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小医妃——绫绫九
时间:2017-10-31 16:15:23

    “这次呢?”莫白薇顺势问了一句。
    “这次……”刘允正准备往下说,忽然反应过来,伸手在莫白薇的脑门儿上弹了一下,宠溺道:“成天不学好,如今变着法儿的来诓我呢?”
    再回到京城,已接近黄昏,太阳躲在群山之后,只露出大半个脑袋。最后的一点光芒,似乎顷刻间也要被群山尽数遮住。
    莫白薇丝毫不敢耽搁,急急忙忙同刘允作了别,便要回府。
    松林心虚的写好的信,交给她。莫白薇只看一眼,也不再多说,心里反复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马车一停,她急急地就回园换了身衣裳,便往葳蕤园中赶。然则,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
    各房的人,都已在圆桌前就位。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品,糕点。
    堂内点烛,焚香。袅袅的青烟,蔓延了整个屋子。
    一进门,她越过众人,首先跑到了老祖宗跟前儿,奉上了一个木匣,语气恭谨的道:“这两日听说祖母想喝新茶,薇儿特意跑去买的。一来二去,在路上便耽搁了,还望祖母不要怪罪。”
    老祖宗一听了开了花,指指位置,吩咐她坐下。这才站起身来,郑重其事的训了一番话。
    莫初雪的座位就在莫白薇旁边,适才她迟迟不见莫白薇来,还以为她是出了什么事,担心得不行。
    莫白薇甫一坐下,就感觉手被长姐握住。接着一个极低的人声音,传进耳中。
    “薇儿,计划不变么?”
    莫白薇点头,语气笃定道:“错过正月十五,再挑一个绝佳的日子就难了。”
    “那便好。早前塞给了我一包药,她说是你的意思。”莫初雪捏着袖中的药,一脸不安。
    莫白薇之前明明说的是,叫她装病。所以,送药来的时候,她吃了一惊。
    问这药是做何用处的,头摇的似拨浪鼓,只说姑娘走得急,让婢子拿药给您,至于药效,婢子也不知。
    莫白薇沉声点了点头,附在她耳边,轻声细语的道:“我怕长姐露馅儿,便找了这药来。长姐放心,这药除了能致人暂时疼痛以外,没别的危害。”
    她一解释,莫初雪登时松了一口气,面色转霁。她将药小心的又放回袖中,唇瓣,打定了主意。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
    家宴的中途,莫初雪装作肚痛,暂时去了暖阁休息。而后,服了药,一脸轻松的走回来继续埋头吃。
    及至家宴结束,药性才渐渐上来了。
    她捂着肚子,“啊哟”一声叫了出来。这一叫,一时之间,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包括那些在旁侍候的丫鬟婆子。
    安氏眼尖,脚更快。扔下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跑了过去。
    她拉着莫初雪的手,哽咽着问道:“初雪,你怎么了?”
    这四个字,说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叫在场人听了,无不动容。
    “娘,我身上疼……浑身都疼。”她的嘴唇苍白、浑身颤抖。面上的肌肉抽搐着,神情看起来几度痛苦。
    老祖宗在红儿的搀扶下,急急忙忙地赶了过去。推开众人,瞧见莫初雪虚弱痛苦的样子,眼泪“簌簌”往下掉。
    “郎中呢,快找郎中!”
    安氏焦急的喊着,看着女儿受罪,此刻心如刀绞。
    “大太太,府上的郎中告了年假,眼下还没回来呢。”一个清脆的声音,从人群里传了过来。
    安氏哭成了泪人,“最近不是一直都好,怎么又犯了病?”
    “大伯母,祖母,不若叫薇儿瞧瞧。”关键时刻,莫白薇毛遂自荐。
    安氏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紧紧握住了她的手,悲痛欲绝道:“薇儿,上次就是你给你长姐诊治的,你快瞧瞧她这是怎么了?”
