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有劳萧护卫了!”洛纱适时且极有分寸表身份地表示了感谢。
萧伟不知道洛纱是有意还是无意,但是她护着陌九离真的是非常明显,绝对不是自己的嫉妒心作祟!
“平明公主怎么样了?”洛纱突然问萧护卫。
萧伟回答:“不太好!上次云卿你失踪,她又被劫持了,受了惊吓!”
“怎么回事,你不在身边么?”洛纱觉得不可思议,有萧伟在,平明还会被劫持?
“我去找你了!”萧伟叹了口气。
“那攸王呢?”洛纱也不客气,攸王的本事她也是见过的。
“攸王...呃…陛下,他在应付别的刺客。”萧伟觉得说差了,急忙转移话题,对诺斐然说:“诺公子,你有时间去看看她,听陛下说她整日在后宫哭泣,估计只有你安慰得了她!”
诺斐然眼泪都要下来了,自己今天是出门没有看黄历么?长信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绝对相信她是故意的。
“平明公主?”童颜不明就里又略带狐疑地追问。
☆、粮食出现
大家吃完饭,就在门口作别。
“萧护卫,我陪云卿回宫了,就此别过!雾雨阁那里还有劳萧护卫盯紧了!”陌九离说完,就不由分说地带着洛纱上车走了。
童颜虽然神色如常,诺斐然却百口莫辩,暗暗在心里叫苦连天。
萧伟则拉着诺斐然要商量事,急急忙忙上马和他相约下一个“天字号”。他在“天字号”的厢房里没等多久,就看到诺斐然风尘仆仆地赶来了。
“我的王!”诺斐然进门还是那句话。
“斐然!这长信和陌九离在胥城出双入对,弄得满城风雨是觉得朕远在天边可以肆意妄为么?”萧伟一见到诺斐然就劈头盖脸地发作了。
“陛下息怒!非也!非也!”诺斐然无论从个性还是从情感上都不愿意在背后讲长信和陌九离的坏话。
攸王和长信那是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今天自己在攸王面前说了长信的坏话,明天长信就能知道,不知道这个道理的人,有多少是和哥们儿说了“真话”,结果连朋友也没得做的?!更何况自己面前还是掌握人生死的君王?再者,他一直十分欣赏长信和陌九离的才情。所以能够不要挑起矛盾就不要挑起,做生意和气生财,对家人更是以和为贵。
“你没来之前,他们不这样。”诺斐然如实回答。
“那他们为何要做戏给我看?”萧伟不理解。
“这……”诺斐然真的不知,胡乱猜测道:“可能是因为这样刺客不容易下手吧?”
“难道我保护不了长信么?”萧伟反问。
诺斐然自觉说错了话,今天日子不对,还是少开口为妙,便果断决定放弃这个问题:“那我真的不知!”长信自己做的事情,她自己负责解释,自己怎么说都不能代表长信,但他还是非常善意地跟了一句,“我还是觉得郡主有自己的打算!”
这句话萧伟是听得进的。所有可能的推测中他最不相信的就是洛纱喜欢上了陌九离。洛纱的个性理智、主意正统,分析起人来头头是道,是以在现代她十几年来都没有看中过谁。这样的女子到这个时代看不上有着显赫身份和地位的攸王,反而和陌九离相处了半个月就能爱上?萧伟觉得不可思议。
这人其实都只听自己愿意听的,有的时候别人说的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听的人还是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理解。
上帝本不需要摧毁巴比伦塔,因为大家即使说着相同的语言,谈着相同的事件,甚至双方觉得相互已经达成了谅解和一致,到最后也会发现理解和做法天差地别。所以怪不得这世上的奸臣,能煽风点火的只是那顺从了君王意志的想法罢了。
萧伟想了想觉得诺斐然的这句话最符合他心目中对洛纱的判断,也最符合他的想法,他听着最不痛苦,就放弃纠结,接受了。
“我来找你是想问你上次一共借了你多少银两,应该怎么还你?”萧伟这一路走来,并没有什么烦心事,只是一直在挂念欠诺家的银子。
诺斐然站起,作了一个揖,“加上上次陛下大婚借的共有黄金两千两,白银一万两。至于怎么还,就要看陛下打算借多久了。”
萧伟听了脑子一下子胀了,诺斐然怎么能那么快报出自己欠他多少钱?!而自己这是有多脑残去和诺斐然去商量还钱的事情,“呃,其实我也没有银子,这次天灾国库都快空了,我还削减了自己的俸禄和后宫的开销,当然我也知道借钱还钱天经地义,可是收税上缴到国库也要一点一点还你。这样吧,你联系一下户部,让他们做一个还款计划给你。”
“这是可以的。但是陛下你还是要选择先还本金,还是先还利息?是长期借一部分,还是短期一次性还清呢?”诺斐然好心地提醒。
“这是户部的专业,等他们报给你吧,记得到时候给郡主看一下就是了!”萧伟突然一个激灵,觉得无论诺斐然和户部商量出来一个什么结果,只要最后洛纱点头,就ok了。
“嘶!”诺斐然觉得遇到洛纱,自己就像是遇到了克星,他都能听到她心里的算盘打得天响。
“王,这郡主乃后宫之人,不合适干涉朝政吧?”诺斐然磨磨蹭蹭了很久,才想出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朕就是相信她,这个朝政必须得由她来干涉!”萧伟斩钉截铁地说。
既然攸王陛下“厚颜无耻”到这个地步,诺斐然也只能说一句:“陛下圣明!”顺便给自己点了炷香。
“说起上次的饥荒,陛下后来有没有查到些什么?”诺斐然问。
“说是县令和人勾结把那些粮食全部偷偷运出粮仓,然后泡在水里发霉变质,使人无法食用。”萧伟痛心地摇头。
“是这样啊!”诺斐然问:“全都被人刻意毁坏了么?”
