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姤录(穿越)——鬼婳
时间:2017-11-02 16:22:06

  “姐姐折煞我了。”被一个比自己好看千倍万倍的女子夸赞可真是难为情,“我叫千姤,姐姐的名讳呢?”
  “穆锦。”穆锦笑得温柔婉约,透着诱人的妩媚,“你家在哪,姐姐送你回去。”
  “燕国。”
  过了好几日,那缕幽魂依旧跟随着我,冬日昼短夜长,已经清晨,天际仍是一片黑暗,气温也未见暖半分,穆锦依旧在熟睡,我看着一旁跟着我一路的幽魂,终是忍不住仇视的看着她,我怕吵醒穆锦小声的道,“你什么时候离开!”低沉的声音。
  “同我卿卿我我那么多时日了姤儿舍得我离开吗?”那缕幽魂脸上的笑容,非常的诡异。
  我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两个女子在说情话成何体统,伸手轻轻撩开车窗的帘子,仰头,我看向那高高的城门,其上正刻着“蓟都”二字,燕国已经到了,穆锦将我放了下去,她始终在笑,笑得春风拂面,笑得暖化了我的心,又给了我一笔钱,我终于懂了什么叫做相由心生。
  我同穆锦辞别,便找了间客栈住了下来,是时候好好的睡了一觉,我拖着疲惫乏力的身子直接倒在了床榻上呼呼大睡了起来,不知睡了多久,直到一声声震耳欲聋的乐器声将我吵醒,我疲乏的起身发觉那缕幽魂还在,无奈的叹息推门出去准备吃点东西。
  那边十分嘈杂,听说是燕王赐婚的,所以才这么大阵势,我没有太过在意,用筷子夹着碟子里面的花生米,忽然嘈杂声越来越大,我无意抬头,那匹马上,太傅一身红衣面露喜色,穿梭在人群之中,“他……他怎么会……”我吃惊得连舌头都在打结。
  他,要娶的人是谁?
  他,竟然会这么开心……
  突然感觉自己的心口一痛,死死的扼住筷子,他从我眼前走过,后面那喜轿里面赫然坐的是魏清绾,她在笑,笑的依旧明媚飘逸。
  “那……那个男人?”那缕幽魂也认出了太傅。
  “我……我回来的太迟了吗?”眼泪从我那凝滞眼睛里流了出来。
  那缕幽魂挡在了我的眼前,试图让我不要看,可是,她竟然蠢笨的不知道自己在我眼中是半透明的。
  “如果那一日,我没有从棺材里爬出来该有多好……”我的心突然好乱好乱,脸色惨白,身子抖如筛糠,“咔”的一声,我手中的筷子竟然被我折断。
  “那你便会死在我的手里。”幽魂嗓音沙哑。
  “死……若真能死了该有多好。”我觉得眼睛迸散起一串串金星,“可是……我死不了,这具躯体的死期还未到……”很多次的死里逃生,我都暗暗的以为只是我命硬,我运气好,如今细细想来,还不是死期未到?
  我努力的不去践行历史上燕丹的轨迹,可是与燕丹相关的不相关的,该出现的不该出现的都出现了,唯独荆轲,我始终是改变不了命运的,可是燕丹的结局是被自己的父亲杀的,然后把头献给秦王,死去的是用了易容术的高渐离还是我?想到这里我全身一颤。
  历史果然是历史,我这般渺小……
  又岂能妄想撼动……
  我慌张起身,出了客栈,看着太傅的背影,我的心好难受,快要窒息了一般,我终是没有忍住追了上去,我拨开人群,哀感涌上心头,终于,我拦下了马车,看着太傅,太傅眼神有些恍惚,我的心里像闪电般闪出一道喜悦的光芒,“太傅,我回来了……”
  风在空中怒吼,声音凄厉,跟雪地上的脚步声混合在一起,天上的阴云低低地压在头顶上,我等着太傅的回应,只见太傅笑了起来,对着我笑,那笑充满魅惑,让人一不小心就会陷进他那湾幽潭,“敢问姑娘是?”
