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思嘉:“什么毛病。”
钱思秋越看两人越奇怪,行为举止咋这么像小情侣呢?以前钱思嘉可是相当尊敬胡敬之的,哪会跟他这样抬杠。她歪过头小声问老公:“你看老胡行为是不是很怪异?”
陈岳祟点点头:“非常怪异。”
“我哪里怪异?说来听听。”胡敬之无语,两人说悄悄话用得着讲这么大声么。
钱思秋跟他铁了这么多年,没什么不敢说的,当着钱思嘉的面大胆问道:“你别是在打我老妹儿的注意吧?”
钱思嘉被辣椒粉呛了一口,咳得停不下来。
胡敬之皱着眉头给她递水,随即说道:“你俩看看她这模样,我能看得上吃个串儿还能呛着的女人吗?”
钱思嘉白眼一翻,委屈上了:“我不用你看得上!追我的鲜肉这么多,我用你看得上?”
陈岳祟:“有点儿意思。”
钱思秋明白了什么似的,故意问:“那么嘉嘉,你还愿意相亲不,不喜欢李舒炎,妈肯定给你找更好的呀!”
胡敬之无厘头地插嘴:“她手忙脚乱,事业未定,缓缓为上。”
钱思嘉对于胡敬之这副态度很不服气:
“只要不结婚,我啥都不带害怕的!正好无聊得很,那就谈个恋爱呗!想想李舒炎还挺不错的,今天我在刘文中那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时候,还好他给我救局。”
胡敬之面色不动心在动,这又关李舒炎什么事?
钱思秋:“刘文中谁啊?”
钱思嘉把事情来龙去脉跟她姐和姐夫讲了一遍,白天的火气又升了上来,气得她连啃了三串大肉。
“你说导演对你图谋不轨?”陈岳祟差点笑瘫,“真的是对你吗?”
“是啊!”钱思嘉狠狠道,“他还说他比瞿焕厉害呢!臭流氓,真以为我睡艺人啊!”
胡敬之摇摇头,觉得心情怪得很。原来白天她跟刘文中还有这么一出,这姑娘埋在心里头,竟没有跟他说。
“后来我正想跑,找不到理由,李舒炎打电话过来了,我就跟刘文中借口说我男朋友找我我要走了。”
钱思嘉瘪着嘴:“李舒炎真是巧!掐点掐得准得一比。”
胡敬之放下手里的串儿,抽了张纸巾擦擦手,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不太想再听她说下去。她说李舒炎着三个字的时候,他的心情尤为……烦躁不安。
“我下去催催素的,还不上来,我还想吃韭菜呢。”
胡敬之这么说着,推门走了出去,时时刻刻注意着公众形象的他,这时却忘了自己是个明星了。
“哎,思嘉,你可把眼睛睁大点儿,别有缘人近在眼前不知珍惜啊!”陈岳祟调笑。
钱思嘉微笑:“我承认他在这段时间帮了我不少忙,我很感激他,但他跟你们俩在我心中的地位是一样的,我把他当哥哥,当朋友,一直都是,你俩就别操闲心了。”
☆、第二十四章
胡敬之在外头走廊吹了会儿风,端着素菜餐盘进去的时候,三个人笑得人仰马翻。
钱思嘉捂着肚子指着进来的胡敬之:“老胡,‘隔岸箫声’哈哈哈……你还有这么内涵的名字……哈哈哈不行笑死我了……”
胡敬之手一颤,差点把盘子打翻,他放下餐盘端正坐下,两手交叉搁在桌上,犀利的目光在陈氏夫妇身上游移动。
“请问您二位跟她讲了什么?”
陈岳祟止住了些笑声:“也没什么,八一八你上大学的时候的趣事。”
胡敬之大学时期的趣事……无非就是兼职做配音的狗血经历。
那时的他是个苦哈哈的穷学生,文采有,可钱么……于是他一边工作一边上学,配音演员的活儿就是从那时候干起的。在他没有出名,没有以“胡敬之”这个大名出道的时候,他用的是“隔岸箫声”这个ID——给大量的广播剧和无名小剧配过音。
不能说这个ID是胡敬之的黑历史吧,毕竟是他迈出的第一步,只不过有些角色和台词,真的足以堪称他人生的黑历史了。后来胡敬之正式出道以后,这个ID被注销,胡敬之的嗓音也日趋成熟,至今为止没几个人知道当年的“隔岸箫声”就是今天的胡敬之。
钱思秋问他:“你还记得《总裁明天见》里面你的角色吗?”