    莫白薇“嗯”一声,当着众人的面,将手触在莫初雪的脉搏之上,诊起了脉。
    所有人屏气以待。
    “伯母,长姐的情况跟我娘亲昔时的一模一样。是病根未除,药性复发了。”
    她虽不想扯谎,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安氏欲哭无泪,焦急地道:“莲湖草,莲湖草能救……”
    “娘亲所中之毒,跟长姐不是一种,并非莲湖草可解。眼下,只有一个法子。只能先用药物控制一下长姐体内的毒性,至于以后,就不好说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顺利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一夜之间,莫初雪病重的消息,就传遍了莫府上下。
    所有人都在慨叹,好好的一个姑娘,真是红颜薄命。
    作为莫初雪的亲娘,安氏一整夜没合眼,守在莫初雪病榻前,寸步不离。
    其实,后半夜的时候,药性就过了。
    看见娘亲憔悴的模样,莫初雪一心软,差点儿就如实相告。好在莫白薇几次三番的叮嘱连翘,一定要看好长姐。
    被连翘一顿劝,莫初雪才打消了念头。毕竟,眼下她若开口,一切必定功亏一篑。
    第二天一早,莫白薇就让松林去皇子府递了消息。
    刘允知道她那边大功告成,一刻也没敢耽搁,叫下人们备好东西,径直又去了李相府。
    作为正月的最后一个吉祥日子,同他一起来登门拜访的人,不在少数。
    李相亲自站在门口,笑脸相迎。他看着礼物一箱箱的抬进去,暗自庆幸。
    好在宣统帝对他多少还念些旧情,自始至终没在朝堂上提起过,那封告七皇子的奏折其实是他呈上去的。
    要不然,他这里一定门前冷落车马稀,比起秦国公府一定差得远了。
    他抬眸看看天光,颊边的笑意更深。眼睛眯成一道缝、愈发的热情。
    及至看见刘允,他的笑意瞬时全无,心里“咯噔”一下。
    他实在猜不透,眼前站着的这个长身玉立的年轻人,心里的想法。
    上次在朝堂之上,他没如约帮他说话。这在一定程度就已默认,二人已撕破了脸面。
    他今日来是做什么,难不成是为了出他洋相。
    他的目光紧紧的盯住这位不速之客,虽在艳阳之下站着,此刻他却觉得浑身的冷。
    从脚底板,一直蔓延而上,直到头顶。
    他看看刘允身后源源不断的大臣,只觉苦不堪言。他身为一国之相,实在不想当着众人的面露怯。
    念及此,他抿着嘴角,勉勉强强的挤出了两分笑,“七皇子,你来了里面请。上次之事,我还没得及向你解释,你先进去,等会儿我找你亲自谈。”
    后面长长的一段话,是他凑在刘允耳畔,用极其清细的声音说的。
    他生怕别人听见,又担心刘允当众生事。只好先用话劝住刘允,然后再做打算。
    谁料,刘允笑得一脸云淡风轻,径直将礼物递过去,淡淡的道:“李相不必解释,您的难处,我明白。”
    话毕,大步流星上了台阶,进入到府中的一片喧嚣里。
    那行为,那口气,就仿佛那件事根本没发生过一般。
    李相倏然一愣,心头有些不是滋味儿。刘允的平静,倒显得他这个宰相,斤斤计较,没有风度。
    这之后,他心头有了根刺。再笑起来,已然不像刚才那般洋洋得意。
    刘允被相府的下人一直引到会客厅,会客厅中宾朋满座。
    李府的几个公子,正在厅里穿来穿去,与那些大臣,谈笑风生。
    他一眼就看见了格格不入的李冀,此刻,他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面无表情。眉宇之间,全是阴鸷。
    来之前,他就料到,李相会命令自己的几个儿子待客。
    一来是为露露脸,混个脸熟,二来就是为了日后的结交。
    李相迟早会从宰相大人位置上下来,而他的众多儿子中,只有一个能承袭他的爵位。
    显然,那个承袭爵位的一定不是二公子,李冀。
    所以,就算李冀心里再不愿意,李相也一定会叫他过来。
    毕竟,李家以后的仕途就全在这几个儿子身上。依李相爱子如命的一贯性格,一定不会让任何一个儿子落后。
    刘允气定神闲的跟在那仆人后面往前走,落座之前,他看见了另外一个人二皇子刘秦。
    黑压压的人群里,只有他穿一身月白色上面绣青蛇的直缀,看起来格外扎眼。
    他的头发干脆利落的竖着,侧脸的轮廓分明,一双深邃的眼睛,炯炯有神,闪着亮光。
    他被好几个大臣围着,两片薄唇一上一下,不时的露齿而笑。
    刘秦今时今日会出现在这儿,一点儿也不觉得不意外。
    他笑着走了过去,问一句:“二哥,你也在?”