  小剧场:
  “敢问姑娘是?”太傅微微抿起的嘴角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我是你老母!”
  
☆、命里无时莫强求
  天气真冷, 在寒气中一切都仿佛结了冰,便是空气,也象快要冻结的样子,我看着太傅疑惑的眼神,我猛然一震,“我是……我是姤儿啊。”
  “姑娘可是认错人了?”太傅看我的眼神与往常不同, 是一种冷漠, 一种事不关己。
  “太傅……”我觉得焦躁难耐, 心里忽而像火烧着, 忽而像水淹着,忽而又像石头压着,竟没有一刻舒展开来。
  忽然一只手将我入了他的怀抱, “我妹妹她神志有些不清醒。”庆柯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任由着庆柯拉着我离开, 我好像掉进冰窟窿里, 心理从头冷倒脚, 万念俱灰。
  “你怎么还活着?”庆柯拉着我停了下来, 看着我魂不守舍的模样问道,我知道他的意思,我的死应该已经传到了燕国, 我这时还哪有心思解释得了那么多,我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委屈和伤心,眼泪迅速地涌进了眼眶里,他为什么要忘了我, 他凭什么要忘了我,强烈的屈辱感涌上心头,我的心剧烈地绞痛起来。
  “千姤?”
  庆柯拍了我脑袋一下,我吃痛的啊了一声,泪流满面的看着庆柯,“怎么哪哪都有你啊!”我怒冲冲地甩过头来,瞪圆了眼睛盯着他,脸冷峻得像块冰岩。
  “好好好!是我自作多情!”
  庆柯也发怒了,眼神犹如一阵寒风扫过,我的心头顿时感到冷飚飚的,他转身欲离开却被我抓住了衣袖,“庆柯,我没有地方住了……”穆锦给我的钱已经被我用的差不多了,心下虽是难受的很,但我也不能饥寒交加的饿死在街头啊。
  庆柯无奈将身上的大氅披在了我的身子上,“跟我回家吧。”
  我害怕的搂住了庆柯的腰,我在这个世界,每当我苦难的时候他都会出现,他刀子嘴豆腐心,从来都不肯把我丢下,如同兄长、父亲一般,我的身子抖如筛糠,庆柯拍了拍我的背,“回家吧。”
  后来,庆柯对我说自我离开以后,太傅便请旨去了战场,刀剑无眼,太傅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了一口气,甚是失了忆,一直以来都是魏清绾照顾他,所以便解了太傅的笑为何会那么幸福,难道,在他心上,真的没有我了吗?
  我同庆柯走在街道上,不久便抵达庆柯的府邸,这是我第一次来庆柯的家,府邸不算太大,可是上面的牌匾让我吃了一惊,上面赫然写的是“荆府”,我拉住庆柯的衣袖,“为何是荆府?”我吓得身子一抖,脸色惨白如纸。
  (注:古时“荆”音似“庆”)。
  “我的姓氏便是荆啊!”庆柯不以为然的道。
  原来……庆柯便是荆轲,原来与我的死息息相关的人物早已就出现在我的身边了,我身子霎那间凉了一大截不自然的退后了两步,“荆轲刺秦王……”我呢喃着,颤抖着,命运可真会捉弄人,所有人都说庆柯是有名的刺客,我早该想到的他便是荆轲。
  我终究是逃不了的吗?
  那晚我实在是辗转反侧,再加上那缕幽魂一直在看着我我便更加睡不着了,起身穿好衣物,外边寒风瑟瑟,天是暗蓝的,没有一点云,月牙又清又冷,从西面泻下冰一样的银辉,我从厨房弄来了一壶酒,坐在凉亭内,暖酒入喉,如同一道炙热的暖流直润肺腑。
  幽魂坐在我的对面。
  “你知道吗?来到这个世界我最开心的时候便是在你制造的梦境中。”我脸上浮现一抹嫣红,看着他,拿起了酒壶套着嘴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
  我放下酒壶时,酒壶已是空空如也。
  我指着我的心,狠狠的戳着我的心,“这儿,这儿快要窒息了!”
