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脚将那人踹在地上,单脚他的胸口,倾身,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笑意绵绵:“别出声,屋内伤者需要静养!”
“呜呜呜……”那人不住的摇头,见那寒光匕首上还滴着自己的血,心仿佛被万虫啃食。
“怎么样?谁还不想开口?”他可以代劳,让人永远无法开口。
周身的两人早已吓破了胆,连忙爬在地上磕头:“大爷饶命啊,饶命啊,小的也是听命于人,求大爷放过小的们吧。”
野狼深深呼出一口气:“废话少说。”
“我们,我们是白小姐派来的,只是想,想探探江家小公子什么人而已,没有恶意的。大爷。”
野狼了下唇,将刀放在脚下那人胸口处,反复擦拭,眼里深不见底,不知在想什么,直到将刀擦干净为止,这才起身,直起身子。看向那过道处两个家丁抬着一桶热水那房中,这才莫名其妙的点了点头,将匕首收了起来。
“小公子在休息,这几人你们带远点,处理干净。”淡淡的声音传来,没有一丝波动,仿佛在说今天的天气晴朗一般,漫不经心。那后面的三人早已吓得张口便要哭爹喊娘,不想还没出声便被压制着自己的男人捂住嘴巴,连拖带拽而去。
消失在这个院子里。
与此同时屋子里的两个大汉走了出来,野狼叫住他们,命令下去,将方才打斗过的痕迹处理掉。之后自己也就回去休息了。今天可真是收获不少。这姜家的戏码倒真是比说书阁讲的还精彩!
院子里一片狼藉收拾之后,几个大汉才离开这道院子。那院墙上募得蹿出一道身影,飞速蹿到院子里,猫着腰走到窗边,漆黑的眼眸望向里面灯火通明。冉冉升起的轻烟这香气延伸而来,有些湿气。
屋内屏风后面,长发飘扬,香肩外露,那妙曼身姿只是一道影子也让人浮想联翩。只听一声哗啦啦的水声,那人已没入浴桶之中。窗边的人神色逐渐凝重,为何这小公子给人的感觉有些奇怪?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两个粉衣罗裙的丫鬟手捧着花篮走了进来,在屏风后面行了个礼:“小公子,奴婢是来伺候您沐浴的。”
里面的人抬了抬手臂,淡淡应了声。两个丫鬟这才走进屏风后面为那人沐浴。约摸一个时辰后,那人才缓缓起身,那个丫鬟将一身白色亵裤递了上去,小公子并没有接过,而是瞟了眼那衣物。
淡然开口:“把心衣拿来。”声音不高不低,细而清冷,浑然不是那般嘶哑、暗沉,反而与女子无异
窗边的人一听,猛然一震。这小公子为何要心衣?而且这声音……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个大胆的想法,窗边的人不敢相信的瘫坐在地,那屋内的人根本不是什么小公子,而是一介女子。
屋内的几人察觉动静。小公子更是圆瞪双眸,连忙将外衫扯过,披在自己身上,挡住那一身。飞速跑出门外,见窗边只有半块白玉玉佩,之后便没了其他。
小公子走了过去,将那玉佩拾起,拿在手心细细观看,眸光一颤。是那人,是他来了?下一刻神色有些黯淡,他知道了?
“小公子,夜凉。”随后赶来的丫鬟拿着貂皮外套披在她单翼的身子上,将人搀扶进去。
楚王府
萧容胆战心惊的回到自己的房间,身子有些在床,脸上还有没有散去的热气腾腾,璨若星辰的眸子闪烁着星光点点的光芒,强压着狂跳的心脏,此时心情无比复杂。
没想到的是那小公子竟然是个女子,既然是女子。那云妨那事又是为何?想着此事只怕还得见见那黑衣人才能得到答复。只是要去哪见那黑衣人呢?