“我得到的消息是这样的!”萧伟回答。
“这就奇怪了。”诺斐然回答:“据我所知,白城一下子多出来大量的粮食,都在以低价抛售呢!”
“你的意思是陌九离和此次事件有关?”萧伟顿时觉得怒火中烧,就算因为洛纱,他和陌九离属于“情敌”的关系,但人命关天,北域的子民是无辜的,他没有想到陌九离是如此心狠手辣的家伙!最关键的是洛纱还对他十分信任!
“我的王~”诺斐然觉得这攸王自从娶了长信郡主以后就被嫉妒心迷了眼了,什么事情都往陌九离身上扯。难怪人家说婚姻会改变一个人,这长信郡主还是个知书达理的主儿,如果是个小心眼算计的主儿,北域后宫不知道会被弄成怎样的天翻地覆,也不知道未来会有多少忠臣遭到残害。
“这白城的商家并非效命于陌城主!粮食在白城出售,只是因为白城是通商的关口!”诺斐然提醒道。
“那这是怎么回事?”萧伟问。
“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十分蹊跷,各中原委就想不明白了。北域朝廷之事陛下当同大臣们商量,斐然也不好乱说,我只是尽量提供一些信息给陛下参考。”诺斐然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搅和在这件事情上面了,这攸王现在是日益糊涂,免得将来生了是非,殃及到自己。
“好!这件事情我记下了!”萧伟觉得自己确实有些迷糊,只能先记下再回头慢慢想。
萧伟又和诺斐然絮叨了一些后宫的事情。诺斐然则本着八卦的精神仔细地询问了景耀爪巴床的经过。一提起景耀,萧伟就想起灵羽儿来。这小女子也不知道又在忙着什么诡计,自己还是应该对她多上心。自己当时带着洛纱回宫,几百个人都手忙脚乱,没能护她周全,而陌九离这次显然也不能完全胜任,主要是我明敌暗,自己还是需要回客栈继续盯着她。
他于是便告辞了诺斐然,回了童家客栈。
到了客栈,萧伟发现灵羽儿人还在隔壁,“还好并没有出门,“他暗自舒了口气,而且房间里好像还有雾雨阁的人在,萧伟急忙仔细听了听,却发现他们好像已经商量完事情了。
糟糕,萧伟暗暗觉得有问题,自己应该是错过了一次重要的讨论。是以当他听到有人从屋檐上飞出的时候,便急忙打开窗户,跟了出去。只见那人每跃过一个屋顶就会有人拿着弓箭跟上。
“这么大排场又是要去刺杀谁?不会是纱纱姐吧?”萧伟暗想,“她应该是回宫了吧?!”
☆、有锁坤宁
“九离哥哥今天上演的是哪一出?”洛纱出了童家酒店一上车就笑眯眯地看着陌九离。
“沙沙看不出么?”陌九离笑,甚是油嘴滑舌。
“为什么呢?”
“沙沙,我问你件事,”陌九离一扫之前玩世不恭的态度,端正坐姿问道:“你觉得谁会走那个暗道?”
一提起那个暗道,洛纱就觉得头晕胸闷,心有戚戚:“左相府封了那么久,我的房间又收拾得那么干净,显然是一直有人在使用那暗道,然而需要偷偷摸摸来长信宫的,现在看来除了你,应该就是主人了!”
