颔首弄青梅(重生)——陈晓沫
时间:2017-11-09 16:15:27

  倒是陶渊楠,听言却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笑着看他:“你几时见她需要我劳心劳肺过?”
  是的,他不是陶启,唐麦芽不是楚熙。
  像唐麦芽那样的人,只怕是不能轻易被人欺负了去。想到这些,陶启倒是释然了。
  “他可还好?”
  “死不了。”
  陶启知道,这是陶渊楠给出的最为不忿的一句话。这人其实来时伤的不重,却白白的给那府医害了。
  看来自己这么多年,过得过于安逸了些,不然也不至于如此害人害己了。
  本来想着要好好处理一下身边的人,如今自己已是将死之人,倒也不需要多此一举了。
  “你别把麻烦丢给我,自个儿识人不清,便要好好将麻烦解决了,省的我还要腾出手来照顾你这里……不相干的叛徒。”
  听他这么一说,陶启倒是明白了些什么,他笑呵呵道:“我这便去,这便去。”
  说着,他也不在意床上的人醒没醒,就起身离去。
  待他就要走出密室,陶渊楠才幽幽道:“警告警告就罢,可别玩死了去,这死了可就没人给你我添戏了。”
  闻言,陶启慌忙的脚步顿了顿,心里直道这个陶渊楠心够狠。他也不回头,只是点了点头,便离去,还贴心的将密室关了起来。
  密室的门一关起来,室里的夜明珠便亮了起来。陶渊楠依旧不甚在意地把玩着手里的杯子。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背对着床上的人道:“该听不该听的,你都将它听了去,还要装死到何时?”
  此话一出,床上那人呼吸瞬间一乱,他尴尬地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陶渊楠倒是没心思管他在叹气什么,只是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等那人喝了去,这才问他一些自己心里的疑问。
  那人倒也没有藏着掖着,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都告诉了陶渊楠。
  而陶渊楠只是静静地听他说着,临了了才幽幽道:“万事看陶启如何做,这毕竟是他府上,救的便又是他。”
  那人哪里不知道陶渊楠的意图,他如今这般情况,也只能蒙头走到黑了。
  “我知晓了,救命之恩自当涌泉相报。”
  多此一举的话,也不过是在表白心意罢了。
  陶渊楠见事情谈了差不离了,便吩咐了几句,就要离开。可就在他起身时,突然冷了脸,挑着眉看着那个被关的密闭的门。
  床上那人,虽然伤了,但耳力不减。他与陶渊楠一样,瞬间皱起来眉头。光听那虚浮鬼祟的脚步声,陶渊楠他们便知道来者不善。
  陶渊楠跟他对视了眼色,便一你隐身躲在了暗处。而床上的人,则是调整了呼吸,继续装昏迷。
  他们二人,分工好了,那门便也开了起来。
  一名男子出现在了,他淡淡地扫了一眼桌上的茶杯,狠辣地笑了笑。
  ☆、府医陶冶
  他知道府里来了人,那人便是陶渊楠,上头一直以来让他扮成府医。他这些年,待在陶启身边,无疑就是为了避免他们二人,起了异心勾结在一起。
  自个儿在外边隐藏了那么久,只见人进来,出去的却只有陶启一个。
  他左右瞧了瞧屋子,除了冒着热气的茶杯,就只剩下床上那个受伤的人了。
  然而,他却是万分肯定陶渊楠是在这里的。以自己对他的了解,就现下这样,是万万叫不出他的。
  不过几息的功夫,他挪步到床前,阴深深地盯着床上的人,笑意不达眼底:“你倒是个忠心的。”
  躲在角落里的陶渊楠,闻言心里一咯噔,直勾勾盯着那人的动作。他就怕对方真对床上的人,有什么不轨的举动。
  “既然如此,我便让你去见阎王。”话音落下,那人手里便亮出一根银针,针体乌黑。
  陶渊楠心中大叫不好,那人是打算给床上的人下毒了。
  来人叫陶冶,平日里在府衙做府医,人如其名,惯会韬光养晦了。今日他竟然如此几次三番对床上的人下毒,想来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不然,在这府衙之中,他怕是那人在陶启身边安排的最深的棋子了,哪里舍得就这么白白地废了?