  “你醉了吗?”幽魂问我。
  我撑着额头闭上眼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我再为姤儿制造个幻境好吗?”幽魂那柔软的轮廓因唇角浅浅的笑意而刚毅。
  我睁开眼睛,眼底浮起神色温柔,“好啊。”
  忽然间,所有的烦脑好似都离开了我,象被一股温暖的潮水所包围住,蓦然,一只手拉住了我,我看去竟是荆轲,“你在和谁说话呢?”荆轲看着空空如也的酒壶,俊眉忽而一蹙。
  “荆轲!”我咬着嘴唇,红着脸小声低语,“我便是燕国太子,当初从你手底逃脱的燕丹,害的你倾家荡产的燕丹!”
  “我知道的。”荆轲温柔的道。
  “你知道?”我着实怔了一下,看着荆轲。
  “即使当初没有人救你,我也会放了你的。”荆轲温润如玉的嗓音,令人如沐春风。
  “为什么啊?因为我太美了吗?”我捧着我的脸,两边的脸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自恋的问道。
  “因为你的母亲是我一生最挚爱的女子。”荆轲那双炽烈深邃的眸一眨不眨的凝视我。
  我轻浅笑开,眸子里却满满的诧异,我虽是醉了,可是我还没有醉得不省人事,这也就解了那日我母后的忌日瞧见荆轲时,荆轲说是他爱人的忌日,他对子上王后,又是怎样的情义?
  我托腮笑看着荆轲。
  “时候不早了,快去睡吧。”荆轲那双琉璃般纯净的褐色眼眸看着我。
  我点头答应,站起来的时候发觉世界倒戈,我几乎快撞上石桌之时庆柯护住了我的头颅,我感谢的笑了笑,歪歪扭扭的进了屋,我不知道这是幽魂为我制造的梦还是真的做了梦,我又见到了太傅,将醒未醒之际,残梦依人,腻腻不去,忽然双眼一睁,如坠深谷。
  我闭一闭眼睛,好像刚从好梦里醒来,还想追寻些余味的样子。
  有人敲了敲门,我起身开了门,发现是荆轲,他手中竟然端着早膳,“饿了吗?”他脸上依旧噙着笑,这么殷勤我的鸡皮疙瘩掉一地。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快说,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了?”我质问道。
  “没有,最近接了一笔大单,我想请你帮个忙,我们三七分!”荆轲放下了早膳,一脸笑然。
  “我七你三!”我生就一副绝顶聪明的头脑。
  “这……”荆轲有些犹豫。
  “好困啊!”我慵懒的打了哈欠,准备回去接着睡。
  “好,成交。”身后传来荆轲咬牙切齿的声音。
  荆轲说这笔大单是偷件东西,被王员外很宝贝的收藏起来,王员外每日都会听小调,荆轲便让我以歌姬的身份进入王员外府为他拖延时间偷东西,这种事虽然不是正大光明的,可是既然已经答应荆轲了怎能出尔反尔呢,便穿上了荆轲事先为我准备的比较暴露歌姬服,其实我还是能接受的,不过是露了锁骨和膀子,这样在现代大街上一抓一大把,到了古代便成了不检点的女子。
  我带着面纱裹了大氅进了王员外府,刚见到王员外我瞬间便将大氅给脱了下去,寒风中我差点都要被冻死了,如此□□王员外岂不是眼睛都要直了,我坐在高台上,侍女为我拿来了古筝,好在过去学了几年,还算会弹奏,王员外一直看着我,我温柔娇媚的笑着。
  可是,忽然踏雪而来二人,太傅以及魏清绾,他们相偎相依,坐在台下,显然是王员外一起请来听歌的,我笑容僵在脸上,直到一旁的婢女小声提醒我我才回过神来。
  太傅丝毫没有注意我,而是和王员外在聊什么十分开心。
  我缓缓的弹奏了起来,心里产生了一丝丝的不忍与惆怅,终于我轻轻开口,“而你撑伞拥我入怀中,一字一句誓言多慎重,你眼中有柔情千种如脉脉春风,冰雪也消融。”
  听到了我的声音,太傅停止了与王员外的热聊,抬头看着我,我与他四目相对,可是太傅的手中,还是紧紧握住魏清绾的手。
  “后来谁家喜宴重逢,佳人在侧,烛影摇红
  灯火缱绻,映照一双如画颜容,宛如豆蔻枝头温柔的旧梦,对面不识,恍然间思绪翻涌,望你白衣如旧,神色几分冰冻,谁知我心惶恐。”我歌唱着,声音在凉凉的冬日里更加的冰冷,我彷徨的看着太傅,乞求能在他眼底看到一点点的慌张,可是并没有。
  “若你早与他人两心同,何苦惹我错付了情衷,难道看我失魂落魄,你竟然心动,所幸经年漂浮红尘中,这颗心已是千疮百孔,怎惧你以薄情为刃,添一道裂缝,又不会痛!”
