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八方的邻居一听杀人,怎么也不能袖手旁观,簇拥而来,顿时小院又热闹起来了。
田父已经把苏醒的田氏搀扶到一旁,两人垂头,田氏低泣不停、田父唉声叹气,不用多说就让左右邻居以为他们受了多大的委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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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要事
田母坐在地上哭天抹泪的嚎骂,“哎哟!天杀的呀!婆家人打上门了,连我们这做爹娘的都不放过!心狠手辣的畜生呀!”
“你这倒打一耙倒是玩的挺溜的。”钱氏不屑的瞥她一眼,对不明就里的邻居们缓缓而言,“我们不过是来接孙子,谁知他们一家竟是死活不放人,他们若是把孩子教育好了,我们也不说什么,可偏偏……”碍着武山河还小,还有教好的机会,钱氏话音一截没有再说下去,反而指着武行侠满脸花和腿上的血色,冷哼道:“母女合伙把女婿打成这般模样,这是人干的事吗?”
“你怎么不说你这老泼妇打我和打我闺女来着!”田母恶狠狠地瞪着钱氏,随后摞起袖子想要让人看看她的伤势,结果,胳膊上光溜溜的连红都没红。在众人嘲讽的眼神下,她尖叫道:“怎么可能!”转身撩开上衣查看,果然小腹上什么都没有。可那疼是真实存在的,不可能是她的幻想。
她两步并一步,扯过田父,扒开他的衣领看向他的胸腹,除了一点褶皱的老皮还是红都没红。
有人嘲笑的开口,“这般步伐矫健也不像是要死的人哪!田家的,你看看你女婿,好意思让大伙帮你做主吗?我都替你觉得丢人!”
大多数人稀稀拉拉的往外走,田氏一次次的诓骗邻里,谁也不是冤大头,更不愿意帮这一家子白眼狼为虎作伥。
钱氏不光会武,还专门跟武暖冬学过穴位,是平常老两口劳累时按摩用的,谁知用在打架一样好使,打在身上疼百倍,半点痕迹还不留。
“武行侠,你把儿子给我留下!”时已至此,田氏心知已成定局,最后凄厉的威胁道:“你敢迈出一步,以后便不要回来!”
武行侠头都未回,以前有些事不明真相便罢,而今他是万万不会在有什么留恋。
“呸!”钱氏连嘴仗都懒得跟他们吵,和武天辛并肩走出了田家。
三人带着武山河上了马车,马不停蹄的出了平吉镇。
武山河一直可怜巴巴的窝缩在角落里,偷摸看看爷爷又偷摸看看奶奶。
武天辛正帮武行侠处理伤口,钱氏是对这个吃里扒外的孙子存着气,一时马车寂静无声。
见无人搭理他,武山河撇着嘴巴连声都不敢出。
想着这个孙子刚才在田家时的表现,钱氏说不出是失望还是惊诧。
田父田母对他算是掏心掏肺的好,但是见到他们挨打,他是不哭不闹被吓的缩头缩脑,哪像是他们老武家的孩子,各个都护短的厉害。
钱氏叹口气,不知是不是自己对这个孩子过于苛刻,总觉得他半分武家的筋骨都没学到,反而偷奸耍滑、狼心狗肺的令人心寒。
或许是碍于爷爷奶奶的严厉凶猛,直到回了他的房间,武山河才对着武行侠爆发了。
“我要回家!回家!”从小声哭到大声嚎,吵吵的武行侠脑仁涨涨的痛。
“回家?你已经到家了,还回什么家?”武行侠斜眼横着他,脸上的瘀伤将整张硬朗的面孔熏染的粗粝起来,多了几分凶意。
武山河哭闹不停,竟是在地上打起滚,“我要我娘,你不好,你打人,我要娘!”