那个玛丽苏广播剧她和陈岳祟听了好多遍,每听一次笑一次。
胡敬之不说话,他不想记得……
陈岳祟很没有眼力地把他的名台词以极其浮夸的演技重现了一遍,他双手张开抱着空气:“蕴蕴~你抱抱我,我好冷~我好热~嗯~吻我~让我感觉到你的存在~我再也不想失去你了……”
钱思嘉跟她姐看得爆笑:“还有吗还有吗!”
陈岳祟这个戏精切换了下一个场景,大概就是男女主啪啪啪的片段吧:“嗯~啊~蕴蕴~你好烫~用力~再来一点~”
钱思秋见好就收,连忙喊陈岳祟打住,此时胡敬之脸上僵硬的微笑快挂不住了。
只有钱思嘉还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顺便打了个嗝。
“好玩吗?”胡敬之用威胁的口气。
钱思嘉弓着腰连连点头:“‘隔岸箫声’出品,当然好玩啦!”
“笑完了就吃东西,别把你给噎着了。”
……
三人吃吃喝喝聊聊,差不多三个小时才散伙,胡敬之开车把钱思嘉送回家之后,自个儿又出去兜了一圈风才回来。因为没有烟酒的习惯,压力大的时候,胡敬之喜欢通过兜风来缓解,开车在路上疾驰会稍稍灭点他一些心烦意乱的火气。可是今天晚上需要他思考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兜风没什么用。
他不得不承认,钱思秋的眼神真的很尖,把他瞧得透透的。
这段时间以来,他对钱思嘉的关心程度已经超过了合作伙伴之间的,或者说朋友之间的友谊。他无意识地过度观察钱思嘉生活的细节与喜好,为她喜而喜,为她愁而愁,他还没来的及去思考为什么他对她的态度会变成这样,甚至一点未发觉到自己的变化。
他很久没有这么关注过一个女人了,是因为空窗期太久,保护欲无处发泄,所以模糊了朋友和情人的界限?如果说没有喜欢上钱思嘉,那当她频频提起李舒炎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内心强烈的不悦该作何解释呢?
感情这种东西复杂得很,越是想去捋清它,越得不到答案。
胡敬之回到家,去卫生间洗了个冷水脸,他把水掬起胡乱地拍在脸上,镜子里的自己好像模样有点呆,还有点迷茫。
他想把问题抛给她。
洗漱完躺床上,钱思嘉饶有趣味地翻找了“隔岸箫声”的所有广播剧出来,发现不仅有大量言情剧,甚至还有一两个腐剧,她跟找到了胡敬之把柄似的,全都保存到了百 | 度云,以后万一有啥情况,可以拿出来甩在胡敬之脸上,想想就美滋滋。
顺便把胡敬之的好友备注也改了,以后“隔岸箫声”的对话框经常跳动的话,又可以给钱思嘉喜感的生活增添一笔。
钱思嘉正想着高兴,“隔岸箫声”头像上就出现了一个红点点。
隔岸箫声:“睡了吗?”
钱思嘉忍不住想笑:“没有啊,箫声同志~”
她截了个图抛过去给他看,期待他的反应。
胡敬之看到钱思嘉给自己的备注,脑袋里浮现出钱思嘉抱着手机狂笑的样子,嘴角便不经意间上扬:“就这么有意思吗?”
钱思嘉:“(笑哭)真的啊箫声同志,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胡敬之:“你开心就好。”
钱思嘉:“我刚刚把总裁明天见上半部分听了,你的声音真……”
胡敬之:“?”
钱思嘉:“(爱心)超级苏!”
胡敬之:“……”
他瞅着她发的红色爱心想入非非,这姑娘发微信的时候总喜欢发一些夸张的表情,多容易让人误会啊。
钱思嘉:“作为一个科班出身的前演员,真心给你个大拇指!台词功底棒棒哒,我想我以后要不要给你接点电视剧电影之类的……”
胡敬之有些尴尬,她既像在说真的,又像是为了搞笑故意夸大。便转移话题:“吃健胃消食片了吗?”
钱思嘉今晚吃了那么多重口味的肉,铁打的胃也受不了啊。
钱思嘉:“我不吃那玩意儿,而且我又不撑。”
胡敬之:“好吧。”
钱思嘉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左侧卧的话,其实是能感觉到胃胀的:“大兄弟,你找我不会就是为了尬聊吧?”
胡敬之在自家沙发上楞住,摸了摸硬挺的短发,他的确不是因为有什么事,就是……突然想……跟她说说话。
胡敬之:“嗯,闲着无聊。”
钱思嘉:“你还无聊?你明天不去录欢喜园?台本背了吗?嘉宾查资料了吗?”
胡敬之回了一串省略号,他看到钱思嘉喋喋不休,心里居然有些小开心……
钱思嘉不停地发:“虽然你录了好几年,啥都能信手拈来,可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的呀,提前跟工作人员串好,他们临场才不会出错……对了……你真的打算让华殷上一期玫瑰人生吗?”