想着也找不到答案,干脆心平气和的等待明日的到来。
而在早上,姜云柔出奇的妥协了,派桔子去告知姜桓,说是自己想清楚了,一切听天由命,连同那嫁给小公子的事。姜桓听此心情别样复杂,终究不忍,还是将人放出承欢阁,昨天关她禁闭的时候他就已经后悔了。
出了承欢阁的姜云柔心情大不相同。着了一身浅紫色纱衣,发鬓半挽,两色垂着银色布摇,面上淡施妆容,美眸含光,面若白雪,腮如桃。罗袜生尘,婀娜绝色。嘴角微微勾起,那张脸媚惑人心。
桔子一眼看见这样的小姐出了阁楼,周身的气场都浑然不一样,总有一种欢快的氛围。莫不是昨夜是因为被关了禁闭所以才心情不好的?想此,她还是放下心中的芥蒂,尽心尽力的伺候一旁。
阿银今早也被掉了回去,此时自己身旁的丫鬟只有桔子和珠子。
姜云柔神情欢快的要求出府去翠鸣萱喝茶,由桔子跟着,珠子留在承欢阁。
马车缓慢停止,姜云柔从马车下款款走了下来,桔子将人搀扶而下,刚才还担心姜云柔这身有些招摇了,当把人扶下来才发现她不知何时带上了紫色面纱,与一身想衬,虽掩盖了不少艳气,却还是让人忍不住注目。
“去,给本小姐包个上好的房间。”绣制着紫色牡丹花的绣花鞋刚刚落地,姜云柔便将手从桔子手心抽开,眼睛并未看她一眼。桔子心里有些失望,点了点头,踏着小碎步走了进去。
今日天色晴朗,万里无云,斜挂的晨阳不是很冷也不是很热。高耸的阁楼矗立在她面前,那阴影折下,将她陷入一片阴影之下,同样也是惹得来往的人注目。只是身影便叫人垂涎。
不一会,桔子从里面小跑了出来:“小姐,安排妥当了。”
姜云柔点头,微微提起裙角踏上那青石台阶,走了进去,一股清香扑面而来,丝竹之声,声声悦耳,还有诸多浅浅的欢笑声。大有其乐融融之势,惹人心安。
“带路。”姜云柔放慢脚步,对一旁的桔子说到。桔子得令,走在前面,将人带到了二楼一处天子一号房门口,缓缓将房门推开。里面清新淡雅的陈设赫入眼帘,正对门的是窗门,窗而过来便是矮长德几桌,整体采用褐色,檀香冉冉,大有书香气息。
这些倒是采用了不少关于百里缘的布局,让姜云柔为之诧异一番。
拧了拧唇,跨步走了进去,半身侧坐在几桌旁,一只手撑在几桌上,撑着自己的脑袋,看向窗外楼下人烟稀少的街道。
“你去给我买合胭脂,要城南那家上好的。”幽幽的声音传来,仿佛对陌生人般的疏远。桔子应了声,失落性地将房门拉上,转身离去。
而后不过一会,房门再次被推开,一身浅蓝色衣裳的男子跨步走了进来,将房门关上,一声不吭的径直走到她身旁,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惊扰了那女子,猛然回头看来,此刻这一身浅蓝色衣裳的男子,姣好的五官有些伤痕,藏在袖中的手时不时流出涓涓鲜血。
姜云柔大惊,猛地站起身子,蹲在他身旁,将人手拿出来,一见他手心还有明显的刀痕,伤口虽然不深,却还是止不住的流血,那面色更是惨败。
姜云柔凝起眉头,拿出自己的丝绢为他包扎,紧紧抓着那手掌,抬头询问:“失败了?”把自己弄成这样,很难想到他是成功了。
那人点了点头,表情仿佛要哭出来一般,狠狠吸气:“姐姐,对不起。昨夜我带人在半路上便被人拦截了。只是一人便将我们数十人全部杀害。”只有他一人逃了出来罢了。
姜云柔死咬下唇,这般说来是有人知道她的计划?拿到那个阿银走漏了风声?
