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好说,先放手。”声音猝然冷了许多。萧容眉头微微跳动,松开了手,直到那只手快速收回,他才缓缓收回自己的手。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姜云柔总觉得那一刻的萧容有些念念不舍?!
“阁下爽快。本王只想问昨日阁下为何在那个地方?”与小公子相同,同样是受了重伤,确实不同身份出现在江家府上。
神秘人看了眼聚精会神的听着他们谈话的姜云柔,再看向萧容,看来这两人是合起伙来扒她的。
单手扭了扭刚被萧容抓的有些红印子的手腕,此人下手可真重:“盟友罢了,就像我与殿下的关系一样!”说着似别有深意的看向姜云柔。姜云柔会意,看来萧容是跟这个人做了交易,还是她不知道的交易。
萧容沉思,不大相信。刚才抓住她的手腕时,也探测出她的气息虚浮,脉搏跳动无力,是有受了重伤的迹象,但更多的是偏阴,所以此人是个女子。这般下来,有些事便有八分把握。
只要摘了那个斗笠。
可是若真是如他所料,摘了斗笠只怕是撕破了脸面,得不偿失。姑且看看再说。
想罢开口:“既然如此,那本王便依阁下所愿。只是奉劝阁下莫要做多余的事。”神秘人一时恍惚,这话听来是威胁,但那眸子一片柔光,倒像是好友间奉劝一样。一时她有些乱了心神。
姜云柔不知两人之间在相谈什么,想问又不敢开口,毕竟不是她的事,若是开口会招萧容厌恶的吧。
“多谢殿下提醒,在下一定谨记。”神秘人客客气气的拱手。两人的事算是大概聊完了。神秘人这才将注意力转向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女人身上,可是被忽略了许久了。
“不知姜小姐可愿意与在下做笔交易?”
姜云柔一顿,猛地抬头看向她,一脸不解。萧容也看向她。
“什,什么交易?”莫名恐慌,总觉得那斗笠下的眼如鹰般,能洞悉她所有的想法。
神秘人没有回答,转即看向萧容:“殿下的事,在下已经解答,不知殿下可否先行离去?若此事成了,可是在下与小姐的秘密!”说的一脸暧昧,姜云柔反倒徒生不安感。刚想拒绝,被萧容一声嗯给打断。
没能反应,萧容便离开了房间。屋内刹那间只剩下两人:“我对小姐的事知道的不多,但是小姐想要什么我还是知道的!”神秘人淡然开口,不知是不是姜云柔的错觉,总觉得萧容一走,整个气场都猝然冷下。
不由得她提了提肩膀,有些寒意透骨。
“你在说什么?”姜云柔神色一时慌乱,心头的不安时刻萦绕。
“小姐想要这个位置对吗?想要报仇,想要楚王殿下,想要成为这个世界上权威最大的女人。”没有疑问,而是肯定。全数说出了她的心声,关键是第一句话,含含糊糊了她的思绪。一时神色凝重了起来,警惕的看向她。
“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本小姐可是姜家的大小姐,位高权重,有何不满?”
神秘人讥笑连连,最后连那双肩都在瑟瑟发抖,仿佛听到了好大的笑话,最后喷笑出声:“大小姐额?你是吗?”
姜云柔怔愣当场。果真自己的一切都被这人掌控着。瞬间情绪激动,猛地起身就要冲上去:“你到底是谁?”怒喝一声打算掀开那斗笠一看究竟。神秘人仿佛知道她想干什么,一个转身将人勾到在地。
砰咚一声,姜云柔栽倒在地,下一刻便被那黑衣人压在身下,细长的手臂抵着她的脖子,一时呼吸困难:“别挑战我的限度。当小姐就要有小姐的样子。你这交易到底做不做?”
姜云柔没想到自己会栽在这人手上,看身段娇小,与她差不多,相比下来还比她清廋,看着弱不经风,这力道却大得惊人。
她早该料到这个人可能会点手段。咬咬牙:“你与殿下做了什么交易?”
神秘人起身,放开了她,挥手弹去自己身上的灰尘,漫不经心的开口:“你要是与我做交易,就告诉你!”