  陶渊楠拢了拢袖里的密信,心中暗暗地担忧着其中的内容。
  陶冶拿出银针,并非真要杀了床上的人,只不过是为了逼出陶渊楠罢了。
  只是都扬出银针这么好一会儿了,也不见陶渊楠出现,他心里惯会急了切了。
  倒也真是不管不顾了起来,将针直直就要往床上那人扎去。
  这会子除了床上的人自救,没人有办法救他。陶渊楠死死地盯着那针,只希望床上的人,能够反应快速一些。
  谁知,那针距离那人心脏不到一寸的距离,便停了下来。
  陶冶眯着眼睛,狠声道:“你瞧瞧,你的命,在他眼里并不值钱,可你就是傻的,竟然不肯听我这兄长的。”
  床上的人,闻言呼吸一窒,他向来不知道陶冶的洞察力会如此敏锐。说句平心而论话,自个儿若非提前知晓,并不能感觉到这屋里有第三人。
  对了,提前知晓!床上的人内心一咯噔,看来两个主子身边并不太平。
  这会子,他也不再装昏迷了,一下子睁开了清明的眼睛,冷冷地看着眼前的陶冶:“你我之间,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们兄弟二人,乃是双生子,自幼被卖入那人手下做事。陶冶自幼爱习医,而床上的陶治则是爱痴武学。兄弟二人自八岁起便分开,跟了各自的师父学习。
  说来,二人学成本来是只听命于上面那位的。偏偏几年前,陶治受了重伤,同行的人见死不救丢下了他,恰好陶渊楠救了他。
  至此,他便起誓终其一生报答救命之恩。
  偏偏上头知道了陶渊楠救过他,那人秘密地见了他,便要他随时监视陶渊楠。
  头几年,陶治倒是在陶渊楠身边几年。
  那时候,他倒也无关痛痒地按照陶渊楠的意思,给上边传递了一些“重要的消息”。
  后面陶渊楠替他寻摸了机会,回到了那人身边。他便又花了好些日子,才获得那人的信任。
  这一次,若不是事急从权,他惯是不会暴露自己的。
  陶冶向来知道自己的胞弟性子高傲,却没想到如今这般情况了,他竟然还这样执拗。
  “你当真不要命了么?”说着他的银针已经紧贴着陶治的外衣。
  倒是陶治对心口的银针视若无物,冷冷地看着陶冶:“你当真是效忠那位?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了谁么?”
  他这话,同时惊到了屋里的其他两个人。
  特别是陶冶,他意识到,陶治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这下子,他倒是真的起了杀心了。
  然而,这一次他并没有得手,拿针的手一软,针便飞了出去,直直地定在了床角。
  陶冶大吃一惊,一回头果然看到了陶渊楠。
  他自知逃不过了,依旧讽刺一笑:“小主子惯会选时机了。”
  陶冶志在挑拨离间,然而,他并不了解陶治与陶渊楠之间,那种奇异的情谊。那并不是,他三言两语所能挑拨的。
  陶渊楠不甚在意地笑了笑,走到先前的位置,继续倒了一杯茶,喝了下去:“你也说了,我是小主子,身在那样的人家,不会审时度势,不是白瞎了那样的出生?”
  不咸不淡的一句话,陶冶听出了讽刺,陶治却听得心安。
  陶冶看向一脸平淡的陶治,将眼底的小得逞掩盖过去,他依旧一副狠辣地模样:“你当真要为他与我为敌?”
  陶治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笑道:“你我之间除了身体发肤同样受之一对父母,早就不再有什么了。”
  陶冶没料想陶治竟会是这样的想法,这一时之间他被堵的哑口无言。
  一时没了计较,他便只能静静地杵着,只等着陶渊楠发作。
  只是他等了好一会儿,陶渊楠并没有反应,依旧完好无损地坐在那里,淡定地饮着茶。
  陶渊楠这样无疑是刺激了他,他不可置信地指着他:“你,你怎么会没事?”
  “看来那人也没有完全信你!”陶渊楠放下杯子,讽刺道:“当真是白瞎了你这幅忠心耿耿了。”
  听他这么说,陶冶瞬间明白了。身为学医者,那里能不知道饮了毒,却安然无恙,那代表着。
  虽然说陶渊楠说的没错,看来那人在自己跟前保留了不少,但是陶冶依旧埂了梗脖子,咬牙道:“那又如何,她是主子,没得必须事事与我交代清楚。”
  “这倒也是真理,你与他不过是奴才与主子的关系。”陶渊楠看了一眼陶治,指着他:“而我与他不同,我们之间是生死相交的兄弟。”
  这句话,惊到了陶冶与陶治。前者觉着诛心,后者则是彻底暖了心。
  陶冶认命地闭了闭眼,只靠着身后的床沿支撑着。
  或许,这就是自己不如陶治的地方吧?
  陶渊楠可没功夫,等着陶冶在这悲春伤秋。他冷冷地朝门外喊道:“不进来清理门户,等着吃熟的?”
  门外的人,脚下一滑,抹了抹额头的汗心中暗道,谁有那食~人的爱好?
  细思极恐好吗?陶启可知道陶渊楠的性子向来说到做到,他立马推了门进来。
  看见了陶冶便黑着脸,大手一挥,身后几道黑影便将他,抓了出去。
  而陶启却依旧站在密室里不动,等着陶渊楠说些什么。
  陶渊楠却将他喝的杯子递了过去,陶启方才在外边可听了不少,看见那杯子,紧忙后退一步。
  “你可别害我,我可没你那样的体质。”
  说罢,他甩袖就要离去。
  身后的陶渊楠却淡淡道:“府衙平白死了府医,你倒是每个证据,要做实了昏官的罪名?”
  此话一出,陶启愣住了,之前不是说好了留他一命么?怎么一下子改了主意?
  陶渊楠可没功夫跟他解释,一把将那杯子丢到他怀里,冷声道:“审你的案子去,一县府官,惯会插科打诨了。”
  陶启闻言,抽了抽嘴角,却也没有说什么,便揣着那杯子走了。
  屋子里便有只剩陶渊楠二人,他看了一眼发愣的陶治,温声道:“你可怪我?”