    见是他,刘秦显然有些意外,望着他面色变了一变,诧异道:“六弟,你怎么会来?话一出口,他便有些后悔。
    “自然是报恩来了。”刘允仿佛没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勾起嘴角笑了笑,然后云淡风轻的道:“上次之事,若不是李相暗中鼎力相助,我这颗脑袋保不齐就掉了。”
    “那就好,那就好。”刘秦连连叹了两句,他心头虽觉疑惑,但强自保持着镇定。而后,拼命的挤出几分笑意,“那件事,我也为六弟捏了一把汗。你无恙,二哥也就放心了。”
    这句话,字字句句饱含着兄弟情深。
    刘允转眸一笑:“劳烦二哥挂怀。”
    话毕,他就不再多言,转身回到先前的座位上坐好。
    其实,对刘允的出现,深感意外的不止刘秦一个,还有在座的百官。
    眼下南陵朝的党争,日趋白热化。朝中的大臣,早就被分成了几拨。但显然,七皇子不属于任何一波。
    他今时今日,大摇大摆的来相府,显然不符合常理。
    他们看着刘允气定神闲的模样,小声的交头接耳。然而,即便是这样,会客厅里也没有一人能猜透七皇子此行目的。
    不说是他们,就连门外的李相,这会儿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一直到迎完宾客,他还在反复琢磨,刘允入府之前,留下的那句话。
    您的难处,我明白。
    起先他以为刘允单纯的善解人意,可反复一寻思,那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有了另外的意味。
    他的难处?
    莫非他已知道,那封奏折是他所呈。倘若真是这般,按照七皇子的一贯秉性,他一定会死死咬住他不放。
    而且就他目前所看到的,七皇子不仅不是不谙世事,反而是个顶厉害的角色。
    厉害到他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他的一切行径,都叫人出乎意料。
 第二百章反间
    没有人知道,刘允此刻的视线,一动未动地落在李冀身上。
    他在找时机,一个不被人容易察觉的时机。
    李相迎完最后几个客人,抬脚也去了会客厅。他状似无意的看了一眼刘允,见他此刻正安静的坐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而后清清嗓子道,“适才慢怠各位大人了,我已命厨房备下菜肴。不过,眼下离午时还早,各位大人赏花也好,喝茶也罢,权当这里是家,怎么随意怎么来。”
    “谢李相。”
    在场的官员,位分都在李相之下,听他说的客气,诚惶诚恐的急忙道了谢。
    片刻的宁静之后,会客厅又恢复一片吵吵嚷嚷的样子。
    李相原本打算去找刘允说明情况,结果二皇子抢先一步找到他,在他耳旁低声耳语一阵,俩人相携着出了月亮门。
    跨出门槛之前,李相还回头,无比警惕的看了刘允一眼。
    刘允的眉眼带笑,面容平静。躲在人群里,沉默不言。
    初时,那些大臣还拿异样的眼光看他。渐渐地,落在他身上的眼光,越来越少。及至后来,大家只顾着交头接耳,叽里咕噜谈一些朝堂之事,根本无人再看他。
    他兀自在心头舒了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抬脚往长廊处走去。
    李冀此刻就坐在长廊的椅子上,双手交叉在前,若有所思。
    他并未直接去李冀跟前儿,反而在距他不远的地方住了足。他伸出手,抓起一根枯黄的藤条,一脸的漫不经心。
    他背对着众人而站,远远瞧过去,就像是在赏花看叶,根本没人将他与李冀联系在一起。
    他拉着藤条,嘴角带了一抹浅笑,忽然喊了一声:“二哥。”
    李冀回过神来,看他一眼,神情仍旧恹恹的,根本看不出是高兴还是厌恶。
    “听说二哥与莫家的大姑娘莫初雪有了婚约?”刘允收起笑容,换了郑重严肃的模样,盯着李冀看。
    李冀不置可否,眸中隐隐含霜,“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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