“我昨晚遇见他了!”陌九离神秘地说。
“啊!”洛纱万万没想到昨晚发生了那么多事情。
“他戴了攸王的面具!我不知道他是谁!”陌九离轻声地说。
“攸王?”洛纱眯眼仔细地比较了主人的背影和攸王那天在沙漠里的背影,“不可能!”她果断地得出结论。
“他来找我,是想说什么?”洛纱自问,也问陌九离。
“第一,你离开了攸王的队伍以后,我们在找你,他肯定也在找你。因此在得知你住在长信宫后,他肯定是要来见你的。”
洛纱点头,送亲队伍遇刺以后,主人也第一时间到白城来看望她。
“第二,你回到长信宫,就好比一切都恢复到最初的样子,接下来你又要重新出发去北域,嫁攸王,他可能有什么需要和你说。沙沙,“陌九离接着问,”你觉得他是支持你嫁攸王?还是不支持?”
“在我和他仅有的三次接触里,他从来没有和我提过北域攸王的事情!”洛纱如实回答。“但是既然他是我主人,就表明我听命于他,那么我觉得如果他不同意,我恐怕也嫁不了北域攸王吧?就算是我违背他的想法出嫁了,那以他的武功,想要在送亲途中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我,也是轻而易举的事!而他并没有那么做,说明他是支持我出嫁北域的。我倒是觉得他应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做,因为从实际效果来看,他也是在帮助我一步一步往北域王宫迈去。”
“我也认为是这样的!我生日那天的杀手也蹊跷得紧,根据我的调查,幕后之人并没有对我们下死命令,这和之前刺杀商队的人的意图是不同的。真的要杀我们只要在剑上淬毒就可以了,这样一来我们只要受伤就必死无疑,何必劳师动众派那么多人来?”
“所以你认为生日宴会的刺杀是主人的安排?”
“我们不妨就这样认为,我总感觉那次刺杀是故意引攸王来,好让他安全地把你接走。我们且看看我们这样高调示人以后他的反应,也不用揣测他的意图。”陌九离自言自语道,“总是要试一试的。”
“所以你打算与我假扮情投意合,造成我不想嫁攸王的假象,以试探主人的反应?”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陌九离定定地看着洛纱。
呃,洛纱捂脸欲哭无泪:尽管自己非常清楚陌九离举止反常,人前秀恩爱是有计谋,有目的的,可是自己却总忍不住对他心存幻想自作多情。就像鱼儿明明知道那是诱饵,却耐不住要去咬鱼钩,痛了还不松口,真的是白痴透了!
就在她在心里对着自己一顿捶打掌掴,痛骂自己花痴的时候,陌九离又继续到:“还有那个萧护卫!他应该是带着类似暗艳那样的面具的。”
“啊!那他的真实身份?”
“我不知道!你自己小心就是了!”陌九离回答。
“他救过我多次了!”洛纱忍不住辩解起来。
陌九离迅速抬眼看洛纱:“沙沙,不能从事情的结果来推测对方的意图!”
“啊,没错!“陌九离的话刺痛了洛纱,自己不就总从陌九离的行为来判断他对自己是否有情么?结果呢?
”九离哥哥说得对,就连九离哥哥也可能对我虚情假意呢!”她怼完陌九离就别过头去,掀开帘子,看着车窗外面,为自己的自作多情生闷气。
洛纱那晚听见陌九离的话了,她在意,非常地在意!虽然她知道陌九离是对的,而现实往往就是那么残忍地让陌九离正确!永远正确!
两人一路无话,直到马车晃晃悠悠地在左相府门口停下。
洛纱挑眉看了看陌九离。
“我昨晚进宫了,楚王给我看了一样东西,我才想起来。当年我送你回来的时候,曾经到左相府找过一样东西,只是当时你还小,现在也不知道你还会不会记得,能否帮助我找到。”陌九离边说边扶洛纱下车,举止优雅态度温和,仿佛刚才在车上什么都没发生过,亦或者即使发生了,他也都包容了。
左相府静悄悄的,封条也还在,好像昨天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这封条真是形同虚设!”洛纱心想。
当陌九离拉着洛纱的手再次翻入府内时,洛纱又一次被手上传来的温热和力度融化和捏软了心:哎,真是毫无抵抗能力!她原谅了自己:这样的男子,谁能不喜欢?
“噌,噌,噌!”十把剑对准了刚落地的这一对。
洛纱大吃一惊!
“陌公子!”其中一人看清楚是陌九离,便带头收回了剑。“在下失礼了!”
“宗护卫职责所在!”陌九离抱拳。
这左相府现在就是王宫的一扇门了,昨晚主人来过,保不齐他还会再来。若是再来,首要的是不能让他再进王宫,其次就是最好能抓住他,查明身份。所以左相府虽然看上去和之前没有不同,实际上已经是处于外松内紧的状态了。