“武山河,我还告诉你,你哭也罢、闹也罢,今儿个是绝对出不了这个屋的。你以为偷钱赌博的事情能轻飘飘的就这么过去吗?做梦!”武行侠厉吼着,要不是他奶奶千叮咛万嘱咐先不要吓坏了他,他是铁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小子,“就你这怂包样,亏得还是我老武家的娃,一点担当都没有。撒泼耍赖是妇人的手段,起来,给我站起来!”武行侠看不过去他那副赖样,伸臂强行把他从地上拽起。
武山河哭着喊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们就喜欢那臭丫头,你去让那臭丫头给你当女儿去,我才不稀罕成武家人呢!一群泥腿子!”
“泥腿子?”武行侠狞笑着,虎目膛大,恨铁不成钢的拎着他的脖领子,生生把武山河提了起来,“武山河,你行!你就是泥腿子生的,若是有骨气,挖骨拗心,把你瞧不起的泥腿子的血脉从你的身体里根除出去,我还能佩服你是个男儿大丈夫!到时就算你改姓田,我连留都不带挽留的。”
武山河何时听过他爹这般不客气的训斥过他,又被其中的言词吓坏了,总归是个十二岁的孩子,顿时六神无主的哇哇大哭起来。
武行侠直接把他丢到床上,扭头出门挂锁,任凭他哭闹,再无一丝心软。
幸好各个院子有段距离,武山河的哭声并没有影响到其他人。
武家兄妹围拢着武春息嘘长问短,这是他头一次正式归家,所有人都很高兴,即便是老爷子嗅到了他身上刻意掩藏的微弱血腥气也没有开口提及。
武暖冬抱着始终缠着她的武山游,笑眯眯的看着哥哥们喜笑颜开的逗贫、玩笑,程子境站在她身旁,歪着头笑眯眯的看着她。
十二岁的少女,依然粉雕玉琢精致的如墨如画,螓首蛾眉,双瞳剪水眼尾是淡淡的粉红晕色,望向前方的眼神柔情温润,叫人心动的足以窒息。
程子境摸摸自己的心口,那里跳的很快,一下下的,迫不及待的想要逃脱到她的面前,让她正视、让她收藏。
正在笑着的武秋止下意识的看了看武暖冬的方向,刚好瞧见程子境失魂落魄的傻笑,那双温和的眸子划过冷凝,一闪而逝,直到武夏至乐呵呵的推了他一下方才敛神继续和兄弟们说笑闲聊。
武春息是特地赶回来参加武行义的婚礼的,武行义得知后高兴的连拍了他几下肩头,先夸下海口,让他未来嫂子给他顿顿做好吃的。结果被谭玲教导过的三兄弟立刻拆穿了武行义的大话,女夫子善琴棋书画,那手书法极具风骨,但是做饭?连她自己哥哥都被吃哭过,谁尝谁知道!
武行义当下脸就红了,在兄弟们的憋笑中,挠了挠脑袋,“哥做也一样,以后顿顿让你们吃好吃的!”
“春息也累了,你们有话明天再说!”老爷子发话,几兄弟纷纷告了辞,各自回了小院,主楼里只留下了四房一家人。
“子境,带着暖暖和秋止、夏至出去玩一会儿,我有事要跟你武四叔和春息说。”老爷子神色深沉,想来是有什么要事。
程子境抿嘴笑笑,“我带他们去我家,晚饭时候我们在过来!”
“好孩子,去吧!”
等到主楼再无旁人,老爷子仔细观察了武春息一番,夸赞道:“不错,武艺大长!就是苦了你了!”
武春息摇摇头,“爷爷,这是我自己选的路,我很快活!”
武天德皱眉,“春息,你此次回来真的是为了行义的婚事?”