  (注:歌词来源《我的一个道姑朋友》)
  我抬头,忽然看见太傅为魏清绾整理鬓发,“啪”的一声,古筝的琴弦断裂,所有人都吓了一下我越想越凄怆,竭力地挽着自己手去抑制我的悲伤,蓦然,嘴角扬起微笑,“王员外恕罪。”
  “美人无碍便好。”王员外起身上了台来将大氅披在了我的身子上,“美人的弹法与唱法同别的歌姬很是不同。”王员外不过二十七八的年纪,长相一般,不过还是挺绅士的。
  
☆、一个人等一个人
  “王员外见笑了。”我卖笑着, 看着太傅,他搀扶着魏清绾,小心温柔的待她,我羡慕她,也恨她,可以用那样放肆的眼神看他, 爱她……  
  那样的依赖, 曾经属于我。  
  魏清绾发觉我一直盯着太傅极其不友好的盯着我, 眼中有半分困惑, 我随即低下了头,我不能让她发现我的身份。
  太傅与魏清绾双双告辞,我虽是不舍可是头等大事是要拖住王员外, 王员外说在带我去一处地方,我迟疑了一下, 还是应了他, 王员外带着我去了一间木屋, 他走了进去, 我也跟着踏进去,偌大的屋子里,停着大大小小新旧不一的十几具棺木, 我着实怔了一下,屋子里光线很暗,阳光从破败的窗户外透进来,棺木上积着浮灰, 空气中飘浮着恶臭,“王员外,我好害怕啊,我们快离开吧。”我故意凸显性感迷人脖颈撒娇着道。
  王员外在一具看起来还很旧的棺木前停住,望着那具棺木竟然笑了出来,笑得很神秘很诡异,我被他的笑瘆得慌。
  他竟然打开了棺材盖,里面躺着一身红杉妖艳魅惑的女子,薄薄的嘴唇没有血色苍白的瓜子脸,显然已经死了很多时日了,“你想获得永生的生命吗?”王员外抚摸上棺中女子的脸,温柔的简直可怕。
  “你想要你美丽的容颜永驻吗?”王员外忽然转头看向我,眼中亦是贪婪的欲望。
  “我不想要。”我退了一步,戒备地看着她,冷冷地道,大氅中的手在摸索着腰间的匕首,这样的祸害,还是杀了比较好。
  王员外嗤笑,那双贪婪的、发亮的、邪魔的眼睛睁得很大,嘴和鼻孔也张开着,贪婪地吸着气,“别害怕,我很温柔的。”他一步一步的向我走来,他那灌满邪欲的毛孔,似乎胀大了,如同的苍蝇一般丑得可怕。
  “龌龊的家伙!”我脸上还带着阴森的笑容,大氅脱下,抽出匕首直直的扔向他插入他的脖颈之上,一招致命,他惊恐的瞪大双眼看着我,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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