想罢眼里一闪而过的阴霾,将人半搀扶而起,放到一旁的软垫上坐下,强忍着怒气安慰他:“罢了,你没事便好。”
姜云捷愧疚点头,泪流满面,鼻涕眼泪使他那张脸跟破相了一般,哽咽一阵,断断续续开口:“那,那姐姐,接下来怎么办?”小公子没有杀成,那一切都不曾改变,她还是会被迫嫁到江家啊。
姜云柔思量片刻,眸子蓦然瞟见下面街道,一辆繁华的马车停在翠鸣萱门前,紧接着从马车上缓缓走下来一身灰蓝衣裳的男子,气宇轩昂,五官精美。小二讨好性的上前点头哈腰,那人点头,只身一人走进翠鸣萱。
“你先回去。”姜云柔突然开口。姜云捷不明所以,见她望着窗外逐渐凝结了笑意的脸,一时心头猛颤,还是嗯了一声,走了出去。
姜云柔起身随后走出房门。在楼道上便看见那人缓缓走来,作势就要上楼。姜云柔连忙转身,不去看他,脚步恍惚了几下,算准时机,身子便向后倒去。楼间瞬间传来惊呼声。正站在楼梯中间往上的萧容为之一阵,看向上方,本能反应,跨大步子去接。
姜云柔只觉得自己悬在半空的手腕猛地被人抓住,随之往前一拉,身子猛然撞入一个软乎乎的怀抱。待回过神来,自己正被一身红黑相交衣裳的人搂在怀里。那人头戴斗笠,面纱遮住了她的容貌,难以分辨是男是女。
只是这平板的身子,估摸着也是个男子。
“小姐,走路可要当心啊!”那人开口,声音嘶哑、低沉,男女不辨。细长的手掌有意无意的在她腰间滑动往下。姜云柔一个激灵,猛地推开她,自己反弹带了栏珊上,抓住扶手,免得滚下去。
大呼了口气,惊魂未定的看着距离自己只有两个台阶的萧容,方才竟然没有被他救下,荒了自己拿命相搏,竟然反被陌生人。
“你没事吧?”萧容淡然开口,那脸上面无表情,看不出担心。
姜云柔瞬间红了眼眶,唰的一下扑向萧容,声音如酥:“殿下,我,我有点不舒服。”
萧容回报她,目光拉长,盯着那楼道上的神秘人。那人也在看他,久久不说话,也就准备离开,萧容急忙开口叫住她:“等等,有时间一起喝杯茶?”
那人停下脚步,转头:“荣幸之至!”
话落,萧容将挂在自己身上的姜云柔:“小姐若是不舒服,本王便派人送你回去。”
姜云柔哪里会愿意,很是好奇刚才自己的人与萧容是什么关系,于是便厚着脸皮祈求:“云妨没事了,多谢殿下关心。云妨倒是也想与你二人一同喝茶!”说着眉眼微抬,看向上方的神秘人。
第一百六十七章:小子玩吗?
萧容有些为难,沉思许久。见那上方的人戏谑的声调缓缓灌耳:“好啊!有这样的美人儿相伴,何乐而不为?”
姜云柔瞬间赤红了脸,心里直犯嘀咕,这人未免也太轻浮了,本以为萧容会帮着她说什么,不想一回头,只看见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神秘人,仿佛她方才说的话不曾入耳。一时气结。
三人随后找了间上好的包间坐下闲谈,点了些糕点,只有茶水没有酒。神秘人很是慵懒的靠着墙,四仰八叉的坐在软垫上,就如一介登徒浪子。正坐在对面的姜云柔满脸通红,是气也是尴尬。
而萧容则是与神秘人同坐一边,见她那懒散的姿势,脸色一时阴沉,但也没说什么。
“阁下入室,也不拆下这斗笠?”萧容开口,觉得那斗笠实在碍眼,无法辩清里面的模样。
神秘人啧了一声,微起身子,拿了个糕点送入猝不及防的萧容口中,冷哼一声:“你倒是闲事管得不少。”这边的姜云柔见了瞠目结舌。而萧容倒是没有多大的惊讶,定了定神,将那糕点从口中拿下,一点一点的啃食。
姜云柔想要说什么,也强忍者怒气,在萧容面前若是表现的太过跋扈,只怕萧容会怀疑自己。但看着那两人隔着斗笠黑纱四目相对她也着实气不打一出来。
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一圈,灵光一闪,抬手倒了杯茶水递到神秘人面前,面上绽放着如花般的笑容:“方才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神秘人挑眉,扭头看向那张脸,那笑容牵强的不是很明显,但是暗藏的怒意还是被她捕捉。呵呵笑了两声,伸出青葱般细长润白的手指猛地握住那端着茶水的手,身子往前一靠,戏谑:“小姐客气了。”
顿了顿,瞧见那张绝美的容颜明显一僵,美丽的五官微微拧起,因为强忍着盛怒而看起来仿佛要哭出来一般,神秘人便觉得好笑。萧容则是不悦伸手抓住神秘人的手腕,咬了咬牙,横眉怒目。
“本王有一事不明,还望阁下解答。”说着眼神死死的盯着她。姜云柔庆幸,还好萧容帮了自己,叉着空子赶紧从神秘人手中抽回双手。而神秘人则是默不作声的盯着抓着自己手腕的手,相比下来自己的手要纤细柔软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