躺在地上的姜云柔逃脱了禁锢,霎时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咳嗽两声翻起身子。想了片刻,横眉:“好!”
殊不知那斗笠下的笑容愈发深邃!
……
快要午时的时候,姜云柔才从翠鸣萱走了出来,只身一人上了马车便扬长而去。街道对面的一条巷子里,一抹灰蓝身影远远地见到姜云柔离去,这才收回脑袋,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又探出脑袋,见一身红黑相交的人走出阁楼。
那装扮好生惹眼,且给人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不免引起了他的注意。只见一身鹅黄色衣衫的小丫头走到门口,手里拿着锦盒,急匆匆的准备进去,被那神秘人拦住。
“别进去了,你家小姐走了。”神秘人淡淡开口。
桔子微震,看了眼眼前的人,一种久违的熟悉感袭来,但自己确实是没见过此人:“你是谁?”
神秘人没有回答,将她上下打量一番,那右脸上若隐若现的乌青映入眼帘,再瞧那双纤细的小手上也有众多擦痕,因为没有上药而开始红肿,时而冒出些许血珠子:“你家小姐打的?”
神秘人拉高音量,双目紧盯着她提着锦盒的手。桔子哑然,将手收了收,藏在袖中,低着头回答:“不,不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不知为何就回答了他的话,反应过来时,桔子又觉得尴尬。
“不是,我不认识你,你让开,我要找小姐。”说着,想绕过她而去,却被她抓住手臂,落下一句话:“跟我来。”便不由分说的将人拉走,桔子在后面不停的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了。
没办法随着那人的动作被强行拉到了一个医馆,再将人带到柜台上:“大夫,给她看看。”话落将桔子的衣袖撩起,把她的手放在柜台上,那上面伤痕累累,怎么让人相信是摔的。
那年迈的老大夫眯着眼看去,呵了一声,眼里有些愤怒与厌恶:“既然要带她看大夫,你这个主子干嘛还把她打成这样?”
桔子尴尬,连忙摆手想要解释不管她的事,没想到那个神秘人竟然应了,还低低道了歉:“对不起。”
老大夫幽幽叹息,去了里屋找了些东西。而桔子则是万分抱歉的看向那黑衣人,不知道对于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为何要这般好。明明这伤与他无关。
想来想去还是低低道了声谢。神秘人摇头,抬手摸了摸她手腕上的伤害,那指尖冰冰凉凉的,倒是让桔子身躯一颤,连忙收回手,不知是被那触碰时的疼痛感吓到了,还是被那指尖的冰凉给吓到了,脸色微微惨白。
“你要不要跟着我?”神秘人突然开口。桔子想都没想便是一阵摇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她:“谢公子好意,只是桔子已有生生世世要追随的人了。”不管小姐变成什么样,只要她还是自己的小姐,她就算是赴汤蹈火也要跟随。
神秘人微讶,愣在当场,竟然久久没有说话,只盯着她,即便是隔着黑色的面纱也能感受到那炙热的目光,仿佛要将她灼烧。
桔子承受不住,干脆别过目光,静静盯着老大夫给她上药。药膏接触伤口,凉飕飕的,很是舒服。这脸上才有了久违的笑容。
药上好之后,桔子心存感激,也是聊表尴尬,向神秘人道了谢,预要离开,神秘人抓住她,不轻不重的语调传来:“若是有什么事,就去你可以去的地方。”说罢,不待桔子反应过来便先行离去。
桔子瞳孔扩大,不敢相信的看向那远去的背影。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知道她什么吗?
走在街道上,黑衣人的脚步颇为快了些,三两下便绕进了一条巷子里,紧接着一抹身影也晃了进去,不紧不慢的跟着她。黑衣人似乎并没有察觉,依旧是原来的脚步不紧不慢的前行,在前方一处转角。
后面的人见了连忙加快脚步冲了过去,那幽深的巷子里空无一人。瞬间大惊,他跟丢了?
“一路跟着我,阁下有事?”头顶勿得响起一道嘶哑、暗沉的声音,那人猛然抬头看去,站在上方房檐上的不正是方才的神秘人吗?什么时候上了房檐?