  听到他的话,陶治收回心绪,笑了笑:“他不过是咎由自取罢了,治只希望主子留他一个全尸吧!”
  这也算是,全了他与陶冶这一世同胞之情了。
  陶渊楠点了点头:“陶启有分寸,你只管好好养伤,其他就莫要伤神了。”
  得到了他的应允,陶治便不再言语。他本就是少言寡语之人,说不出太多矫情的话语,倒是陶渊楠,他安抚了几句,才起身离去。
  他心中还惦记着,之前愤然离去的唐麦芽。
  陶治只静静地听着他的吩咐点了点头,直到陶渊楠到了门口,他才道:“小主子,许多事或许不是我们眼睛看到的那样,人也是如此。”
  陶渊楠只当他还在挂怀陶治的事情,便草草地点了点头,快步离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陶治终究还是默了默,不再说些什么。
  而那陶启押了陶冶出去之后,见审讯了半天,也不见他松口,便命人直接以毒害贵公子一罪,直接杀了。
  陶冶死时并不痛苦,只因是陶启估计到了陶治的关系,只给他下了他自己制的毒药。
  陶冶到真是没有想到,终其一生自己死在了,自己的手上了。
  他更没想到的是,他死后,陶启命人送他的尸首回了他的家乡,让他的父母安葬了他。
  更是把他这几年的积蓄,一并送了回去。这倒是也圆了陶冶的心事了,毕竟陶启一直知道,他家中老母,身子一直不大好,也算是感念陶冶这么些年,并未做太多伤及自己的事,反而照顾楚熙的病上,出了不少力。
  且说陶渊楠,回到药膳坊,见着唐麦芽没事人一样,与南宫宇有说有笑,他便也不再着急了。
  随意打了一个招呼,便回到自己的屋子,看了那封密信。
  看完之后,他久久不能回神,也算是明白了临走之前,陶治那句话的意思了。
  ☆、计划开始
  陶渊楠这一回房,愣是将自己关在里边,一整夜没有出来。
  其他人忙着店里的事情,倒也忘了他,唐麦芽这一天一直忙活着这药膳坊的事宜,南宫宇更是,天色刚刚黑就往暖风阁去了。
  唐麦芽还调侃他,终于开窍了,懂得风花雪月了。南宫宇却只是微微一笑,就离去没有解释太多。
  身边少了晃来晃去的陶渊楠,唐麦芽倒是觉得不大习惯了。好在南宫木回来的早,如今他就是一个孩子脾性,一直缠着她,问些令人哭笑不得的事儿。
  直到忙的送走了最后一波客人,唐麦芽瞧见南宫木一副疲倦极困的模样,便快速关了铺子,带他回去休息。
  她完全忘记了,往常要检查店铺的规矩了。急急忙忙地就带着南宫木回陶家大院休息,忙碌了一天,自然是无比劳累,睡眠也变得极深。
  次日,天刚刚大亮,陶启便按前日半夜陶渊楠与他约定好的那样,浩浩荡荡地带了一群人,以及楚熙一起来到了药膳坊前。
  府官带着貌美的女子出来,还是这样的排场,自是引来不少围观的百姓,其中不乏事先安排好的人。
  “那女子是谁,好生俊俏。”
  “瞧你那出息,收起你没眼界的模样,能站在大人身边,得到他这般细心照料的,定是夫人了。瞧那病弱西子的模样,早前就听说府官夫人,久病缠身。”那人顿了顿,压低声音道:“没想到常年生病的人,竟然还这般美丽。”
  二人议论的声音,将将落入陶启与楚熙的耳里,他们二人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
  陶渊楠此时恰好将店门打开,看到外面这般景象,心中虽是了然,面上却是愣了愣。
  “陶大人今日这般,所为何事?”他上前问道,不失一家店主的威严,也不失礼数。
  陶启看他这般憔悴的模样,眼神不禁复杂了起来。他正要开口,恰巧这时唐麦芽与南宫木已经出来了。
  “小师妹你看,今日好多人,只怕你今日要数银子数到手抽筋了。”南宫木看见外边这么多人,可乐呵了。
  听他这样单纯的话,唐麦芽抽了抽嘴角,他倒是个没心没肺的,平白在众人面前给自己添了一个守财的名号了。
  陶渊楠几人循声望去,南宫木已经拉着唐麦芽的手,从人群中挤了进来。
  “咦,有个小美人姐姐。”南宫木看到楚熙,第一眼便赞美到,总觉得有些亲切,然而他欢乐的表情不过一瞬,又皱起了眉头:“美人姐姐命不久矣。”
  本来被他夸,楚熙还觉得羞涩,毕竟是头一回见到的人,还是男子。可是,他后面那句话,着实让她脚下一软。若不是陶启扶着她,早就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
  陶启不赞同地看了一眼唐麦芽,似乎责怪她不该带个嘴巴没把门的人来刺激楚熙。
  然而,唐麦芽却是眼睛异常光亮了起来,就连陶渊楠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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