既然家人开口问了,武春息也不再隐瞒,“是关于……”(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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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古董羹
最近气氛很怪,先是武春息和老爷子谈过之后,又轮到双胞兄弟。
武暖冬猜测到事关自家兄弟,想要偷听,却被大哥牢牢的盯守了。
“大哥哥!嘿嘿!”武暖冬讪笑的打了声招呼,夜风拂面给燥热的初夏带来几分清凉,天空无云,繁星点点照亮了漆黑的夜空,让他们清楚的看清了彼此的表情。
“暖暖呀!主楼房顶上的风景比不上你闺阁之上的平台,走,哥带你去纳凉!”武春息好似完全没有看出武暖冬的尴尬,伸臂一挥把她抱起,几个飞跃,从楼与楼之间直接来到了大平台上。
平台分为两个区域,一边晒药一边练琴练武,中间的凉亭作为中界分明的区分开来。
武暖冬曲起一条腿坐在凉亭上,另一条腿悠闲的荡呀荡,武春息也没有提她偷听的事情,反而在她身旁坐下,抱她靠在自己胸口,抚顺着胸前柔顺的长发,“暖暖去安南郡的时候是不是救过一个得了侏儒病的男子?”
武暖冬倒不稀奇武春息会知道这事,在她心里,她大哥就是妥妥的男神范,开了金手指的标准男主,神通广大、睿智冷静。
“是他得罪大哥哥了吗?”武暖冬甜甜一笑,“若是他敢得罪大哥,我就让他一辈子长不大!”
“调皮!”武春息宠溺的勾了勾她的小鼻子,解释道:“没有,他大哥和我有些交情,暖暖能帮就帮他一下,不过他要是欺负暖暖,暖暖无须顾忌,该收拾便收拾,只要留口气就行。”
武暖冬明了,“大哥哥能在家多久?”她要盘算下够不够时间给他调理身体。
“行义哥婚礼结束我也就该离开了。”
“一个半月,够了!”武暖冬满意的点点头,拉着武春息往楼下房间走去,“大哥哥,你要泡一个月的药澡。”
武春息沉默不语。倒不是对小妹命令似的口吻不满,而是心知他身上新增的暗伤又让小妹发现了。
看着武暖冬跟个小陀螺般忙来忙去,武春息很是内疚,“暖暖累不?用不用哥哥帮忙?”
武暖冬侧身小脸一囧,烧水、抬水的明明是惜画和武孝,她也就配配药,连滴汗都没出,更别说累了。
惜画和武孝已经对这种状况习以为常,妹控属性是常人无法参透的深奥学问,吾等凡人只能望而兴叹。
“不用,大哥哥,你把衣服脱了,尽可能一件不留,惜画你回屋休息吧!武孝留下即可。”
惜画脸蛋微红,也知道此刻不该她留下,顺从的转身退出房间。
武暖冬借着把药倒进浴桶的机会,两手齐下,一手抽出一部分桶中井水,一手灌入玉府纯净的灵水。水温虽然比原先低了些,但却不碍事。
武暖冬绕过屏风,把空间留给了武春息。
武春息自然不会推辞小妹的好意,乖乖的躲到屏风处脱衣泡药澡。
这一番折腾,等武暖冬悄悄溜到主楼,里面显然已经散会,她只得遗憾的原路返回。
武天崇、赵氏和郑文回来那天,天空下着淋漓小雨。
这下算是全家聚的最齐的一次,连一直闹脾气的武山河都老实了,说来也怪,他不怕自家爹和爷奶,偏偏害怕武春息,有武春息在的场合,向来不敢肆意妄为。
惹得武夏至对大哥的敬佩之心再次上升了一个层面。
见到二伯和二婶娘,武暖冬一高兴,特批了很多坛美酒,破天荒的赞同全家人开开心心的畅饮一回。
细雨绵绵,空气飘荡着清鲜的味道,夜间在山风的吹拂下稍有些寒凉,吃古董羹刚刚好。古董羹其实就是火锅,因投料入沸水时发出‘咕咚’声而得名。而今还未出生的香山居士曾有诗言: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此中描述的惟妙惟肖的就是当时食用火锅的场景。可见吃货是不分时代、不分年龄更是不分性别的。
没有辣椒,武暖冬用麻椒、花椒、胡椒、洋葱、薄荷和几款草药配了麻料清凉锅底,武山游还小,她准备专门给他吃的番茄锅,酸甜可口,很是得武山游喜爱。
