死胡同。最后符铃看不下去,找人问路,终于来到百米开外的山里镇衙门。
衙门大堂外,围着一圈圈窃窃私语看热闹的百姓。
其中有两个公子哥儿(花问鼎和公孙锦)引得符铃多看了两眼,这二人与周围人群格格不入,怎么看怎么不像爱看热闹的。
符成:“阿铃姐你在看什么?”
“有两个人看着有点怪。”符铃收回视线,把所有家当往符成的小肩膀上一放,“替阿姐背一会。”
“阿铃姐……我回去真的会向阿姐告状的。”符成双眼放空的站在原地。因为包裹比他高大,所以包裹立在地上,而他只是可怜的被包裹袋勒住,双腿在半空蹬而已。
这就是符铃目的,有个多动症的弟弟,真的好心累。弟弟像个猴子一样到处乱窜,这里人这么多这么乱,被坏人拐走怎么办呀。
符铃个子矮小,拖着包裹和包裹上的符成,一蹦一蹦地透过人与人之间的缝隙往里看。
符响个子高,一眼就看到坐在桌子后看状纸的冷文宇,瞬间眼睛发亮,“老大!是昨晚那个人,他在里头审案子呢。”
他们身前站着的几个围观百姓想要看看谁在公堂外叫嚷。结果一回头就看到身体魁梧如大山般、目光锋锐如恶狼的符一往。
百姓们瞬间就给符一往他们让出位置。
符一往居高临下的询问的看着百姓们:这是给我们让地方?
可惜他目光太过锋芒毕露,直把人们看得额头冒汗,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符一往迷茫的想“可能对方等着我道谢”,于是他自以为诚恳,听在他人耳中凶狠霸道的道:“多谢。”
徒留冷汗直流的百姓们,符一往带着符家三兄妹来到靠前的最佳围观位置。
符一往审视的看了圈大堂上的人,直接略过“瘦弱不堪”的,最后挑了一个最壮最高的大胡子,他手指着王青秀,很不屑的问符铃三人,“他?就是冷文宇。”
符铃悄悄指着冷文宇那边,压低声音:“错了老大,是那个穿白衣服的。”
符一往总是充满攻击性的视线,这才转向冷文宇,继而目光凝住——
冷文宇的眼眸细长上挑睫毛又长,正常看人的时候就只露出眼眸中间最黑浓的部分,给人一种老谋深算的高深感。此刻升堂断案的冷文宇,阴冷随性又自带一股威严。
阴险小人长得还真……挺好看。符一往呆呆地想。
冷文宇若有所感,微微撩起眼皮瞥向符一往所在方向,眼眸倒影出符一往的一瞬,幽暗涌动虹膜凝冰……
符一往感知冰寒的威压袭来猛地回神,剑眉间皱起敌意的褶皱,目光直勾勾地回视冷文宇,“原来就是个小白脸。”
符铃有些困惑地盯着冷文宇的脸,小声道:“总觉得……”压下了脱口的话,转而露出四颗小白牙,“明明长得俊得很。老大不会是在嫉妒吧?”
符响按着她的脸,将其推到后面,“阿铃懂什么?男人就要像老大这样又黑又壮才看好。”
符成附和:“没错,老大最英俊。”
符铃咧出甜甜梨涡,从牙缝吐出:“你们高兴就好。”,继而盯着里面的冷文宇的脸一个劲儿瞧,心道:会不会是以来和阿姐来山里镇的时候遇到的呢。
符一往仍与冷文宇对视的目中露出得意骄傲。
冷文宇眼神表达警告:老实点,现在没空搭理你。
符一往怒:小白脸这眼神是什么意思?!挑衅我动手?
只这么对视一眼。冷文宇垂下了眼帘,将手中状纸放到一旁,拿起记录问案过程的书册毛笔,“状子冷某已经看完。”
她看也不看堂下所跪的两家人,挺专注的转动浸入砚台中的毛笔,使得笔头充分均匀的吸收墨汁,“钱家夫人,你状告王家待字闺中的小女如意,引诱你家前途光明、品质绝佳的公子。以至于令公子违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与如意双双私奔。
便请求村中里正将如意侵猪笼,以正视听。可惜里正告知你们,村子上月划分到了山里镇。山里镇县衙规定凡事必须按朝廷规定的章程办理,必须先到县衙报备,里正才可论断此事。所以你们才到了这里,是与不是?”
跪在大堂上的两家人一听冷文宇这问话,还以为只是确认一下,就能批准侵猪笼的事儿了呢!两家人顿时神态各异,一喜一悲,情绪形成鲜明对比。
钱家夫人幸灾乐祸的扫了一眼穷苦的王家三口,故意说给对方听一样,扬声道:“在咱们大欣,女子失德可是死罪!这放在哪个县城,都是村里直接捆了人扔到水里,再与里正报备一声就结了。冷师爷这案子就劳烦您了。”
衙门口,符铃咬牙道:“上次和阿姐遇到过这样的事。那会阿姐不知道大欣规矩就去救人,结果被好一顿骂,救上来的姑娘也再次扔进水塘里。”
符响不敢相信:“真的假的?不可能吧?”
符成满脸惊悚“老大,我们赶紧救人吧!”
一向该出手就出手的老大竟然没回应,符成抬头一看就发现,老大用一种可怕的眼神盯着冷文宇,心道:老大是要破杀戒?!虽说行走江湖杀人再说难免,但小小的我还没做好准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