“你……你什么时候发现的?”那人一时慌乱,向后退了几步,仰望着那人,由于金阳正值上空,在刺眼的光线下难以看清那人的面目。
“从翠鸣萱。”神秘人不轻不淡的开口。从出了那道门她便发现了,只是不想是这个小子跟着他。眼见着这小子一身灰蓝色衣裳,长的人模狗样,神情看起来不是很聪明,遇到一点事就慌乱了。
此人不是姜云捷是谁?
姜云捷狠狠地咽了口唾沫,不知是不是因为她站在上方的关系,总有一种难以言语的压迫感,迫使他恐由心声,那浑身散发的冷气浑然不被阳光浸染,更是让他内心发抖。
“你……你是谁?刚才跟我姐身边的丫鬟说了什么?”底气有些不足,双目还是横起眉头瞪着她。
上方的黑衣人抬起双手,环在胸口,大有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的架势,那藏在黑纱后面的嘴角缓缓拉开一道深幽的弧度:“我说,小子,你要不要与我去玩玩?”答非所问,那姜云捷一时摸不着头脑愣在原地,自鼻腔发出一声:“哈?”
第一百六十八章:好兄弟
“你没问题吧?”姜云捷觉得自己被人戏耍了。只是那人依旧看不出任何神色波动,啧啧两声,开口:“只是觉得你心情似乎不大爽快,便想着带你去玩玩罢了。”说的十分坦率。
倒是让姜云捷无话可说,想了想也就作罢:“去哪?”
上方的人浅浅一笑,从房檐上跳了下来,轻声落在他身旁,转即在前方带路。姜云捷紧跟上前。两人离开后,那巷子背面的院子里,一身黑红相交,头戴斗笠的人才将斗笠放了下来,那方清美的容颜暴露在阳光下,惹人痴迷。
她身旁的小厮看的一时入迷,反应过来时,神秘人已向前而行。小厮连忙跟上去:“主子,让他去,真的没问题吗?”虽然方才找人假扮神秘人,但怕那人如果放水的话,岂不是让主子的计划泡汤了?
神秘人没有动作,只点了点头,继续而走。
姜云捷随着那神秘人一直到了洛阳城中,其间他都默不作声,有些不适应的开口:“你叫什么?”
“叫我庚便好。”神秘人淡淡回答。姜云捷点头,想着自己应该不用说自己的名字,对方似乎都知道。然后两人停在了一出赌馆面前,抬头望去那竹编门帘半放,里面传来各种噪杂的声音。
“到了。”庚顿住脚步,看着眼前的楼阁,再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姜云捷。姜云捷点头,再抬头看去,赫然是一家赌场,当场脸色大变,二话不说准备折返,被黑衣人一把抓住:“怎么?临阵脱逃?”
姜云捷怒甩那只手,回头瞪着他,表情不善:“你到我到这个地方所谓何意?”要知道姜家的规矩,若是在赌馆被姜家的人发现了,是要受到惩罚的,况且他也没钱开赌。
庚耸耸肩:“带你消遣啊,天底下哪个男人不爱赌?”
说着伸手又抓住他,准备往里面带,姜云捷拉住脚步也不敢进去。庚着实无奈,放开了他,鄙视性的冷哼一声,吐了三个字:“胆小鬼。”瞬间惹怒姜云捷:“你说谁?本少爷只是今天没带钱罢了。”
庚挑眉,喔了一声,不知是相信了还是不相信,良久,低头在自己腰间取出一定银子放到他手上:“今日的钱我出。包小子你心情愉快。”说着,不由分说的将人拉进赌场。
姜云捷实在是不好拒绝,而且自从上次在赌场被发现后受了罚,一直到现在都没来过这种地方,不免手痒痒了,也想摸它两把,因而也就没有拒绝了。
一进里面,嘈杂的声音如雷贯耳,一股难言的味道扑鼻而来,赌场中一共有六个赌台,都聚满了人,清一色的男子,衣装各不相同,但大多都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坐在里墙一处桌子旁的男子,尚还年轻,容貌平凡,身材却很魁梧,穿的倒是秀气,悠哉悠哉的坐在靠椅上喝着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