家里武行海刀工最好,羊肉、猪肉和鱼片由他处理,削的薄薄的,荤食还有百叶、毛肚,鲜虾、螃蟹、腊肠,偏好武家老爷们的口味。素菜也有几款,是武家女人非要添上的,没有素菜还叫什么古董羹。
氛围火热异常,程子境又带了好多蛤蜊,等到吃完肉和菜在涮海鲜,免得汤底变得腥气。
这顿饭吃的开心极了,下人们单开了几桌,饭菜、酒水和主家一模一样,只是第二天当班的那一桌酒水少了些,象征性的喝两口解解馋。
“小游敬祖爷一杯酒!”武山游喝的是果汁,周氏骗他是果酒,他小是小,却也聪慧懂事,知道他娘骗了他,嘟嘟小嘴巴,跟大人撒撒娇便作罢。
“好,乖孙,爷爷喝!”老爷子喝的度数适中的白酒,口感清冽醇香,没有高度那么浓烈,但是适合他的年龄。要按老爷子的心意,肯定是高度酒喝的痛快,偏偏他头上压着个心肝宝贝,心肝宝贝给什么他就乖乖的喝什么,别说反抗了,就连被剥夺喝白酒权利的武行义也被他镇压的无话可说。要结婚的人了,戒酒是为了下一代,谁敢不听。
武行义眼巴巴的瞅着,抿两口果酒压压口水。那可怜兮兮的样子,愣是让武山游都觉得同情,并将手中的杯子递给他,“行义伯伯,给你喝,甜甜!”
“哎哟,我的小游真乖,伯伯不喝,你喝吧!”武行义喜笑颜开,不喝酒就不喝吧!以后能生个像小游这般灵巧可爱的娃什么都值了。
武秋止看着如此热热闹闹的家人,不免有些失神,坐在他旁边的武暖冬给他夹了筷子羊肉,不解的问,“三哥哥,怎得不吃了?”
“吃!暖暖夹的,肯定要吃!”武秋止回了神,马上抛弃脑子里那些有的没得,乐呵呵的吃了起来。
武夏至不满意的蹙眉,将碗递了过来,“暖暖,二哥也要!”
武暖冬笑笑刚要伸手替二哥哥夹菜,就见武春息直接往武夏至的嘴里塞了块姜黄色的东西。
“啊大哥!”武夏至下意识的嚼了两下,登时脸色大变,扭头呸呸吐出,“大哥,那是姜,姜!”
“我知道,吃姜驱寒,总比吃醋泡胃强!”
众人顿时哄堂大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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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章 咒骂
说起孩子教育,武家人虽然不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这么严厉的手段,却也实在称不上温柔。尤其是面对男娃,渴了饿了,准时喂食,皮了淘了揍两下屁股,到了懂事的年纪便顺其自然的习武识字,多少年都这么过来的,武家也没出过什么纰漏,一个个成长为有担当的好青年。
除了一个武山河。
所以在他的问题上武家的长辈还真是有些捉膝见肘,总不能老让娃憋在屋里关禁闭哪!别的小子犯了事,直接抽一顿让他长了记性便罢,第二天父子该乐呵乐呵该逗贫逗贫,这是正常的亲人间的关系,没有隔夜仇。可是轮到武山河这里明显不成,主要是他不把武家当作亲人,甚至隐隐还有很大的敌意。
“就跟喂不熟的狼一样!”老爷子抿口茶,重重放下茶杯,连带着看向武天辛的眼神都不那么善了,“暖暖是顾及你们,不愿意跟武山河计较,若是哪天再有人回报那臭小子咒骂暖暖,干脆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狮子都捡软的捏,武暖冬不是软柿子,但却算是田氏和武山河心目中曾经最‘对不起’他们的人,所以在武山河心底,他怎么对武暖冬都是应该的,因为她欠了自己一条命,甚至偏执的认为武家人应该体谅和支持他的种种做法,否则就是他们偏心眼。
田氏某种奇葩的思维在武山河的脑子里发扬光大,他有田氏的小心眼,又有武行侠的一根筋,真说不准这样的娃继续放纵下去会有什么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