胡敬之:“是啊,不然我说什么。”
钱思嘉不信:“邀请嘉宾是省台的工作,你能说了算?”
胡敬之:“我说了不算,但我可以建议。”
钱思嘉有些失望:“也就是说还没定下来啊……”
胡敬之:“我办事你放心。”
钱思嘉勉勉强强:“ok!”
尬聊就是聊着聊着突然无话可说。
停了差不多五分钟吧,钱思嘉想关灯睡觉了,“隔岸箫声”又亮了。
胡敬之:“思嘉,你睡了吗?”
钱思嘉:“睡了。”
那就是没睡。
钱思嘉在这头看着“对方正在输入”盯了一分钟,一个字都没过来。干嘛呢?!便秘啊?!
胡敬之:“要不我去你家吧?”
啥玩意儿?钱思嘉睡意去了一半:“老哥,大半夜的不睡觉你来我家干嘛(撇嘴)”
胡敬之:“有件事我想当面跟你商量商量。”
钱思嘉:“明天上班再说不成吗?”
胡敬之:“私事。”
钱思嘉:“???”
她好奇心起来了,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胡敬之:“你等我会儿,我现在过去。”
钱思嘉看了眼时间,可是十点半了耶,还让不让人睡觉啊!每天干活儿干得跟头牛一样,七点就要去工作室开门上班,她的美容觉……
胡敬之下到负一楼,穿过停车场到另一头,从楼梯间爬楼梯上去,全过程用了七分钟。
他穿着黑T恤黑短裤,黑鸭舌帽压得很低,站在她家门□□脱脱像个行凶的罪犯。
钱思嘉耷拉着脑袋放他进来,欢迎他的只是一个大大的哈欠。
胡敬之还没有组织好语言,虽然来的路上自我演练过好几遍了。
他在厨房吧台坐下,钱思嘉坐在他身侧。她手撑着下巴搁在吧台上,身穿一件白色针织外套,里面的粉色真丝吊带睡衣和睡裤衬着她的雪白肌肤。
“说吧,啥‘私事’?”
胡敬之喉头发痒,手心有些许紧张的汗意,他想起他第一次登台录节目的时候,手心也是汗涔涔的。
钱思嘉又打了个大哈欠:“说呀,别婆婆妈妈的。”
胡敬之目光停留在瓷白色的吧台:“晚上吃饭的时候,你姐说的话,你怎么看?”
钱思嘉把晚上的来龙去脉顺了一遍:“她说了那么多,哪句啊?”
胡敬之:“说我看上你那句。”
她深呼吸,怀疑道:“老哥,你不会吧……”
胡敬之沉了沉气,他想把今晚他要说的话定义为坦白,而不是告白。
“如果我真的看上你了,你怎么办?”他问得无比认真,漆黑的眼珠里钱思嘉的影子异常鲜明。
“啊?”钱思嘉一个激灵,下意识把活动椅往后挪了挪,斜视他,“你喝醉了?”
老胡在发什么病啊,还真什么都敢说,他俩什么关系他不知道吗?!
“我不喝酒,我认真的,你回答我的话。”
胡敬之的上身挺得很直,挪着椅子向她逼过去。
钱思嘉仿佛遭到了暴击,堪比半年前得知自己和瞿焕滚了床单,这是又要让她厥过去的节奏啊!
“等等等!”她举起右掌让他停住,她需要一些时间来做缓冲。
怎么就突然之间老胡就说看上她了?没道理啊,是不是老胡太久不近女色,饥不择食啊!
“我不管你认真还是不认真,你千万别看上我。”钱思嘉自我防守。
她从来没有觊觎过胡敬之这个所谓的“腕儿”,虽然他的确各方面优秀,是个值得全天下女人垂涎的男人,但他也是她姐和姐夫铁了将近20年的兄弟。光凭这一点,她就不敢也不会去考虑他。
“为什么?”
“因为我对你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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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胡敬之目光黯淡,不太高兴:“比起李舒炎呢?”
钱思嘉没想到他会问这种小学生问题,差点笑出声:“你们俩不具备可比性。”
“你说要跟他试试是认真的?”
胡敬之不确定是不是她说的这句话,导致了他的危机感。
“我……”钱思嘉犹豫,“我们不应该讨论这件事,你回去吧,冷静冷静,也许你现在在梦游。”
钱思嘉从高脚椅上滑下来,想转身回房。
胡敬之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掌。以往他拉她的时候触及的地方总是手腕或者膀子——所谓的绅士手。
柔软温热的触感,胡敬之捏上一捏,还是第一次呢,好像跟其他女人的手感很不一样。
“握草!你变态啊!”钱思嘉感觉他在摸她,麻酥酥地把手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